第43章
“初月,我要跟你見麵。”宋連緒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他怎麽可能允許女孩擅自離開他?尤其還是在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和好的情況下。
“我覺得……我們沒有見麵的必要了。”初月想都不想,說的格外冷淡。
她必須要在劇情還沒有徹底崩潰前趕快讓它回到正軌。
既然已經破壞了原本的女主角與男主角關係,最多隻是讓溫露露失去一個追求者,但……初月隱約記得,接下來徐祀會在奢侈品店再次碰到溫露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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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名校出身,成績又十分的好,徐祀的媽媽會主動邀請她去認識的太太家給對方孩子做私人輔導老師。
溫露露還會認識更多的人……憑借自己的美貌與學識打入上流社會,讓更多的人為她傾心。
她的未來本來就不應該局限在那小小的奢侈品店裏。
宋連緒自然沒有放過女孩那低落的口氣。
盡管他和初月認識才一個月左右,但初月很少對他分享她的情緒,要知道,願意把自己的情感說出來,就代表著願意對唄傾訴的人產生信任感與親近感,有助於感情的進一步建立。
初月從來不會這麽做。@無限好文,盡在
盡管,她會撒嬌,會服軟,會賣可憐。
但那些話半真半假的,宋連緒知道,對初月而言,自己隻是個移動的金庫,代表著她爸爸的手術費。
在這筆錢沒有拿到錢,她更寧願來滿足自己的情緒價值。
宋連緒甚至隱約可以感覺到,初月是個很悲觀的女孩子。她好像篤定了自己未來和她不會在一起,也對自己未來會移情別戀深信不疑。
宋連緒認為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
他唯一困惑的是。
自己從未在初月麵前展露出這樣的一麵,她到底是從哪裏得出自己絕對會拋棄她,喜歡別的女孩子這個結論呢?
她討厭他嗎?
“初月,我不同意。”宋連緒出聲,情緒十分冷靜,“這件事不是由你一個人說了算的,不管你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一定會幫你解決。”
他的口吻十分的肯定,也充滿了對自己能力的自信。
初月見狀,知道不見麵說清楚的話,宋連緒恐怕不會死心的。
宋連緒平時的態度稱不上溫柔,最多隻能說是從容與脾氣還不錯,但這一刻,初月體會到了他極強的攻擊力與強勢。
她咬了咬唇,“今天……是我爸爸做手術的時間。等他身體好一點後,我們再見麵。”
宋連緒皺眉,已經能猜到初月情緒發生變化的原因了。
但他的頭腦過分理性,緊密的計算和思考讓他得出的結論是,她爸爸的手術並非是她說出分開的“真實”原因。
女孩吃軟不吃硬,過分強硬隻會把她越推越遠。
宋連緒安撫道,“那我今天去接你,我們一起去醫院,好不好?”
“不好,你不要來。上次你跟我爸爸說和我在交往,就把他嚇到了。”初月果斷的拒絕。
“初月,我在醫院等你。”他想了想,換了個初月不能拒絕的理由,“如果後續還需要付錢的話,有我在的話,比較好。”
她一下噎住了,“嗯……知道了。”
手機被掛斷。
“……嗬。”宋連緒的嗓子發出無可奈何的音節,嘴邊勾起了很淡的冷笑。
他分不清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隻知道自己好像是湯姆與傑瑞裏,被白色貓咪玩-弄的湯姆貓,任她搓扁揉圓,仍舊甘之如飴。
他這樣低頭,她卻還是把他當做洪水猛獸,把他的好感全部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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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簡單收拾了下,輕輕地從樓上下來,傭人正在隔壁的房間整理著新送來的花束,她瞅準機會,正要溜出門,又被門外的園丁喊了聲。
傭人見狀,放下手裏的活,來到初月麵前。
“初月小姐,你要去哪裏?”
“我……我跟同學約好去逛街啊,”初月唇角動了動,“再不出門就遲到啦。”
傭人有些為難,“可是,太太希望你不要再出門了。”
“我隻是出去玩一會兒。”初月懇求著,“保證今天就會回來的,實在不行,我給我媽媽打個電話告訴她好不好?”
正說著,大門外的樓梯聲傳來動靜,少年邁著長腿回來了。
“少爺?”傭人立刻拋下了初月,迎向許翊景,“少爺,你昨晚沒回來,太太和先生都很擔心你。”
許翊景看了眼初月。
初月也連忙露出擔心的神色,“是啊,哥哥,你去哪裏了?”
他眼底泛著暗紅,不是特別明顯,隻有初月才知道他昨晚熬了個徹底。
許翊景唇角**開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恢複了平日裏意氣風發的樣子,“阿姨,我昨天去同學家打遊戲,忘記告訴你們了。”
初月忍不住抬頭看了他眼。
熬夜對許翊景完全沒多少影響,他長睫下垂,眼神漆黑,甚至能看到雙眼皮的褶皺,漂亮的驚人,那雙薄唇也帶著淡淡的笑容,毫無異樣。
“你要去哪裏。”許翊景又側過身,聲音淡淡,低沉中帶著說不出的散漫,目光收斂克製,完全不像昨晚那麽瘋狂。
初月輕聲道,“我和同學約好去逛街。”
“我送你去。”許翊景出聲,初月想也不想搖頭拒絕。
可能是這個抗拒的動作過分明顯了,她馬上反應過來,“哥哥,你不是昨天玩了一夜遊戲嗎?還是早點回去睡覺吧。”
許翊景的眼神定住兩秒,“沒事。”
初月盯著他冷淡的麵龐,完全看不出昨晚那發瘋的征兆。
她心想,也是,許翊景昨天聽到自己說的那番話,大概率已經選擇放棄了。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又怎麽會允許自己做個見不得人的小三,甚至還是個違背倫理與道德的家夥。
未來,許翊景還會繼承他爸媽的一切,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因為初戀再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裏的。
“哥哥,你去休息吧。”初月往後退了退,她與他拉開了格外禮貌和疏遠的距離,甚至對他愈發的小心敬慎。
傭人哪裏知道初月與許翊景間關係,隻當他們是解開了心結,走出了之前的別扭,甚至為他們兄妹和好開心不已。
初月禮貌極了,“哥哥,那我先走啦。”
“少爺,不如讓司機送初月小姐過去吧。”傭人見許翊景遲遲地盯著女孩離開的身影,隻當他是擔心女孩的安全。
實際上,光是從初月那副打扮,還有她那個包裏裝著的冰鎮葡萄和水果撈,許翊景都可以確定初月絕對是去醫院探望她爸爸,這種時候,他再執著要跟著去隻會被她嫌棄。
許翊景冷聲道,“不用,她都考完了,有自己的生活很正常。”
他根本不會放棄。
昨晚,初月離開後,許翊景的確有那麽瞬間考慮過,自己究竟能不能接觸其他女孩。
但甚至沒有到伸出手的那一步。
女孩伸出手,或者積極來搭訕,他都不想觸碰,滿腦子都是初月的臉。
最後,許翊景徹底認清了,他這輩子根本無法喜歡任何人,就算是哥哥,半夜到妹妹房間偷晴,他也認了。
許翊景內裏那樣狂熱,表麵隻會更加的瘋,隻不過不想再被初月發現而已。
先做哥哥,打消她全部逃跑和抗拒的念頭。
作為機會主義者,許翊景要做的不單單是為自己創造機會,還要抓住機會。
他走下樓,恰好初月剛從最後一階台階下來,忽然被許翊景抓住了手腕。
初月:“……!”
她帶著幾分委屈的望了過來。
“初月,這是我去寺裏求的,送給你。”許翊景江手上那串暗色的佛珠被摘下來套到了她纖細雪白的手腕上,“好好戴著,這是哥哥送你的禮物。”
“小景……”
“記住了,我從現在開始,隻是你哥哥。”
初月低眸看著自己腕間繞了好幾圈的佛珠,垂著臉,一時還沒想通許翊景到底怎麽了,隻見他修長的手臂,一把拉過她,“我知道你是去醫院看你爸爸,我會幫你的。”
初月回過神,低聲哦了哦,“謝謝哥哥。”
她一笑,“原來是這樣呀,哥哥,我知道了,那我……也會記住我隻是你妹妹的。”
初月道了一聲謝謝,這次離開,許翊景沒有再次追上來,她心裏鬆口氣,走到了沒人看到的地方,又瞧見手腕上的佛珠,覺得格外別扭。
她想扔掉,但這可是“哥哥”送她的禮物,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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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來到醫院,在走廊就碰到了平時經常照顧爸爸的護士。
“手術今天下午才開始,這麽早就來陪你爸爸啊?”護士打趣道,“初月,你和林棲真是我見過最溫柔的倆孩子了,每天都會準時來醫院,別的小孩不會這麽有耐心的。”
她忙不迭地點頭,“學長也在?”
“是啊,也剛來沒多久,就在病房裏呢。”
初月走到病房門前,走路都下意識地放輕了許多,推開門,眼看著林棲正背對著她在病床前陪爸爸聊天,身高頎長,穿的簡單,屋外的光芒落在他冷色調的皮膚上,更多出了些玉石般的質感。
“初月?”林棲發現了她,低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溫柔。
她慢慢走向前,先是帶著擔心看了眼爸爸,見他不僅臉色蒼白了些,那種被病痛折磨的無力感似乎又來了。
手術前,為了防止病人在術中出現嘔吐的現象,通常會在術前一天讓病人禁食禁水。
爸爸本就身體不好,又不能吃任何食物,隻靠著輸葡萄糖挨過這次手術。
初月心疼的看著爸爸,“難受嗎?”
“擔心什麽,我沒事。”薑父安慰著女兒,初月拿出了自己準備了好久的水果撈和葡萄,“這次手術後,爸爸你喜歡吃的這些就都可以吃啦,我統統給你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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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在發抖,說不好是緊張,還是害怕。
“好,初月自己做的?我可不敢吃。”爸爸知道她此刻跟小女孩似的還習慣性的想依賴自己,勉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初月,你等我康複,想吃什麽我都給你做。”
初月咬唇,被他逗笑了。
林棲始終一語不發,默默地陪伴他,見門外醫生等了許久,他才拍了拍初月的肩膀,示意她出門。
按照手術流程,初月作為爸爸唯一的親人,需要在手術前簽下一係列的同意書。
術前風險評估、手術、麻醉知情同意書……醫生也知道她沒有能完全做主的權利,隻好為難的看著林棲。
林棲點了一下頭,看了眼初月,“初月,這些東西不簽的話,手術沒辦法進行。”
初月並不敢賭。
上一世,她知道爸爸最後的結局,是還沒來得及動手術就走掉了。
“我……”她輕輕地呼吸,“我和我爸爸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就是我的親生爸爸,我不希望他出事。”
林棲衝她綻開了溫柔的笑容,“初月,你要相信醫生和專家,也要相信叔叔的意誌力。”
初月愣了下,其實林棲並不常笑,他對任何事情和人都有種超過尋常年齡的克製與冷靜感,像現在溫柔到幾乎縱容和寵愛的笑容,初月不禁有些懷疑,他會對女主角也這樣嗎?
她在林棲的安慰下簽了字。
隻有初月懵懂,林棲無比清楚,這間醫院本就是徐祀為了讓初月爸爸康複特地找的最頂級的醫院,連這次會診的專家也都是從瑞士奔赴而來,徐祀砸下去的錢,無論如何都會讓初月的爸爸恢複如初。
隻有這樣,初月才會走出曾經的陰影,選擇接受徐祀。
他能做的,或許隻有……
林棲看著女孩那張可憐又漂亮的小臉,恰好,她楚楚可憐的看了過來。
“初月,看這個是什麽。”林棲也拿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禮物,牽過了她的手,然後把那用來開啟別墅外大門的鑰匙交給她。
她低下了頭好奇看了眼,隻覺得這把暗色的複古鑰匙特別眼熟,她試探道:“這是,我家?”
初月生長了十七年的別墅,早在薑父破產,這棟房子就已經被抵押出去了,初月也曾偷偷去過那裏,知道那棟看起來漂亮又古典的小別墅早已換了新的主人。
“送給你的。”林棲回答的篤定。
“我不能要……”初月站起來,回避著林棲的目光,撥了撥耳際的長發,“我是很想帶我爸爸回家,但我不能接受這樣的饋贈。”
“初月,我不是任何回報都不要的,”林棲麵色不改,神情依舊溫和,“房子給你,但是我要你每周都付給我兼職的酬勞,等你爸爸康複後,你就可以在大學裏打工,然後賺錢還給我。”
少女雙唇微微張開,過分濃密的眼睫也乖巧的垂下。
她太清楚了,這是林棲找的借口,他或許性格強硬,但對她總是耐心過頭,溫柔,又善解人意。
林棲垂眸,靜靜的看著她。
少年英俊的五官舒展開,眉宇間盡是淡淡的溫和,他鋒利的喉結輕輕動了動。
“我要告訴你——初月,我不會喜歡其他人,我到現在為止隻在意過一個女孩,就是你。或許……是我平時的舉動讓你覺得我隨時會移情別戀,所以這隻是我向你證明的一種方式。”
林棲變得格外認真,“我是為你而來的,初月。我不想隻做你的契約男友,讓我做你真正的男朋友,好嗎。”
走廊另一側。
有人將所有的對話都聽的清楚。
他想,初月,你終於要把我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