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啥屁◎

秋槐花一出手,沒人敢造反。

蘇柳弱小無助:“沒沒沒,奶,我什麽都沒說。”

蘇成運和蘇成星默默閉上了幹嚎的嘴,隱身了。

午飯有肉包子,有白菜肉餡和豆腐肉餡兩種。

一口下去,裏麵的肥肉夾雜著大白菜直冒油,把包子皮都浸滿了油,香的幾個孩子直舔手。

蘇溪溪不喜歡吃肥肉,趁著秋槐花沒注意把肥肉挑了出來撥在一邊,把皮和白菜吃了。

然後張嘴喊媽。

秋槐花瞅著她的碗裏,心口發疼:“你說你,一個包子裏能有多少肉,就指望著這點解解饞,你還都給挑出來了。”

說是肉包子,裏麵就是純正的小塊肥豬肉,亮晶晶的,泛著油光。

還真不是蘇溪溪矯情,原主也不喜歡吃肥肉,專挑瘦肉吃:“媽,肥肉太油了。”

秋槐花拿筷子把肥肉從她碗裏撥出來,再分給幾個小的,細細碎碎的念叨著:

“也不知道瘦肉有什麽好吃的,一點油水都沒有。怪不得你不長身體,瘦的跟竹竿一樣……”

見小妹嘟著嘴,蘇明家輕笑著打斷秋槐花的念叨:“媽,小妹吃不下去,難道還逼著她吃不成。她還在長身體,慢慢養著,會有肉的。”

話音剛落,院子外傳來敲打院牆的聲音,緊接著就衝進來一群人,大約五六個人。

為首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婆子,是方翠的媽。頭發花白短少,眼睛細而狹窄,滿臉都是發黑的斑點,麵相有些凶狠。

見著蘇家人在吃午飯,跟狗鼻子似的聞著了空氣中殘存的肉包子香味,“喲,親家這吃的好啊,還有肉吃。可不知曉我家閨女回家後整日整夜的哭,你們倒是過著好日子。”

她身後就是許久不見的方翠,麵容憔悴,嘴唇發白,脊背彎了不少,看著瘦了許多。

方翠遠遠就看到了端著碗的蘇梧蘇桐,眼淚嘩啦啦的流,哭的撕心裂肺,跑過去想抱住兩孩子:“阿梧阿桐,媽知道錯了,媽真的好想你們啊。”

蘇桐驚得直往後退,碗差點沒拿穩。還好蘇明家高大的身軀及時擋在兩孩子麵前,眼神冷漠看著跟瘋子似的女人:“方翠,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方婆子叉腰冷哼,振振有詞的說:“離婚了她也是倆孩子的媽,來看看孩子沒錯吧?”

“我閨女給你們蘇家生了倆閨女,怎麽,你們說離婚就離婚啊。啊啊啊,你們就仗著我家老頭子不在了,就欺負我們孤兒寡女,還有沒有天理了啊,還有沒有人管管啊……”

嗓門越說越大聲,她身後幾人也跟著叫嚷起來。

一時間,院子裏熱鬧得跟菜市場沒什麽兩樣。

秋槐花活了幾十年,什麽風浪沒遇到過。重重的放下碗,凳子一踢走到方翠麵前,“方翠,你和老二為什麽離婚,沒和你媽說?還有臉來我家耍威風?當老娘死了啊。”

方翠得了方婆子眼神,立馬過去抱住秋槐花的大腿,苦苦哀求:“媽,我錯了,讓我回來吧,我發誓我一定會對倆孩子好的,您相信我。我想孩子都吃不下飯了,我再不對,孩子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方婆子旁邊是方翠的嫂子,一副為兩人好的語氣:“妹夫啊,小翠她就是一時鬼迷心竅,回家這些天也想通了。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兩閨女這年紀正是需要媽的時候啊。”

秋槐花蹬不屑的蹬著開方翠,呸了聲:“給老娘滾犢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麽算盤。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啥屁,有我秋槐花在一天,她方翠就不可能再回來。”

“這種人,不配當媽。什麽想孩子想的吃不下飯,我看就是你們家沒飯吃了。賤不賤呐。”

說著,就拿起角落的掃帚朝這群人亂七八糟的揮打。

院子裏一陣雞飛狗跳。

被一掃帚打到肚子的方婆子,憤怒的空手上前,和秋槐花扭打在一起:“死老瘟婆,你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秋槐花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身手利落的一把扯住方婆子為數不多的頭發,另一隻啪啪啪的拍打她的嘴巴:“你個老不死的,嘴賤我就給你打打,讓你長長教訓。”

還趁機回頭狂罵無從拉架的兩兒子:“還愣著幹什麽,蠢的跟豬一樣,你老娘都被欺負到頭頂上了。把這群垃圾都給我攆出去,院子都熏臭了。”

蘇明建和蘇明家加入戰鬥,混戰規模龐大起來。王香和蘭福英紛紛上前幫著秋槐花,局勢占上風。

院子門口,都是聞訊而來看熱鬧的鄰居,有的手裏還端著飯碗。

蘇大強身為一家之主,等秋槐花出氣出的差不多了才出聲打斷這場鬧劇。

“都給我住手!幾十歲的人了還打架,像什麽笑話,老大老二。”

秋槐花挺久沒機會發揮年輕時的實力了,這一架打的渾身舒暢。知道見好就收,在兩兒媳的攙扶下,停下了手。

高傲的站在疼的直不起腰的方婆子麵前:“喲,你這不行啊,老娘還以為你有點東西,結果,嘖。”

這個語氣詞,嘲諷的恰到好處。打輸的方婆子再次被刺激到了,還想上前扒拉。被頭發淩亂的方嫂子給拉住了,瑟縮的勸道:“媽,我們打不過。”

方家帶來的人,不論男女,都得到了蘇家人的一頓好招呼。

蘇溪溪被秋槐花的武力值震驚到了,難怪她看蘇大強一點都不擔心,老神在在的坐著。

"我滴媽這麽厲害的嗎?!"

蘇柳喃喃:“我也是第一次見。”

蘇溪溪擔心蘇梧蘇桐難受,還說安慰一下。

轉身就看到蘇桐兩眼發光的望著秋槐花,仿佛覺醒了什麽奇奇怪怪的屬性。

再看蘇梧,小臉冷冷清清,和先前深夜憂傷判若兩人。

有那麽一瞬間蘇溪溪覺得這一切不對勁,歪頭疑惑:“你倆還好吧?”

別是強顏歡笑?苦中作樂?

蘇梧垂下眼,內心很平靜:“小姑姑,我挺好的。”

聰明的孩子早熟,在方翠離開這個家那一刻,她就知道這個女人從今以後隻會是她生理意義上的母親。

方翠的離開,對她的生活沒有太多影響。或許在不知什麽時候,她就已經不再期待得到所謂的母愛了。

那天晚上的難受和哭訴,從另一種方向來看,何嚐不是在對過去的生活做告別呢。

而對蘇桐來說,她長期生活在方翠的陰影下。方翠的離開,她甚至是有點開心的。

當今天方翠出現的時候,她害怕了。害怕方翠會重新回到這個家裏來,打破這美好的生活。

爸和奶的做法,更是讓她心安了。

蘇桐有想法:“小姑姑,我想學打架!”

五個字,讓蘇溪溪和蘇梧同時看向她,滿腦子問號。

蘇溪溪聳聳肩,還給她出餿主意:“想唄,去叫你奶教你。”

蘇桐貴在有自知之明,苦惱的說:“奶肯定不會同意,她隻會讓我上學。”

蘇溪溪被逗笑了,隨口說:“你知道就好。還不如好好讀書,以後去當警察,抓壞人多威風。”

方家沒討著好,但又幹不過秋槐花,心裏門清這事錯在方翠。方家不想鬧大,鬧大了她家也不占理。

挨了一頓打,說又說不過秋槐花,方婆子領著一群灰頭土臉的跟班,灰溜溜的走了。

沒熱鬧看了,圍觀的村民紛紛散去。

再回到飯桌前,飯菜都涼了。

秋槐花心情舒暢的喝了一口湯,坐下後才發現後腰有點發疼。應該動作幅度太大,有些扭傷了。

“哎喲,年紀大了,這身體不中用啊。”

蘇大強早吃過了,坐過去給秋槐花捶捶腰:“都一把年紀了,還打架,說出去不怕人笑話。”

秋槐花不覺自己有錯:“人都找上門了,不把他們打出去讓我秋槐花的臉往哪兒擱。你手往上點捶捶,誒對對對,就那兒。”

蘇大強倒也不是罵她,就是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有老大老二在,就夠了。”

提到老二,秋槐花就嫌棄的瞟蘇明家一眼,“嗬,這不是怕老二舍不得出手,斷不幹淨。姓方的多來幾次,我們家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蘇明家一臉尷尬,說:“媽,我真不知道方翠會來這一出。上次我和她說清楚了的。”

秋槐花歎氣後,警告他:“蘇明家,我話放在這兒。你和方翠私下不許有接觸,就是關於孩子的也不行。要讓老娘發現,你就給我滾出這個家,和方翠過去吧。”

方家的這一鬧騰,午睡時間又少了。

下午。

蘇家人前腳去上工,後腳帶著草帽的柳青山就來了。

“蘇溪溪在家不?”

蘇溪溪聽到自己名字,跑過去開門:“是柳五叔啊,找我有什麽事嗎?”

柳青山焦急萬分:“你柳五嬸娘家出了事,我可能要過去幾天。監工的人我已經找到了,但記工分的活兒要認識字,他們幹不了。大隊長就跟我提到了你,讓我問問你能幫個忙不?”

“這活兒不忙,也不下地。就在倉庫那兒,早上登記一遍上工的人,傍晚他們上完工來說工分你就寫上去。”

蘇溪溪沒幹過這活兒,怕幹不好出錯:“柳五叔,我可以幫忙,但我不會。”

柳青山見她沒直接拒絕,忙說:“我沒帶記工分的本子,現在去辦公室我教你,很簡單的。你每天有五工分拿,從我工分裏扣,行嗎?閨女。”

蘇溪溪聽著不是很難,便答應了。隨後跟著柳青山,去大隊辦公室感受了下記工員每日的工作流程。

所以,當蘇家人傍晚下工登記工分時,見到坐在倉庫門口的蘇溪溪,都懵圈了。

“溪溪,你怎麽在這裏?這不是你柳五叔的活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