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6河岸邊吹來了大躍進的風

ACT 36 河岸邊吹來了大躍進的風

?ACT?36:河岸邊吹來了大躍進的風

時間如水,不緊不慢徐徐流淌,時間能撫平傷痛,時間能帶走一切。

斯人已逝,再多傷悲亦於事無補,活著的人總要繼續在這條看不到盡頭的長路上繼續前行。

廣場血腥之夜已經過去了五天,前前後後正好一星期,撇去傷亡不談,宋酒團隊鳩占鵲巢的行動無疑是成功的,他們以強勢姿態成了這座河岸堡壘的新主人。

這五天並不好過,一團烏雲籠罩在營地上空,無論活人活屍,心頭都縈繞著散不去的陰霾。不僅僅是因為廣場上還未褪去的血跡,壓力的源頭來自於那個年輕卻老辣的男人。當晚宋酒血染紅袍的畫麵給所有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同時也掐滅了許多人內心的蠢蠢欲動。

有時候,恐懼並不是因為某個人做了什麽,而是人們難以想象他還會做些什麽。

無盡深海帶給人的壓迫感遠遠高於天崩地裂,盛怒之後的平靜也有著相同的效果。短短兩天發生了太多事,每個人心裏都有各自的算盤,依照所聞所見,人們都相信營地即將迎來一次大換血,所有遺留問題恐怕都會被那個年輕人帶著餘威迅速理清,而這或許又將引發許多難以預料的結果。

有人坦坦蕩蕩,也有人心緒惶惶,看似恢複平靜的營地實際上湧動著暗流,所有人都在猜,下一個倒黴的會是誰。

然而宋酒並沒有給他們答案。

宋酒保持了沉默,保持了克製,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劉焱幾次主動找到宋酒,打算將關於活屍的一些問題以及當晚所提到的第二十七個活屍給他交代清楚。劉焱珍惜宋酒的信任,並且不遺餘力想要修補活屍與他團隊之間的關係。可宋酒似乎失去了傾聽的興趣,每每當他開口,宋酒都會輕描淡寫的移開話題,不解釋也沒暗示,就好像對此沒有任何興趣一般。劉焱十分費解,起初還以為宋酒又在醞釀流血事件,然而過去了好幾天,卻隻看到宋酒在營地裏大興土木,對每個人也都是一張笑臉,宛如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宋酒越是這樣,其他人就越惴惴不安,畢竟他那晚的表現著實不像一個寬宏大量的人。

劉焱去找了洛宇,去找了辛夢凡,兩女給他的答複一模一樣:“我什麽都不知道,別問我。”

這股無形的壓力隨著時間流逝以及營地日漸繁忙的事務慢慢沉澱下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是活屍也無暇在繁瑣的體力勞動之外繼續保持猜疑。

隻有廚娘佳恢複了以往的淡漠,其他人不曉得宋酒在想什麽,她卻能猜出一二。現在並不是秋後算賬的好時機,營地大體局麵已經穩定了,民兵也好,活屍也罷,基本上都收了心,默認了宋酒的領導地位。內患已除,當務之急是即將到來的外憂,所以宋酒趁熱打鐵全民動員就很好解釋了。畢竟那些疑問什麽時候了解都可以,隻要人活著,答案就不會跑。

廚娘佳對宋酒生出幾分欣賞之意,一個團隊的領導成功與否,很大程度上也要看他的得力助手。洛宇、辛夢凡、焦子謙,這三個人沒有讓她失望,雖然性格迥異,但辦事效率和執行能力都很出眾,仿佛他們這個團體已經磨合了很久,區區二三十人,卻有著超乎尋常的默契。

小丫頭葬在了營地內,就是倉庫外那片野地,一個高高墳起的小土丘,兩旁植來營地外的兩株油鬆;阿海重傷未愈,營地醫療條件有限,堪堪保住了一條小命,重度腦震蕩是沒跑兒,現在還不能下地,每日躺在床上享受VIP待遇,由粉刺妹和許艾菲輪番照顧著。至於那對黃泉夫妻,一把火了卻了塵世萬千。

第二天焦子謙開回了他們那輛破舊卡車,帶著辛夢凡和許艾菲連同兩輛切諾基一並開了出去,另外還有劉焱點派的十名男性活屍隨行。

廚娘佳沒有多問,權力移交有時很簡單,多點頭,少言語,對誰都好。大食堂還是廚娘佳的陣地,依照宋酒的吩咐,營地夥食標準下降了很多,肉類庫存大半被風幹或醃製,盡可能的延長了保存期限,另外派人加蓋了兩座蔬菜大棚,把廚娘佳存得一些應季種子全部播灑了出去。

被撞開的圍牆沒有著急加固,畢竟那粗壯的原木就算是活屍也無法撼動,而且營地缺少這種重型工業設施,想要架起原來的原木圍牆有些困難。不過這難不倒宋酒,缺口搖身一變成了偏門,噸位巨大的工程車頂在那裏,缺口兩側加設巡崗,基本不存在太大問題。

宋酒讓廚娘佳重新製定了一份營地名單,將男女完全劃分開來,女性調撥給廚娘佳和洛宇,男性分派至劉焱和焦子謙,沒說要幹嘛,隻讓彼此間多熟悉,方便之後的工作;剩餘活屍統統升了官,從隱藏身份的低調混日子人變成了新的巡邏崗領隊,民兵調撥三十分為三組,早中晚不間斷,丟掉了白蠟杆,換上了宋酒他們製式鋒鋼鋸刃;潘勝安這個肥哥也跟著雞犬升天,頂替了阿海的位置,鞍前馬後跟在宋酒身邊寫寫記記,不時以他土地開發商的眼光給出一些合理建議,也算是努力發揮著自身價值。

冷漠男緊張了幾天,後來發現宋酒似乎沒功夫搭理他,於是也老實了,沒有再生事端。不過宋酒也沒有給他分派任何任務,美名其曰讓他養傷,但明眼人都瞧出來了,赤裸裸的孤立啊……飯給你吃,衣給你穿,房子給你住,但是防衛建設一應事務都跟你無關,提前養老吧您呐……

這一小插曲也讓某些淡忘了壓力的人再次繃緊了弦,嘖嘖,這年輕人可是個小心眼兒啊,千萬別以為他不提從前的事就代表翻篇兒啊……

那幾個從關押地出來的牆頭草也及時見風使舵,與之交好的也慢慢疏遠,都後悔沒有跟潘勝安一起抱大腿。瞧人家,以前滿臉肥油,現在滿臉紅光,跟在老大身邊忙前忙後,儼然一副混進了權力核心的模樣,以前隻敢視奸辛夢凡,現在卻能勾肩搭背開玩笑,嘖嘖嘖,人生啊人生,牆頭草們不禁感慨萬千。

隔了兩天,焦子謙率領的車隊回來了,滿載而歸的車隊再次驚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出發時兩輛切諾基一輛破卡車,回來時切諾基不見了,卡車屁股後頭跟著七輛皮卡,後鬥滿滿當當。

分派給劉焱那撥人挨個領了鏟子,在潘勝安的指揮下圍繞營地外側挖起了壕溝;焦子謙那撥人則去往倉庫那片野地拔草填土,將一大片空地分成兩塊,較小一塊兒分建墓園,大塊兒地圍了山寨警戒線,每日隻往裏運送一袋袋石灰水泥、一車車紅磚瓦片,不曉得要做什麽。

廚娘佳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有一日跟著劉焱幾人出了營地,想看看宋酒挖壕溝做什麽。廚娘佳猜出這是用於對付活屍的,但營地內並沒有多少槍支,比起活屍的武力,這裏的火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

潘勝安晃動著一身肥膘,興致勃勃的跟營地二號人物解釋了宋酒的想法。

“九哥說了,挨著一條大河,不挖護城河太浪費,九哥說營地外空地閑著也是閑著,有水有木頭,鑿一條護城河,能防禦行屍,也能給活屍使絆子。”

“使絆子?活屍又不傻,總有辦法過河的。”廚娘佳不禁失笑,問道:“而且河岸邊土質鬆軟,護城河挖的太寬,會把營地給孤立起來啊。”

“好說,我當年開發的海景別墅也不少,這點事情能處理好。”潘勝安指了指堆積在門洞邊的水泥石灰,道:“九哥派人搜刮了最近縣城的建材,還別說,三年了,這些東西愣是沒人要……嘿嘿,咱們有的是人,現在也沒有土地城建管束,九哥意思是挖護城河的同時加固外牆,反正營地裏邊沒有太沉重的建築單位。另外,護城河主要是防禦行屍,前後陷坑才是給活屍準備的。”

“陷坑??”廚娘佳睜大了美麗的眼睛,腦子裏泛起了往昔電影畫麵。

“嗯,挖些大坑,給裏邊埋尖木,撒上石灰。九哥說了,活屍不會飛,戳不死也能幹殘廢,隻要掉進去就別想完整出來。”潘勝安搓了搓厚實的手掌,對這個小他近十歲的“哥”佩服的五體投地,感慨道:“還是年輕人有創造力啊,要是讓我想辦法,估計隻能琢磨拉些磚石把城牆往高了蓋。還真想不出這些損招。”

“撒石灰幹嘛?”廚娘佳沒理會肥哥大發感慨,好奇道:“石灰不是拌水泥的嗎?”

“蓋房占大頭,剩餘的撒陷坑,營地外也要撒。”潘勝安解釋道:“九九說咱們沒有槍,但是水足夠,生石灰拌了水,燙死那些狗日的。”潘勝安一時激動爆了句粗,一旁的廚娘佳臉色變了變。

“對了,九哥還說要新建住房,佳姐您也是領導,估計要住新房咯。”潘勝安沒發覺自己失言,還一臉諂媚的笑容,樂道:“對住房有啥要求?我一準給您辦妥,中式歐式都沒問題!”

“隨便,簡單些,幹淨就好。”廚娘佳撇撇嘴,還是忍不住笑了。怪不得這兩天許艾菲和粉刺妹成天跟辛夢凡膩歪在一起,原來是轉行搞裝修去了……

營地內外忙得熱火朝天,宋酒站在正門頂端,抱著膀子冷眼瞧著門口聊天的兩個人,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