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初月被徐祀抱著回到家,電梯門打開時,初月不由得怔住了。
家裏一片漆黑,初月什麽都看不清,隻好抱緊了徐祀的脖頸,這樣下意識的舉動也讓徐祀十分受用。
她渾身濕的其實不多,但因為感冒剛好,身體顫抖的厲害,在徐祀的懷裏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黑暗中,當視覺幾乎全部失去,她的無感就會越靈敏。
徐祀的存在感仍舊很強。
少年喜歡用的木質冷香其實味道很淡,現在初月卻仿佛被包裹其中。
徐祀從來不會允許自己出現狼狽,現在因為被雨淋過的緣故,頭發略顯得淩亂,向來平整的襯衫微微褶皺,什麽都沒做,但卻有難以言說的曖昧叢生。
又像是暗中湧動的微妙的邪惡,格外洶湧,讓她無處可逃。
初月把頭枕在他肩上,往他肩頸間埋了埋腦袋,“……我怕黑,可不可以開燈?”
她的長發被雨水打濕了,貼在了細嫩的臉色上,隨著呼吸在輕顫著。
從齒關到氣息,悶得透不過氣。
初月強-迫著自己的理智回籠,她能感覺得自己口腔裏那股淡淡的鐵鏽味,不用猜也知道徐祀的唇被她咬破了。
她很害怕這一刻的徐祀。
盡管他依舊驕矜而優雅,卻更像個即將殺人的罪犯,有條不紊的打算把她徹底的吃掉。
“開燈好不好?”初月隻能察覺到自己被抱到了沙發上,她纖長的睫毛不安的垂落,“徐祀……求求你。”
無論如何,家裏總要比車上好得多。
哪怕是今晚真的要跟徐祀做唉,初月也不希望被他完全掌控著主動權。
初月的夜盲症很嚴重,她在不開燈的情況下隻敢坐在原地紋絲不動,稍微起身走路都像是盲人那樣,一不注意就會摔跤。
所以她不會知道,她現在慌亂的的模樣,落在徐祀眼底是怎麽樣的動人。
永遠澄澈漂亮的眼睛彌漫著霧氣,漾著茫然,含著慌張。
誘人而不自知。
唇色如櫻桃那般,被吻的過分嫣紅,呼出來的氣息溫熱香甜。
整個人都寫滿了——
求你,求求你。
徐祀終於從某種極端的妒意和醋意中走出來,嘴角勾起了滿意的弧度。
因為這一刻,初月眼底終於隻有他一個人了。
明明他才是從小一起長大,無所不能的竹馬哥哥。
不出意外,也是她最完美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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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她企圖接近的男人,也統統都被他解決掉了。
初月的臉頰被徐祀的手指握緊,他的掌心將她的臉擺正,溫和的哄著她,“我就在你身邊,不要怕,初月。”
“你要懲罰我……”初月張了張唇,氣息很輕,“就算我做錯事,你也不應該這樣。”
“不應該?”徐祀的手指就沿著她的脖頸輕輕向下,強勢又不容她拒絕的纏弄著,比一寸寸的吮瑤更加讓人難耐。
他用好聽的嗓音,一字一頓,“宋連緒和林棲比我還要好?初月,你知道,你隻要求我……什麽事我都會答應你的,包括你爸爸的一切。”
初月別過臉,她下意識的後退,但馬上又被捉住,輕而易舉把她拽回來。
“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你心裏不清楚嗎,初月,你爸爸的手術費對我來說也壓根什麽都算不算,我討厭你為了這點錢去求其他男人。”
“那……我不想求你了,我會還給你的,我保證。”女孩的話音越說越微弱。
徐祀鼻尖曖昧地碰了碰她的,唇角帶笑,聲音忽然壓得很低,“你打算怎麽還?”
少年的手指探入她的腦後,微微將她腦袋抬起來迎合自己。
像是狩獵遊戲裏已經勝券在握的捕食者,享用美食前還要對她進行不緊不慢的玩--弄。
“我已經考上大學了,這期間可以做兼職,而且我畢業後還可以用工資還錢。”初月柔柔的,“我報考計算機專業,出來後進大廠也會賺很多。”
徐祀伸手解開了襯衫領口的一顆扣子,露出明晰的鎖骨,比起白天那副優雅又風度翩翩的模樣,多了些色氣和明眼可見的欲氣。
他沒有立刻反駁女孩,即便眼底的破壞欲愈發明顯,但好像覺得這樣更加有趣,彎了彎唇。
“初月,我送你的禮物都不算數,那些錢你沒必要還給我。你隻需要按我高三為你付的補習費,學校的讚助費,你爸爸這一年間住院和大大小小手術費用,包括我讓我家請來的專家……”
徐祀頓了頓,“這些錢都是小數,我就按照HUAWEI和Tencent畢業生的基本薪酬,算你一年賺二十萬。”
十年兩百萬。
就算她工作順利不斷晉升,不會發生任何風險,按照國內兩大廠頂尖的薪資來算,最多……十五年到二十年能把外債還清。
這還要她不吃不喝把所有的錢都攢下來才可以。
眼見女孩嚇得臉色又泛白了,徐祀把人擁入懷裏,咬了下她的耳垂,誘-哄道,“初月,讓我親你嗎。”
“照你這麽說,我除了艾草沒有別的辦法了。”
徐祀笑起來,耐心的糾正,“隻能在我審下乖乖艾草。”
她的腳踝又被握住,裙子也被托掉了大半,這具身體實在過分美麗和纖弱,腳踝又弱,又細,好像能一折就斷的程度。
初月被摁道在沙發上,他俯身貼著她的耳朵,“讓我親親你,寶寶,我保證會讓你很舒複的。”
“……你不要這樣,徐祀。”她覺得黏膩的厲害,隻好伸手摸索著,徐祀索性讓她環抱著自己的脖頸,另一手撐在她的耳邊。
初月這下才能真實的捕捉到那張英俊的有些不太真實的麵容,鋪天蓋地的雄性荷爾蒙讓她不能自控的戰栗,耳畔嗡嗡出聲。
她搖頭,“你有未婚妻了,我隻是你養在這裏見不得人的小三……如果隻是宋連緒的事情,我隻是為了錢才接近他的,你不用生氣。”
“你錯了,初月。”徐祀玩著她的手指,再次糾正,“從始至終,他不配和我比較。隻不過因為你跟他在一起,我才願意以競爭對手的身份看看他。”
手指被函咬住,徐祀聲音低低的,“還有,你不是小三,是我未來的女友,也是和我度過一生的妻子。我和林煙隻是各取所需,我們在同一所學校讀書,我和她都被那些追求者騷擾的不勝其煩,才作出這個決定的。我從小喜歡你,青春期有意識起,我就想跟你左——”
初月聽不下去了,掙紮著用另外那隻手捂住他的嘴,“你想幹壞事,能不能不要說的這麽澀,你還記不記得你在學校裏聽到別的男生說話都會皺眉頭啊?”
也隻有她,會把跟左哎有關的星行為都解釋成這樣的行為。
“初月,我要繼續做壞事了,張嘴。”他半是**半是命令的說道,初月睫毛眨動,感受著他劇烈的川息。
她沉默兩秒,問:“你會娶我嗎,徐祀。”
“隻要你願意嫁給我。”細細密密的吻從唇,又蔓延到她的脖頸,徐祀非常強勢,流連到齒關,手指戴著光滑的尾戒,手勁也越來越大。
戒指硌的她有點疼。
那雙看起來完美修長,很有教養的手指,卻在群百下撩農,輕佻的很。
“……你不怕我殺了你騙保?”初月有點受不住,眼眸帶了層蒙蒙的水霧。
黑夜讓她的觸覺的反應無限放大,比平時更加更加民感。
徐祀很輕地笑了下,強勢到讓人無路可退,“你盡管來,不過,我的個人信托基金數額絕對比保險公司給你的錢多得多,殺掉你的老公,好像不太值。。”
看起來,哪怕能死在她手下,他也很樂意。
他的氣息又纏又膩,初月微微側過臉,輕咬著唇,“我怕你沒辦法讓我滿意……徐祀,你今天才開始。”
徐祀嗓音冷然,掐著她的下巴,“好,那你就試試。”
動作隻停下了幾秒。
下一瞬,他讓初月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徐祀也很滿意。
女孩始終抱著她,她可憐到什麽都看不見,像飄**的小船,隻能依靠著他。
“初月,滿意嗎,喜歡我嗎。”
她眼睛隻能看他,徐祀看她毫無力氣,知道她沒任何力氣應聲了。
徐祀摘下了自己從十五歲開始就一直戴的純銀色的戒指。
很細,設計的也簡約,是他對女孩的承諾。
“初月,我把我的一切交給你。”
他的聲音少了點少年感。多了些滿足,還有深情款款。
“我喜歡你。不,初月……我愛你,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我。”
…
她睜不開眼睛,哭的壓根提不起力氣,整整睡了一天。
初月覺得,這簡直比自己高考前感冒著複習還要難受,尤其是徐祀又跟黏在了她身上似的,壓根不肯放手。
次日,如果不是徐祀的爸爸打電話讓他同行去打高爾夫,初月覺得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無限好文,盡在
嗡嗡。
擱在床頭櫃的手機發出振動聲,初月睫羽緩緩扇了扇,這才緩緩的抬起手臂拿著手機到眼前。
是一直在照顧爸爸的阿姨!
初月一看到頭像馬上就醒了,她掙紮著起身,顧不上身尚過分誇張的,紅紅紫紫的很技,接了電話,“阿姨?是我爸爸出事了嗎?”
阿姨在那邊輕咳好幾聲,“初月,嗯咳咳咳咳,沒事。是我今天好像感冒了身體不太舒服,我不能去給先生送飯了,我害怕傳染到他。”
“沒事的,阿姨,我去給爸爸送,你在家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
“咳咳咳……初月,你不會做飯……”
初月馬上打斷了她,“阿姨,我可以的,現在很多廚房都可以幫忙做,我先去買菜然後付點加工費就好,你好好休息,一定要早點好起來。”
阿姨在那邊不放心的又叮囑了許多句。
初月掛掉電話,還是擔心,給阿姨轉了2000塊,看著她收下,才輕輕舒了口氣。
阿姨是以前就在家裏照顧薑父的人了。
公司破產後,薑父把最後那套房子賣掉,給了家裏每個傭人一筆錢,讓他們都離開了家,去找新的工作。
得知薑父住院後,阿姨一邊在另外的家裏做保姆,平時會抽出點時間給爸爸送飯,要不是初月強硬的給阿姨付錢,她還真不一定願意收。
明明,她也很辛苦,家裏還有個女兒要照顧呢。
初月每次都會把徐祀送給自己的奢侈品賣掉,再把錢拿去給阿姨,平時還會給那個可愛的小女孩送些學習用具和書本。
她起床,看到鏡子裏自己身上的痕跡也被嚇了一跳。
徐祀開了葷,同為初男,比宋連緒還要可怕和不知節製。
初月從衣櫃翻出了件長袖的藍白條紋襯衫,裏麵搭了件奶呼呼的短T,一身看起來寬鬆隨意,用遮瑕膏把暴露出的痕跡遮了個七七八八,她這才把頭發在腦袋後用抓夾隨意一抓,出了門。
阿姨微信特別叮囑過,讓初月不要買超市裏的有機菜,要去早市那裏買點新鮮的蔬菜和水果。
初月站在人來人往,熱鬧不已的早市市場門口,犯了難。
要、要怎麽買?
露天的攤上擺著新鮮的瓜果蔬菜,老遠處還能看到雜糧糕點,肉禽蛋類,各種商販都在盡力吆喝著,整個市場很大,充滿了煙火氣。
“小姑娘,看看這些!都是今天才送過來,好吃得很!”
“買點回去吧,這味道好多人都誇。”
“來看看!土豆蘿卜西藍花,價格都在上麵寫著呢,你長得這麽好看,買了阿姨再給你便宜點!”
初月來回看著,她壓根就沒有買菜的經驗,但卻被早市上琳琅滿目的碳水吸引了。
鹹水角,蟲仔包,灑滿了碎油條的豬紅粥……初月從說著客家話的阿姨那裏買了青團艾籺,邊吃邊看,完全挑花眼了。
逛了圈,初月倒是吃飽了,卻仍舊兩手空空,毫無收獲。
“初月?你怎麽在這裏啊?”
一旁竄出了幹淨的聲線,莫名的熟5悉。
初月回神,眼角餘光循著聲音小心瞥向身旁的少年,對方瘦瘦高高,穿著深灰色的T恤,寬肩窄腰,手臂精瘦。
眼睛圓潤黑亮,短發收拾的幹淨利落,整個人跟一株幹淨的小白楊似的,看起來溫和友善,沒什麽攻擊性。
她也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碰到了隔壁省創班的班長,何煦。
這人就是華附高三一整個學年永遠不變的榜首,純純的學霸,高考才出分,初月就從班裏的同學口中聽說,何煦沒能讓所有人失望,打敗了二中,實驗中其他學校的人,一舉拿到了這次高考狀元位置。
初月笑了下,“我爸爸生病了,在住院。我想買點菜給他做飯。你呢?”
何煦倒是大大方方的,“我媽讓我來買菜,我高考結束沒事幹,除了做家教就是在店裏給我爸媽幫忙。”
他完全不避諱自己褲子邊和手腕上蹭到的那些泥巴,身後停著輛黑色的電瓶車,裝著滿滿當當的食材。
初月知道他。
在富二代遍地走的華附,何稻家算不上貧窮,但也絕對不算特別的富裕。
他的爸媽就在廣場那邊的巷子裏開了家小的粵菜館,在這樣的生長環境下,他又幹淨又清爽,待人溫和有禮貌,華附眼高於頂的人也都對他心服口服。
何煦掃了眼她空空的手,“……你不知道怎麽買?”
初月重重點頭。
何煦撓了撓頭,“要不我帶你去?這市場人多的很,有些菜販子喜歡占人便宜,我怕你被騙了。”
初月簡直要哭出來了,她嗯了聲,乖乖的說:“謝謝你,我真的不太會。”
何煦把車停好,清淺一笑,示意她不要太客氣。
初月還記得自己經常去隔壁班管他借物理和數學筆記,大神也是這態度,又大方又寬容,還會把省創班一些卷子送給她,讓她多做題,練習手感。
他對這個市場熟悉的很,一邊走一遍回頭問她,“你爸爸喜歡吃什麽菜啊?”
“我爸爸喜歡吃魚,喜歡喝粥,平時我還會給他切水果撈,其他的我也不太知道阿姨怎麽給他做的,他身體不好,一直做化療,前陣子又做了手術……”初月垂下頭。
何煦想了想,“這幾天天氣熱,還是做得清淡點比較好,鬆粥、蒸蛋羹之類的都可以,蛋白質比較多,術後恢複期吃這些也合適。”
“嗯……”初月笑了笑。
盯著她過分漂亮的臉,何煦眼神也清澈極了。
他也是正常人的審美,跟學校裏那些人一樣,寬大的校服都無法遮掩那張臉的美麗,可是對她的感覺也僅限於是欣賞,而不是摻雜著別的情緒。
何煦帶著她,在幾個攤子麵前轉了轉,他會講價,挑東西也得心應手,幾十塊錢就把需要的菜都買全了,還順帶替初月選了條活蹦亂跳的魚。
眼看兩個人又走回到了市場入口,何煦盯著她幾眼,見初月隻拎著裝菜和魚的塑料袋,明擺著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模樣,隻得主動提出自己的想法,“初月,你會做飯嗎?”
初月聲音放軟:“我沒有做過。”
“上來吧,我帶你去我家。”何煦坐在電瓶車上朝她招手。
“可是,”初月還在猶豫,卻被何煦誤以為是在意兩個人單獨相處的事情,他溫潤的男低音輕聲和她商量,“我爸媽這會兒都在忙,家裏的廚房沒人用,我替你做好你再帶過去。”
初月倒不是覺得何煦會對自己做什麽,她隻是有些不好意思,總是在麻煩他……
她也坐上車,細聲細氣地說,“謝謝你呀。”
“啊?哦……沒事。”何煦擰動車把,“電瓶車速度快,你抓緊。”
初月忽然湊上來,稍微往他這邊靠近了些。
微風揚起她的臉頰旁垂落的碎發,來自女孩子身上清甜又好聞的氣息也彌漫鼻端,少女看上去比平時在學校裏更柔弱也更動人,但她卻有點緊張,低著頭。
她知道自己總是會無意流露出那種仿佛在勾-引人的楚楚可憐勁,但卻不想在何煦麵前太明顯。
隻希望他能把自己當做普通的同學來對待。
好在何煦似乎壓根不受影響,他專注地看著前方,握著車把的手指修長有力。
沒一會兒,電瓶車停在了館子後門。
何煦把初月扶著從車上下來,熟練的卸貨,送入後廚,初月緊隨其後進去,才發現餐廳並不大,前麵大廳裏擺著六張方桌,裝修的簡單,何煦的媽媽在前麵忙碌著裝早餐,他爸爸則是在後廚進進出出,幫店裏的客人送餐。
“我爸媽有點忙,下次再介紹你們認識。”何煦笑了下,“我家在後麵的小區,跟我來。”
初月唇角緩緩綻起淺笑,“嗯,你們家店生意真好呀。”
“還好啦,不過我爸媽做菜挺好吃的,也有好多人來探店過,有機會你也來嚐嚐。”何煦清潤俊秀的臉龐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帶著初月離開了。
巷子盡頭的右邊有道黑色鐵門,穿過去就能看到各種各樣小店鋪,大爺們在樹下下棋打牌,大媽們則都初月差不多,剛從早市回來,提著大包小包的。
中央的小公園的健身器材上也有些孩子在打鬧嬉戲。
在這裏的人們都看起來很閑適,再加上小區的綠化做的特別好,甚至還有種生活節奏慢悠悠的感覺。
“初月,這邊。”何煦按下電梯,示意她進來。
她小跑了幾步就跟著上去,眼見停在了七樓,何煦打開左邊的門,入目便是收拾的十分安靜和溫馨的客廳,初月又穿上拖鞋,好奇的打量著大神的家。
普通。
這是她第一印象,跟她看過的漫畫裏那種窮的到處都破破爛爛的感覺不同,也不是初月住的高級平層公寓的奢華感,她隻覺得這裏是個“家”,餐桌上擺著洗幹淨的水果,木地板明亮,處處都很整潔。
“我可不可以去狀元的房間看看?”初月側身。
何煦在廚房正準備殺魚,探出腦袋,“嗯,可以啊,不過我房間有點亂。”
初月聞言推開門,房間倒不大,隻有張書桌和單人床,衣架上整齊的掛著他的衣服,輔導書和筆記本都規矩的碼放著,桌上的電腦正在待機。
與他的性格很像,簡單,幹淨,整齊。
她重新回到了廚房,眼看何煦已經熟練地開始刮魚鱗。
何煦廚藝眼看就十分熟練,他前前後後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就準備了三菜一粥,都是以清淡為主,又是薑父愛吃的,他替她裝到了飯盒裏。
初月唉聲歎氣,苦惱皺鼻,“做飯真的好麻煩,好吧,我還是不要學了。而且我也沒幫到你,全程都是你在做。”
何煦說,“你幫我擇菜了啊。”
“可是我還把菜葉拽掉了,唉,大神,我是不是很笨?”初月順手遞上紙巾,他接過,說了聲謝謝,將手指擦幹。
“怎麽會,你可是連於老師都誇的好學生,這次考的也很好,是你們班的第一名。”
“你怎麽知道?”
“沒......沒事,我聽班裏同學說的。”何煦頓了頓,白皙的臉浮起一抹薄薄的紅暈,初月注意到了。
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對方對她有朦朧的好感呢?
不然呀,哪個成績優秀的學生會白白拿出那麽多時間幫她複印卷子,還把自己的筆記借給她,還要在晚自習的時候給她講題。
就像她說的,隻要是普通同學的關係,就好。
初月提著飯盒,很禮貌的要走,何煦想了想,“初月,我送你到地鐵站吧。”
這裏雖然交通挺方便的,但距離初月要去的醫院還挺遠,隻能坐地鐵去,地鐵站光靠走還得二十多分鍾。@無限好文,盡在
她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好意思啊?不用啦不用啦,我今天夠麻煩你的了。你爸媽那麽忙,是不是還等著你去幫忙?”
“走吧,沒事的,送完你我就去店裏。”
他跟著她下樓,1銥誮推上了車,示意初月坐在車後,那輛自行車連車架都擦得一塵不染,初月抱著飯盒,乖乖的坐上去。
小區出來後,是綠枝繁茂的林蔭道,一點也不曬。
車子緩緩向前,一股涼風從耳邊**漾開,初月最初還是抓著座位下的欄杆,但車身顛簸了下,她搖搖晃晃的,不得已,輕輕伸出手,拽住了少年的T恤衣擺。
“你直接抱著我吧,初月。”
他的聲音從風中傳來,一向隨和的聲線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風的影響,有點繃緊了。
初月微微抿了抿唇,摟住了他,換了個話題,“我聽說,每年成績下來後,清大和首都大都會去搶人,你有沒有被搶呀?我在小紅薯看到隔壁省的狀元,早早就被人聯係了。”
“嗯,”何煦習慣性地笑了一下,“出成績後比我預估的差不多高個5分左右吧,清大招生辦和首都大先後打的電話,於老師也跟我說了,讓我去學校,說是招生組和以前學校的學長都來了。”
“許翊景是不是也在?”初月試探的問。
“嗯?對啊,學長也來了。”
“那你打算去哪所學校啊?”
“清大和首都大都是專業任選,入學有獎學金,還可以申請國家補助。”何煦的眸光停在她燦然的笑臉上,又很快收回,“你覺得呢?”
另一旁的車道上。
路虎以平穩的速度在行駛著,眼看前麵是紅燈,一群好友坐在宋連緒的車上,七嘴八舌的。
“小景呢?”
“你還不知道嗎?他們高中這次又考了個狀元,他跟招生處老師天天慫恿那個學弟報咱們學校。”
“你別說,就衝著食堂也得選我們啊,隔壁學校還經常過來蹭臨時飯卡呢。”
正說著,坐在副駕駛的高個男生隨意往窗外一瞥,露出震驚的表情。
宋連緒隨口一問:“看到什麽了?”
那男生結結巴巴的出聲:“哎?連緒,那不是月亮……”
其他人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了眼,就見一個男生騎著自行車,初月抱著他的腰坐在後座,整個就是個青春戀愛電影的氛圍,女孩眉眼柔美,天真而嫵媚。
宋連緒眼眸輕抬,似乎與往日無異,“我們已經分手了。”
“是、是嗎。”出聲的那個男生也有幾分尷尬,“綠燈了,那我們直接走吧。”
宋連緒沒有應聲,麵色看起來也很冷靜,徑直越過這條十字路口,沒人注意到他的眸光直接暗了下來,隻那麽瞬間,全車的人來不及思考,完全沒防備,就見宋連緒忽然加速,到了前麵轉彎處掉了個方向,就朝著初月他們猛追不放。
車裏的人你看我,我看你。
“連緒,你們真的分手了啊?”男生哪見過宋連緒這番失去理智的模樣,小心地開口,“其實沒準是誤會,你看月亮跟那個男生距離也挺遠的……”
眼看著麵前的地鐵站越來越近,麵前兩個人速度也慢了下來。
宋連緒勾了勾唇,停下車,“你們幾個先去玩吧,回頭把車給我開回來。”
“連緒?你不是吧?”後座的男生探出頭,大驚失色,“你知道這個叫什麽嗎?你真要追妻火葬場啊?不至於不至於。”
“少廢話,對了,別告訴小景我去哪裏了,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他關上車門,臨別還不忘提醒。
宋連緒從地下通道一路跑到了地鐵站,就看到了在台階那裏站著的兩個人,初月壓根沒被分手影響到,她揚起笑容,明亮而純淨的眼睛認真的看著對麵的少年。
……她這樣滿眼都是別人的眼神,讓宋連緒覺得無比刺眼。
初月完全沒注意到宋連緒,她睫毛安靜乖巧地垂下,“謝謝你,今天,我真的讓你做了太多了。”
“別客氣,”何煦想了下措辭,“初月,我聽說競賽隊最近要聚餐,你會不會去?”
“我?”初月笑起來,“我不是競賽隊的啊,我隻和競賽隊上一屆隊長交往過,這也算?”
何煦反應過來了,“嗯,那我回去了。”
他轉了身,初月又在背後柔柔的說了聲,“那天應該是給於老師過生日,我會去的。”
何煦回頭看了眼她,安安靜靜站在那裏,溫柔清純。
他點點頭,唇邊勾起了抹很淡很淡的笑容。
初月目送他離開,視線裏忽然出現一人。
她有些詫異地看著宋連緒平靜地走到她的麵前,少年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緊,從容上揚的尾音徐徐響起:“那是你新看上的搖錢樹?”
她望著忽然出現的人,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宋連緒這幅模樣看起來正常,但他話語尖銳的不行,充滿醋意。
初月當做不知道,也隻是疑惑的看他,“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分手……還是你把我當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pao友?”宋連緒挑眉,他本來就比初月個子高,隻不過平時氣場還算是隨和,今天卻強勢的可怕。
初月往後要走,宋連緒從容的伸出手,將她牢牢抓住。
“幹嘛呀?是你提的分手!”初月掙紮,宋連緒攥緊了她的手臂。
“我給你1200萬,初月,你重新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