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死了

徐燈下意識就甩開了季子陽的手,後退一步,有些不自在的錯開了視線:“我沒事……”

等等,他為什麽要這樣急著和季子陽撇清關係?自己和殷珣又沒有什麽,完全不必怕他誤會的啊……

徐燈心中亂糟糟的,更加尷尬和窘迫。

這叫什麽事兒嘛!

季子陽手心一空,看著徐燈疏遠的姿態,心口像是有什麽揪住,十分失落,但他還是穩住了表情,隻是道:“你沒事就好。”

季子陽轉頭,複雜的看了殷珣一眼,為什麽這個瞎子也在這裏,他到底是什麽人?難道是他救了徐燈嗎?

就在季子陽心中百轉千回之時,江铖終於找打機會,上前道:“師父。”

江铖其實也有些尷尬,他並不想季子陽和殷珣碰麵,但這兩個人,他實在一個都不好搞定。

季子陽震驚的看了江铖一眼,這瞎子竟然就是江铖的師父?傳說中的那個存在嗎?如果瞎子真的是那個存在的話,那他跟在徐燈身邊這件事,就更不合理了,他一直在欺騙徐燈!徐燈肯定不知道這些!

季子陽看向殷珣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敵意,他一定要找機會和徐燈說清楚,不能讓他受到蒙騙!

殷珣同樣神色很冷。

但季子陽畢竟是徐燈在意的人,他是不會輕易動季子陽的,殷珣微微頷首,對溫寄雪和江铖道:“屍體在裏麵,你們進去吧。”

溫寄雪並不在意徐燈的事,她心中一直憂心凶鬼的下落,剛才還擔心凶鬼跑了,此刻聽到殷珣這樣說,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快步往山洞中走去。

這條路不是很長。

溫寄雪卻走的十分沉重。

她為了追尋殺死父母的凶鬼,已經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如今終於大仇得報,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短短一條路,走過了她人生的二十年。

終於,她來到了山洞中。

蛇狀厲鬼被釘死在牆壁上,已經沒了氣息,溫寄雪眼眶泛紅,死死看著眼前的厲鬼。

當初就是這頭厲鬼闖入她的家中,殺死了她的父母,她躲在閣樓裏逃過了一命,卻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幕。

江铖走上前,輕輕擁住她:“是它嗎?”

溫寄雪緩緩點頭。

江铖道:“都結束了。”

是啊,都結束了。

溫寄雪垂下眼眸,神色恍惚。

殷珣和徐燈落後幾步走進來,殷珣一招手,黑色長劍就飛回了他的手中,厲鬼的屍體滑落在地上,很快就變的虛無,消散在他們眼前。

鬼物沒有實體,死後煙消雲散。

江铖關切的看著溫寄雪,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溫寄雪似乎終於回過神,正要轉身之時,殷珣耳朵微微一動,神色忽的凝重起來。

江铖本來和溫寄雪都要離開了,見到殷珣這般,不由得一怔,江铖頓時緊張的問:“師父,還有什麽事嗎?”

殷珣沒有回答江铖,而是徑直走上前,一招手,一枚金針從土堆裏飛入了他的手中。

溫寄雪不解的看著這一幕。

江铖也不明所以。

這金針就在剛才厲鬼消散的位置,因為地麵都是雜亂砂石,而且山洞之內光線昏暗,所以這小小一枚金針,根本無人發現。

江铖問:“師父這是?”

殷珣沉默許久,緩緩開口:“這是剛才厲鬼消散留下的。”

江铖神色錯愕,厲鬼死後陰氣消散,又怎會留下金針呢?

殷珣頓了頓,麵色冷凝,一字字道:“這厲鬼,是被人控製的。”

此言一出,震驚的不僅僅是溫寄雪和江铖,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徐燈,也驚訝的睜大眼睛看了過去。

這和他知道的劇情不一樣!

原文中溫寄雪誅殺了凶鬼,這件事便了結了,當時殷珣不曾來過,自然也沒人發現金針,難道……難道其實在原文之中,這厲鬼就是被人操縱的,隻是因為殷珣不在,所以才無人發現,真相便隱埋了嗎?

可是……!

如果這厲鬼真的是被人操縱的,那當年溫寄雪父母的死,難道另有幕後黑手嗎?不,也不一定,即便這厲鬼真的是被人控製了,但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這金針是何時種下的,根本不能確定,如果是溫寄雪父母死後這厲鬼才被人控製,那溫寄雪也不算報錯了仇。

但不論如何,有人可以用這樣的手段操縱厲鬼,即便有著原文劇情在手的徐燈,也是未曾聽說過的。

這事情必定不簡單。

這些事情溫寄雪自然也是想到了,她臉色慘白:“難道我父母的死……”

江铖沉聲道:“現在還不能確定。”

溫寄雪死死咬著嘴唇,眼睛通紅,心情大起大落,她從未想過,父母的死會另有隱情,她以為,一切都隻是一場意外。

江铖轉頭問殷珣:“師父,不過我還從沒聽過,誰家有金針禦鬼的手段,您認得這金針,可知道是什麽來曆嗎?”

殷珣淡淡開口:“我當然知道,這是衍禦宗的手段。”

江铖和溫寄雪都一驚,沉默下來。

衍禦宗。

七十年前就被殷珣滅掉的門派。

人們畏懼殷珣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殷珣當年一人滅一宗,都說他冷血殘忍,衍禦宗也向來以名門正派自詡,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縱鬼的手段啊?

若這真的是衍禦宗的手段,那可算不上是正道宗門了……

溫寄雪神色複雜。

她並不懷疑殷珣的話,這種事,殷珣也沒必要騙她,隻是如果這樣,難道自己父母的死,其實是被人控製的,不是一場意外嗎?可如今這厲鬼已經死了,誰又能知道,當初厲鬼殺害她父母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被控製呢?幕後之人到底又是誰?

難道自己追尋了這麽多年的真相,隻是一個假象嗎?

溫寄雪心中十分混亂,一時間沒有任何頭緒。

江铖知道這件事對溫寄雪打擊很大,他握住溫寄雪的手,安慰道:“不論如何,我都會陪你找到答案的。”

溫寄雪看向身邊的人,許久,輕輕點了點頭。

江铖對殷珣道:“師父,您既然認得這手法,那可以查出使用金針的人嗎?”

溫寄雪也希冀的看著殷珣。

他們都對這些一無所知,無從下手,如今唯有將希望寄托在殷珣的身上。

殷珣沉默片刻,點點頭:“我可以試試。”

溫寄雪激動的道:“謝謝您。”

江铖知道溫寄雪現在心情激動,繼續留下來也無濟於事,溫聲安慰了溫寄雪幾句,便陪著她回家,連好友季子陽也都扔下不管了。

這裏隻剩下徐燈和殷珣、季子陽。

今天的這些事情,對季子陽而言都過於陌生,他什麽都不懂,也不知能說什麽,等到江铖和溫寄雪離開,才對徐燈道:“我們該回去了,不然同學們該著急了。”

徐燈聞言微微一怔。

他是和季子陽一起出來的,同學們還在山上,季子陽說的沒錯,自己是該回去了。

隻是……

徐燈有些忐忑的悄悄瞥了殷珣一眼。

殷珣收好了金針,麵向徐燈,輕聲道:“沒事,去吧。”

徐燈鬆了一口氣。

可是隨即又懊惱不已,他為什麽要擔心殷珣不高興啊!他難道不是想走就走嗎?!自己忐忑緊張個什麽啊!

他和季子陽清清白白呢!

徐燈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這次步伐很快,仿佛在逃離什麽一般……季子陽愣了下,但很快就追了上去。

殷珣站在原地。

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入他的感知中,半晌,輕輕上揚嘴角。

徐燈和季子陽回到了營地。

耽誤了這麽久,什麽柴也沒撿著,兩人空手回來,隻好和班長道歉。

班長倒是沒有生氣,而是笑嗬嗬的道:“哎你們回來了就好,我剛才還擔心,怕你們出事了呢,差點就要去找你們了!快過來吃飯吧,我們剛好多做了一些。”

班長給徐燈盛了滿滿一碗飯菜,雖然味道一般,但徐燈卻吃的很開心。

他想,幸好同學們沒事。

季子陽側眸看了徐燈一眼,雖然徐燈一直不願意承認,但到了現在,他幾乎已經能肯定徐燈身份,季子陽相信自己的直覺,否則徐燈為何會剛好遇到這些鬼神之事,又偏偏和殷珣攪合在一起呢……

隻是想起殷珣的身份。

季子陽心中擔憂。

他沒有想到殷珣竟然就是江铖的師父,那個傳說中神秘又冷血的存在,就連他這個圈外之人也都聽說過些,據說殷珣已經活了很多年了,這樣一個人,為何要跟在徐燈的身邊,還偽裝成一個瞎子呢?

這要說不是別有所圖,傻子都不信!

徐燈已經是鬼了,他害怕殷珣傷害他。

但這裏卻不是說話的地方,季子陽忍下心中的不安。

沒多久同學們吃完了飯,下午又組織了些活動,到了傍晚時分,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大家說說笑笑的一起下山,大巴車就在山下等著,季子陽緊跟著徐燈上車,直接在徐燈的身邊坐下。

徐燈:……看來季子陽是跟定了他了。

哎,今天讓季子陽看了這麽一出戲,真不知道該怎麽糊弄才好,季子陽肯定是已經懷疑他了。

徐燈滿懷心事,低頭看手機,但卻心不在焉。

去的時候季子陽一路都沒有說話,回來的時候季子陽也一直沉默,兩人一路無言,終於快要到學校了,徐燈微微鬆了一口氣,就在他準備下車的時候,季子陽忽然側首垂眸,輕聲道:“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徐燈一怔,“嗯”了一聲。

季子陽頓了頓,又道:“那個瞎子,他身份不簡單,你要小心點。”

徐燈恍然,原來這才是季子陽想要說的話。

他自然知道殷珣身份不簡單,也明白季子陽是擔心他,但殷珣在他的身邊這段時間,有無數可以傷害他的機會,可是殷珣都沒有那樣做。

所以,徐燈從不認為,殷珣會傷害他。

徐燈抬起眼眸,看向季子陽,露出一個笑容:“謝謝關心,不過我和他不熟,而且一個人如何,我自己會判斷的。”

季子陽抿唇皺眉。

雖然徐燈說的客氣,但他卻聽得出來,徐燈並未將自己的話聽進去,甚至在維護殷珣。為什麽?他這樣的人接近你,難道你都不懷疑嗎?還是說真的被蒙騙了,以為殷珣隻是一個瞎子?

季子陽沉聲道:“你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季子陽尚未說完,徐燈就打斷了他,緩緩道:“我相信自己看到的。”

季子陽落入少年堅定澄澈的雙眸,他是如此的相信殷珣,甚至不給自己說下去的機會,季子陽攥緊了手。

車子停在了校門口。

徐燈站起來,直接從他身側走了過去。

季子陽望著少年離開的背影,心中空落落的,他已經很努力了,卻總也無法靠近,反而和對方越來越遠。

為什麽?

………………

江铖陪溫寄雪回到家。

溫寄雪一路上心事重重,江铖不知如何安慰,回到家給她倒了一杯水。

溫寄雪捧著水杯,許久,垂眸對江铖道:“我一個人沒事的,你先回去吧。”

江铖遲疑道:“可是……”

溫寄雪笑了笑:“我真的沒有關係,你別擔心,而且小叔快要回來了,我還沒和他說過你的事呢。”

江铖確實沒做好見家長的準備,事發突然,聽到溫寄雪這樣說,隻好起身道:“行,那我先回去,你有事就給我電話,好嗎?”

溫寄雪點點頭。

她看著江铖離開家關上門,回頭垂眸,盯著手上的水杯發呆。

沒多久門口傳來響動。

溫以臣推開門回到家中,他看到屋中燈是亮著的,視線一掃,便發現了坐在客廳的溫寄雪。

這侄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有三百六十天在外麵,這樣早早回家可是很少見,溫以臣笑道:“怎麽終於想起回家了?”

溫寄雪抬頭看向他,沒有說話,隻是眼中似有水光閃爍。

人隻會在最親近的人麵前展現脆弱的一麵。

溫寄雪從小父母雙亡,幾乎是小叔將她帶大,溫以臣就如同她的父親,今天麵臨的這一切,令她心情大起大落,之前一直強撐著,此刻看到溫以臣,終於忍不住心中委屈難過,無數情緒洶湧而出。

溫以臣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快步上前,坐在溫寄雪的身邊,聲音溫和:“你這是怎麽了?被人欺負了?誰敢欺負你,我去找他給你出氣。”

溫寄雪哽咽著搖搖頭。

溫以臣拍拍她的肩膀,待她稍微緩和了一些,才笑道:“別著急,有什麽事慢慢說,總有解決的辦法。”

溫寄雪深吸一口氣,半晌,才沙啞著聲音道:“我今天,找到殺死我父母的那隻鬼了。”

溫以臣見她這般模樣,沉聲道:“被它跑了?”

溫寄雪搖頭道:“沒有,我們殺了它。”

溫以臣終於露出一絲錯愕之色,既然殺了,為何還是這般模樣?雖然十分不解,但他還是耐著性子道:“那不是很好嗎?”

溫寄雪苦澀開口:“可是我們發現,那頭厲鬼竟然是被人控製的,我不知道它是何時被控製的,也不知道是被誰控製的,但是……您說,我父母的死會不會另有隱情。”

溫以臣終於露出震驚之色:“被控製?”

溫寄雪點點頭。

溫以臣沉思許久,他抬了一下眼鏡,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厲鬼真的被人控製了,那確實有這種可能性。”

溫寄雪神色恍惚迷茫:“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溫以臣伸手輕輕擁住溫寄雪,聲音沉穩而有力:“別擔心,如果它真的是被人控製的,那我們就找出幕後之人,這樣就能真相大白了,我們一定可以弄清楚真相。”

溫寄雪聽著溫以臣的話,心中陡然安定了下來,雖然小叔不是玄門中人,不能修習玄門法術,但卻一直都讓人很有安全感,他說的事情向來說到做到。

是的,他們一定會弄清楚的!

溫寄雪鄭重的點點頭。

溫以臣見溫寄雪情緒穩定下來,這才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這麽大了還哭成小花貓,餓了吧,我給你弄點吃的。”

溫寄雪破涕為笑。

………………

徐燈自從那天回到學校,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手握劇本,一直以為自己對一切盡在掌握,即便有殷珣這個變數,但當時卻並未產生這種危機感。

隻是有種朦朧的未知感。

自己既然提前知曉了原文劇情,又做出了改變,就像是蝴蝶效應一樣,自己和殷珣的相遇,隻是因為自己的改變罷了,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可溫寄雪的事情呢?

溫寄雪父母的死,是貫穿全文的重要事件,而這件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說自己的出現改變了什麽。

那就是促使殷珣出現在這件事中,引出了溫寄雪父母死亡的隱情。

身為一部小說的終極大反派,書中的很多陰謀,徐燈都可以認領,但唯獨這件事,他不能認領。

畢竟溫寄雪父母死亡的時候,他都還沒出生呢。

可如果不是自己,又到底是誰在操縱厲鬼?

徐燈開始不確定未來會發生的事,因為這件事意味著,真實劇情也許和他以為的不一樣。

以至於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心情去思考,殷珣為什麽要喜歡他。

直到這天徐燈吃過晚飯,一出校門就看到了殷珣。

徐燈:……

畢竟也算是認識了,還被殷珣救了一次,不打個招呼說不過去。

徐燈走上前客氣道:“殷先生。”

殷珣微微一笑,道:“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徐燈有些警惕的道:“談什麽?”

殷珣淡淡道:“關於南涉山上的那件事,我的調查有了些眉目,我想你也許會想知道,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

徐燈:……

這可是戳在他心窩上了!

他這些天輾轉反側都是這件事,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誰操縱了那頭厲鬼,殷珣如果說別的事情也就罷了,但這件事徐燈好奇的不得了,根本不想拒絕……可是他要是答應的太快了,是不是很奇怪?畢竟他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不該太在意這件事的,正常人都會害怕想要遠離吧?

徐燈遲疑道:“我……”

殷珣笑了笑:“你不必有所顧慮。我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你當時就在現場,目睹了這一切,若這之後真的有操控之人,那麽他已經知道你了,回避也是沒有用的,不如和我們一起調查,和我……一起,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這番話有理有據,連理由都幫他找好了,他現在是目擊證人。

徐燈不再猶豫,點點頭道:“好,我和你去。”

殷珣側身拉開車門。

徐燈坐了上去。

上次殷珣送他回來的時候,他落荒而逃,沒有想到這麽快,自己又坐上了殷珣的車。

徐燈看著窗外走神。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車子停在了一個中式庭院外,這裏應該是一處私宅,能住在這樣的房子裏,可見對方非富即貴。

徐燈跟著殷珣走了進去。

一進門,便看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笑眯眯的迎了過來,他先是對殷珣道了聲:“你來了。”

然後好奇的看向徐燈:“這位是?”

殷珣開口道:“陶沐安,我的朋友。”

元思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雖然殷珣沒有明說,但能讓他帶在身邊的,除了徐燈還有誰?前段時間殷珣瘋了般的找人,元思淼還很是擔心,既怕殷珣控製不住自己,被邪念所控製利用,又怕徐燈一個人在外麵弄出什麽亂子,現在好了……

還是他們兩個在一起讓人安心那,這大概就是負負得正吧。

元思淼轉身領著兩人進門。

徐燈則壓下心中的驚訝,原來元思淼是認識殷珣的,難怪當初在宴會上,元思淼要出來維護自己,一定是殷珣的委托吧。

原來在那個時候,殷珣就在默默保護他了……徐燈心中一暖。

他收回思緒繼續往前走。

徐燈進去一看,才發現溫寄雪和江铖也在,不過他很快調整好情緒,如果說誰最關心這件事,那非溫寄雪莫屬了,她出現在這裏並不奇怪,並不奇怪,自己隻是一個被無故卷入的路人,並不是今天的主角,隻需要出個耳朵聽就行了。

見大家都到了,元思淼清了清嗓子,道:“衍禦宗的事情,你們都聽說過吧。”

溫寄雪和江铖點頭。

徐燈雖然不是玄門中人,但是看過小說原著,所以是了解一二的。原書中人們每每提起殷珣,都會恐懼忌憚,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殷珣曾一人滅了衍禦宗,算是殷珣的黑曆史之一……也是殷珣無數聳人聽聞的傳說中,最被人‘津津樂道’的一個。

但徐燈可不好表示自己知道,於是搖搖頭。

殷珣側首開口,嗓音低啞柔和:“以後告訴你。”

徐燈輕輕點頭。

元思淼望著兩人的小互動,摸了摸胡子,露出欣慰的表情,隨後神色一整,繼續說後麵的事情。

“當年衍禦宗雖然表麵是名門正派,但暗中卻研究操縱厲鬼的禁術,一開始還隻是捕殺孤魂野鬼,後來不惜殺死活人煉鬼,妄圖以活人的身份擁有厲鬼的力量和壽命,以厲鬼為化身,以陰氣築元身。”元思淼聲音沉重,露出回憶之色,緩緩開口道:“我當時還隻是一個小漁村的孩子,我們一個村子的人都被衍禦宗所抓,若非是殷珣救了我,我可能也成了衍禦宗的試驗品,生生世世,煉魂奪魄,要麽魂飛魄散,要麽不得超生。”

溫寄雪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驚訝道:“為何我們以前從沒聽說過。”

元思淼道:“衍禦宗的禁術已經近乎成功,控鬼之術隻是旁枝末節罷了,真正可怕的是,可以令人吸納厲鬼的力量,用以延長壽命增強實力,雖然衍禦宗被滅了,但這門禁術最後卻沒找到……這種消息若是泄露出去,隻怕會引起江湖動**,更甚者,可能引起別人的效仿。”

溫寄雪沉默下來。

確實,人心何其貪婪,這種禁術還是塵封了比較好,隻是如此一來,倒是對殷先生有些不公平了。

江铖雖然是殷珣的徒弟,但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心中憤憤不平,可元思淼說的也沒錯,也許這就是師父不願辯解的原因。

殷珣卻若無其事淡淡開口:“該死之人,殺便殺了,說說你調查的情況吧。”

元思淼倒是了解殷珣的性子,隨性而為,更不會在乎世人的看法……再說了,即便沒有衍禦宗的事情,以殷珣的行事作風,難道別人就不會忌憚他了嗎?畢竟挑釁他的人,他可是真的會殺的。

元思淼繼續道:“我當初因為被他們抓走過,親眼目睹衍禦宗修煉禁術,知道這禁術的一個關鍵,若要殺人煉魂,需要一味香作為藥引,而這個香十分少見,一般人是見不到的,如果能找到這種香,也許就能有線索。”

溫寄雪連忙道:“這是什麽香,我可以去查。”

她是萬象集團的大小姐,有錢有勢,萬象集團涉及行行業業方方麵麵,小叔也人脈廣闊,若讓小叔去幫忙調查,一定可以查出線索來的。

有溫以臣的幫忙,自然事半功倍。

元思淼道:“此香名為蝕骨香,這是資料。”

元思淼將自己準備好的資料給了溫寄雪,正要囑咐一番的時候,溫寄雪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溫寄雪道:“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她剛剛拿起電話聽了幾句,臉色大變,道:“小叔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