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誘哄戚無宴

誘哄戚無宴。

房內一片漆黑。

冰涼的刀背落在她的頸間, 帶來絲絲的寒意,夜風穿堂而過,他的銀發隨之浮動, 虛虛地略過她的麵頰。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顧南挽雙眼微微睜大, 有些茫然地看向麵前之人, 不懂他為何突然折回,又莫名其妙地將這匕首抵在她的頸間, 她這兩日應該沒有做招惹他的事, 更別提耍他了……

那架在她頸間的匕首散發著森森的寒意,鋒利的刀尖閃爍著寒芒, 顧南挽眼睫顫了顫, 她忍不住向後縮去,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柔軟的被褥之中, 她細聲細氣道,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怎麽會耍你呢?”

戚無宴指尖微微動力, 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她的麵頰, 隻見她一張小臉在被子內被捂得緋紅,她的額角有些許的汗濕,烏發濕潤地貼在雪白的頰邊與修長的頸間。

她睜著雙大眼有些茫然地看著他,眸底水光瀲灩, 長長的睫毛輕顫,柔軟的臉頰隨著他的動作微微下陷, 一副任人宰割, 極為無辜的模樣。

像是個小貓崽子。

每當她有事相求, 亦或者是心虛之時, 似乎都是這麽一副無辜模樣。

琥珀色的眸子中一片晦暗不明。

想到先前那幾個妖裏妖氣看起來便極不正經的男修, 戚無宴緩緩逼近,卻是再度冷聲道,“上一個耍我的,你知道他怎麽死的嗎?”他的聲音帶著絲暗啞,於這夜色中,無端地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顧南挽眨了眨眼睛,表示她不想知道……以他的行事作風,大抵會極為血腥。

微涼的氣息落在她的耳際,顧南挽的餘光掃過身前,在那匕首的一麵看到了投影,她的眼睛亦是漸漸適應了房內的黑暗,隱隱可以看到他模糊的身影,房外傳來了幾道淩亂的腳步聲,那些人卻是沒有片刻的停留,便又再度走向了另一端。

房外再度安靜了下來,房內亦是一片寂靜,不知何時,這個房間似乎被拉入了一片虛空,原本不停的風聲消逝,就連空氣似乎都隨之凝滯,唯有她的心跳聲,越發的劇烈,一聲一聲,幾乎跳出她的胸膛,鼓動著她的耳膜。

顧南挽指尖微微蜷縮,她的呼吸有些幹澀,遲疑了片刻,方才小聲地試探道,“你生氣了嗎……”

須臾,冷淡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沒。”

麵前之人微動,他的衣物隨之發出了些微的聲響,鋒利的匕首上折射出一道寒芒。

顧南挽聞言,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

卻聽戚無宴難得地冷笑了聲,聲色涼涼,於這夜色中,似是郎極山下千年不化的積雪,“我的童子身被破,元陽盡毀,他們嫌我犯了色/戒,已將我逐出了寺內。”

“我有家不能回,你說如何。”

顧南挽一愣,“……?”

顧南挽有片刻的沉默,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顧南挽微微抬起眸子,幾乎不敢相信這是戚無宴說出的話,在她的眼中,戚無宴是冷漠陰騖,不苟言笑的,她很難將這些話與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聯係在一起。

況且,據她所知,戚無宴早已不知犯了多少次的殺/戒,若是那些人計較起來,他早就該被逐出忘塵寺不知多少次了……

就在她沉默之際,麵前之人卻已不耐煩地將那刀背微壓,隻聽一聲清脆的撕裂聲,她身下的被褥瞬間被那匕首劃破,柔軟的棉花瞬間自那缺口處溢出,擦過她的肩膀,戚無宴冷聲道,“說話。”

顧南挽指尖微微有些蜷縮,她的目光落在那鋒利的匕首之上,下意識地向後退去,試圖先穩住麵前之人,就怕戚無宴立刻發瘋,到時,哪怕是幾位長老立刻趕來,恐怕也來不及了。

她在腦海中瘋狂回想著當初先前尋歡宗內,那些師兄弟是如何哄人的,而後她連忙伸出手去摸床前的儲物袋,“那些實在是……你別生氣,我攢了好多的靈石,全部給你好不好?”

她將那儲物袋遞到戚無宴的麵前,戚無宴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在那捏著儲物袋的指尖停留了片刻,隻見那手指纖纖,指尖帶著一點粉。

他打開那儲物袋,卻見那儲物袋裏不過十來塊靈石,還有一些看不出是什麽的破銅爛鐵,連城門口掃大街的雜役都比她有錢。

戚無宴將那儲物袋丟回她的床邊,顧南挽也想到了她的貧窮,她的眸子閃了閃,忙給他畫大餅,“我現在還年輕,莫欺少年窮嘛對不對,等我以後有錢了肯定給你買大宅子,給你買最好的靈器,你要什麽我便給你什麽,有話好好說嘛!”

她的聲音本就偏細,這會兒壓低了聲音講話,那聲音便越發的乖巧,於這寂靜的夜色中,似是在撒嬌一般。

戚無宴微微鬆開了落在她頸間的匕首。

顧南挽說完便眼巴巴地看向眼見戚無宴,眼見他眸底的冷意微微褪去了半分,她忙繼續道,“我這樣有點累……”

她的話音未落,隻聽門外傳來了一道輕輕的敲門聲,一道溫柔悅耳的男聲自門外傳來,先前那貌美男修溫聲道,“小小姐,您是和誰在講話?可否需要幫忙?”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顧南挽心底當即一咯噔,她的心底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她下意識地看向麵前之人,卻見戚無宴微微側首,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涼涼地看向房外,幾縷發絲自他的額前垂落,遮住了他眸底的神色。

他的身後是濃鬱的化不開的墨色,他的一身黑衣幾乎與那夜色融為一體,房內的溫度似乎都在此刻冷了三分。

門前隱隱綽綽地勾勒出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男修手中提著盞燈籠,隨著燭光的搖曳,那身影模模糊糊地在房內落下了片倒影,他疑惑地敲了敲門,低聲詢問道,“小小姐?”

顧南挽瞬間捏緊了掌心,她的眼睫顫了顫,便見麵前之人微微起身,他的衣物摩擦,發出了些微的聲響,顧南挽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歲不知為何,可她幾乎是瞬間便有了種莫名的預感。

戚無宴會殺掉門外之人!

顧南挽有些焦急地看向門外,卻見那門外之人尤未離去,燭光搖曳,眼見戚無宴周身的氣息越發的冰冷,就在他即將起身之時,她下意識地坐起身。

察覺到她的動作,戚無宴目光微變,他忙收回了那匕首,卻見原本死死貼在**的顧南挽卻是猛地爬了起來,尚未站穩便向著他撲來,他下意識地轉過身,任由那小姑娘撲進了他的懷中,攬住了他結實的腰身。

淺淺的暗香湧入鼻翼,鋒利的匕首瞬間劃過他的掌心,落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殷紅的鮮血自他的指尖滴落,他卻像是察覺不到疼痛一般,大手已迫不及待地攬上了那截纖細的腰肢。

他身形僵硬,任由那小姑娘死死地抱住了他,柔軟的身體帶著淡淡的暖意,戚無宴目光微垂,居高臨下地看著懷中的顧南挽。

便見她的目光落在門外,目光中泄露出了一絲緊張。

她在擔心另一個男修的生死。

這個念頭令的他眉心微蹙,一股躁意自他的心底湧現,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他的心底蔓延,他隻覺得胸腔間一片煩躁,一道殺意於他的心底瘋狂地叫囂著。

他迫切地想要殺掉門外之人。

不知何時,他琥珀色的眸子已化作一道危險的豎瞳,於這夜色中散發著詭異的光芒,他的眸底爬上了一抹猩紅之色。

顧南挽察覺到戚無宴的身形越發的僵硬,她顧不得其他,忙對著門外之人小聲道,“沒什麽,你先走吧,我馬上就睡你不用管我!”

門外之人聞言還要再說話,卻察覺到背後閃過一絲涼意,他下意識地回過頭,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既然這樣,那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有事隨時叫我,我就在隔壁。”

顧南挽死死地抓著戚無宴的袖子,眼見戚無宴的目光依舊落在房外,金色的霧氣自他的腳底浮現,他的眸底一片晦暗,殺氣四溢,顧南挽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忽的踮起腳尖。

然而戚無宴身量極高,她隻咬上了他凸起的喉結。

麵前之人的身形陡然僵硬。

戚無宴悶哼了一聲,他的瞳孔一縮,目光落在懷裏的顧南挽身上,卻隻看到她毛絨絨的烏黑的頭頂,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頸間,似是一道羽毛輕輕地掠過,帶起些微的癢意,他的呼吸漸重。

戚無宴落在她腰間的手越發的用力,似是恨不得將她揉入骨髓吞吃入腹,他手臂上的肌肉繃緊,手背青筋突起,殷紅的血液染紅了她腰間的衣物,濕/噠噠地黏在她纖細的腰間。

顧南挽微微退後了半步,她看著房外離去的身影,方才鬆了口氣,然而,她的目光落在麵前修長的脖頸,以及不停滾動的喉結之時,她的心再度提了起來。

顧南挽捏緊了他的長袍,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卻是佯裝鎮定道,“你不要在這裏殺人好不好?”

身前一片死寂。

唯有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風聲,於這夜色中愈演愈烈,鋒利的匕首墜落在地,發出了一聲脆響,顧南挽隻覺腰間一緊,她被人抱了起來。

她坐在戚無宴結實的胳膊之上,尚未穩住身形,便又被狠狠地按在了身後冰冷的牆壁之上,一堵高大的身軀隨之落在了她的身前,他的氣息幾乎將她盡數籠入其中,微涼的唇落在了她的嘴角,對麵之人似是惡意報複一般,咬破了她柔軟的唇。

淺淺的血腥味於二人口中蔓延。

顧南挽低低地抽了口氣。

戚無宴微微退後了半步,他的目光落在顧南挽的麵上,隻見她眸底浮著水光,紅唇染血,似是熟透的桑果,誘人采擷,一頭黑發落在胸前,她的衣衫散亂,露出了大片單薄白皙的肩膀。

這是顧南挽清醒之時,第一次親近他。

卻是為了救別的男修。

這個念頭令得他眉頭緊蹙,無數情緒於他的心底交織著,甚至比他看到玄光鏡中的畫麵時,更為令人煩躁,他的眸中一片晦暗,幾乎是邊念著清心咒,邊壓抑著心底複雜的澀意。

他冷聲質問道,“你為了別人咬我?”

顧南挽抿了抿唇,嘴角傳來一陣刺痛,她也被戚無宴這一番行為激出了火氣,她甚至不知究竟是何時惹惱了他,他便突然拿著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對她百般恐嚇?

這一夜的情緒於這此刻到達了頂峰,顧南挽埋在他的頸間,卻是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口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她卻仍是不鬆口,反倒是含含糊糊道,“你還不是天天嚇我!我還沒怪你,你反倒是怪我了!”

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頸間,戚無宴悶哼了一聲,頸間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的瞳孔微縮,眸底卻爬上了一絲興奮,他的內心深處,竟是有些渴望她更多的親近,他的大手死死地捏住她的纖細的腰肢,顧南挽卻是驀地鬆了口,掙紮著想要向後退去,她扯著他的銀發與黑袍,壓低了聲音,“你放開我!”

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在這夜色中亮的驚人。

戚無宴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麵上,卻是不肯鬆開對她的禁錮,反倒是抱著她向外麵走去,顧南挽連忙掙紮了起來,在路過隔間的池水之時,顧南挽更是腰間用力,以一個巧力按著戚無宴便直接向那池水中倒去,溫暖的池水瞬間將他們淹沒,片刻的窒息感襲來。

水花四濺。

淅瀝的水聲打破了夜色的平靜,那落在她腰間的手有片刻的鬆弛,顧南挽連忙向著池邊遊去,就在她即將爬上池邊之時,一雙大手卻是猛地攥住了她纖細的腳踝。

清澈的泉水自池邊的竹筒中不斷流出。

戚無宴微微用力,將她再度扯入了池中。

池水卷起了她烏黑的長發,顧南挽捂住口鼻,眼前一片模糊,一道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她的身後,拖著她的腰帶著她浮出了水麵。

新鮮的空氣湧入鼻翼,顧南挽胸膛起伏,急促地喘/息著,溫暖的池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發髻早已亂做一團,鬆鬆散散地落在身前,與那銀發交織在一起,流於她的指尖,隨著水紋緩緩浮動。

顧南挽擦去眼前的水漬,便見戚無宴猛地自水中站起了身,他的銀發與黑袍盡數被池水打濕,濕/噠噠地黏在他結實的身上,勾勒出了他流暢的肌肉線條,他的手臂微微緊繃,肌肉起伏。

水珠不斷地自他的銀發間滴落,流入他的黑袍之中,他的銀發間,一對圓耳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耳朵上的絨毛濕/漉漉地黏在了一起,眼前之人微微抬起頭,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她,眼底是不加掩飾的yu念,他的額前有著數道金色的妖紋,形成了道道奇異又邪肆的紋路。

那張冷漠桀驁的麵容,此刻卻帶上了濃鬱的邪氣。

顧南挽隱隱察覺到了身前之人有些異常,她忍不住想要退卻,卻察覺到了一道yi,物落在了她的身側,原本溫暖舒適的池水,此刻卻無端的有些灼人。

顧南挽眼睫顫了顫,便見那道高大的身影猛地逼近,他有些煩躁地埋在了她的頸間,呼吸滾燙,他的瞳孔不斷地變化著,額心的金印閃爍著金芒。

就連戚無宴,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

他微微閉上了眼睛,他這幾日,似乎格外的暴躁,他的情緒一向是克製內斂的,前幾次哪怕是再想要,他亦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試圖念上數遍清心咒,平息體內的躁意。

然而隻過了片刻,他的理智便被盡數壓製,此刻,他隻想一邊念著清心咒,一邊將這小姑娘壓在身/下,肆意妄為。

琥珀色的眸底爬上了一抹猩紅之色,戚無宴微微側首,看向了滿臉慌張的顧南挽,聲音一片暗啞,麵無表情道,“我的發/情/期到了。”

顧南挽頭皮瞬間有些發麻,她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戚無宴,“你先放開我!”然而,她的動作一僵,便察覺到那規格恐怖的晉江落在了她的腿側。

她的眼睫顫了顫,指尖微微蜷縮,她的腦中一片空白,第一反應就是要逃跑,“你別……”然而麵前之人死死地攬住她的腰肢,她根本逃無可逃。

眼見戚無宴越發焦躁,甚至連他的瞳孔都被那欲/望燒得通紅,顧南挽有些遲疑地伸出了指尖,她的麵色漲的通紅,“我幫你,你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