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今年內娛四大活動之一的《星光之夜》在京城香格裏拉舉辦。
這個行程薑雲半年前就已經跟活動主辦方確認過, 也已經內定過他們盛世娛樂公司名下的藝人獲獎名單。
活動承辦方主要還是為了確認江黎月新晉影帝能到場,其餘就是資源互換,活動方給獎項title, 娛樂經紀公司出需要獲獎的名單。
這個類型的活動就不是薑雲想推就能取消掉的, 即使再想要江黎月休息,這次的星光之夜也必須參加。
不過這種活動也不用薑雲多費心,從出道那年開始,他們一起參加了多少大大小小的出台活動。
一路走過來,也拿了不少獎項, 各種出場和頒獎的流程的套話江黎月都爛熟於心,就算遇到臨時不太懂事的主持記者, 江黎月也都能輕鬆對付過去, 這點薑雲從不懷疑他的專業素質。
薑雲手下還有第一年參加這種盛會的男團和小idol需要隨時跟著,她囑咐兩句江黎月便忙去了。
活動現場一如既往得無聊, 作為新晉影帝,流量派兼實力派演員,江黎月此次的座位不可為不矚目——A區一排。
一般來說活動現場坐在最中間為A區的咖位比兩邊B區C區咖位大。
越是坐在前麵的位置越是代表藝人在內娛的綜合能力,不僅僅是演技實力, 還有綜合考量流量, 商務能力,個人品牌形象等等。
江黎月記得上一年他還是在B區二排,周圍也都是一些文藝類電影的主創團隊。今年周圍坐的無一不是身上有著大爆款作品傍身的演員。
內娛不同活動的側重點不同,像是這次的星光之夜屬於是更側重於演員的活動,也有別的專注於音樂人和流量明星的活動,
活動不一樣, 安排的座位和待遇就有所不同。
江黎月的獎項在中後半場,前半場他都在自己的化妝間閉目養, 神順便避一避媒體記者的閃光燈和站姐的長槍短炮。
等到後半場開始來到座位後,才發現他位置旁邊坐著熟悉的麵孔——詹文。
詹文作為老牌影帝自然是有足夠的麵子和底氣坐在中心區域第一排的,隻是江黎月記得薑雲在跟主辦方溝通的時候,特地強調過周圍不要安排男藝。
主辦方事先做過背景調研,知道江影帝的一些“怪癖”,並向薑雲承諾一定照辦。
江黎月心中嫌惡,但是麵上沒有絲毫表露,步履停駐了片刻,而後微微壓低了些淩厲的眉宇,緊了緊手中的白色銀絲蘇繡手套,向著座位邁去。
“又見麵了,黎月老師。”詹文略帶輕浮的調笑聲夾雜著台上音響的頒獎詞傳入江黎月耳中。
江黎月連餘光都沒有分給旁邊的詹文,就像沒聽見詹文在對著他說話一般。
詹文沒有得到回應,便身體向後靠在沙發靠背上,正大光明地盯著左邊的江黎月。
江黎月今天穿的是es家的最新季高定——天使與魔鬼係列黑色長款西服套裝,搭配CHANEL的華美銀絲蘇繡手套。整套禮服顯出他獨有的特性,冷酷桀驁,清離疏遠。
這套高定他們方策動用了董事會的人脈也沒有通過審核,他們本以為這套高定已經給好萊塢影星借去了,沒想到最終還是在內娛看見了,還是在一個小輩身上。
詹文撇了撇嘴,視線不找痕跡得順著裁剪得體的西裝,描摹了一遍江黎月的腰身,隨即眼神微眯,輕聲道:“這個座位我臨時跟主辦方要的,他們剛開始還不給呢。不過你說巧不巧,這原本位置的影後沒來參加,這不是便宜我了嗎?”
江黎月隻做了位置的前半部分,整個背部繃死,兩手交握放在膝蓋處,像是沒聽見的樣子,但白色手套包裹著的細長的雙手輕顫在黑色西裝的襯托下顯得極為明顯。詹文勾了勾唇角道:“活動結束後,27樓2701號房間,我等你。”
“我知道你想裝聽不見,但是如果你想知道趙晨星這些年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的話,最好準時赴約,我們不見不散。”詹文說完便直接雙手插兜哼著小曲離開現場,看著心情頗好的樣子。
他知道江黎月一定會來,這個人隻要涉及到趙晨星的事情就失去了理智,無論他說的是真是假,他都會過來。
他的目的很簡單,隻要能得到江黎月,他不在乎這人的心在哪裏,內娛哪有真愛,最後都會淪為肉|欲。
*
果然沒出詹文所料,門鈴響的時候,詹文還在房間裏做準備,他看了眼時間,心道江黎月竟然還提前赴約了。
詹文係了係腰間的浴帶,打開了門,側身讓過。
江黎月仍然是活動現場的裝扮,臉上妝容都沒有卸,甚至手上還拿著一個水晶獎杯。
“喂……”詹文捏了捏額角,無語道,“你不會剛領完獎就過來了吧。不是說活動結束嗎?有這麽……”
他話沒說完,就被江黎月的冷聲打斷:“你知道趙晨星什麽事情?什麽叫趙晨星這幾年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你怎麽知道關於他的事情的?”
自從詹文留下最後一句話就走後,江黎月就一直在腦海中不斷思索這幾個問題,這幾年他也不是沒試圖去找過趙晨星,但是趙晨星當年走得狠心,包括趙父袁母都沒有聯係,他們隻知道人平安出國留學,但都不知道趙晨星去了哪裏。
他這幾年一得空也去國外找過,但無異於大海撈針,他都不知道趙晨星這幾年的生活動態,詹文是怎麽知道的?
“江黎月。”詹文多少也有些冷下聲來,道:“你要知道,現在主動權在我這裏。交易交易,你想獲得信息,不勞而獲總是不存在的,你也不小了,不會不知道這麽個簡單的道理吧。”
江黎月走進房間,將獎杯放在客廳茶幾上,獎杯金屬底座與玻璃製茶幾碰撞發出“咯噔”一聲脆響,但這個聲音並沒有緩解整個包間凝重的氛圍。
江黎月深深吸了口氣,五星級香格裏拉酒店的品控嚴格,酒店內獨有的香氛氣味在不同地方幾乎相差無幾,A城是,京城也是,但是這件房間卻帶有另一種令他感到呼吸不暢的味道。
“你想幹什麽?”
剛問出這句話的江黎月,一瞬間仿佛回想起當年那個惡魔的回答,“幹你。”
僅僅是瞬息的記憶碎片,也令江黎月胃部感到翻湧,幾乎是下一秒,喉嚨深處傳來一陣灼燒感,是他的胃酸返上來的表現。
江黎月細長的脖頸處,喉結上下滾動,強行壓製住惡心反胃的感覺。
詹文在水吧調雞尾酒,沒看到江黎月的神情,以他久經□□的經驗看,江黎月這種人肯定沒有經曆過□□。
為了給他留下一個稍微美好一點的回憶,詹文準備了點作料,並且光明正大地當著被害人麵將小瓶子裏麵的**倒進了粉紅色雞尾酒中。
“我以為你很清楚我要幹什麽。”
詹文舉了舉手中的酒,道:“喝嗎?會好受一點。”
江黎月鎖著眉沒有動,酒店淡黃色燈光在眉骨處投下一片陰翳,長睫毛在燈光下像小扇子般輕輕顫動,投下一片稀疏的黃暈。
詹文聳了聳肩,他一向不喜歡過於強硬的□□,因此江黎月不喝,他也不強求,反正主導權還在他手上。
本準備向著房間走去的詹文,突然想給某個不聽勸的孩子一點懲罰,他轉身向著沙發上走去。
透涼的皮質沙發不似柔軟的席夢思床溫暖,這就是江黎月拒絕春|藥的懲罰。詹文分開胯,坐在高沙發一點的茶幾上,將腿支在沙發上,道:“來服務了,江大影帝。”
江黎月眼神愈加深邃,如墨般的眸子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倒有些暴雨前的寧靜。江黎月緩慢地,一步一步向著沙發處靠近,他眼神沒有聚焦,沒有看任何東西,彷佛這件房間裏的所有東西都不配入他的眼。
“服務……”江黎月輕聲呢喃道,“你想幹什麽?”
他的聲音很輕,但在隔音完美,沒有任何雜音的酒店房間內顯得愈加清晰,詹文看著眼前完美的身材曲線,以及彷佛經過上帝之手雕刻過的容顏,幻想著即將發生的事情時……
艸!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興奮,詹文自我唾棄道。
江黎月甚至還沒有服務,就光是憑著他自己的腦補,他就已經起了反應,都不是十幾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了,竟然也會衝動成這樣。
浴袍下詹文什麽都沒穿,他現在的動作導致下麵的風光一覽無餘。
江黎月視力好,動態視力尤其,幾乎是在詹文起反應的瞬間,他就已經發現了。
江黎月死死擰著眉,一手抓住領口高定的紐扣,一手扣住自己的太陽穴,緩慢地開始低下身。
詹文本來還等著服務,看見江黎月突然原地蹲下了,還覺莫名其妙,既然山不動,那邊我動,這種事情是講究相互的。
詹文頂著生理反應走向江黎月,便發現江黎月低垂著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整個人的臉浮上淡淡的粉色,甚是絕美。詹文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撫上江黎月的臉龐。
“啪!”
詹文的手被江黎月用手肘打開,力道不小,甚至可以說詹文手上一片火辣辣的疼,詹文抬手一看,手上已經是一片紅色。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江黎月緩緩起身。
而後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對白色手套,是那個CHANEL的配飾,詹文還在意識裏反應這個時候江黎月突然戴手套幹嘛,還有這個手套好像全球限量的款
,有錢也訂不到這些雜七雜八的信息。
手套已經衝著他的臉上來了!
“嘭!”重物落地的聲音,詹文整個人腦袋嗡起來,像是誤入養蜂場的旅客,無數的蜜蜂在他耳邊腦袋裏闖**。在他腦海中回**著無數隻蜜蜂以及間歇性的十萬個為什麽的時候,更猛烈地拳頭向他襲來。
詹文見勢不對,蜷起身保護自己的頭部,瞬間認慫高喊著:“江黎月!你他媽的犯什麽病?”
他有句說對了,目前的江黎月正處於情緒失控狀態,他沒有聽進任何話,眼前的詹文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腦海中的那片獰笑著的黑色人影。
“江黎月!你不就是想知道趙晨星的事情嗎?我說!”詹文立刻搬出趙晨星來壓製江黎月,然而聽到“趙晨星”三個字的江黎月,也僅僅隻是怔愣了片刻,而後神情再次轉為陰翳可怖,彷佛在江黎月麵前,他是一個已死之人。
麵對這種神情狀態的詹文,立刻明白了此時他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逃生途徑便是躲進房間求助外援。現在這個狀態的江黎月肯定不對勁!
難道是心理有問題?躁鬱症?雙向情感障礙?
詹文趁著江黎月愣神的瞬間,頂著身體肌肉的酸痛飛奔到房間,立刻鎖上門,這時的他無比慶幸自己手機留在了房間裏,而且剛才選擇在外麵搞凰。現在房間成了他唯一的避難所。
詹文心急如焚,他的臉受了江黎月盛怒下的前幾拳,已經開始腫起來了,麵部識別不通過。
他罵罵咧咧地抖著手按了三遍密碼才打開手機,翻到趙晨星的聯係方式撥打過去,他現在以最虔誠的態度向上帝祈禱,趙晨星可千萬要接電話啊,不然接下來的可能就是一條鮮血淋漓的人命!
門板處傳來江黎月的砸門聲,每砸一下,詹文就抖一下。電話接通的瞬間,門板沒砸了,不過詹文此時也有沒有心情去關心為什麽瘋子突然不砸門的問題。
趙晨星從詹文斷斷續續的語句中大致推斷出江黎月現在應該是犯病了……
趙晨星人在國外,就算心急如焚也不能立刻趕到酒店,而且現在江黎月這個情況,叫薑雲過去也是於事無補,除了李安楠別無二選。
江黎月在李安楠趕到後,吃了藥坐了會便恢複正常了,詹文在房裏畏畏縮縮了半天,聽那個趕到酒店接江黎月的女的說“沒事了,出來聊聊”,他這才感出來。
詹文出來的時候那個自稱是心理醫生的人用跟江黎月如出一轍的冷冽眼神上下掃了眼他,嗤笑了一聲。詹文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自己,這才發現自己相當於“裸奔”。他立刻回房間穿上衣服。
李安楠見到房間裏出來這麽個人之後,便已經理清了思路,江黎月這次的犯病就是這個屋裏的腦殘作出來的,按照普通話說,就是江黎月將這個詹文代入到小時候的那場綁架案中,魘著了。
但是李安楠看待這件事的角度卻不太一樣,李安楠抬手拍了拍江黎月的頭發,心道:“Good boy!Good job!”
回看這件事,她也不由得感歎了一聲愛情的偉大啊。她其實隻給江黎月帶了兩片維生素C,真正起鎮靜效果的是趙晨星。她直接把手機外擴,聽趙晨星在手機裏唱著五音不全的歌曲。
李安楠和江黎月在客廳沙發上緩了會,正準備離開,江黎月停住了,對著房間裏的詹文冷聲道:“你最好現在立刻給我說明,關於趙晨星你知道什麽?”
詹文已經被揍怕了,哪敢在這尊大佛麵前再耍什麽“交易理論”,立刻抖著聲音道:“我也是別人告訴我的,現在那人就在一樓大廳等著呢。”
“她說說是趙晨星生母,來這裏找你。還說趙晨星上了節目賺了錢,又跑國外去了,不管她了什麽的,我原本也是不信的,但是她直接拿著親子鑒定來給我看了,我就跟她多聊了幾句。”
江黎月語氣中明顯帶著不可置信:“趙晨星生母?找我?”
“對,她說她要問你拿500萬,說趙晨星要不到就找你要,你肯定會給。”詹文梗在脖子在門裏喊。
李安楠伸手準備去拽江黎月走,她知道最起碼現在趙晨星並不想讓江黎月知道這些醃臢事。
江黎月何其聰明,原本他還對詹文說的那些看起來毫無邏輯的話抱著懷疑態度,但很快僅從李安楠這麽一個小動作,他立刻分析出不僅詹文說的這些是真的。
同時李安楠竟然也是知情人!現在看來,李安楠能在第一時間趕來酒店就已經說明了她和趙晨星一直在保持聯係!
江黎月暗著眸子重複了一遍:“那人現在在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