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等死中

徐燈十分意外的看著殷珣,瞎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撇下季子陽走了過去,關切的道:“你怎麽來了?”

殷珣薄唇微啟,啞聲道:“我舊傷犯了,來醫院看看。”

他頓了頓,又道:“你不是去學校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一旁的黑貓瞪大了金色的眼睛,你還不知道徐燈為什麽在這?

哇,沒想到你這老東西還有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啊!以前我怎麽不知道呢!

白沂也站在那裏一臉呆滯,什麽?殷先生竟然認得徐燈?他們是什麽關係?上次不是還不認識嗎……

不過舊傷犯了怎麽回事?以殷先生的本事,誰能夠能傷他啊?而且還到醫院來看?

白沂感覺自己已經宕機了。

隻有季子陽站在那裏神色不虞,皺眉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看起來是個瞎子,但容貌俊美,氣度不凡,季子陽下意識就產生了危機感,覺得這個人應該不簡單……

但徐燈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人呢?而且還對他這般關心在意……

季子陽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試探問道:“徐燈,他是你的朋友嗎?”

徐燈這才想起季子陽,不過並沒有介紹兩人認識的打算,一次意外罷了,以後他們也不會有任何交集,因此隻是點頭‘嗯’了一聲。

徐燈擔憂的看著殷珣,什麽舊傷啊?難道是之前去工地找人,被趙興茂給打的?都怪他之前太過疏忽,竟沒看出瞎子還有舊傷在身,瞎子一個人去醫院看病,多不方便,如果自己早些知道,就會陪瞎子一起去的。

徐燈對殷珣道:“我陪你去別的醫院看吧?”

這裏剛剛出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沒有辦法看病了,而且很快警察應該就要過來了。

殷珣神色淡淡,似是沉吟片刻,緩緩開口:“既然這裏看不了,就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徐燈皺眉:“那怎麽行?”

殷珣垂首,神色柔和下來,啞聲開口:“我累了,改日吧。”

徐燈見他確實不像很嚴重,大約也不是什麽很急的事,既然都說累了,也沒有再勉強,聞言終於點頭道:“好,我們先回去。”

季子陽嘴唇微動,想要開口阻止,但轉念一想,今天經曆了這麽多事,徐燈想要回家無可厚非,自己並無阻攔的理由,但莫名的……就是不願看徐燈那個男人離開。

季子陽頓了頓,道:“我送你們回去吧。”

徐燈搖搖頭:“不必,我就住這附近,你今天也累了,早些自己回去休息吧。”

季子陽:我不累!累的是那個男人吧!

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麵容緊繃著,最後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徐燈和別人離開。

黑貓看著這一幕都傻眼了。

好家夥。

這是專門來截胡的吧?

太陰險了,太奸詐了!

比自己還會賣慘啊?

白沂從始至終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根本不敢靠近,他隱隱有種直覺,自己如果現在去打擾殷先生和徐燈說話,可能會死的很慘,他的直覺救過了他很多次。

直到殷珣和徐燈都離開了,白沂才渾身都鬆懈下來。

溫以臣身為醫院的最大股東,親自留下來主持大局,因此並沒有離開,但是他卻沒有開口,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切。

待所有人都離開,溫以臣才問白沂:“剛才裏麵到底什麽情況?”

白沂想了想,那活屍最後是徐燈幹掉的,自己不能搶徐燈的功勞啊!

而且這事兒告訴溫以臣也不要緊,還是個好事呢,溫以臣可是他們玄門的活財神啊!不會虧待徐燈的。

白沂據實已告,道:“那活屍十分厲害,我不是對手,最後是徐燈出手消滅了活屍,救了我的性命。”

他頓了頓又感慨道:“今天是我命大,不然搞不好,真的要交代在這兒了!”

溫以臣十分意外:“是那個少年解決的?”

白沂點點頭:“我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啊!”

溫以臣沉思片刻,道:“我明白了,你也辛苦了,好好養傷。”

………………

徐燈如同往常一樣牽著殷珣的手,他們回到家,徐燈微微垂眸看向男人的手。

男人的手上都是斑駁細小的傷痕……雖然一直都知道,瞎子過得很辛苦,不容易,但那些畢竟隻是聽說而已,他所遭受的那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又怎可能什麽痕跡都不會留下呢?

也許隻是一個人在忍耐罷了。

雖然瞎子說不用去醫院看了,沒有事,但徐燈還是不放心。

徐燈抬起眼眸,認真的問:“你到底哪裏不舒服?”

殷珣薄唇微微一抿,啞聲道:“我沒事,不要緊……”

徐燈伸手就去扯殷珣的衣領,要看看他到底傷的如何了,他就知道瞎子不會老實承認的,一看就是個逞強的性子!

如果真的嚴重,今晚無論如何也要送他去醫院,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

殷珣下意識就躲避少年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小腿剛好抵在了沙發上,一時不察就被少年摁坐了下去!

徐燈跌跪在殷珣的身側,因為慣性向前,差點撞入殷珣的懷中,他有些慌亂的直起身子,看著殷珣緩緩道:“你讓我看一眼,我就相信你。”

殷珣:“……”

不知何時悄悄溜到了窗外的黑貓,看得那叫一個起勁啊,哈哈哈哈老東西你也有今天,撒謊可是要糟報應的啊!

徐燈黑眸中都是擔憂,都怪他之前過於疏忽。

瞎子不管什麽時候穿衣服,都裹的嚴嚴實實的,連脖子都沒露出一點,唯一露出的手上還滿是傷痕,他……

殷珣的呼吸變的很輕。

少年的麵容近在眼前,鼻端是清冽幹淨的氣息,殷珣一手撐在沙發上,指節微微曲起用力,喉結上下聳動了一下。

仿佛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情緒,在心底慢慢滋生,而這一切,僅僅隻是因為少年的靠近,令他沉寂如水的內心**起漣漪。

為何明知那邪物就在少年身邊,明知少年不會有任何危險,卻還是去了哪裏呢?

這一切分明是他竊取來的溫柔。

卻依然不願與他人分享。

內心的陰暗情緒一點點的滋生,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卻不能也不願控製自己。

徐燈的視線落在瞎子的麵容上。

男人好看的雙眼緊閉著,薄唇緊抿,胸腔微微起伏著,似乎在努力克製著什麽……

徐燈稍微怔愣了下,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不是過於唐突?

瞎子之所以這樣抗拒,一定是不願意被人看到吧……

自己並不該強人所難。

但就這樣算了又委實不放心。

徐燈看著他一字字道:“好,我今天就不看了,但如果你不舒服了,保證一定告訴我。”

殷珣沉默些許,緩緩啞聲道:“好,我保證。”

徐燈這才鬆開了手,從男人的身側下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衣服,是今天那個怪物一通亂砸的時候,灰塵飛石弄髒的,還是去洗個澡吧。

殷珣靜靜坐在那裏。

很快洗手間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他緩緩平複了呼吸,側過頭,麵向窗外的位置。

正在偷窺的黑貓驀地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從窗戶上跌了下去!

殷珣神色冷冷。

這邪物到底還是控製不住自己,若非是它傷了季子陽,又怎麽會有今天的事。

………………

徐燈第二天來到學校,照例給黑貓帶了食物。

他今天在操場等了半天,才看到黑貓曲起一隻腿,一瘸一瘸的走過來,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一副很委屈可憐的樣子,但身殘誌堅,還是蹭了蹭徐燈的腳。

徐燈頓時露出心疼之色,將黑貓一把抱了起來,道:“怎麽回事?”

昨天分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難不成是被車撞了?

黑貓的眼睛裏噙著淚,它一肚子的委屈,很想和徐燈告狀,但那樣它隻會死的更慘,因此隻發出輕輕的嗚咽。

徐燈當即就準備帶黑貓去寵物醫院,他索性也不回教室了,抱著黑貓就要往外走。

但是走了幾步,想起這個點學校的門是關著的,門衛大爺肯定不會放他出去,不由得踟躕了起來。

季子陽在遠處默默關注著徐燈,他擔心自己靠的太近,逼的太緊,會讓少年感到不耐,此刻見少年似乎遇到了困難,這才走了過來。

季子陽看著受傷的黑貓,立刻就明白了什麽回事,道:“我知道一家寵物醫院不錯,我帶你去吧。”

黑貓一聽頓時一個激靈,昨天因為它傷了季子陽,殷珣已經很生氣了,今天要是再給季子陽製造機會,明天剩下的三隻腿都要沒了,頓時掙紮著從徐燈懷中跳了下去,倏的一下子就跑沒影子了,壓根看不出瘸了一隻腿……

徐燈:“……”

他這回算是看出來了,黑貓不喜歡季子陽。

季子陽也有些為難。

他很努力的想要靠近徐燈,但就連徐燈身邊的貓都不喜歡他。

這是他第一次小心翼翼喜歡一個人,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徐燈皺了皺眉。

既然黑貓已經跑了,就下回再說吧,今天看來是不行了。

雖然心中有些不悅,但季子陽是好心,徐燈到底不會衝他發脾氣,隻是淡淡道:“不用了。”

說完轉身離開。

季子陽站在原地。

眼中露出一抹頹然之色。

徐燈回到教室。

剩下的半天再沒看到黑貓的蹤跡,他詢問了劉文誌等人,也都說沒有看到他的貓,徐燈隻得作罷。

晚上放學離開。

徐燈落在後麵,學校學生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校外隻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

徐燈走了幾步,忽的看到一個人。

溫以臣站在路燈下等他。

男人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銀邊眼鏡微微反射著光芒,他微笑著向徐燈走了過來,伸出手道:“昨天情況特殊,沒有好好認識一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溫以臣。”

徐燈卻沒有伸出手。

他沒有和這些商人打交道的習慣。

而且溫以臣以後會是主角身邊的人,如果他不想牽扯進那些麻煩,就應該遠離江铖身邊的任何人。

溫以臣見少年不為所動,隻是淡淡站在那,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

不愧是商海沉浮多少年的人,哪怕如此也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笑道:“今天來此是冒昧了,但昨天你幫了我們醫院一個大忙,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親自來表示感謝。”

徐燈微微側眸,開口:“哦,但不必了。”

溫以臣深深看著少年,眼中神色若有所思。

昨天白沂說的他並不懷疑,他深知白沂為人,雖然看似大條,但絕不會信口開河,所以少年必有過人之處。

隻是少年昨日孤身離開,什麽都沒說,顯然並不想要索取回報。

但溫以臣還是來了。

對於這些擁有能力又孤僻的人,溫以臣也有一套相處的法子,強行用金錢感謝實在庸俗,他頓了頓,拿出一張自己的鑲金名片,抬了抬眼鏡道:“我知道了,你以後若是有任何需要,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徐燈並不想要溫以臣的名片,但他對上溫以臣執著的視線,最後還是接了過來,隨意的塞進了口袋裏。

反正隻是一張名片而已,拿了也不代表會聯係。

不拿的話,溫以臣再執意感謝,互相拉扯,隻怕還要耽誤時間。

溫以臣見徐燈收下名片,果然沒再阻攔,目視少年離開的背影,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

徐淮連軸轉的忙了幾天,又是開會又是出差,終於有片刻閑暇,疲憊的拿出手機看了看。

這些天發給徐燈的消息依然是一條都沒回。

就在徐淮感到苦惱的時候,他接到了陳安橋的電話。

徐淮打起了精神,道:“老陳,你那邊有消息了嗎?”

陳安橋電話一來,就打了個哈哈,不好意思的道:“哎,不好意思,我這邊還真沒查到那個人。”

徐淮聞言有些失望,道:“完全查不到嗎?”

陳安橋這些天真是沒查到什麽,這人就像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他道:“你給的信息真的不夠啊,隻是瞎子的話,光本市瞎子就不少啊,這個信息實在太少了,對了,能不能打聽到他的名字,哪怕是姓氏,我這邊也好下手查一些……”

徐淮一聽,就知道那邊沒戲了,隻好道:“好,我知道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徐淮歎了口氣,開車回家。

一回到家,發現父親竟也在家,似乎在等著誰一般。

徐文柏其實本來沒打算回家的,但是今天卻莫名提前回來了,想看看徐燈那個混小子回家沒,結果家裏冷清清的,好不容易聽到開門聲,結果出現在門口的是徐淮。

徐文柏頓時就怒火中燒,這都多少天了,徐燈真的是一天都沒回家!

離家出走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不像話!

徐文柏沉聲道:“我讓你去找徐燈,你到底找到他沒?”

徐淮無奈道:“找是找到了,但是……”

徐文柏冷冷道:“但是不願意回家?”

徐淮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這些天,父親隔三差五會給他打電話,讓他去找徐燈,徐淮知道父親還是放心不下,但是又拉不下麵子……隻是自己又有什麽辦法,難道去把徐燈給綁回來?

那樣隻會讓徐燈更厭惡他們吧?

徐淮盡量組織了一下措辭:“他現在高三呢,肯定學習很忙,住得近一點其實也好……”

徐文柏很生氣,是真的忙還是假的忙,還說不清楚呢!

徐文柏板著臉:“你確定他有好好學習?”

徐淮微微怔了下,這個他確實不知道,想了想,道:“我問一下。”

他這些天讓人打探徐燈的事,手裏也有徐燈班主任的電話,於是打了電話過去,那邊很快就接了。

趙正平道:“哪位?”

徐淮道:“我是徐燈的哥哥,我想和您了解一下,徐燈在學校的情況……”

趙正平一聽就不高興的道:“你就是徐燈的家人?終於想到要管孩子了?這孩子遲到早退不說,還敢頂撞老師上課睡覺,都高三了,還這個樣子,你們說說這像話嗎?”

趙正平以前從未見過徐燈的家屬,第一次接到徐燈的親人的電話,剛好這段時間又對徐燈諸多不滿,一股腦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徐淮一聽就不好,但是手機聲音有點大,屋裏又格外安靜,徐文柏已經聽到了。

趙正平每說一句,徐文柏的臉色就難看一份。

這個混賬!

徐淮很是後悔當著父親的麵打了這個電話,他該之後再單獨問的,等電話結束的時候,已經不敢去看父親的臉色了。

徐文柏臉色黑的如同鍋底,一字字道:“這是,為了學習?”

徐淮:“……”

徐文柏氣的胸腔不住起伏,就在徐淮以為父親要直接去找徐燈,動手打一頓的時候,徐文柏竟然控製住了情緒,隻是沉聲道:“周末讓他回家吃飯!”

徐淮聞言一怔,十分意外,卻驀地鬆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

若真的讓父親和徐燈此刻見麵,必定是火星撞地球,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但轉念一想,讓徐燈回家吃飯也不容易,徐淮苦惱的摁了摁額頭。

徐燈現在連他的消息都不回,看來隻能是再去一趟了。

但直接喊人回來,怕是又要無功而返,徐淮思索許久,拿起鑰匙開車出門。

徐淮離開了。

徐文柏一個人坐在空****的大廳裏,閉了閉眼睛,氣息都仿佛蒼老了幾分。

他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可是他忽然想起來,之前無數次,徐燈也曾盼望他回來,盼望著他的關切,他不是絲毫沒有察覺……但那時候的他卻無視了。

認為這些並不重要。

他以忙碌為借口,吝嗇於對孩子的關心。

現在徐燈終於不需要這些了,自己又有什麽立場去責備?

………………

徐燈和溫以臣分別,慢悠悠的往回走。

徐淮一個人坐在車上,手指輕輕敲擊在方向盤上,神色凝重緊張,待看到徐燈一個人出現,微微鬆了口氣。

幸好那個男人今天不在。

徐淮拿起身邊的手提袋,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徐燈本來都要進去了,就看到徐淮推開車門,大步向他走過來。

又是來勸他回家的嗎?

徐燈感到有些不耐,還有些可笑。

以前何曾有人在意過他回不回家,而現在自己不聽話了,倒是鍥而不舍的來管自己了。

徐淮來到徐燈的跟前,望著少年冷漠的麵容,露出一個溫和笑容,道:“我擔心你一個人學習辛苦,給你送點宵夜過來。”

徐燈微微垂眸,看到了徐淮手中的袋子,沉默不語。

徐淮雖然表麵看起來很淡定,但其實心中並不平靜,甚至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他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辦法……過去那麽多年隔閡已在,以至於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和這個弟弟相處,如何關心他,如何拉近和他的距離。

這些本該以前就做的事情,本該是習以為常的事……到現在卻依然不熟悉。

徐燈靜靜的看著徐淮。

這種所謂的家人的關懷,以前他期盼了很久,都不曾得到過,現在卻又好像輕而易舉得到了。

他輕輕的笑了一下,黑眸在夜色下,似有波光粼粼,道:“我馬上就要十八歲了,以後我的人生如何,你們都無需再負責,所以……不必這樣麻煩的。”

徐淮臉色一白。

神色有些難看,就好像內心被看穿了。

他和弟弟這麽多年疏遠,要說有多深厚感情,那難免是自欺欺人,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也許隻是因為責任感,又或許……隻是想彌補內心的愧疚。

以至於他此刻的行為,顯得虛偽而蒼白。

徐燈說完那句話,不再理會徐淮,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徐淮深吸一口氣,一把拉住徐燈的手腕,神色認真的道:“我知道你在怪我們,這些年我……”

他似乎想要辯解幾句,但是無從開口,那些被他深埋心底多年的東西,就連他自己都不敢麵對,如果說出來,隻會顯得自己更加卑劣。

他以為他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反正徐燈也過的好好的,就算沒有自己這個哥哥也一樣。

他們可以就這樣相安無事,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此刻看著少年冷漠疏離的表情,他心中驀地很是難受,這是他最親的親人,可是自己把他推遠了。

徐淮神色認真,緩緩開口:“無論你怎麽看待我們,但人生是屬於你自己的,我希望你能過得好,這句話是真的。”

徐燈微微側首,唇邊帶笑,漫不經心:“哦。”

徐淮覺得這樣的徐燈令他無從下手,不過徐燈不認真學習還不是最重要的,徐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也不至於養不起徐燈,他最擔心的其實是那個男人。

令他心中格外不安。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和你說,父親還是擔心你的,想你周末回家吃個飯……你別急著拒絕,可以慢慢考慮。”徐淮鬆開了手,隨即狀似若無其事的道:“我就不打擾你了,對了,上次那個人,他叫什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