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3月光寒

行屍走肉之末日侵襲2 ACT33 月光寒 天天書吧

act33:月光寒

少女是一朵綻放在冬日裏的小花,也是許多人內心最深處的柔軟,那是一方淨土,那裏可以容納一個溫煦笑容。在那些艱難的日子裏,大家小心翼翼地嗬護著這株蓓蕾,不管黑夜嚴冬,還是疾風酷暑,有花兒盛開的地方,總是暖陽高照。

現在,這枝小花被人折斷了。

她的身體還殘留著餘溫,可粉嫩的嘴唇卻失去了顏色;那雙晶瑩的眸子似乎還泛著光,但看到的最後景象卻是一片濃黑。

幾分鍾前,她還心懷憧憬的跟焦子謙說“想回家”,現在,她再也不回去了。

有別於焦子謙自責的悲痛欲絕,宋酒胸中翻滾著岩漿般的憤怒,意圖焚滅一切的怨毒。

她才十五歲啊!什麽樣的人會忍心對一個孩子下這樣的毒手?

他們放棄營地一路追尋至此,有驚無險解救了小丫頭,正滿心歡愉準備迎接一段新的生活,可小丫頭卻在黎明之前永墜黑暗,這讓宋酒如何能接受?

整整三年奔波跋涉,若是殞命行屍及天災,宋酒或許還能盡力以平常心處之,可這是什麽地方?這是自己派人防衛的營地,是自己的地盤,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盛怒過後唯剩平靜,宋酒暫時沒空悲慟,不管殺害小丫頭的人意欲何為,宋酒都必須讓其付出代價。

劉焱默默跟在他身後,血跡幹結在臉上,輕輕一摳直掉皮,摸了摸鼻子,還好,沒有斷掉。眼鏡青年望著那個並不健碩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幸好當時宋酒手裏沒有拿刀,否則自己絕對不會隻是挨一拳這麽簡單。劉焱也很懊惱,他知道,這事沒法善了,自己理想化的一廂情願被現實狠狠扇了一巴掌。

……

幾分鍾前,他正和宋酒進行著關乎許多人生死的談話。劉焱坦然承認自己的活屍身份,並且希望宋酒能夠摘下有色眼鏡,將活屍與幸存者一視同仁,大家並肩共存。宋酒聽他說明來意之後也是大跌眼鏡,他心裏其實對活屍一直大為忌憚,沒曾想對方居然會率先服軟。

宋酒覺得這個書生氣濃重的男人不會信口開河,基於不懂就要問的原則,宋酒全盤道出自己的疑惑,希望劉焱可以客觀的給他講講,活屍這個群體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劉焱本身目的就在於此,兩個群體或者說不同的部族,想要在一起生活,當然要相互了解。劉焱本來擔心宋酒根本不願聽他多說,見他主動問起,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劉焱帶著滿滿的誠意,首先告訴宋酒一個認知上的誤區,“活屍”這個稱呼是幸存者取的,這是一個標簽,並不是事實。誠然,活屍群體目前在生理特征各方麵有悖於正常人類,但也絕非人人喊打的怪物。行屍是被病毒感染後的活人死而複生,而活屍則是跳過了死亡,直接完成了某種進化。

宋酒聽得很認真,但是卻雲裏霧裏,很難理解劉焱想表達的意思。

劉焱言辭懇切,表示有些事情無法一時全部告知,隻能說活屍本身也是人類,成為活屍並非己願,也是身不由己。他和宋酒打了保票,保證在營地裏生活的活屍不會對大家產生任何威脅,哪怕單獨把他們摘出來並入宋酒嫡係也沒問題,打打殺殺、舞刀動槍這類糙活兒更是得心應手,絕對能幫助宋酒,對整個營地產生正麵作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鬧得人心惶惶。

宋酒對此報以無限的懷疑,他能看出劉焱的誠懇,但無法單憑一麵之詞全盤采信。兩人商議了一陣,劉焱決定用行動說話,執意要求今晚就將所有活屍帶到宋酒麵前,讓他親眼去看,親耳去聽。

宋酒當然一百個願意,不過有了帶路黨的同時,宋酒也存了幾分疑慮,直接問他為什麽願意說出這些話,還那麽積極的想來幫他。

劉焱的回答比較耐人尋味,他說:“我們不想變成這樣,我們也想要安寧的生活。”

有時候,男人之間不需要太多承諾保證,宋酒說不清為什麽,劉焱給他的感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相識不過24小時,但言語間卻總能讓人心生信任。這並不是好事,宋酒在心裏暗暗提醒自己,然後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我相信你的話,但其他活屍也會和你一個想法嗎?”

“我確信。”劉焱目光堅定。

緊接著,幾聲槍響劃破夜幕。

……

看到血泊中的女孩兒時,劉焱心都涼了,前腳跟宋酒討了軍令狀,後腳就有人捅了大簍子……劉焱自問心胸坦蕩,可這時也忍不住暗暗祈禱,祈禱殺人凶手千萬不要是活屍,千萬不要。

廚娘佳辦事雷厲風行,麵對盛怒的宋酒雖然有些心悸,但在民兵團麵前,她還是那座美豔冰山。前後不到十分鍾,整個營地除了宋酒的嫡係,無論男女老幼,全員集結到了廣場。明兵們都有些麻木了,平時這廣場隻是個散步放風的地兒,今天可倒好,這已經是第三次集合了。

“都到齊了。”廚娘佳神情有些沮喪,不知是為無辜的女孩兒還是即將倒黴的民兵。

“一個沒差?”宋酒問道。

“全在這兒。”廚娘佳從兜裏掏出那張記錄著人名的單子遞了過去。

“阿海怎麽樣了?”宋酒點點頭,問向身旁的小夥兒。

門洞下邊不光小丫頭的屍體,阿海也仰麵癱倒在那兒,發現的時候還沒斷氣,已經被抬走治療了。

臨時頂崗的小夥兒眼眶還有些發紅,回道:“還沒醒,下手特狠,顱骨碎了。”

宋酒深吸一口氣,控製著氣息徐徐吐出,低聲交代了一句。

一眾小夥臉色肅然,有槍的取槍,沒槍的拎刀,二十來人忽然散開,將百十號民兵圍了起來。

這種極具攻擊性的姿態點燃了民兵懵懂的神經,幾個睡得迷迷瞪瞪的家夥也愣住了,一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理解這又要玩兒哪一出。

人群被擠開,洛宇、辛夢凡、焦子謙三個人瞪著血紅的眼睛站到了宋酒身旁,許艾菲幾人下意識的想避開這幾個一身血氣的人,但除了這邊就是民兵隊,現在瞎動彈似乎不太合適,隻好戰戰兢兢縮在廚娘佳身邊,默默忍受著醞釀的風暴。

兩個小夥兒抬著一張床單走進場中,當著所有人的麵揭開了床單,露出下邊蒼白的俏臉。

剛剛安靜下來的人群又是一陣嘩然,個個麵露驚恐,完全跌入了迷霧之中。

宋酒瞟了眼眉頭緊皺的劉焱,一眼不發走進了場中,冷眼將人群逐一掃視,緩緩開口道:“我猜,隻敢在黑夜對小女孩下毒手的人……沒有勇氣主動站出來,對嗎?”

人群中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你看我我看你,俱是驚惶懵懂。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也是聽到槍聲才從倉庫出來的,本來還以為又有行屍警情,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就在夜幕降臨沒多久的一段時間裏,營地居然發生了命案?!

“我不明白…”宋酒踱步向前,一字一句道:“我想知道理由,為什麽要殺她?”

麵對宋酒語焉不詳的質問,人群隻能報以沉默。

“我給了你最後一次開口的權利,你沒有珍惜。”宋酒停下了腳步,笑了,目光鎖定在一個女人的臉上。

宋酒眯起了眼,這女人並不陌生,晚餐時,廚娘佳確定活屍存在的那一瞬,她和劉焱兩人同時露出了極度震驚的神情。之後,劉焱主動去找了他,這個女人卻被宋酒給忘記了。

女人長發有些淩亂,和宋酒對視了幾秒,然後不自然的挪開了眼神。

宋酒回頭看了眼劉焱,後者嘴唇張了張,終是化作一聲歎息,無力的點了點頭。

焦子謙牙齒磨得咯吱作響,怒罵一聲排眾而出,衝進人堆一把將那女人扯了出來。

人群短暫的混亂了一刹,周圍嫡係小夥兒獵槍高抬,迅速滅掉了民兵們的火氣。

那女人在掙紮,在怒罵,對著焦子謙拳打腳踢,一個男人也追了出來,揮著拳頭捶打焦子謙,喝令放開他老婆。

幾百隻眼睛看著場中的男女,看著冷眼旁觀的宋酒,心髒都懸了起來。

洛宇過去把刀頂在了男人喉間,反手一巴掌將女人抽了個趔趄,同時按住了焦子謙準備揮砍下去的手臂。她了解宋酒,這不是一刀解決的問題,還不需要焦子謙行刑。

“你們、你們這些土匪!!”男人也急得夠嗆,想去支援老婆,無奈頸間皮膚感受到了刀刃的冰涼,他疼老婆,但也怕死,力敵不過,隻好怒罵。

焦子謙試圖反剪女人的雙手,結果卻怎麽都摁不住,女人力氣大的出奇,掙紮之下居然脫離了焦子謙的控製,氣勢洶洶的撲了過去,兩手探向焦子謙的眼睛。

一道風聲伴著人群驚呼響起,女人一聲慘叫,捂著鮮血激噴的右膀子跌倒在地,一條纖細手臂在空中打了個轉兒,掉落地麵。

宋酒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抬腳踩住哀嚎掙紮的女人,從兜裏摸出那簇泛黃的頭發。

焦子謙舉來火把,火光掩映下,相同發色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