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唔……”初月皺起眉,輕咬著唇,本來被吻的波光瀲灩的眼眸,也因為難受而緊緊閉著。

宋連緒撥開她黏在臉頰上的長發,眸色暗沉,薄熱的呼吸就在她雪白的頸項那裏。

他竟然會有失去理智的一天。

這樣和女孩糾纏在一起,手臂擁著她柔軟的身體,為所欲為。

“初月,先吃藥吧。”

他一向克製,極少會有這樣失控的時候,這會兒也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反倒是女孩又抬起細白的指尖,順著鼻梁到了他的唇上,緩慢的滑到了他淩厲漂亮的下頜,逗弄著他,“親親我嘛,這樣我好的快。”

炎熱的夏天,兩個人都穿的十分單薄。

初月的手指勾弄著,隔著T恤,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結實利落的肌肉線條。

……手段和花樣真多。

宋連緒淡淡笑了聲,“你把藥吃完後,再說。”

“不,你先親親我,我再吃藥。”

跟個幼稚的小孩似的。

宋連緒拿她沒辦法,俯下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夠了吧,先吃藥。”

“嗯……”她已經高燒到有些神誌不清了,單薄瘦弱的身體不自覺的往他身上靠,讓宋連緒不敢推開她。

臥室的門半掩著,室內的光線昏暗,電梯門緩緩打開,徐祀依舊是黑色襯衫,領口微敞,在這樣暗的光線下眉眼俊朗矜貴,長腿邁出電梯,他眉梢微揚,輕喚了聲,“初月。”

沒有人回應他,但桌上擺著的淩亂的零食包裝紙和盒子都來不及收拾,徐祀無可奈何的笑了下。

接近半個月的時間裏,他沒有回來,可她卻好像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

別說是電話了,連條微信都不會主動發給自己。

再三考慮後,徐祀想出了折中的辦法。

他決定把初月的爸爸送往國外接受治療,條件不再是初月嫁給他,而是要讓初月跟他一起出國讀書。

“初月?”徐祀的聲音調性低沉又溫柔。

臥室裏,初月聽到了他的聲音,嚇得肩頸繃緊了。

她仰起頭看著宋連緒,眼瞳裏是茫然和緊張,宋連緒瞬間猜出了門外這道聲線的主人大概率就是她的金主,下頜線繃得很緊,眼眸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別說話……”初月的手指抵在他唇間,害怕的看著臥室外。

她沒關門,隻要徐祀再靠近一些,就能看到正在**的她和宋連緒。

初月掙紮著起身,在徐祀進來前,已經從臥室出來了。

她身段柔和纖瘦,又因為生了病的緣故,沒有往日見他就躲的模樣,倒是很乖很溫柔的站在那裏。

“是你?”

“你臉色有點糟糕,是不是生病了。”徐祀忽略了她的異常,走到身邊,將她往前帶了帶。

初月吞吞吐吐,“嗯,可能是感冒了,頭也有點疼。”

“先去你的房間。”徐祀握住她的胳膊。

初月一聽臉色就變了,“不用,我想去醫院……你送我去吧。”

“你看你都成這樣了,我直接讓醫生來家裏好了。”

徐祀繼續向前,初月哪敢讓他看到房間裏的宋連緒,隻是下意識往後又退了好幾步,不小心撞到了沙發上,發出短促的聲音,眼看著就要摔倒,徐祀忙攥著她的胳膊。

她跌跌撞撞的摔倒在他的懷裏,徐祀抱緊她,坐回到沙發上,撫摸著她的長發,望著她的眼神深沉極了,充斥著欲念。

初月環住他的的肩頸,徐祀的眼神卻一路下滑,到了她羸弱的腳踝上,充滿掌-控-欲。

如果在那裏掛著會叮咚作響腳鏈怎麽樣?

等她坐在自己退上努力上上下下的時候,腳鏈聲音會變得更好聽,更有趣。

“徐祀……”

“嗯?”徐祀的聲音依舊傲慢,卻帶著耐心和縱容。

初月這會兒乖乖圈著他的脖子,全身心的依賴著他,讓他想起兩個人還小的時候,初月就不怎麽安分,一點大小姐的氣質也沒有,有次因為救流浪貓從樹上摔下來,也是讓徐祀這麽抱著她去上學的。

原本以為,她的世界永遠隻會有自己一個男人。

她一如既往的粘著他,朝他撒嬌,而他則是她永遠的保護者,沒人可以破壞他們親密無間的關係。

“我真的很不舒服,帶我去醫院好不好。”初月頭疼極了,還要強忍著不讓徐祀發現臥室裏的秘密,隻好把頭埋在他的脖頸那裏,像小貓似的蹭了蹭,“你好久沒回來陪我了,我還想跟你出去吃缽仔糕呢。”

宋連緒在臥室內,看不清抱著初月的少年究竟長什麽模樣,但卻能看到她咬唇哀求著對方的模樣。

少年背對著他,身姿挺拔,年齡看起來也跟他差不多。

徐祀低笑了聲,“想我了?”

她居然會眼巴巴的求他,徐祀心情頗為愉悅。

“嗯……我每天都睡不著,這幾天生病也很難受。”初月小聲的說著。

宋連緒勾唇,默默地冷笑了聲。

他在臥室裏就這樣看著對方把初月抱走,她抬起濕漉漉的眸就看著對方,明知道她這種拙劣的勾-引男人的方式,他還是無可救藥的上當了。

臨走前,徐祀回看了眼臥室。

他心裏帶著不小的疑慮,高高在上的目光掃了眼。

徐祀聞到了一股陌生的男士專用的香氛味道,那是他從來不會用的。

有意思。

他勾了勾唇,眼底的神色逐漸變得幽暗起來。

初月今天反常的討好他,是因為把陌生男人帶回家了?

還是……在他不在的這段期間,她早就有了移情別戀的打算呢?

……

晚上,某間私人會所內,聚集了圈裏一群年齡相仿的留學生,徐祀和林棲也被邀請過來了。

徐祀才剛把輸完液的初月送回家,本來打算拒絕這次的聚會,但林煙電話早已打來,告訴他今天宋連緒也會出現,他們兩個人的協議聯姻本來就是林煙拿來氣宋連緒的,徐祀這個男主角無論如何都要出現。

林煙穿著一襲紅裙,細吊帶款,及腰的卷發,身旁的徐祀站姿高挺,氣度優雅,兩人如出一轍高高在上的姿態,剛一出現就吸引無數人目光。

徐祀陪伴著她,“適時”來到了正和好友聊天的宋連緒身邊。

這場新歡與舊愛的修羅場,自然也讓周圍八卦的人紛紛投來目光,徐祀輕掃了眼,將宋連緒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他傲慢且坦然的承認對方的確優秀,和自己不相上下。

“連緒,這還是我們回國後第一次見麵,你這麽想躲著我?”林煙頷首,挽著徐祀的手臂輕聲詢問。

宋連緒輕輕一笑,“我放假後事情比較多,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們。”

“……那你呢?”林煙徑直問道,“還不打算戀愛嗎。”

宋連緒隨意地“嗯”了聲,擺明了這不是對方該關心的問題。

他自信,從容,對人態度傲氣而不輕佻,但也不想隨便把私人的事情告訴別人。

“久聞大名。”徐祀開口了,宋連緒卻皺起眉。

這聲音,怎麽和他在初月家聽到的那個金主的聲音很相似。

宋連緒抬眸,看了眼麵前的少年,完美英俊的臉龐,眼神高高在上睥睨著所有人,氣場帶著十足的傲慢,聲調倒是很好聽,不過總有種無聲的嘲諷。

是他。

初月的金主。

他居然敢在有未婚妻的情況下,還把那個女孩牢牢栓在身邊。

宋連緒微動唇角,“我也一樣,以前隻聽說過你,今天第一次見麵。”

徐祀和宋連緒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眼眸撞上,短暫地對視了幾秒。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味道。

宋連緒身上的香氛很獨特,潘海利根麋鹿,和今天在家裏出現的味道很像,很難讓他不會多想。

旁邊的人隻以為是宋連緒和徐祀為了林煙在默默較勁,兩個人個頭差不多高,又長得同樣俊美出挑,這種一女兩男的戲碼實在很有吸引力。

“宋連緒是不是後悔了?我會不會看到追妻火葬場?”

“那多麽意思啊,就要先婚後愛,林煙和徐祀多配啊,豪門夫婦!”

“以前沒覺得宋連緒在意林煙,但是現在他看徐祀真的很像在看情敵的樣子……”

眾人議論紛紛,反倒是當事人壓根沒那個意思。

宋連緒本就對林煙敬而遠之,當然會注意禮貌,太清楚該怎麽把握分寸了,隻打了個招呼就不願多談。

後者淡淡一笑,依舊矜貴而優雅。

宋連緒莫名的有些煩躁,或許是看到徐祀陪著林煙和朋友們聊天,而初月還生著病,卻隻能被他像是囚鳥似的關在那個房間裏……或許每天都要盡力去討好徐祀,才能換來屬於自己的一點點自由。

明明徐祀有了未婚妻,卻要讓另個女孩做始終見不得人的金絲雀。

宋連緒興趣寥寥,早早離了場。

從會所把車開出來,他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支著下頜,享受著吹進來的涼風,薄唇微微地抿成了一條線,眸底的煩悶不見紓解。

車子不知不覺開到了廣場附近,周遭的大樓矗立在夜色中,圖書館兩側建築中的裝飾玻璃跟翡翠似的,明亮而溫和的燈帶將這片包圍起來。

宋連緒就恰好看到正在廣場那裏站著的初月,夜風吹起她的裙擺,她就那樣專注地等待著,似乎篤定他一定會來。

當初月看到那由遠及近的身影,也是怔了下,少年的步伐保持著從容淡定的節奏,朝她靠近。

“你怎麽在這裏。”他的聲音比平時略低,黑沉的眼睛裏哪裏還有之前的躁鬱,溫和的看向他。

“還沒到閉館的時間,我想等等你嘛。”初月眸子澄澈明亮,即便生病讓她有些虛弱,但她還是朝宋連緒揚起了笑容,讓他心髒快速而有力地搏動,甚至越來越快。

宋連緒唇角微勾,“等我?我有那麽重要嗎。”

“我想和你把今天沒做完的事情做完啊,”初月聲音也輕輕柔柔的,“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方式,激烈還是溫柔,我想要答案。”

“初月,嚴格來說,我們隻認識了不到一個月,你所有的事情都要考慮清楚。”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就不會在那天晚上祝你生日快樂了。”

麵對他的警告,甚至是未來會發生的一切,她都完全不在意。

黑色夜幕中,車子啟動,初月坐在後座的位置,車子往她家裏在開。

他抬眸看著後視鏡,就發現女孩低著頭,發絲垂在精致的鎖骨上,裙子下的小腿線條柔美而漂亮,她隻緩緩抬手,勾著墜著花邊的內……向下,就順著腿彎滑落,然後落在了他的車上。

宋連緒收回目光,讓自己不要再多看。

他無法想象她會這麽大膽,更不知道她怎麽會撲哧—聲笑出來,似乎在看他能忍耐到什麽時候。

他下車買了雨傘,帶回來,卻發現她趴在後座正在休息了。

烏黑如綢緞般的長發散開,眼眶那裏還是泛著紅色,唇-瓣輕抿著,宋連緒探上她的額頭。

“宋連緒……”她幾乎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聲音,卻讓他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他側身,撫摸著她的臉,她親親他的臉頰,“我好喜歡你……”

“你生病了。”

“所以才要運動下嘛。”她睫毛彎翹,彎唇笑了笑,“好啦,我下午才打了吊針,沒事的。”

初月握著他的手,宋連緒覆著薄繭的手指不受控製的來到了泛著水汽的小月亮那裏,跟她打著招呼,她眼睛馬上水霧霧的,身體過電般簌簌顫抖。

……

會所這邊,徐祀看著坐在複古沙發上的林棲,慢條斯理地靠近,將林棲手機上給初月發的微信盡收眼底。

他關懷備至,消息裏充斥著擔憂,偏偏女孩那方連半點回應都沒有。

“初月生病了,我剛把她送回家。”徐祀低沉的嗓音冷不丁地傳來。

林棲按了按眉骨,徐祀攔住了服務生,拿了兩杯酒,其中一杯剛遞給林棲,他一飲而下,喉結滾動。

“你今天沒有去看她?”徐祀看著林棲擔心的模樣,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答案了。

在初月臥室裏的那個男人,不是林棲。

林棲沉沉地嗤了聲,“你今天要回去,我過去做什麽?讓初月難堪?”

徐祀和林棲是從小玩到大的,對彼此的脾氣最熟悉。

他們互相配合的很好,初高中的比賽一路搭檔到畢業都是第一,幾乎沒人能壓製的了他們,也正是因為彼此清楚對方的優勢和劣勢,所以才能更好的合作。

當然,一旦他們吵架,也會習慣性拿對方的弱點互相嘲諷。

“你和初月做了什麽交易?”徐祀避而不談,換了個話題。

林棲手裏把玩著手機,沉默應答:“我給她錢,她做我的契約女朋友,做什麽,什麽時候結束都交給她來決定。”

“那你知不知道,初月在你和我之外還有另一個人。”

這幾個字讓林棲指尖微頓,停頓幾秒,他挑眉看著徐祀,眉目依舊冷靜,目光漸漸冷下來。

“你想做什麽?你懷疑初月和其他人在談戀愛?”

徐祀漫不經心,“我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她背著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如果就這樣問她,她一定會找各種理由說服我,所以我打算找到那個人,再讓初月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