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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屍走肉之末日侵襲2 ACT39 崩壞 天天書吧

act39:崩壞

宋酒領導班子第一屆代表會議最終在一片沉默中結束了。

廚娘佳素指輕點,幫一眾熱血滿腔的年輕人理清了事情的脈絡,卻攪亂了所有人的思緒,他們無意中掀開了命運女神的裙角,然而裙下卻並非春光無限好。

如果他們的猜測是真,那當務之急應該是趁著活屍還未察覺,迅速帶領所有人跑路,完全和這個還未成型的圈子撕裂開來。修圍牆、挖壕溝,隻能應付一時,無法一絕後患,隻要他們還在這條線上,那就別想過世外桃源的安生日子。

經此一談,宋酒對廚娘佳的猜疑打消了大半,完全理解了作為中間人的難處。盡管廚娘佳仍然有所隱瞞,不過宋酒不在乎了,她沒有說的那些話,自然有她的理由,而這理由和宋酒無關,和營地無關。

宋酒想起那晚女人死前歇斯底裏的嚎叫,怪不得說誰也逃不掉,原來是這樣?

會議沒有商討出最終結果,信息量太大,宋酒必須慎考慮,畢竟不再是二三十人的隊伍,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會影響百十號人的命運,千萬馬虎不得。廚娘佳一眾人將燙手山芋拋給了宋酒,在宋酒做出決定之前,生活還是要繼續。

不過,雖然沒能聊出結果,但宋酒倒是提出一個建議。河岸營地隻是其中一環,那他們為什麽不能主動出擊呢?活屍將幸存者攢成一股麻繩來釣魚,為什麽幸存者不能用這股繩子去反扼住活屍的咽喉?

當時眾人都準備離場,一直皺眉思索的宋酒說出了這個想法。

“佳姐,我相信你一早就有了這個猜想,但為什麽沒有嚐試過聯合起其他的‘奴隸工廠’反抗呢?”宋酒問道。

“我沒有力量。”廚娘佳回答說。

……

會議後,其餘人各自返回了崗位,隻留下了劉焱、潘勝安以及辛夢凡。

辛夢凡不參與三人的討論,打了個哈欠,扭著纖腰回房睡起了美容覺,留下三個男人在客廳王八瞪綠豆。

“大潘,有件事需要人去做。”宋酒掏出劉焱送的煙盒,給兩人遞了一支。

“你說,我去辦。”潘勝安之前一直沒插話,麵對這些人他還有些拘謹,自覺地把自己擺在了第二梯隊。

“你先不要著急答應,你考慮考慮,這事兒可能會有危險,你如果不願意去我也理解,不勉強。”宋酒彈了彈煙灰,正色道:“我剛才並不是隨便說說,我們必須做好應對最壞結果的打算,所以必須先下手為強。”

“嗯?你打算……”劉焱怔了怔,問道:“先下手?”

“對,在活屍完成鏈條前給他崩個口子!”宋酒恨恨地咬了咬牙,罵道:“好不容易尋處風水寶地,還賠了好幾條人命,就這麽卷鋪蓋滾蛋,我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

“所以我需要大潘離開營地,去找上下遊的站點。”宋酒目光灼灼的看住兩人,道出自己的想法。

“啊?”潘勝安有些發懵,沒想到宋酒會給自己安排這樣一個任務,結巴道:“找、找到之後呢?我需要怎麽做?”

“什麽也不做,隻要找到就行。”宋酒舔了舔嘴唇,道:“讓你一個人去說服其他營地不現實,但我們需要先弄清這周圍有多少營地,都在什麽地方,武裝力量怎麽樣。”

“你是說,我隻要找到營地,然後標記著就行?”潘勝安琢磨了一下,既然不用他去當外交官,那興許能勝任。

“對,但沒這麽簡單。”宋酒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實話告訴了他:“首先這些營地不會那麽容易找到,而且其他地方肯定也有明哨暗哨放風確保安全,可能你剛踏入人家的勢力範圍就會被發現。”

“那……那我怎麽辦?”肥哥有些慌了。

“如果被發現,保命第一,不要反抗,束手就擒。”宋酒幫他點上煙,待他消化了一陣,繼續道:“我需要你沿途做標記,這邊處理完回歸的活屍我就派人去找你,所以千萬不能忘記做記號。”

“被抓住之後……”潘勝安胖手有些顫抖,勉力吸了一口煙定定神。

“所以我說你考慮考慮,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搞不好會送命,不光其他營地,外麵還有行屍。”

“為什麽是我?”

“因為這一撥人裏,隻有你沒有攻擊性,被其他營地的人抓住之後存活的幾率比較大。”宋酒沒說瞎話,焦子謙和洛宇需要在營地幫他,劉焱暫時也不能放出去,阿海還在病床上躺著,至於辛夢凡……宋酒有些私心,以往她出馬時自己等人就在背後,可以做到隨時策應,而這次需要獨自行動。

看著肥哥大汗淋漓的臉,宋酒心裏不免生出一絲不忍,這人沒什麽大本事,但鞍前馬後跟著做了幾天事,還算是麵麵俱到,宋酒本身就是護短的人,哪怕肥哥新加入沒幾天。

宋酒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寬闊的肩膀,擠出一絲微笑:“算了,這事兒我再琢磨琢磨,是有些操之過急,你去歇會吧,這幾天盯著把壕溝陷坑弄好就行。”

潘勝安皺著眉頭,並沒有因為宋酒改變主意而欣喜,默默抽完一支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道:“我去!”

肥哥領了差事,宋酒卻又猶豫了,彼此沉默一陣,宋酒道:“你先忙去,我再想想。”

“行,如果需要,喊我就成。”潘勝安甩了甩腮幫子上的肥肉,臉上綻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雖然不怎麽能打,不過自問腦瓜不算差,相比和活屍幹仗,還是搞間諜工作適合我。”

“嗯,我會考慮的。”

打發了潘勝安,屋裏就剩下了劉焱,兩人架起煙囪吞雲吐霧,又開始了無言相望。

過了半晌,劉焱憋不住了,問道:“其實料理完活屍之後可以出去找啊,為什麽要他去?”

“我還沒想好。”宋酒揉了揉眉心,道:“活屍還有一個禮拜就到,萬一咱們不是對手呢?有沒有想過?”

“……”

“就算能一時抵擋,就像佳姐說的,活屍仍然可以卷土再來,咱們的人是不少,但武裝力量太差,實力懸殊。”宋酒拔掉酒塞,給兩人各自滿上,道:“所以也是尋條後路,能聯合起來最好,萬一不行……”

宋酒咬了咬牙,狠聲道:“那就再搶一次!把活屍站點挨個掃一遍,卷包離開這裏。”

劉焱聽他發完狠,忽然輕聲笑了笑,道:“老實說,我挺讚同你最後的想法。”

“啊?”宋酒一怔,也樂了:“沒看出你還是個好戰分子?”

“無關好戰,我也想平靜生活。”劉焱推了推眼鏡,帶著幾分認真道:“比如咱們一次性把周圍掃蕩幹淨,大圓給他切成碎塊兒,然後帶著大量物資出海,去找真正的政府,或者尋個其他去處,草原也好,山野也罷,離這些越遠越好。”

“嘿,我最早也有過你這想法。”宋酒聽他說的神往,感慨道:“那會兒我還想組織個騎兵隊來著,四處搜羅過馬匹,後來找到一頭驢子。”

劉焱撲哧一樂,笑道:“理想和現實差的有點遠。”

“何止啊,我被那驢踢了一腳,打那以後就斷了騎兵隊的念想。”

“那驢呢?”

“變火燒了。”

兩個年齡相仿的年輕人閑話幾句,哈哈傻樂了半天,宋酒猛地止住笑聲,奇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劉焱頓了頓,坦言道:“我曾經是一個組織的一員,參與了災變前到災變後的許多事情,所以對那時發生的很多事比你們清楚。”

“組織?”

“沒錯,後來組織解體,我所在的隊伍跟著新老板自立門戶,最後一次出勤的時候發生些意外,我們沒能返航。”劉焱說的很平靜,眼神中有些落寞,歎道:“那時我還不知道自己會變成這樣,我倒在了回去的路上,大雪封山,隊友都失散了。我以為一切就這麽結束了,結果再睜眼的時候卻看到了滿樹新綠。”

這種眼神很熟悉,宋酒覺得自己之所以對他有些親近感,或許正是因為他的眼神。雖然劉焱說的許多詞匯他不太理解,但那種忽然之間人世皆變的茫然和飄零的孤寂感他都能感同身受。曾幾何時,他也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四處尋找著,有時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麽。

宋酒想過去找父母,去找姐姐,可是山高路遠,路途艱難,他一個人辦不到。

後來他有了辛夢凡,有了焦子謙,有了洛宇,有了隊伍,卻沒了繼續尋找的念頭。

“那這三年,為什麽沒有回去?”宋酒甩甩頭,將不合時宜的感性拋諸腦後,問起了不相幹的問題。

“變了,都不一樣了。”劉焱苦笑一聲,歎息道:“現在想想,那時也是太年輕,根本不懂自己在做些什麽。短短半年,整個世界麵目全非,真的,不帶一點兒誇張。那時我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參與了改變曆史,後來才發現傻得可笑,小人物從來改變不了命運,也改變不了曆史。”

“隻要你活到最後,那你就是一段曆史。”宋酒深吸口氣,結束了有些壓抑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