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9富在深山有遠親

ACT9 富在深山有遠親

act9:富在深山有遠親

事情順利的超乎想象,以至於宋酒隱隱有種“羊入虎口”的錯覺。

一如白天判斷的那般,河岸堡壘的警戒工作非常出色,五人剛剛踏出樹林就被塔樓上的望風人員給發現了。暴露行蹤本就是計劃一環,宋酒幾人也沒有刻意躲藏,隔老遠便高舉起雙手,示意己方人畜無害。塔樓上的人也很配合,除了強光探照燈一路跟隨,再沒有其他出格的行為。

五個人一路無話,偶爾用眼神進行著交流,辛夢凡雙手被捆在一起,宋酒牽著繩頭,臨近大門前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辛夢凡心領神會,閉眼醞釀了一陣,再睜開眼時,臉上已經換了一副爹死娘改嫁的悲慟神情。

不得不說,這座河岸堡壘的規模還是超過了宋酒他們之前的判斷,白天在樹林裏的觀察用處不大,原木圍牆不光擋住了行屍的腳步,也把他們這些心懷不軌的目光也隔斷在了牆外。塔樓比預判高出許多,外表雖然粗糙,但塔樓上的燈台,以及垂至正門側邊的吊籃無一不在證明著這裏的戒備森嚴。

宋酒五人在正門前停下了腳步,麵前一人高的木製拒馬上殘留著陳舊的血跡,削尖的木頭正對著幾人,散發著無形的壓迫感;大門和防禦工事之間有十餘米的空檔,雙開木門上滿布鉚釘,縱橫交錯的輻條鋼板表明了它的抗打擊能力。塔樓上的人背著光,宋酒看不清對方的臉,憑感覺判斷,應該是個男人,而且隻有一個人。另一角的塔樓上隻有火把,隱隱綽綽看不真切,似乎沒有守衛。

近距離審視這座堡壘的外圍,宋酒更是滿意,這種高度足夠抵禦行屍侵襲,嚴絲合縫的原木柱不懼任何人力打擊,塔樓的高度和角度也足夠起到預警協防的作用。正門頂上沒有任何標識,顯然這裏的主人也是務實派,沒有搞那些花花腸子,斑駁樹皮和纏繞的鐵絲網就是最好的名片。

宋酒準備了好幾種開場白,然而都沒派上用場,塔樓守衛沒有給他們發揮的機會,默不作聲觀察了一陣,然後大門就打開了。

幾個心懷鬼胎的家夥麵麵相覷,一時有些拿捏不準,猶豫了一瞬,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九哥,什麽情況?”焦子謙湊近了些,之前高舉的手已經放了下來,習慣性的放在了腰間武器的位置。

“隨機應變,你別說話。”宋酒瞟了眼他的手,示意他表現的自然一些。

大門後是一條五米左右的門洞,宋酒刻意放慢腳步左右觀察,發現原木圍牆內部結構並非全是木頭,除了大框架是粗拙的木樁橫梁,其餘連接承重的材料都是鋼架。因為門洞裏邊沒有照明設備,宋酒也看不出結構到底有什麽門路。他們剛一進門,兩側就傳來‘哢哢’機括聲響,也沒見有人動作,兩扇厚重的木門‘哐’的一聲閉上了。

“自動化呢?”焦子謙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記著點兒,完了得搞清楚怎麽操作的。”宋酒也是咂舌不已,心裏將此次行動的難度又提升了幾級。s173言情小說吧

走出門洞便是一片開闊地,兩旁早有等候在此的人,沒等宋酒拿出準備已久的說辭,守在這裏的幾個人便繳了他們的械。期間雙方都沒有言語,焦子謙本想反抗一下,見宋酒搖了搖頭,隻好無奈作罷。就和以往過安檢一樣,解除了身上的武器不說,還從上到下摸了一遍,連鞋子都沒放過。

開闊地不算大,像個普通的接待廣場,圍牆邊停著幾個大家夥,上邊蓋著帆布,不知道是卡車還是工程車;原木圍牆內側都修有爬梯,頂上也預留的守衛走動的空間;平整的土地很幹淨,一堵磚牆橫亙在前,將開闊地和後邊的輝煌燈火截成兩段。

帶頭搜查的是個光頭,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衣褲,意猶未盡的捏了捏辛夢凡飽滿的胸脯,這才麵帶笑容讓開了路,不帶宋酒問話,直接吩咐另一個守衛:“帶他們去偏房。”

“你不問問我們來幹嘛的?”宋酒扭頭看住他,有些奇怪的問道。

“來這兒還能幹嘛。”光頭很是倨傲的一笑,擺手示意守衛帶他們離開。

……

所謂“偏房”就是和幸存者交換物資的地方,這裏不光警戒到位,保密工作也是一流。宋酒原來還想借機觀察內部環境,結果交易的地方根本不在磚牆之後,而是位於圍牆的另一角,也就是緊挨著滔滔大河那一邊。這條路上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事物,開闊地那堵磚牆隻有一個過門,完全把門後和內部分割成了兩個區域,一來阻斷窺視者的目光,二來也是又一層防線。這邊守衛也不算多,一直走到盡頭處,攏共不到十個守衛,而且都很懶散的樣子,對他們幾個陌生麵孔沒有任何反應。

“偏房”很大,也很簡陋,其實就是兩排柵欄封堵住牆角形成的一片空地,頂棚也是簡易的篷布,裏邊漆黑一片,隻有一股土腥氣。帶路的守衛舉著火把進去轉了一圈,引燃了立在當中土地上的燭台,跳耀火光照亮四邊環境,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宋酒五人跟了進去,各自打量著這間大棚,不曉得對方用意何在。

那守衛也是熟門熟路,將火把插在了地上,從屁股兜裏摸出一卷皺巴巴的紙,又掏出一支圓珠筆在紙上劃拉了一陣,抬頭看向幾人。

“要什麽?”守衛問道。

“嗯?”

“你們,需要什麽?清水?食物?藥品?”守衛是個年輕小夥兒,濃眉大眼很有氣質,對於木訥的幾人給予充分的耐心,問道:“第一次來吧?”

“對…第一次。”宋酒急忙接過話茬,順著說了下去:“不太了解,不好意思啊。”

“沒事兒,一回生二回熟嘛。”守衛小夥兒咧嘴一笑,自言自語道:“最近生麵孔挺多,看樣子不少人都退回來了。”

宋酒幾人不解其意,為了不露出破綻,隻好裝作沒聽見。

“那麽,你們需要換取什麽?”守衛小夥用筆指了指辛夢凡,道:“先確認一下,是用她換吧?”

“對,還有兩杆槍,剛才在門口被搜走了。”宋酒鬆了口氣,按照預先設定好的套路回答道。

“哦,沒注意,什麽槍?”守衛撓了撓頭,猶豫道:“你先說說都需要什麽,不瞞你說,我們一般不收槍,沒有彈藥,占地方。”

“我們…”宋酒頓了頓,努力做出一副真誠的表情,道:“我們聽說這裏除了可以交換物資,還可以接收幸存者……是嗎?”

“噢?”守衛抬起了眼皮,疑惑道:“所以你們?”

“對,我們是想加入這裏。”宋酒給了他肯定的答案,見他皺起了眉頭,急忙補充道:“因為不知道規矩,所以、所以帶了個女人來,就當投名狀了,不曉得可以不?”

守衛小夥兒咬著筆杆子打量幾人,眼神中帶著幾分玩味,問道:“誰告訴你們的?”

“火車站那裏有一夥兒人,是他們…”宋酒語焉不詳說了一半,又把問題拋了回去。

好在守衛小夥兒似乎並沒有深究的意思,低頭想了想,問道:“就你們幾個?”

“對,隻有我們四個。”宋酒回答道。

“噢…你們來的正是時候,最近是挺缺人的。”守衛小夥咧嘴笑了,收齊紙和筆走出門外,高喊了一聲:“禿子!喊老朱過來!”

宋酒幾人對視一眼,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正好缺人?好嘛,想睡覺來了個枕頭。

“別急,等會兒的,今天正過節呢,管事兒的不在。”守衛小夥臉上掛著親和的笑容,就地坐了下來,從上衣裏摸出個金光閃閃的煙盒,對幾人道:“先歇會兒,抽煙不?”

“不抽不抽…”五人齊刷刷的搖了搖頭。

“過節?”宋酒好奇的問道:“今天好像不是什麽節日啊。”

“這是我們這裏的節日,營地添丁,龍鳳胎!”守衛小夥兒吧嗒抽了口煙,像和熟人拉家常一樣,樂道:“這還是今年頭一遭呢,可不得好好慶祝慶祝。”

“……”對於小夥兒的說法,宋酒等人隻能大眼瞪小眼,滿臉的迷糊加不解。

“意思是,有人生孩子了?”焦子謙歪頭問道。

“對啊。”守衛小夥兒美滋滋的吐出一串煙圈,問道:“你們從哪來的?”

“外地。”宋酒回道。

“這姑娘呢?跟你們一起的,還是你們捉來的?”

“……”宋酒眉頭皺了皺,開口道:“她是——”

“一起的吧?”守衛小夥打斷宋酒的話,意味深長地看了辛夢凡一眼,道:“我能看得出來,你們應該是熟人,別騙我,我們不歡迎騙子。”

宋酒沒回話,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沉默以報之。

“是那姓餘的告訴你們拿女人來換東西?”守衛小夥兒噗嗤一笑,一副‘我懂得’的表情:“他扯淡的,別信他。”

“哦,我還以為他說的是真的。”宋酒迎上他戲謔的眼神,扯了扯嘴角,道:“不過她確實不是我們一起的。”

“無所謂。”守衛小夥兒不以為然的點點頭,道:“多個人也就多雙筷子,我們這兒是避難所,不是集中營,不搞性別歧視。”

宋酒聳了聳肩膀,愛誰誰。

“我不知道姓餘的是怎麽跟你們說的,我們這兒是可以交換物資,也接收幸存者。另外,女人的確可以用來換物資,不過,不能當投名狀。”守衛小夥滅掉煙蒂,嬉笑的表情消失不見,換成了一臉嚴肅:“因為…把女人當貨物的人,我們同樣不歡迎!”

焦子謙臉色一變,眼神看向了宋酒,後者麵無表情,好像對方說的都與他無關。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守衛小夥眯了眯眼,盯著宋酒,緩聲道:“你再考慮一下,是用她換些吃喝離開,還是全部滾蛋。”

“媽了個巴子的,我——”

“子謙,坐下。”宋酒一把拉住暴起的焦子謙,笑了笑,道:“我這兄弟脾氣衝,別介意。”

守衛小夥兒撇撇嘴,冷哼道:“哥們兒,脾氣衝死得快,行屍不慣你毛病。”

“吹牛逼誰不會?就你這德行,我能打十個,還用你教我怎麽混?”焦子謙火氣上來了,雖然被宋酒攔著沒能動手,不過嘴卻沒閑住,眼睛一斜,挑釁道:“不服比劃比劃?”

“你們是不是不想活著走出去了?”守衛小夥兒似乎聽了個笑話,慢吞吞的站起身,拍了拍巴掌。那扇虛掩著的木門豁然洞開,呼啦衝進來十多個男人,手裏端著一水的雙筒獵槍,鋥光瓦亮,槍口烤藍在火光的掩映下冒著幽幽藍光。

後邊的阿海和另一個小夥兒也炸了毛,雖然赤手空拳,但也一點兒沒慫,和焦子謙並排上去擋在了宋酒和辛夢凡身前。

“怎麽的?不服比劃比劃?”守衛小夥兒滿臉揶揄,把焦子謙剛才的挑釁又丟了回去。

宋酒起身撥開擋在身前的焦子謙,似笑非笑的盯著那小夥兒,沉默了半晌,開口道:“那麽,朱守衛?請問,我們到底能不能加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