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無人的角落裏，有更多陰謀詭計。
但目前喬行羽和周穆還不知道有個頭孢加酒越喝越有的家夥在算計他們，全身心都投入到快遞工作中，回到飛行器上後就立刻出發，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別人八十天環遊世界，他們時間緊一點，得兩天內要跑遍霧都。
雖然時間緊任務重，但星光不負趕路人，每個收到快遞的客戶都好評連連，留下長評者不在少數。隻是想圖一樂好玩試一試的通緝犯快遞不僅沒有讓人失望還超出期望，這讓誰不驚喜？
一時間又有人在自己的聊天室裏開始不泄露信息地討論起送了嗎快遞公司。收到快遞的對象“我”一時間都變成了“我朋友”、“我同學”、“我聽說”，大家都在暗戳戳秀一下自己的快遞。
有些人甚至開始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畢竟通緝犯就連逃亡都在工作你還有什麽借口不努力？
網絡上毒雞湯哐哐下肚，而連日奔波的喬行羽和周穆的工作環境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槍林彈雨，而是在霧都這顆複古行星優美的風景中穿梭，不是旅行勝似旅行。
就是時間太趕，強度為特種兵。
但這次沒有搗亂勢力的幹擾，又有周穆這個全能仿真人在身邊，喬行羽累了倒頭就睡，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出現意外。
所以這次的霧都送貨並沒有讓他像往常一樣覺得身心俱疲，甚至還有空閑的時間坐在街道咖啡店外品嚐一杯加糖又加奶的咖啡，欣賞這裏的特別的細雨霧景。
“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人工智能優越的便利性。”喬行羽抿了口手裏的咖啡有些好奇問：“如果真的想要買一個像你這種水平的人工智能機器人，我得花多少錢？”
正在認真記錄灰蒙天空還有潮濕的仿磚石街道的周穆立刻收回自己的眼神，想了想坦誠道：“不考慮通貨膨脹各方麵因素的話，按照你現在的收入一直工作到五百七十歲就行了。”
喬行羽：……
喬行羽：“熱知識，人類是會死的。”
“我知道，所以我真正的意思是你這輩子都買不到。”周穆衝著他笑了笑，“但是我最近在學習高情商，所以選了一個委婉的說法。”
喬行羽一噎，沉默了一會點頭道：“好好學高情商，你的福氣在後頭。”
周穆微笑看他，有些驕傲道：“有我在你不用考慮別的人工智能，畢竟市麵上的已知產品都不如我。”
對此喬行羽無法反駁，但是他心裏很清楚周穆總有會離開的時候，自己不能養成依賴他的習慣，要不然以後戒斷一定會很痛苦。
還是得想辦法買個新的人工智能機器人放在飛船上，一是讓自己的生活更舒適，二也是給旺財作伴。
周穆在的這幾天，旺財可能是有了競爭對象，看上去聰明多了。
就在兩個人沉默的時候，一隻蝴蝶從雨中飛到了他們所在的棚傘下，在咖啡的香味中飛來飛去，似乎沒有找到落下休息的地方。
周穆仰起頭認真觀察了一陣蝴蝶振翅後，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任由那隻藍色的蝴蝶落下停留片刻。
可惜仿生機器人不會做夢，要不然周穆確定這個美麗又脆弱的生物一定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裏。
“人類的生活一般就是這樣嗎？”他忍不住問。
正在偷偷用自己的移動光屏看新款人工智能機器人價格的喬行羽愣了一下，下意識關掉了手裏的網頁，沉默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周穆的話，問道：“什麽樣的？”
“有時候很忙碌但有時候又很閑適。”周穆一會看街上匆忙走過的行人一會又看向身邊同他們一樣悠閑喝咖啡的客人，有些不理解。
喬行羽：“那是當然，人又不是機器，忙碌之後當然需要休息，如果一直高強度工作不休息的話會死掉的。”
機器人不用休息，隻要沒有壞掉並且有電就可以一直工作下去，它們的程序設置裏並沒有休息這一個詞。
周穆沉默下來計算了一會，突然點頭道：“好的，我學會了。”
“你又學廢什麽了？”喬行羽疑惑問。
“休息。”周穆看著短暫停留在自己手指上的蝴蝶飛走微笑，“我學會了跟人類一樣休息放鬆自己。”
作為老板，喬行羽當然不想聽到員工要休息，作為使用者，他也不想聽到工具說自己學會休息。所以他態度有點冷淡甚至無奈道：“不休息是機器人的優點，請你不要舍棄它。”
但看見周穆臉上跟人類無異的悠閑表情後，喬行羽頓了頓又補充上了一句：“起碼工作的時候不要休息。”
“我知道，我會認真工作的。”周穆垂下眼嘴角卻勾了起來。
喬行羽比自己構建的模型還要心軟一點。
他看向坐在對麵慢慢品嚐咖啡的人緩緩道：“就這樣和你坐在這裏什麽都不做，我突然感覺我很像個人。”
喬行羽：“像誰？”
周穆：……
周穆：“我說我像個人類。”
他在這一刻突然理解了一種叫做無語的情緒，但很快又道：“起碼在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像個人類。”
“那恭喜你。”
覺得當個人沒什麽好處的喬行羽卻不想跟他繼續這個像不像人的問題，他看了眼時間，“休息時間到，王子他們已經回到飛船裏，我們也該走了。”
陳述的語氣帶著一點詢問的意思，感覺有被尊重到的周穆一時間感覺自己更像個人類了，臉上的微笑又燦爛了幾分，立刻點頭附和喬行羽的話：“走吧，我們回去。”
回到我們的送了嗎二號去。
兩個人立刻起身出發駕駛著飛船回到了送了嗎二號這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上，準備開始下一段旅行。
經過三次外出工作已經跟旺財達成友好合作關係的王子蹲在圓形機器人的頭上，正在船艙裏飛來飛去，讓喬行羽欣賞旺財的攝影作品——
旅行牛蛙之神秘霧都係列照片。
“可以的，給你印成卡片到時候每個快遞上貼一張，就叫做牛蛙小卡。”研究過市場的喬行羽表示自己很懂，這下不懂牛蛙的人有難了。
他看向王子道：“以後要是真的找到你的家鄉星球，記得介紹你的親戚朋友都來我這裏打工。”
想要做大生意一隻牛蛙絕對不夠，喬行羽需要一隻牛蛙大軍送遍星際的每一個角落，做到隻有送了嗎的地方就有牛蛙。
務必要將這個形象標誌印象狠狠打進所有星際人的腦袋裏。
喬行羽並且向王子承諾：“放心，不管牛蛙有多少隻，你永遠是它們的頭。”
“真的嗎？”根本不懂管理學的王子很快被喬行羽畫下的大餅套牢，細數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一百三十個兄弟姐妹。
坐在副駕駛上的周穆一邊檢查飛船各項數據一邊聽著他們的聊天內容微笑，沉浸在自己十分人類的氣氛之中，但突然一道消息讓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自己偷偷監聽的何茉莉電腦收到了一封來自星際特警的消息。
內容是他們已經確定汪輝是自殺身亡與喬行羽無關，希望星際大愛組織能夠聯係到喬行羽，讓他將探究者9527送回來。
周穆徹底沉默了下來。
按照人類設定的規則自己應該將這個消息告訴喬行羽，但是之後呢？
他下意識看向坐在後麵沙發上正在跟旺財聊天思考中午吃什麽的喬行羽，處理器很快得出了一個不利於自己的答案。
喬行羽知道這件事後，有70%的可能將自己交給星際特警。
“怎麽了？一直盯著我看幹什麽？”
喬行羽扔出了手中捏著的紙團，正好打中了周穆的腦門。
周穆接住落下的紙團下意識想說自己發現了什麽，但對上喬行羽的那雙眼睛之後，他的處理器卡頓了一下。
“到底怎麽了？”喬行羽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著周穆皺起了眉頭。
該不會被自己一紙團打壞了吧？
“我在想……我們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哪裏。”前麵的卡頓過去之後周穆接下來的話就變得流暢：“按照現在已有訂單排序，凡爾賽行星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是嗎？那就凡爾賽行星吧。”喬行羽點了點頭，轉頭對旺財說餓了，讓它去給自己準備一份剁椒牛肉蓋澆飯。
周穆問：“現在要準備起航嗎？”
“恩。”喬行羽點頭，“你準備吧。”
周穆應了一聲轉過身開始進行起航準備，各項數據開始調節至起航指標，很快飛船開始上升抬頭。
等待飛船提速解除控製的時候，周穆查詢了一下特警網站，發現自己和喬行羽的通緝令還在上麵並沒有取消。
何茉莉電腦上的那封郵件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他的處理器開始飛快計算著各種可能性，但無論這封郵件的意義是什麽，自己都對喬行羽做出了隱瞞的行為。
這是周穆不可否認的一點。
看著麵前開始變色的天空和那些漸漸靠近又遠離的雲層，探索者9527邁出了曆史性的一步。
它學會了什麽是欺騙什麽是隱瞞。
他學會了自私。
作者有話說:
周穆：開始學習人類的一些劣根性。
喬行羽：我需要更多牛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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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