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跟罵我有啥區別◎

小說裏,有一個眾多讀者心目中的白月光。

容言初就是這個白月光。

書中,有句話是這樣描述容言初的:“即使經曆了萬般坎坷磨難,依舊能從一群人看到他的存在。他就像是一顆沾滿灰塵的星星,隨時都可能恢複他的璀璨。”

可惜的是,作者並沒有讓這顆星星回到他的世界,而是讓他長眠在了大山村。

蘇溪溪不意外他的淡漠:“還是謝謝你,就不打擾你了。”

三人順著田壁往前走了一段,從缺口處爬了上去。

蘇溪溪把目光投向害她摔下去的罪魁禍首:“高知青,你不該給我說聲抱歉嗎?”

高菲原本還害怕,但看蘇溪溪沒事,又變得無所謂了:“又不是我推你下去的,憑什麽我要跟你道歉?”

作為蘇溪溪的堅定擁護者,蘇桐氣鼓鼓的瞪著高菲,“就是你尖叫,嚇到我小姑姑了!都怪你。”

蘇柳蘇梧紛紛站在蘇溪溪身後,用不善的眼光盯著她。

隻有一個人的高菲,心虛的咽咽口水:“對不起,行了吧,我又不是故意的。至於一群人嗎?這不是欺負人嘛。”

後兩句話,嘀咕的小聲。幾人沒聽清楚,都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蘇溪溪深吸一口氣,懶得和高菲糾纏,“算了,我們走。”

不是錯覺,她和姓高的女知青絕對犯衝,要不然一遇上就有事發生。以後還是遠著些好。

從田埂上摔進地裏,每天都有發生。但主人公換成了蘇溪溪,不等蘇家人下工,就從鄰裏嘴裏聽到了這事。

一傳十,十傳百。簡單的經過被傳的五花八門,連蘇溪溪腿摔傷了都傳出來了。

家裏小兔崽子在蘇溪溪的事上,都是知分寸的。見他們沒出來喊人回去,蘇家人才勉強放心,煎熬到下工就急匆匆的跑回了家。

挨個的盤問蘇溪溪摔倒哪兒沒有,身上有沒有哪裏痛之類的。秋槐花隻差把她衣服扒幹淨,裏裏外外檢查一遍了。

蘇溪溪好說歹說,才讓蘇家人相信她是真沒事。

蘇家人從蘇溪溪嘴裏得知事情完整經過,連帶著對所有知青都沒好印象了。

得知還有個男知青墊背,秋槐花沉思片刻,“溪溪,知道那男知青叫什麽名字不?”

蘇溪溪乖巧搖頭:“不知道。”

倒是蘇桐熱切切的開口:“奶,那個哥哥長得很好看!”

秋槐花白了她一眼,“好看,你咋不跟人回去?”

蘇桐咧著個漏風的大牙:“不過在我心裏,小姑姑最好看。”

蘇家人上下工多少看到過那群知青,但都沒太關注人長什麽樣。

蘇明國記起昨天聽到的閑話:“爸,媽,我聽村裏人說,這群知青裏是有一個男知青長得和別人不一樣,一看就知道家裏條件不差。好像叫什麽初來著,我去問問柳五叔,下午他也在。”

蘇大強卷著煙絲,等老大說完,看向雙眼清澈的閨女:“老大,你現在就去問。這事溪溪就甭摻和了,問清楚是誰後,老婆子你看著拿點東西去,當是我們家的一點心意。”

蘇明家看著妹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認同點頭:“那些知青什麽底細都不清楚,小妹還是遠著些好。畢竟我家小妹長得這麽好看,要是都喜歡上了……也不是不可能。”

心情不好的秋槐花,重重的踹他一腳:“老二你在胡說什麽,你妹妹才多大點。都是兩個孩子爸了,一點也不著調。”

一想到閨女會嫁人,秋槐花的心就發沉。尤其是現在蘇溪溪的年紀也差不多到了,幾乎每個月都有人在她耳邊上提及這事。

十五六歲的女孩,到了說親的年紀。她就是舍不得,再說了閨女那脾氣和嬌弱的身子,去了別家給人當媳婦,指不定要吃多少苦。

沒哪家媳婦能在家天天不上工,一點活兒都不幹的。就算是嫁給城裏人,不幹活也是不可能的。

秋槐花和蘇大強私底下討論過這事,最後統一戰線:不慌著給閨女說親,要找個閨女喜歡的,男方也喜歡閨女的,家境還不能太差的。

隻有這樣,老兩口才勉強放心。

他們甚至想過,給閨女找個村子裏的。在一個村兒,還能隔三差五的串個門,能隨時看到閨女的情況。

坐著的蘇明家被一腳踹翻在地,起身瞥見兩閨女在偷偷的笑,氣笑了:“你倆還是不是我閨女了,都不見來扶你們老爸我一把。”

不改笑意的蘇梧左看看右看看,如同什麽都聽沒見,隨手拉著妹妹的手:“今晚還早,阿桐我們回屋看會兒書。”

蘇桐跟她姐心有靈犀,但她不想看書:“哎呀,姐,天上的月亮好圓,要不我們……”

有先見之明的蘇梧一把捂住她的嘴,將不愛聽的話堵了回去,接話:“我們回屋看書。”

就著僵硬姿勢,姐妹倆回了屋。

蘇明家搖搖頭,笑罵:“這倆孩子。”眼裏卻沒有責怪之意。

沒幾分鍾,蘇明國就回來了。

“爸,柳五叔說那知青叫容言初,長得是不錯,不愛說話,獨來獨往的。害小妹摔下去的叫高菲,這個高菲,柳五叔說看到她就頭疼。一天掙得工分還沒成運這小子多。”

被帶上的蘇成運不高興的說:“爸,你這誇獎還不如不誇,跟罵我有啥區別。”

蘇明國一個栗子叩他腦門,“你小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秋槐花不是不講理的人,雖然閨女摔下地裏有高菲一嗓子的緣故,但也不全是她的錯:“溪溪說姓高的道歉了,那就這樣吧。”

秋槐花想了下家裏所剩無幾的存貨,擰著眉說:“吃的啥的,人肯定也不缺。老二,你明天中午前編兩個草帽。行了,都各回各屋去。”

蘇溪溪忍著蚊子叮咬和茅坑散發的臭味,再一次艱難的洗了個澡。

茅廁不大,茅坑旁邊有小塊空地,是用來洗澡的地方。

穿好衣服就跟有鬼在後麵追似的,飛快的回了屋。

微弱的煤油燈下,依稀能看見**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的紅色腫塊。

被咬過的地方傳來難忍癢意,蘇溪溪一邊扇風,一邊時不時的渾身撓癢,紅印子在白皙肌膚上愈發惹眼。

“靠,我想要一瓶六神啊,受不了。”

蘇柳從外麵進來帶來一股風,看到小姑姑身上被抓紅的地方,上前阻止:“小姑姑你別撓了,撓破皮會有疤的。”

蘇溪溪換個地方撓,麵無表情看著剛洗完澡、安然無事的蘇柳:“為什麽你洗澡沒被蚊子咬!”

蘇柳淨說大實話:“可能我洗的比較快,蚊子追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