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別的不說, 這個心理谘詢室的風格屬實驚到我了。】
【這就是女校的心理谘詢室?像是臨時收拾出來的一樣啊。】
【《空空如也》】
【那個床,是不是這裏的老師在整他們啊,其實有宿舍給他們住, 但是不讓他們用】
【哥哥, 節目組一定不會這麽喪心病狂的,讓你住這種地方】
【兩人?一張床?seriously?】
【嗬嗬!我看透節目組的意圖了,屬實是用心良苦了。】
江黎月看著眼前突兀的大床,愣了片刻,想到晚上自己和哥哥會在這張**睡覺, 一時間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眼神慌亂地在心理谘詢室亂掃。
他動態視力不錯, 眸光掠過谘詢室時陡然察覺出異樣感。心理谘詢室的窗戶上, 有著異常紮眼的紅色。
這個學校的教學樓與綜合樓通過廊橋連在一起,按理說一個學生的總體建築風格需要保持統一, 具有美觀性,但這個學校反其道行之,各個樓宇風格迥異。
教學樓的外周磚塊是久經風雨的深紅色,應該是校方為了保佑學生高考旗開得勝, 建校之初挑選了個喜慶的大紅漆粉刷;而綜合樓像是為了體現辦公區工作的嚴肅正經風, 統一刷的深灰色外漆,內部風格也是秉持一致,隻有黑白灰三種色調,顯得沉穩肅穆。
而就在這種性冷淡風格的建築中出現窗台上的紅色就顯得非常刺目。
像是黑白默片的中央出現了醒目的色彩。
趙晨星也注意到了這個像是故意提醒他們“這裏有問題”的窗戶。兩人繞過大床,十分默契地沒有提床的事情, 來到窗戶邊。
二樓的高度, 不是高層,卻違和地采用了高層建築使用的防護窗, 不能完全推開,隻能推到一半,斷絕了人從窗戶處出去的可能。
江黎月摩挲著窗沿的鋼製材料說道:“這個窗戶在這裏不合理。”
趙晨星上前輕輕拍了拍江黎月作亂的手指,說道:“摸什麽摸?是什麽你就**,萬一是血呢。”
趙晨星說教完某人亂動的爪子,自己把手也放在了窗戶上。
【雙標!真的雙標!】
【隻許官兵防火,不許百姓點燈唄!】
【不過趙助理說的也沒錯啊,這個紅色看著就不是很吉祥的樣子……】
【這東西tmd就是血跡吧,裏麵演員蠢,彈幕能不能智商高點。】
【這種情況下,如果已經懷疑可能是血跡的情況下,還會摸的真是勇者!】
江黎月摸了摸手上被拍的地方,輕輕笑了下,道:“不會是血跡,血跡氧化必定是深紅色,這個紅色顏色太鮮豔了。”
趙晨星同時也鎖定了這個信息,說道:“對,但是,這個設定你有沒有覺得更不合理了的感覺?如果是血,就很明顯,這個谘詢室有事故發生。如果不是血,那校方給我們定這間教室的目的就難以推測了。”
“難不成節目組還真搞了個無腦單純恐怖的副本讓我們探索。”趙晨星疑惑道。
江黎月用眼尾瞄著兩人身後的大床,不在意地說道:“沒準節目組就這麽俗,錢導沒有經費還想拍恐怖片,再加上國內恐怖片實在不景氣,隻能曲線救
國唄。”
錢·恐怖片愛好者·達頂著好大一個帽子在導播室氣急敗壞:“啊!說我想拍恐怖片?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我不就喜歡這種心跳刺激的感覺嗎?我不可能去拍這種不賺錢的東西的好吧!”
楊鳴在旁邊安撫道:“跟個孩子較什麽真,他應該隻是想表達你在整他們。”
“啊!我哪裏整他們了,這個副本是真實事件改編的好吧,就是稍微用了點誇張手法,但裏麵我想表達的都是有深意的,就看這兩個臨時半吊子心理谘詢師能不能看出來了!”
錢達對著屏幕中的兩人吹胡子瞪眼,“我看,江黎月這小崽子真不一定能看出些什麽,心不在焉地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旁邊那個小趙助理倒是七竅玲瓏……”
楊鳴聽著老頑童在這裏幹跳腳,哭笑不得。
由於心理谘詢室除了床和顯眼的窗戶之外實在沒什麽好探查的信息,兩人準備從空空如也的心理谘詢室出去,找關鍵NPC觸發劇情,儼然已經沉浸在遊戲氛圍中了。
兩人走到谘詢室旁邊的化學實驗室,本來兩人是不打算進去的,奈何這天殺的實驗門是半開著的,從門內透著森然的冷氣直往兩人腳脖子上吹。
趙晨星抖了抖腿,看著虛掩的門,麵無表情地說道:“不是,這個設計顯得我們進去會很智障。”
江黎月:“……能不能不加‘們’,這樣我現在進去就不智障了。”
趙晨星先江黎月一步把門推開,一邊還安慰道:“不,不是我們進去顯得智障,而是設計這個遊戲副本的比較腦癱,要給線索也不用這麽明顯吧……”
隨著“吱呀”一聲響動,冰冷的金屬製門緩緩打開,走廊處的較暖的空氣像是受到指引一般,湧入陰冷的房間內,化學實驗室中浮動灰塵被陡然進入氣流帶起,在近門的光源處歡快地跳動著,像是歡迎兩位新人進入一般。
趙晨星一時不查,卷起的浮塵嗆入口鼻。
“咳咳咳!”趙晨星拿手肘處堆疊的白色襯衫掩住口鼻。
江黎月聽到趙晨星的咳嗽聲後,立刻將身前微微弓著身體的人拉到身後,緊鎖著眉用手擺了擺空氣中漸漸下沉的塵點,沉下聲道:“是什麽你就敢隨便進?也不知道多久沒用了,之前還挺聰明的,怎麽出了趟國,連人都傻了。”
趙晨星悶著聲咳嗽,聞言也不捂著了,直接啞著嗓音道:“誰知道這遊戲不按照常理出牌啊,在這個地方設置陷阱,真是令人擔憂他的智商是不是有些捉急。”
【好耳熟的句式……】
【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你倆解什麽密啊,幹脆互嗆算了!】
【我是土狗我愛看 !這不就是嘴強嗎?我關心你但是我不說!】
【這種暗搓搓的小心思好好磕!!】
【趙晨星:好弟弟!江黎月:好哥哥!】
【哈哈哈哈哈請你們再演個十集!】
江黎月轉過身看著趙晨星,之間麵前之人因塵粒進鼻腔,鼻頭紅彤彤的,惹人憐愛,甚至他咳嗽得眼淚也一並冒了出來,兩隻眼蓄著淚珠,就是倔強地不肯落下。
江黎月看著麵前的趙晨星,輕輕屏住呼吸,動作都停了下來。
趙晨星有些不適地輕輕眨了眨眼,眼眶中充盈的淚珠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動作,順著微微泛紅的臉頰落了下來。
江黎月在自己意識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右手拇指已經挪了上去。
趙晨星感受到臉上的觸感,愣了愣:“你摸我臉幹嘛?”
江黎月回過神,手上動作一停,而後動作更大地捏了捏趙晨星的臉,隨後才將手放下,正義道:“有水珠。”
“水珠?”趙晨星疑惑地自己抹了把臉,還真讓他摸到了濕潤的觸感,他無語道,“有水珠也不必捏我臉吧!小時候都是我欺負你,怎料到一時不察落入你的魔爪中。”
江黎月微垂著視線,看著趙晨星臉上的紅暈,漫不經心地接話道:“你現在的臉就像中秋搓的那種大元宵,我感到久違的元宵氛圍,不捏一把都對不起我這幾年沒過元宵節。”
江黎月說著轉過身,手垂在身邊,看似自然實則僵硬,他拇指和食指還在不安分地輕輕撚著濕潤的水珠,直到這觸感漸漸從指尖消失,他才悵然若失地放回口袋中。
趙晨星聽著江黎月說到“幾年沒過元宵節”時,神情一愣,他想到在他還沒出國前,兩人的所有節日幾乎都是一起度過的,包括每一次的元宵節。
兩人靜靜地站在化學實驗室門口,誰也沒說話,兩人等到屋內塵埃落定時,才進入化學實驗室。
**
高二(三)班的寂靜一直持續到12點10分鈴響,男老師拿著教材說了一聲“下課”便走出教室後才開始正常起來。
鍾夢坐在教室前排,好學生專屬位置,她下了課便來到教室後麵跟新來的幾位同學打招呼。
鍾夢:“已經中午了,本來以為咱們可以一起去吃飯的,現在看來不行了。”
眾人還沒從方才詭異的氣氛中恢複,沒有一人接茬。他們剛看了現場近距離觀摩了四十多個木頭人上課的景象,誰還敢隨便相信坐在這種毫無生氣的教室裏的學生是真人啊。
本以為老師應該是副本中的鬼了,沒想到剛剛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們陡然變成教室裏的提線木偶,這種強烈的反差感更令人感到恐懼。
她們,在害怕什麽?
鍾夢沒有察覺他們的警惕,仍舊抒發著不能一起吃飯的悵然,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對著他們彎了彎眼睛,道:“老師們現在都在開會,商討校園祭的事項,學生代表一會得去開會。”
眾人在心中暗罵,這鬼節目怎麽時不時跳出新劇情,連個緩衝都不給他們。剛還在教室歲月靜好,現在又要麵對什麽教師,會議。
他們剛進教室,詹文就犯了禁忌,TMD誰知道幾人去了會議室會不會犯下一堆大忌,節目組不做人。
鍾夢:“對了,你們記得下午上課時間是2點鍾,千萬不要忘記準時到教室上課啊,畢竟……”
“咱們學生的本分就是好好學習。”鍾夢停頓了一會,才說道後半句。
她語調沒變,甚至嘴角掛著的笑容都沒有變化,但就是給眾人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與窒息感。
葉琪苑見詹文自從被叫出去回來後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他隻能充當詢問信息的那個角色,他頂著壓力對著麵前友善的班長說道:“鍾同學,那個……會議室在哪裏呢?”
“會議室就在綜合樓四樓的校長辦公室旁邊,從咱們這二樓就能直接過去,很方便的是不是?”鍾夢說著指了指聯通天橋的方位。
她說完還感歎道,“咱們學校這個設計很走心的,聽說斥巨資呢!辦學水平也很高,老師極負責,對學生極上心,建校之初就考慮到學生們的各種需求,很棒吧!你們轉進來可真是太好了!”
“尤其是那個天橋,就像是在老師和學生之間架了座橋一般。”鍾夢笑盈盈地說完,便被另一個女生叫走去食堂了。
再怎麽聽校內的學生狂吹自己學校,詹文等人絲毫沒有欽羨之心,他們隻覺得詭異。鍾夢剛才那番話的語氣似笑非笑,全然與她燦爛的笑容不相符。
教室很快隻剩下他們這群外來人,眾人才稍稍鬆了口氣,問起詹文剛才發生的事情,那個中年老師找他出去說了什麽。
詹文把事情以及趙晨星交代地信息都跟他們說完,葉琪苑才說道:“你的任務和他們的任務應該能有部分重合吧,試試看到時候能不能我們一塊幫你,你一個人解決這個太難了。”
任思思聞言忙撇清道:“大哥,你想作死不要帶上我啊,萬一這個任務隻能一
個人完成呢?別人幫忙也是觸犯規則怎麽辦?”
葉琪苑半翻了個白眼,要不是要跟這女的組cp,他才不願意搭理,在直播還不能表現出來。“你還記得之前鍾夢說的,兩人一組嗎?一個人完成就相當於違反了這條規則,我們隻有試一試,才知道這裏麵的優先級順序。”
任思思頭發長見識短,遊戲玩得少,自然不清楚這裏的彎彎繞繞,她直言道:“什麽意思?”
詹文此刻平靜地為同樣疑惑的白潤之父女和任思思解惑:“如果我們正在做的事情涉及到兩條相違背的內容,那麽這兩個內容之間就會有優先級排序,例如如果我這次一個人去了,平安無事,就說明:“聽老師的話”優先級順序大於“兩人一組”;反之,如果我受到懲罰,說明“兩人一組”更為重要。”
葉琪苑等詹文說完,便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實驗?”
“明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