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26初春第一場混戰

ACT 26 初春第一場混戰

?ACT?26:初春第一場混戰

“先別管他。”宋酒接過床單丟給身旁一個民兵,不由自主看了眼許艾菲,這個姑娘眼眶還是腫的,臉色有些發白,好像察覺到宋酒的目光,沒有抬頭,而是往粉刺妹身後躲了躲。

“拿什麽寫的?”宋酒也沒在意,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卻聞道一股怪怪的味道,攤開手一看,手心處還落了些鮮紅顏料。

“血咯。”辛夢凡俏皮的眨了眨眼,解釋道:“那個佳姐說這裏沒有顏料,所以又回了一趟倉庫,用她男朋友的血寫的。”說著指了指許艾菲,低聲道:“我跟她說你吃過活人,她信了。”

“你夠狠。”宋酒聽得目瞪口呆,那人死得挺冤,而且死了還沒安生。

“你想好怎麽跟洛宇發信號了嗎?我聽阿海說信號彈都被這個傻妮給放了。”辛夢凡瞟了眼粉刺妹,語氣很不友善。脾氣暴烈的粉刺妹隻是抬了抬眼皮,出奇的沒有嗆聲,看來也被辛夢凡作畫的過程給嚇到了。

“沒想好,先把旗幟打出去,我跟著隊伍一塊兒出去,她如果看到旗幟,應該知道怎麽配合我。”宋酒看了看天色,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和行屍在夜晚作戰並不明智。臨走前再三叮囑辛夢凡,裏外打起來之後千萬別出來湊熱鬧,營地裏還有一些不參與戰鬥的女眷,讓她把剩餘的都帶進食堂,鎖好門窗等他凱旋。

“你能行嗎?”辛夢凡還有些不放心,指了指門洞和圍牆一側的民兵:“他們能聽你的嗎?”

“這會兒不想聽也得聽,等把洛宇接應回來,後邊可就由不得他們了。”宋酒冷笑一聲,善後計劃腦中已經有了雛形。

“阿海,你倆上去接管正門,順便把旗幟打起來;劉焱,你們十八個人不要跟著出去,等他們推出去之後你們守住豁口。”宋酒琢摸著再沒有遺漏,抄起武器登上了打頭第一輛切諾基。負責駕駛的是個麵相憨厚的中年人,看到這個發號施令的年輕人上了車,很是拘謹的挪了挪身子。

“待會隻管往前衝,衝出行屍範圍就調頭跟上大車,別緊張。”宋酒瞥了眼後座擠成一團的三個民兵,囑咐道:“你們跟我一起下車,跟行屍搏命的時候別縮卵,你不動手就得死,明白了嗎?”

“明白了。”三人點頭不迭,心裏想著你走哪兒我們跟哪兒。

斜陽晚照,一抹血色霞光鋪展開來,預示著今晚將是一個流血之夜。

幾條白色床單縫補而成的大號軍旗被捆上塔樓頂端,勁風襲來,粗糙軍旗獵獵作響,猩紅大字無比顯眼。

集中在大食堂的女人們醞釀著情緒風暴,外麵此起彼伏的發動機轟鳴牽動著每個人的心弦,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三個小時,三小時後這裏會變成什麽樣?除了辛夢凡,誰都不敢想象。

廚娘佳給女人們挨個倒了一杯梅子酒,自己坐回操作間拾起那本沒有封麵的書讀了起來;冷漠男腿上包著紗布,斜靠在一排桌椅邊閉目養神;潘勝安和其餘幾個關押地囚徒湊在辛夢凡身邊套近乎;粉刺妹摟著瑟瑟發抖的許艾菲,孤獨的坐在人群之外,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平靜的日子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結束了,有的人時刻謹記,有的人泡進了溫水,誰能在蓋上蓋子前跳出來?食堂裏一目了然。

……

默契和運氣缺一不可,很多時候,好運氣比好默契更重要。

比如五分鍾前,洛宇剛剛帶隊抵達野林邊緣就看到了迎風怒卷的一幟白旗。

默契可以讓洛宇從旗麵上的字跡猜測出宋酒的打算,運氣則讓他們無巧不巧的咬緊了銜接時間。

洛宇和焦子謙分別帶隊,從野林外摸了下去,借著起伏土丘的掩護,選擇了兩條相對合理的進擊路線。之前提過許多次,河岸堡壘一側靠著大河,其餘三麵前方皆有著不小的開闊地,活人機動力強於行屍,但是耐久性比較差,平坦地勢適合突進後撤,隻要不陷入包圍圈,全身而退不存在問題。兩隊人馬集結了宋酒部剩餘的所有戰鬥力,二十三人人手一把鋒鋼鋸刀,腰間掛著燃燒瓶,隻等九哥那邊動作起來。

洛宇靠著土丘和另一邊的焦子謙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待會約束住自己人,以防和裏邊的人混在一起造成誤傷;焦子謙點了點頭,跟身後一眾緘默小夥兒交代了幾聲。

雜牌兵也有高下之分,洛宇和焦子謙的總人數還不及堡壘營地一側留守人員,但單兵戰力和心理素質要遠遠甩開營地裏那些人好幾條街。圍城的行屍起碼有三四百,麵對高於己方百倍的敵人,洛宇她們臉色漠然,營地內人心惶惶。

一聲震顫大地的巨響突兀而至!率先拉開了血戰的序幕!

從洛宇這邊看去,靠近正門角樓這邊的側牆突然被一股巨力撞翻,原木合圍的城牆處發出一聲令人膽戰心驚的斷裂聲,再看去,四五米高的原木垛堞轟然倒塌,在後邊那股巨力的推動下砰然炸裂,連帶著聚集圍牆腳下的行屍都給蕩開了去,瞬間推出一片血肉之地!

差不多同一時刻,正門豁然洞開,兩輛老舊切諾基一前一後噴吐著尾煙飛躥而出,直挺挺地撞向一排攔住行屍步伐的拒馬鹿砦!

兩麵開花的景象出乎洛宇的預料,一時竟然有些目不暇接,等到兩輛切諾基先後碾壓而出,洛宇才暮然驚覺側牆那邊的巨力真身!

明黃色的八輪翻鬥車摧枯拉朽,勢不可擋,撞擊倒塌飛出的原木圍牆領先得分,裹挾著呼嘯風聲將近在咫尺的腐臭行屍推翻成一地肉泥,沒等翻倒行屍站起身,有著巨無霸身形的工程車便帶來了二次致命碾壓!金屬疙瘩和殘破肉體進行了一次親密接觸,最終肉體以支離破碎宣告敗北,工程車頭揚起一蓬肉眼可辨的血霧,被撞飛的殘肢斷臂如同天女散花,在空中打著旋兒,飛出十多米才塵埃落定。

兩邊先頭衝鋒車完美履行了任務,正門關閉的同時,側牆那邊爆發出一陣密集槍聲,試圖從斷牆豁口處蜂擁而去的行屍群再次掀起一片血雨,兵荒馬亂,人仰馬翻;緊接著一堆烏央烏央堪比屍群的密集人頭從斷牆處怒吼而出,眨眼間便衝出了還未散盡的煙塵,手裏明晃晃的砍刀更是先人一步和行屍打了聲招呼!

明黃色的工程車開出百米一個急刹,後鬥相繼跳下十多號人,嗷嗷叫著衝向斷牆混戰一處的人堆;翻鬥車沒有停歇,開出一段距離調轉了車頭,然後響起了刺耳的喇叭聲。正門先頭兩輛切諾基碾開一條血肉長廊,將被拒馬所阻的行屍留給了車後跟出來的十多人,兩輛車屁股一扭跟在了翻鬥車兩旁,三車齊頭並進,一邊鳴笛一邊加大馬力衝向了被聲響引來的一波行屍,如同火紅的刀鋒切入了黃油,在肉體和金屬碰撞的聲聲悶響中犁出了三條血路,衝出一段範圍之後再次調轉車頭,循著側牆一邊疾馳而去!

焦子謙嘴巴咧成了破鞋,表情從震驚轉為興奮,當即跳出了土丘,胳膊一揮,率先衝向了正門處。洛宇頗為無奈的看著他絕塵而去的背影,招招手,將自己一隊人也派了出去,自己壓在隊尾,繼續觀察著三台人肉收割機。

汽車高速機動力和自重的優勢在此刻顯露無疑,齊頭並進穿插了兩次,徹底將行屍大蛋糕分割成無數碎塊兒。側牆那邊壓力驟減,被堵在斷牆內的民兵總算硬直了一把,一鼓作氣衝了出來,後邊的劉焱謹記宋酒的叮囑,迅速帶人攀上兩側顫顫巍巍的圍牆,對準斷牆漏網之魚挨個進行大點名。

稍有些遺憾的是,人肉收割機沒能取得更大的戰果,高速運轉的車輪卷進了不少行屍血肉殘肢,兩輛切諾基先後熄火,車上的人隻好提前結束了刺激的碾壓屠殺,拎起鋼刀撲向了近在咫尺的瘋狂行屍。

駕駛翻鬥車的肌肉棒子有些發懵,他第一個發現了土丘後殺來的兩隊人馬,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出這就是那個年輕人所說的伏兵。起先他很失望,因為伏兵和自己車鬥裏的人數差不多,而且看他們都舉著細長鋒刃,並沒有高殺傷的火器,想來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然而肌肉棒子的輕蔑沒能持續太久,迅速被升騰火光燒得一幹二淨。

肌肉棒子看得不甚清楚,有個一馬當先的男人將一個酒瓶子樣的東西扔進了行屍群,接著一蓬火雨炸開,嘶吼的行屍瞬間化成了微型地獄火。而且這隻是開始,酒瓶子一樣的飛彈相繼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準確無誤摔進了密集行屍區,接二連三的火光亮起,被人肉收割機分割的幾堆行屍一處沒落下,均被火焰引燃,霎時創造出一個微縮版地獄火軍團。

斷牆民兵們也被突然炸裂的火光驚著了,沒等他們回過味兒,十幾二十個凶神便衝進了屍群,手裏細長的鋼刀連番揮舞,身後留下一地殘缺屍塊兒。看到這支小隊砍瓜切菜般的速度,民兵們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場上觸手可及的血與火總算引爆了民兵怯懦心底最後一絲血性,伴隨著一聲還比一聲狂野的嚎叫,守衛民兵們也在短時間內爆發出了令人側目的戰績,宋酒分配的三人戰陣效果顯著,讓這些初次磨合作戰的民兵做到了攻守兼備,從生疏磕絆到遊刃有餘,前後不過是一地屍體的距離。

是的,能夠成功磨合的民兵已經衝出了行屍的包圍圈,而那些驚慌失措,無法在血海中形成攻守默契的人……天邊那抹豔麗的火燒雲將成為他們生命中看到的最後畫麵。

在洛宇和焦子謙小分隊的協助牽製下,裏外儼然對行屍形成了夾攻之勢,防守和攻擊的切換節奏也初具雛形,再加上宋酒叮囑過不用戀戰,一撥人且戰且退,不約而同將分散的屍群引向遠離營地的野林。

宋酒活動了下手腕,鋒鋼鋸刀滿是血汙,身前撲倒一地無頭殘屍,同車的三個民兵和司機在他的帶動下也迸發出了驚人戰鬥力,四人背靠背聚成一組,和宋酒同進同退,渾身浴血,眼神狂熱。

宋酒吐出胸中濁氣,看到洛宇和焦子謙疾步趕來,心頭大定。揮刀戳翻一個撲來的張狂行屍,手腕一甩,地麵多了一串烏黑血跡。

猛然間,宋酒餘光似乎捕捉到了什麽,斜眼一瞥,卻見立於圍牆之上的劉焱將槍托頂在肩窩,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