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光與焰
第36章 光與焰
彈如光輝，晶同焰火。
風與雪的交織，造就了一個寒冷的世界。
光和雷的交會，掀起了一片毀滅的風暴。
在新的未知出現之時，您又該作何選擇。
驅逐艦級魔導戰艦，這是星靈帝國中屬於輕型艦艇的單位，噸位僅有數千噸。
主要武器為，三門100mm口徑的雙聯裝魔導炮塔。前中兩門炮口朝前，而後方一門則指向後方。彈藥為裝填常規炸藥的高爆彈，或附魔的符文晶體。
副炮為八門魔法風暴組，以多管連續旋轉，從而快速發射無屬性的魔法箭掃蕩敵人。是一種類似多管機炮的速射類武器。艦體兩側各有四門，而一側分別部署於前，中，後的點防禦炮位，其中艦體中部分配有兩門。
而艦體側翼各有的兩門方型金屬數組，其實是2x4聯裝的奧術飛彈組。這是一種類似導彈的武器，主要發射以純魔力形成的光彈去攻擊敵人。鎖敵方式為鎖定魔力反應或生命的活力源。
但該武器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在無法鎖定目標的情況下發射，飛行中的光彈會時上時下，時左時右的來回亂晃，導致彈道擁有很大的不確定性。
光雷達，通過光學魔法發生的直射光、折射光照射到目標身上反饋的光反應，進行探測、探知的廣域型魔導探測設備。聖晶之眼與衛星之眼也是使用一樣的魔導科技原理，光輝所到之處，即是視野所及之處。
自導晶體，這是一種類似製導導彈的武器。通過光雷達進行艦載製導，或聖晶、衛星之眼等設備進行引導，從而完成精確打擊的武器。晶體內可存有多種魔法，從低階到高階種類繁多。
（自導符文，在沒有製導的情況下，晶體會隨機鎖定沒有己方魔力識別信號的目標。）
驅逐艦體本身為鋼製合金結構，銘刻於艦體各處的符文組成了懸浮魔法陣，由恒動能核心提供能源進行飛行。值得注意的是，戰艦本身的魔力護盾對於實體彈或能量型攻擊都可抵擋，但維持防禦所需的能量也由恒動能核提供。
藍白色的光團永不停止的滾動著，散射而出的微亮光芒，卻無法照亮外界那深邃的黑暗。
地底深淵的岩壁平滑而又不規則，焦黑還散發著點點的熱氣。沒有任何的生命，也沒有任何的植物，除了散發著光的空間裂縫之外，偌大的地底空間之中便隻剩下3艘剛剛從光團之中飛出的魔導戰艦。
艦首朝上，艦尾朝下。後部的推進器噴射著藍黃色的光焰，遍布艦體的繁雜符文閃亮深藍的光輝。本應向下飛行的戰艦此時此刻，在飛出藍白色的光團後，方向竟瞬間反轉！變成了向上飛行！
由暗變亮，垂直飛行的魔導戰艦漸漸加速，沿著深淵隧道往上飛去。感受著重力發生的變化，艦內的艦員們隻感到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幾乎都產生了一種想要作嘔的衝到。
“沒有錯。我們的確是在向上飛，而不是向下飛。”
看著光雷達上顯示的模擬地形圖中移動的光點，某個觀察兵認真的自語道。但沒人去關注他的話語，顯然大多數人還沒從瞬間失重，外加重力反轉的眩暈感中恢複過來。
“快看，上麵有亮光了！是出口！”
黃藍相間的天空，盡是冰雪的大地。寒冷的大風呼嘯著從平原中吹過，放眼所及之處看不見任何的貨物。除了被白雪完全覆蓋的石頭，便是更大的，但還沒被雪所覆蓋的石頭。
從垂直的洞窟中飛出，舵手慢慢調整著航向，懸浮法陣的光輝忽明忽暗，魔導戰艦漸漸平衡，最終懸停於深淵洞口之上。
三艘懸浮的魔導戰艦，呈一字排開陣型。外置艦橋內的艦員，正透過觀察窗看向這個充滿了冰與雪的世界。
透明的玻璃之上，開始凝結出冰霜。鵝毛般的大雪落在戰艦之上，慢慢的在艦體上開始堆積。讓看到這一切的人，都不由得感到了一絲寒意。
寒風呼嘯的聲音巨大得有些可怕，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未知的嘶吼，讓聽到的人感到有點毛骨悚然。附近的地表上彌漫著一層厚厚的寒氣，就像白霧一般掩蓋了大地。但這些氣團之中，卻又摻雜著某種綠色的顆粒隨風飄蕩。
“空氣中的元素異常的稀薄，光雷達所及之處沒有發現任何的生命，目光所及之處盡是冰與雪的世界。”
“洞窟內檢測到少許火元素殘留，應該是光爆結束後未揮發幹淨剩下的。沒有發現魔物的屍體殘渣，也許被燒得連灰都沒有剩下了吧。”
“左舷符文線路被凍住了！魔力節點的魔力輸出功率下降四分之一，並且仍在緩慢下降！”
看著被冰霜所覆蓋的觀察窗，聽著一連串的各類報告，穿著略顯單薄的戎裝，102艦的艦長不由地感到有些煩惱。似乎艦內的溫度也下降得很快，連人呼出的空氣也變得白晃晃的清晰可見。
“激活冷防護魔法陣！把恒溫係統調節到適宜的熱度，將魔力節點輸出功率保持在原有水平，這些難道還要我親自下令你們才知道做嗎？！”
隨著一道黃光沿著艦體上的符文快速擴散，從紋理線路中一閃而過。散發著深藍光輝的懸浮法陣，以及那些繁雜的魔紋都散發出了點點熱量，並持續升溫……
附著在艦體上的積雪開始融化，整艘魔導戰艦都正冒著滾滾的白煙，那是冰雪被加熱，從而快速消融轉變成了水蒸汽。
噠，噠，噠，噠……
雞蛋般大小的冰雹從天空中的雲層內落下，再魔導戰艦的裝甲板上響起連續不絕的撞擊聲。但無論撞擊或大或小，無數落下的晶瑩冰雹，也沒在堅硬的裝甲上留下一點一絲的白痕。
“艦長，需要派出人員去登陸偵察嗎？”
光雷達席位旁，負責通訊的聯絡官向身後詢問道。但正坐著的艦長隻是搖了搖右手，示意不需要這樣做。
陸戰隊隻有標準的組合式護甲，與幾件不算厚的布製衣物。在夜晚的沙漠中作戰還行，但想要他們從溫暖的艦內出去，在這種明顯是極寒之地的地方行動，那與自殺沒什麽兩樣。
102艦的艦長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並且深知己方為沙漠作戰做了充分的準備。但誰也沒有想到激烈的決戰不但沒有發生，作為偵察先遣隊穿越空間裂縫後，所見到的異世界竟然還是寒冷的極地！
而艦員編製中也沒有魔法師存在，沒辦法利用魔法做相應的防護。再反觀早已消融，但先前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覆蓋了艦體的霜凍與積雪，以及那猛烈的冰雹雨，和呼嘯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風……
即便是笨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誰要是敢出去透透氣的話，恐怕要不了一分鍾，就會變成冰雕被凍住！隨後再被積雪所覆蓋，連根毛都別想再找出來。
至於隨艦人員中為什麽沒有魔法師，則是因為魔導科技的普及，以及新能量體係的強大轉換能力及應用。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學會並使用這些新奇的設備裝置，再通過建立相應的魔導工業體係，便可以生產它們。
可以說強大能殺死巨龍的魔導戰艦，並不需要魔法師的加入。隻需要一群受過相應學習與訓練，在一定時間後畢業的普通人，就能完成對龐大浮空戰艦的操控。
當然，這也有一個明顯的缺點。那就是需要用到魔法師的時候，總是那麽的尷尬。而既然沒有便捷的魔法可以使用，那也隻能依靠現有的魔導裝備，進行相應的行動了。
“本艦的陸戰小隊隻靠個人魔力護盾裝置，肯定抵禦不了這種可怕的嚴寒。如果有機動鋼鐵傀儡就好了，根本不需要考慮這種問題，隻要有相應的魔導裝置就能解決……”
透過艦橋的視窗，看著外麵盡是冰雪的異世界，正做思考狀的艦長，又想起了皇帝陛下親自下達的指令。
“下一步該怎麽辦？總不可能空著手就這樣回去，然後跟陛下說魔物都已經死絕了，那邊隻剩下冰與雪了吧……這可很難想象會發生什麽事情，至少我不相信陛下會大擺慶功宴，然後宣布戰爭勝利了。”
“人們更不會相信對著魔淵丟了兩個禁咒，那些從地底深處來襲，永遠也殺不完的魔物會就這樣被消滅幹淨。這簡直就是扯淡，連我自己聽到都不會選擇相信。”
但再看看外界的冰雪世界，還有那逐漸壓境的黑暗雲層。這裏，這個異世界中，放眼所及之處確實沒有再見到魔物了，甚至連任何生命都沒有看到。光雷達上的一切都正常得令人難以置信，使得所有看見的人都不得不相信這可能是真的。
……滴！
在一陣沉默之中，通訊水晶突然響起了來信聲，緊接著某個通訊兵站起身來敬禮道：“報告艦長！103艦與104艦都發來信息，詢問是否航向遠方進行巡視？或嚐試航向異世界的外空？”
“航向外空？”聽到這的艦長自顧自地點了點頭。“恩！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在外空上進行廣域的光輝對地掃描，雖然精確度會下降許多，但一定能發現些有用的……”
轟！！！
102艦的艦長話還沒說完，一個響徹天際的大爆炸聲突然響起！就在戰艦的左側，103艦已經在巨大的炸裂光焰中，變成了好幾塊巨大的燃燒殘骸！夾雜著無數紛飛的碎片，與向外擴散的黑滾滾的濃煙，墜落向下方的深淵！
近距離的劇烈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震得102艦一陣晃動，艦內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艦體微微產生了傾斜。而一些零散的物品，都在震動中倒向了一邊。
燃燒的火光照亮漆黑的深淵隧道，但從上往下望去，彌漫的濃煙又從隧道內升起，將垂直隧道內的景象完全遮蔽。
轟，轟！最後幾聲低沉的震爆聲響，告知著聽到這些的所有人們……103艦已經完蛋了！
“什麽情況，剛剛發生了什麽？！”
艦橋內的所有人都聽到了艦長的吼聲，但一時間竟無一人能做出回答。
觀察兵們看著光雷達上的模擬成像圖，11點鍾方向，數萬米的高空之中，突然出現了數十個閃亮的紅色光點，對己方形成了絕對的高空優勢！而就在剛剛，那個位置還都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光反應呢！
“是敵人，突然出現的敵人！光雷達上顯示，有一大波紅色的微小光點正在接近本艦！就在我們的上方！”
伴隨著觀察兵的話語聲，好像是鳴笛一般的警報聲突然響起！淒厲的尖聲響徹整艘魔導戰艦之內，讓還沒反應過來的官兵們一陣手忙腳亂。
“不管那是什麽東西，啟動所有副炮與奧術飛彈組，把它們都打下來！”正坐的艦長邊說著，邊站起身來一甩手道。“快發射煙霧爆彈，戰艦向左橫移規避！”
光，白色的光。
快速旋轉的多管炮組再調整炮口俯角後，幾乎是同一時間開火！閃爍著白光的魔法箭彈急速向高空飛去，在間斷的光彈之間，在天空中交會而過，組成了一道道由光組成的交叉火力網！
但和略顯單薄的彈幕比起來，閃爍著雷光的不知名刺狀物體卻越來越多！爆炸，爆炸，更大的爆炸！在天空中一個接一個的響起！但每一次在光彈交會間的爆炸，都沒有釋放出任何煙與火。
而是爆亮出深藍色的雷暴電弧向天際間快速擴散！每一道電光都在擴散的過程中，分裂成數道更小的閃電後，又再下一個瞬間再分散為更微小的電流！直至消散化為了虛無。
拽著白色光尾的奧術飛彈亂晃著穿過雷暴電流，從未知的刺狀物旁擦肩而過，竟然沒有命中哪怕一次！由於目標沒有魔力反應，更沒有生命的活力源存在，絢麗的奧術飛彈因為無法鎖定目標，反倒沒有直來直去的魔法箭來得實用。
天空中，擴散開來的雷暴，就像是一朵朵瞬間綻放的藍色菊花一般。突然閃耀而出，又迅速消散揮發。呼嘯的暴風雪之中，一朵又一朵的雷花從上到下接連著閃耀綻放，最後在接近地表的低空中卻再沒有亮起。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團大爆炸所產生的光焰，攜帶著強烈的衝擊波，吹散了彌漫於深淵入口上方的滾滾煙霧！
仍然射擊著的某個副炮塔，在碎裂的艦體中傾斜著炮口，將射出的魔法箭又打在了另一邊的友軍戰艦上！但連續射出的光彈又被閃亮的魔力護盾所阻擋。而燃燒著的炮塔，則在艦體上的又一個爆炸之中，隨著符文線路的魔力輸出突然中斷，而隨之啞火。
燃燒著向下墜落的巨大碎塊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曾是一艘魔導戰艦某個部位的艦體！微亮的符文法陣還散發著點點的藍色光輝，但又在下一秒，在燃燒的火光中隨之一暗。
“104艦被擊毀！艦體碎裂，完全沉沒了！！”
“魔力護盾值下降至13%，就快要到達低點了！到所幸還沒崩潰！”
交織的光幕突然減少，閃亮的雷暴在魔力護盾上亮起，止不住的漣漪在護盾中擴散。閃爍著藍光的電弧在護盾表麵遊走，遮蔽視野的黑色煙霧，似乎並不能影響上空的攻擊者繼續對殘存戰艦發起攻擊……
轟！又一個爆炸聲在戰艦外響起，感受著艦體突然一沉所帶來的震動，站立著的艦長能清楚的看見，觀察兵麵目所表現出來的驚恐。
“關閉前懸浮陣列！後燃器加速至最大上限！再次激活前懸浮陣列！！！”
102艦的下方的符文突然一暗，失去浮力的前段艦體迅速下墜，但借由後段艦體的懸浮法陣正常運作，艦首突然急速朝下的魔導戰艦，又在前懸浮法陣突然被激活，以及後燃器推力被加速至最大之中，保持了一個垂直向下，高速飛行的狀態！
沒來得及校準射界的副炮口，仍然發射炙熱的魔法光箭，橫掃向一旁的焦黑岩壁之上！打出了一片片的碎石飛屑。本應瞄準向前艦體的來襲物體，也在魔導戰艦的突然轉向之中，在崩潰的魔力護盾的閃光間，與戰艦頂部的裝甲板擦之而過！
隨後，超高速飛來的刺狀物體在猛烈撞擊到一側的岩壁之上後，隨即便炸裂開來又爆亮出幾朵耀眼的雷花！
但借著重力加速度，垂直飛行的魔導戰艦僅數息之間，便加速到了最大航速上限！再避開致命的攻擊，又從雷光閃爍的電流團中飛出的同時，也進入了一個極其危險的航速境地！
磅，轟！
極速向下航行的102艦撞上了幾塊103艦的下落殘骸，更快的高速使102艦竟快速追上了先前落下的碎塊！猛烈的撞擊在裝甲板留下數道狹長深著的劃痕，閃爍著的符文光路也被劃裂分割開來，致使一部分符文陣列突然變得忽明忽暗。
沒有做好相應防護措施的艦員，則在已經加速至最快的戰艦之內，翻滾著摔向朝上的那一邊！或胸向後，或背向後的緊貼著那一麵的牆壁！幸運的是，艦內的恒定重力吸引著摔倒的艦員，減緩了他們的上落速度，雖然沒人摔死，但也絕不會感到好受。
顯然，垂直向下航行，極速下墜中的魔導戰艦其本身速度，比艦內摔倒的艦員要快！本應下墜的艦員因一係列力學原因，反倒向上摔去，被緊緊的貼在了向上的那麵牆壁中無法動彈。
緊握住加速杠杆的艦員借著座位上安全帶的固定，雙手死死抓住操作杆向後拉死！魔導戰艦的後燃器所噴出的焰火也突然一暗！但保持著垂直航向，極速下墜的速度卻沒有任何的減緩。
光，藍白色交織的光！漆黑的地底空間中，那團無時無刻不在閃爍著的光團出現在了戰艦的前方。是先遣艦隊來時穿越的空間裂縫！隻要再次穿過它，戰艦就可以算是回家了！
轟，轟！！！
先是一聲微小的爆炸響起，隨後的一息之間，便爆發出了更加巨大爆炸聲響！戰艦右舷忽明忽暗的懸浮法陣，開始明顯的影響戰艦的垂直穩定，致使後段艦體歪向一側，漸漸加大了失去的平衡！
“艦長，右舷7號魔力節點發生爆炸！連接的魔力回路被燒毀，恒動能核因反衝擊的能量流受損！但所幸沒有爆炸！”
“加大左舷懸浮陣列的魔力輸出！慢速校準戰艦的平衡！”
就在艦長的一聲令下之後。緊接著，另一名艦員的喊話，卻讓艦長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打進了冰窟！
“右舷的艦體符文過熱著火了！速凍滅火法陣失效，火還在燃燒！備用的內部符文陣列被燒毀，連接的魔力節點終止了魔力輸出，懸浮法陣失效！我們正在墜落！！戰艦失速了！！！”
“這…怎麽會……？！”
隨著突入空間裂縫的魔導戰艦爆炸出幾團耀眼的焰火，102艦的艦員們到死也不知道，戰艦其實不是因為撞擊而損毀的。而是因為被先前電流團中的強電磁脈衝覆蓋，早就燒損了艦體內外連接的一係列符文光路！這才在這最關鍵的時刻，讓一切補救措施失效！
在另一個世界的地底深淵中，閃爍的藍白光團中，突然飛出一艘外殼碎裂開來，但艦體卻沒有裂解的魔導戰艦。
隻不過這艘燃燒的殘艦，在深淵的垂直隧道之中隻飛行了不到半分鍾，其大幅衰減著的速度便在重力的拉扯下漸漸停止，慢慢的又逐漸加速回落……最終，與一些也越過了空間裂縫的碎片一起，又落回了那個閃爍著的藍白光團之中，徹底消失在了次元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