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回村

有一有二,就有再三再四。秦見底線全無,幾乎夜夜都來偷香。

高考臨近,宋城南不想秦見徒增煩惱,因而隻能忍著。他也想過暗戳戳的抗爭,鎖門?老房舊屋門板上隻有一個窟窿;不睡?宋城南捧著本書最多熬到九點一刻;換個睡姿?草,親在耳朵上更他媽澀情!

男人受了這樣的憋悶氣,白日裏自然沒什麽好臉色,做飯的時候都恨不得多抓一把鹽。可那崽子春風得意,圍前圍後殷勤備至,罵幾句訓幾聲也不言語,窺著男人的臉色又湊了上來。

如果一個人對整個世界都冷硬戒備,單單於你不同,這種毫無道理、全無顧忌的區別對待無人不會動容,即便是宋城南也會生出絲絲的感動與得意。

這日,已經升入高一的方斐和劉祥來到學校西樓尋秦見。

“老秦,咳咳咳~”方斐吸一口煙差不多要咳三分鍾,漂亮幼嫩的臉蛋與口中的香煙極為違和,“你前兩天把你們高三那個老大揍了?”

無人的連廊轉角,秦見坐在通往天台的台階上答非所問:“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

劉祥靠在欄杆上將幹脆麵倒進嘴裏:“失戀那會兒,說從此隻能與孤獨和香煙為伴了。”

秦見掏出手機,點開照相功能,將銜著煙一臉苦大仇深的男孩兒落成一張平麵圖。然後起身,拽下他口中的煙扔在地上用腳碾滅:“再讓我發現你抽煙,我就將照片發給你們數學老師。”

“你!”方斐跳腳:“老秦,你就是沒失戀過,等你嚐過愛情的苦,你就理解我了。”

秦見翻白眼,長臂一揮搜走了他兜裏新開封的煙盒。

“還我!好歹你也讓我將這盒抽完啊,你又不抽煙,扔了多浪費!”方斐跳腳也不及秦見舉煙的高度。

“回去孝敬我們宋主任。”秦見將煙揣進口袋據為己有。

“宋主任宋主任,天天掛著嘴邊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暗戀宋主任呢。”方斐不滿地嘟囔。

秦見一哽,半天無語。

劉祥拍拍雙手,將麵渣滓往褲子上一蹭:“你們鬧夠了嗎,今天不是來問老秦揍人的事兒嗎?”

他看向秦見:“聽說你把那個傻大個兒打住院了?牛逼啊!”

“你們怎麽知道的?”這事學校捂得緊,既然雙方私下和解了,學校順坡下驢並沒有深究。

方斐憋憋嘴:“我在老師辦公室偷聽到的。”他最近成績一落千丈,又喜喝酒泡吧,被數學老師抓過幾次現行,至此之後便被日日拎到辦公室,數學老師什麽時候下班他便什麽時候放學,然後晚途同歸,被五大三粗長得如同痞子一樣的數學老師直接押送回家。

“沒什麽大事,看他不爽,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秦見垂目回道。

“他不會再找你麻煩?”劉祥追問。

秦見勾了勾唇角,笑得很是蔑視,他踢了一腳方斐:“三哥和...你爸怎麽樣了?”

他本不是多事的人,但這件事關乎秦三和方斐,兩人是他為數不多放在心上的人。再者秦三那棒槌與方斐爸爸的關係實在匪夷所思,讓如今感情還算順意的秦見有閑工夫生出好奇。

“嘖。”方斐一屁股坐在台階上,“連我都接受了我爸是gay,我的初戀愛上了我爸這樣的狗血劇情,可他倆竟然還沒搞定呢!三哥見天兒像喝了假酒似的魂不守舍,我爸...我爸一切如常,沒給過三哥一個好臉色。我爸好過分,他憑什麽那樣對待我的初戀?”

混亂別扭的關係聽得秦見牙疼,為了以正視聽,他轉頭去問劉祥:“你最近怎麽樣?”

“我?我好著呢!”胖子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大板牙,“我女神昨天向我借了一張演草紙,她的剛好用完了,我覺得我倆應該有戲,我連我倆小孩的名兒都想好了,就叫劉一馬!我姓劉,我女神姓馬,我們的孩子一馬當先,多好!嘖,我怎麽這麽有才呢!”

草。秦見轉頭去看夕陽,他此時無比希望時光倒流,這樣他就可以回到東水村,將當時認下這兩個傻帽當朋友的自己弄死。

......

手機翁的振動了一下,細微的聲音淹沒在了物理老師的高聲大嗓之中。秦見放下筆往書桌中看了一眼,單調的黑白屏幕上一個小信封出現在了左上角。他抬頭看了一眼老師,伸手按亮的屏幕。

是宋城南發來的信息,男人從不在他上課的時候打擾,不然便一定是急事。

“秦見,我去一趟小李村,可能會逗留兩天,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秦見讀完隻言片語,瞄了一眼時間,晚上7點40。

天色已暗,通往小李村的末班車是八點,現在若從出租房趕到車站,時間必然十分緊迫。即便這樣宋城南都沒有選擇明日動身,看來一定是有今日非到不可的急事。

秦見回想了一下沈萍懦弱的樣子,以及她婆家幾人無賴的嘴臉,垂眸思量了片刻便舉起來手,打斷了老師的喋喋不休。

緊趕慢趕宋城南終於趕上了最後一班車。晚班乘客不多,他上了車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呼吸還沒喘勻,餘光一暗身邊便坐了一人,故意似的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一回頭,宋城南驚詫:“秦見?怎麽是你?”他往公共汽車風擋玻璃上看了一眼,那裏別著的牌子是新發——東水村。

“你怎麽來了?不上課了?”深色的天幕將車玻璃映得像麵鏡子,宋城南的麵目在上麵顯得十分不悅。

秦見將身後背著的帽兜一抻帶在頭上,雙臂抱胸明顯執拗的態度:“學累了,老師準許我們散散心。”

宋城南哪裏信他的鬼話:“下一站就下車,回家散心去。”

“囉嗦。”少年閉上眼睛,一副明顯不合作的態度。

宋城南嘖了一聲:“見爺,你擔心個什麽勁兒,還有我擺不平的事兒嗎?”

秦見捋到了須子,掀開了一個眼角問道:“真遇到麻煩了?”

汽車已經顛簸了起來,身邊的崽子又是個不好糊弄的,宋城南無奈一歎:“的確是個麻煩事,沈萍的婆婆將柱子藏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