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迷霧中的小村
第82章 迷霧中的小村
?赤月，霧森，小村，邊境。
霧如幼女，時而濃密，時而稀薄，時而飄渺的如夢如幻。
它是水汽，卻又不隻是水汽。
今夜的風，略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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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空……喂，長空！就我們兩人真的好嗎？搜索方向可是大幅偏離預定路線了哦。”
身著藍白色的動力盔甲，雙手輕握著一把電磁突擊步槍，原本的那邊電磁軌道狙擊炮被斜背在身後，戰術頭盔的深藍色護目鏡遮擋住了自己的麵容，邊走邊說的閃雷隻是慢步跟在長空的背後。
“你原來是說這個啊，我還以為你害怕了呢。”隨口回了一句，長空的語氣極少見的沒有冰冷的感覺，甚至還多了一絲悠閑的態度。
同樣式的動力盔甲，相區別的黑藍色塗裝，全身上下都被完全包裹在內，連同麵容都隱於封閉式的戰術頭盔之內。完全看不見長空的表情，但他給人的感覺卻輕鬆了許多，直到先前都還一直存在的寒冷的危險感，在此時此刻更是接近於無。
（奇怪的感覺，是我的錯覺嗎？我感覺長空忽然之間變了。）
這是閃雷內心中的想法，但無論是嘴上還是臉上都不會表露出來。沒有表情，即是現在所保持的表情。
“我的語氣很奇怪嗎？總在旁人麵前保持著緊繃的狀態是很累的。”若無其事般解釋著的長空，似乎在閃雷麵前特意的說出了自己的小秘密。
“話說，蕭雪那家夥真是厲害啊，說什麽稍微修改了目標的能量分子排列結構，竟然輕鬆的就把那些隱形的幽靈給全滅了呢。”
“所以說啊，我一直很奇怪指揮部的編製安排……”長空明顯頓了頓。“我不會質疑上麵的命令，但特戰隊的編製是有些不合理，讓黃隊長他們協同二隊作戰，這本身就影響了特戰隊的戰鬥及行動效率……我絕對沒有看不起普通人，隻是對整個團隊施加限製感到疑惑。”
也許是想起了一些回憶，長空又補充了一句想法。
“嘛，就像你過去說的一樣，不要去在意上麵的命令，我們隻需要做好該做的事情就好了。”閃雷無所謂的聳聳肩道。
“倒是，我比較在意你為什麽選擇我，跟你一起去那座普瑞斯邊境內的小鎮去調查？反而執意讓蕭雪、黑武她們留在小隊裏，協同黃隊長他們沿著預定的路線，去搜索觀察者小隊及可能存在蟲群。”
“黑武的能力是使神秘力量無效化，影響範圍內無法使用，這能有效保證隊伍安全，做到一種戰場控製。對常規部隊來說，是極為強大的輔助力。”說著，長空還特意晃了晃手中的一串銀質掛件，示意閃雷你也有一個，這是黑武特製的護身符，有它在就不需要怕靈魂攻擊之類的說不清的玄幻傷害。
“蕭雪天生的矢量操控能力不用多說，也能想象得到有多強大，何況在精神力者軍團中研修過後，現在更是能進行遠程操控。如果黑武不在她身邊的話……”
長空沒有再說下去，但閃雷隨便想想蕭雪因憤怒失控後，可能不服從命令的所作所為，就足夠流一大把冷汗了。
“南霹穀所擁有的火力，我們在死亡沙漠時都見識過，作為班組重火力支援是不可缺少的。至於那個新加入的赤潮，隨我們過來就是戰力過剩了，還不如跟著大部隊作為優勢的壓製力量存在。”
“綜合上述考慮，這邊的搜索任務不一定有收獲，所以安排較少卻又足夠的戰力便行了。即使再遇上關於亡靈的超自然現象……”轉臉看向一旁的閃雷，長空接著說道：“經驗，就是這樣獲取的。依賴強大的隊友，能輕鬆解決許多事情，但相對的，也會失去許多本可獲得的。”
就像教官一般，長空說的很有道理，閃雷還真不知該說些什麽。然而，再想到現在兩人單獨行動的狀況，閃雷忽然又覺得這很有作死的嫌疑……
迷霧中的小村莊，初看之時並未覺得有啥異常，土路邊上每隔一定距離便有篝火壇照明，跳動的火光使這座不算大的小村在霧氣中變成了類似燈塔般的存在。
小鎮外圍是一片荒地，距離被濃霧覆蓋的樹林也就百來米遠，雖算不上陰森恐怖，但在赤月的紅光照耀下，卻顯得有一點點詭異不同尋常。
離村口不遠有有一間類似雞肉鋪的小店，桌台上擺滿了被斬去雞頭的咕咕獸屍體，周邊盡是早已幹枯了的深紅血跡。
這間小店本來沒什麽好新奇的，但天色都已經晚了，店外的桌子上卻還擺滿了無頭的咕咕獸，好像根本就沒有收走的意思。再往店裏麵看，油燈的光輝照亮了那間不算大的小屋，裏麵卻沒有一個人存在。
“喂，長空……”
沒有去關心正準備打開槍身保險的閃雷，領先兩步的長空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汪，汪……！
不知是野狗，還是看門狗的雜毛狗對著步入小村的兩人吼叫著，麵相上齜牙咧嘴的充滿了敵意。
蹲坐在橫木上，或石頭上的幾個村民呆看著麵前的篝火，神情上盡顯頗廢萎靡，好似吸毒人員那種要死不活的鬼樣。偶爾有一人抬頭看向走過的長空和閃雷，微微張嘴卻沒說出任何話語，目光呆泄無神，對陌生的外來人進村完全無動於衷。
“像是亞麻布製的衣物，破舊的茅草屋和小木棚，腐爛的食物被隨地亂丟……”對著所看見一一點評著的閃雷，明顯的有些不自在。“這算是窮鄉僻壤嗎？那些呆坐在篝火邊的村民怎麽看，我都覺得不正常。”
“請問是來旅行的嗎？我是這個村的村長，你們是來做什麽的？”
留著絡腮胡子的禿頭老人就站在長空的對麵。雙眼微眯，臉上、頭頂上散布著好幾塊不明痕跡的紅斑，聲音也有些尖細。而在老村長的身後，還跟隨著兩位有著啤酒肚的大漢，精神上對比那些萎靡不振的村民要顯得抖擻得許多。
“我們不過是喜歡調查怪事的旅人而已，正巧聽說這附近有人消失了，所以才路過貴村來看看。”
長空的語氣很恭敬，同時有些委婉，並沒有表露身份或直奔主題的進行詢問。
“那你們也看到了，這裏是個和災難無緣，很和平的村莊。”
老村長的語氣則異常的平靜，麵容也是那麽的和藹可親，毫不在意附近的村民的死人模樣，與那些隨地亂丟散發著腐臭氣息的瓜果臘肉。
“哦，那我聽說這附近好像有魔物存在啊，甚至是路過這裏的冒險者都失蹤了呢。”試探性的隨口說道，就連觀察者小隊在長空的口中也變成了一隊冒險者。
“那種傳言不會是真的，反倒是你們這些四處冒險的旅行者，更有可能把災厄從外頭帶進來啊。村裏的人都很擔心呢，能麻煩你們立刻離開這裏嗎？”老村長平平淡淡的訴說著，言語中卻沒包含一絲敵意，或點點的不善。
“看來我們不受歡迎呢，那就聽村長的吧！我們走。”
說完，長空便轉身拍了拍一旁的閃雷，示意他放輕鬆，保險什麽的也不用打開了。而注意到長空所望的另一個方向也有兩點火光存在，心領神會的閃雷迅速跟上了長空的步伐，在老村長及那些個村民的目送下快步離開了這座小村莊。
“你相信那村長說的？”
“你認為呢？”
一句反問。看著不做解釋的長空連頭都不轉看向自己，略感不爽的閃雷想了想後隨即又釋然開來。長空不就是這樣嗎？哪怕語氣變得和善許多，一些方麵的回答隻需一句反問，就能清楚的表明他的意思。
“喂！我們好像和你說過很多遍了吧，不要闖入我們的地盤嗎。”
“你幹嘛不說話？你那是什麽眼神啊！想找打嗎？”
木牆外柵欄邊上，三個看上去八九歲的小男孩，正半圍著另一個與他們年齡相仿，身高上卻矮了半個頭，懷中還抱著一個極像是人形木雕玩偶的金發小女孩。
“哼，為了懲罰你，就沒收你這個……”
說著，其中一個稍胖些的小孩便伸手要搶奪女孩懷抱著的玩偶，但手指剛一接觸木雕，便又在“哎呦！”的一聲中收了回來，目光隨即憤恨的看向那個由始至終都陰沉著臉的小女孩。
“好痛啊！”
“怎麽了，是刺嗎？”注意到同伴的食指上滴流出鮮紅的血液，其中一個男孩關心的詢問道。而他身旁另的一個小男孩看著受傷的同伴，立馬便抓住女孩的衣襟，舉起自己的右拳便作勢要打下去……
“可惡，你這家夥。”
“住手！你們聚在這裏做什麽？”這是跟在長空身旁的閃雷的詢問，但對那三個小孩子的語氣卻絕不友好。反觀站的靠前的長空，則僅是靜靜的看著麵前那幾個小孩，也不知漆黑的麵鏡之後是怎樣的表情變化。
“嗬，大叔你們才是，來這裏做什麽的？”
邊說著，邊放開小女孩，本想打人的男孩毫不畏懼的看向閃雷與長空，似乎並不把穿著全身式盔甲，疑似戰士的兩人放在眼裏。
“這個村難道得邊走路邊喊著來這裏的理由嗎？”
做出回答的是長空，但回複的同樣是一句反問。
“你們最好趁早離開……”
“這個村子可是被詛咒的哦！”
“那家夥的媽媽是製造詛咒的魔女，不快一點的話，會被詛咒到死的喔！”
“哈哈哈哈……”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話說完，三個小男孩無顧忌的大笑著從閃雷的身旁跑過，連回都不回瞄一眼。就像是把什麽能令人倒黴運的東西，丟給了自願去接受的傻瓜蛋，笑聲中飽含嘲諷之意。
“你覺得小孩子會說謊嗎？”
回首目送那幾個小孩離去，再聽到長空的問話後，閃雷沉吟著沒有當即回答。
“這不好說，我認為這座小村莊一定有問題，但他們的問題並不一定與我們的有關。考慮到我們的任務還得繼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不過……”
將目光轉放向不遠處的小女孩身上，閃雷止住的話語已經表露出了他所在意的事情。
“你咬了他們啊，好厲害。”懷抱著木雕玩偶的幼女聲音極小，幾乎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到，但這卻沒有逃過長空與閃雷二人的耳朵。
低頭陰沉著臉小女孩，額頭上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上半張臉的麵容都被黑暗所遮蓋。輕輕愛.撫著抱在懷中的木雕玩偶，女孩露出了滿足的微笑。如果，有誰說她不詭異不可疑的話，恐怕打死說這話的那家夥也不會有人選擇相信。
“你好，小妹妹，叔叔送你回家吧。這麽晚了還呆在外麵，可不安全。”
半蹲下身子，麵向小女孩的閃雷，笑嗬嗬的努力做出友善的表情，但那深藍護目鏡下的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更像是在強顏歡笑。
不是覺得麵前的幼女有多可怕，隻是長空那無臉男看不見的目光，直盯得半蹲著的閃雷很不自然。驚訝，疑惑，不解，奇怪，就是這樣連續的感覺直穿過戰術頭盔的阻隔，一股腦的湧進閃雷的腦中。
（好吧，我承認我自稱的說法很不對，但長空你能配合著點，不要用這樣奇怪的眼神緊盯著我好嗎！哪怕我看不到，感知上也感受到了喂！）
顯然，在內心中狠狠吐槽道的閃雷，沒有將之表露出來。臉上還是做著友善的笑容，渾然沒注意到小女孩除了看見他的笑容外，並無法看見深藍護目鏡後的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