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聽了雷國明的話,薛明明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雷隊這分明是說她破案能力不行,讓她趕緊找蕭遙幫忙。

她漲紅了臉,心裏天人交戰。

她其實很清楚,到了這個地步,她最好找蕭遙幫忙。可是想到自己想盡辦法獨立辦案,最終的結果卻是一個案子都沒破,分明是承認自己的能力不行,所以又不甘心就此認輸。

腦子裏兩種想法劇烈交戰,薛明明道,“我今晚就去抓人,大概明天就可以破案了。”

雷國明見她還是堅持自己破案,臉色沉了下來,“那好,我今晚加班,等著你把疑犯捉回來破案。”說到這裏,目光如冷電,帶著深深的失望,

“不過,薛明明,如果今晚沒能破案,你就還是繼續跟蕭遙學習,手上的案件也交回去。”

這是完全不給自己留麵子了,薛明明難以置信地看向雷國明。

雷國明回望著她,“薛明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這裏是警局,你是人民警察,你要做的是為人民服務,為死者伸冤,而不是意氣之爭!”

他覺得自己對薛明明並不算嚴厲,認真算起來,還因為她年輕和新入職不久,對她比蕭遙寬容得多。

可惜,薛明明太令他失望了。

“我沒有。”薛明明聽到這話,看到雷國明失望的目光,腦子一熱,馬上叫道,“我能破案的,今晚就能破案!”

這話叫出來之後,她覺得心中憤怒和不甘噴湧而出。

明明不該是這個樣子的,明明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她有天賦,她會成長起來,幫助越來越多的人,得到越來越多的認同和讚揚,可是因為蕭遙,因為蕭遙,一切都沒有了!

雷國明更失望了,看了薛明明一眼,轉身就走。

薛明明拿出手機給上官惟打電話,一開口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哭訴自己的委屈和不甘,哭訴蕭遙帶給她的壓力。

上官惟心痛得不行,聲音帶著陰鷙和冷意,“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擋你的路的。”

薛明明哭得頭暈腦脹,聽到“擋路”時怔了怔,也沒有多想,下意識道,“是啊,她擋了我的路。”

上官惟掛了電話,腦海裏還是薛明明的哭聲,他冷著臉,馬上撥了一個號碼,聲音冷酷地道,“今晚就動手!”

蕭遙和陸森及展飛揚一起吃飯,三人一邊吃一邊聊,氣氛很是不錯。

吃得差不多了,菜撤下去,服務員上了些花茶和點心。

展飛揚看向蕭遙,“你想和我討論和催眠有相關的知識?”

“沒錯。”蕭遙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她最近精神狀態不好,其實是想過讓展飛揚直接去給玲玲幾個小女孩催眠的,但展飛揚是男人,她擔心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目前她對催眠的了解不夠深刻,不知道展飛揚的性別會不會對他做的事造成影響,所以暫時不敢讓展飛揚來。

展飛揚點點頭,“我最近這段時間都會留在A市,你隨時可以過來找我。”

陸森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不是說很忙,估計等不及小叔回來見個麵的嗎?怎麽突然就有空了?

莫非?

他又看了看展飛揚,略略放心了些。

展飛揚年紀比蕭遙大了那麽多,心裏就算有想法,也肯定沒戲的。

蕭遙注意到陸森的表情,但她事多,精神也不怎麽好,幹脆當做沒看見,當即和展飛揚請教起來。

陸森本來聽理論還覺得無聊,當聽到展飛揚舉例子說明時,馬上來了興趣,連連追問,“真的這麽神奇嗎?展先生,你能不能催眠我試試?”

展飛揚覺得蕭遙是個好學生,教起來得心應手,所以心情很好,也琢磨著可以在蕭遙麵前實踐一下,見陸森主動提出,哪裏有推拒的道理?

他看了陸森一眼,扭頭對蕭遙道,“不如我當麵示範給你看看?”

“好。”蕭遙連連點頭,認真地看向展飛揚和陸森。

她看到,展飛揚的眼神變得柔和深邃起來,仿佛一潭深水,再賦予不緊不慢的聲音,竟讓陸森的雙眼漸漸變得呆滯起來。

蕭遙坐直了身體,佩服地看著展飛揚展示的效果,這才多久啊,竟然就成功催眠了陸森。

展飛揚這時對陸森道,“你的手髒了,去洗手間洗一洗吧。”

陸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點點頭,“的確髒了,我去洗一洗。”說完看向蕭遙,“蕭小姐,失陪一下。”

蕭遙點點頭,看著陸森站起來走遠,然後扭頭看向展飛揚,“我收回之前對你說的話,你是個優秀的催眠大師。”

展飛揚麵上帶了點得意,他平時是不會露出這種神色的,可麵對蕭遙,屢屢破案專業水平很棒的蕭遙,他覺得得到她的認同是很棒的事。

蕭遙又問,“我剛才認真觀察了一下,發現你並沒有對陸森做多少,可卻成功催眠了他,你是怎麽做到的,有哪些我沒看到的注意要點嗎?”

展飛揚說道,“我能做到如今這種程度,是因為鑽研了20年。”說完見蕭遙臉上閃過了失望,不由得搖頭,“你的犯罪心理學也是領域內的,所以你應該知道這一點,怎麽還露出這種表情?”

蕭遙不想說玲玲和珠珠的事,就搖搖頭,道,“我的犯罪心理學如果積累了二十年,自然很厲害。可是積累幾年,也可以幹活了。你的催眠卻不然,難怪你這方麵的專家不多。”

“其實我們這個領域,如果天賦高的,也有竅門可以學了去工作。”展飛揚笑著問,“你要不要試試?”

蕭遙好奇,“竟然還有竅門?”說完了又點頭,“那麻煩你教教我吧。”

到時她學到了,判斷一下效果如何,效果好的話,可以盡快催眠珠珠和玲玲四個女孩子,畢竟時間不等人。

展飛揚點頭,身體前傾,更靠近蕭遙一些,開始傳授要點。

陸森回來之後,一直如常地坐在位置上吃飯。

蕭遙聽完了展飛揚的講解,扭頭看向陸森,忍不住問展飛揚,“他現在還沒離開催眠狀態?”

“嗯。”展飛揚點頭,看向陸森,“我檢查過了,你的手洗得很幹淨。”

陸森馬上笑了,“當然幹淨了。”又側頭,笑著看向蕭遙,“你覺得今晚的菜式如何?”

“還好。”蕭遙這下相信陸森是離開催眠狀態了,馬上低頭將筆記本上展飛揚剛才講解的要點重新看了一遍,然後在腦海裏默念了好幾遍,加深記憶。

此時已經快十點鍾了,展飛揚看向蕭遙有點難看的臉色,“今晚就到此為止吧,我還有點事。”

蕭遙雖然一邊和展飛揚討論一邊做筆記,但大腦裏依然裝滿了東西,已經有些負荷不過來了,當下點答應。

三人剛走到大門口,就聽到有人語帶驚惶地討論,說不遠處一個旅館死人了。

蕭遙一聽,馬上和陸森及展飛揚告辭,又問明白那旅館的具體位置,就急匆匆地過去了。

陸森有心想跟上去,但他不是警察係統的人,即使去了也隻能在外圍觀,最終還是卻步了。

展飛揚沒有得到雷隊的邀請,也是不能插手這些事的,因此也沒能跟去。

蕭遙一邊走一邊給專門管這一塊的趙方打電話,“我剛聽到中成旅館有命案發生,你接到報案了嗎?”

“我剛接到,正想給你打電話。”趙方道,“我馬上帶人過去。”

蕭遙點頭,“趕緊的。我這裏給陶賀打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她低頭翻陶賀的號碼。

正翻著,感覺一輛麵包車慢慢地駛到自己身邊,似乎要停。

蕭遙心中湧起微妙的不對勁,連忙向另一側退去。

正在這時,麵包車門忽然打開,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把她往車門裏拖去。

“啊……救命——”蕭遙一邊大叫一邊馬上用力掙紮,雙腳胡亂踢著,想踩著車門下方扛著,可拉她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還是被拉進了麵包車裏。

即將關車門的那一刻,她恍惚聽到陶賀的聲音,“蕭遙——”

蕭遙有點不確定那是陶賀的聲音,因為喊起來撕心裂肺的,不像陶賀平時的聲音。

不過她沒有時間多想了,看向搶了手機又拿繩子準備綁自己的歹徒,知道掙紮沒用,於是就沒有掙紮,問,“你們是誰,綁架我做什麽?”

這些人臉上一點也不遮掩,也沒遮住她的眼睛,顯然是打算殺人滅口的。

“拿人錢財,□□。美女,你既然落在我們手上,就別問那麽多了。”綁匪說著,開始捆蕭遙的手。

蕭遙問,“打個商量,能不能不要綁我?你們這麽多人,我是怎麽也逃不掉的。”

幾個綁匪看了看她那張臉蛋,又互相看了幾眼,有些意動。

這樣的大美人兒,他們也舍不得對她太冷酷。

前頭司機卻道,“還是綁起來吧,綁起來穩妥一點。”

於是蕭遙被綁起來了。

蕭遙開始在心中思索,到底是誰要綁自己的。

她幹這一行,要說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被她抓捕的疑犯,還有墜樓案的保險公司,都被她深深地得罪過。

隻是,蕭遙快速地過了一遍自己辦案以來接觸的疑犯,覺得最有財力做這件事的是保險公司。

可是保險公司被訛詐過不知多少次了,早該習慣這種事才是,沒必要和公安係統對上。

蕭遙排除了保險公司,將目標鎖定上官惟。

上官惟是個酷霸狂拽的霸道總裁,除了對薛明明和家裏人有柔情,對待外人有兩種態度,一種不得罪他的,無所謂,一種得罪他的,他會不擇手段選擇報複。

如今這種手筆,看著就像上官惟做的。

麵包車裏幾個男子看著封閉的空間,又看看蕭遙那張不輸娛樂圈大美人的臉蛋,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一個小平頭猴急地開口,“霸哥,反正雇主也有要求,不如讓我在車上先嚐嚐她的味道?”

蕭遙冷了臉,開始在心裏琢磨著要不要將一知半解的催眠術拿來用用。

坐在副駕駛座的男人看了一眼車後鏡,“嚐你娘啊,後麵有車跟著我們……先把人擺脫了再說。”

蕭遙聽了,想起被抓上車時聽到的聲音,知道追上來的車子應該是陶賀的,略略放了心。

忽然,前麵的霸哥急急地叫道,“快調頭,快……前麵設置了路障!”

麵包車一個急轉彎,從旁邊的小路拐了進去。

霸哥陰沉著臉,開始罵髒話,“媽的,不是說隻是個普通的女警嗎?怎麽才半個小時就開始設路障了。這規格,說是個市委或者市長老子都信!”

罵完回頭用陰鷙的目光盯著蕭遙,“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蕭遙笑道,“你說呢?”說完見霸哥的神色更戒備了,就道,“趁著現在還沒被逮到,放了我,拿著錢趕緊跑路是正經,不然再遲些,全城戒嚴,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你別唬人!”霸哥色厲內荏地叫道。

蕭遙笑著看向他,“我有點搞不懂你的想法,錢已經到手了,你們幹不幹這一票都差不多,何必抵抗到底呢?”

霸哥哼了哼,沒有再說話。

這時車子再次來了個急轉彎,霸哥死命穩住身體,剛想罵司機,從車後鏡看到路障和追上來的車,一個字都罵不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霸哥回頭看向蕭遙,“如果我們放了你,你可以讓你的人不要再追我們嗎?”

一直不作聲的司機馬上道,“不行,不能放了她。現在帶著她,還可以當做人質。一旦放了她,我們死定了!”

霸哥的臉色難看起來,一拳打在座位上,“艸他大爺的!”

蕭遙開口,“我可以答應你,你們放了我,我和我的人不會追究你們。”

霸哥馬上看向蕭遙,“你說真的?”

蕭遙看向他,“我當然說真的,但就怕你不敢信我。”

霸哥的臉色再次變了,他的確不敢相信。

車子繼續開,一直在小路打轉,連稍大一點的車道都不敢上了,因為路障越來越多了。

當聽到頭頂上傳來直升機的聲音,小平頭再也忍不住了,“完了完了,我們這次逃不掉了……霸哥你接的是什麽單啊,為什麽不查清楚再說?這哪裏是個小警察,特麽說是首長的兒媳我也信啊!”

霸哥的臉色也異常難看,心裏後悔到了極點,咬牙切齒,“如果我逃不掉,背後那人也別想好過!”

他還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所以沒有說出背後指使者到底是誰。

小平頭拍著自己的頭,有些崩潰地道,“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麽用?早知道就不綁她了……”說完轉向蕭遙,目光漸漸直了,癡迷地道,“反正就要死了,我臨死前也想享受一把……這麽好看的人,我以前近都沒資格靠近。”

說完不等霸哥答應,就伸手抓向蕭遙。

蕭遙側身一躲,躲過那爪子,冷冷地看向他,“你敢動我的話,不僅你要死,你全家都得死,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一點。”

小平頭聽了有些瑟縮,目光也遊移不定,卻是再也不敢伸手了。

另一邊一個大漢急色地看向蕭遙,“我是孤兒,我沒有家人,我什麽也不怕。我沒碰過美人,這次就鬥膽碰一碰吧,免得進監獄了,都沒摸過美人的手。”

說完伸手向蕭遙抓來。

蕭遙彎腰一躲,手心出了冷汗,但麵上絲毫不顯,腦海裏閃過展飛揚今晚的傳授。

原本,她才剛學,毫無經驗,是不打算催眠的,因為一旦出現問題,那就是打草驚蛇,激怒了這些亡命之徒,沒準死得更快。

可是現在已經沒辦法了,她隻能試試了,當下轉過身怔怔地看向大漢,幽深的目光直視他的雙眼,“你是第一次和我這樣好看的人離得這麽近吧?”

“是啊……”大漢點點頭,目光下意識地看向蕭遙,總覺得這雙眼睛特別好看迷人。

聽說是警界第一美女呢,難怪這麽好看,就連眼睛也格外美麗。

蕭遙輕輕地道,“那你不要傷害我,好好保護我。嗯?”

霸哥他們一個個都心情沉重,擔心逃不出A市的天羅地網,所以雖然覺得蕭遙的話是異想天開,也隻是撇撇嘴,沒空多想。

大漢看著蕭遙幽深的眼眸,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蕭遙暗暗鬆了口氣,不及多想,又轉身和小平頭說話。

小平頭不像大漢那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所以她得先跟小平頭聊聊,簡單知道一些事才好施展。

10分鍾後,小平頭也被催眠了。

蕭遙初步保障了自己的安全,略略放下心來,開始看著前方的司機和霸哥,尋思著該怎麽讓他們停車,然後自己下車。

不過她隻身一人,又沒有自保能力,即使下車了,也不意味著安全,所以,還得等等,看陶賀什麽時候追上來,或者找個容易躲藏或者逃脫的地方。

想到這裏,蕭遙密切注意著霸哥和司機的動向,不時回頭看看。

霸哥看到路障越來越密,心裏煩躁得不行,見蕭遙不時回頭看後麵,就冷笑道,“別看了,後麵有車,但也別想輕易追上我們。”

蕭遙看向他,“路上到處是路障,頭頂上又有直升機,你們插翅難飛,還不如放了我。”

“放了你,你能放過我們嗎?”霸哥有些焦躁不安地問道。

蕭遙點了點頭,“我和我的人可以放了你。我之前就和你說過。”她手下根本沒人,所以說了這話,到時陶賀和雷隊他們再逮捕這些人,她也不算出爾反爾。

霸哥聽了,忍不住又看向司機。

司機沒有作聲。

蕭遙知道,司機也有些意動了,不然會像剛才那樣,一口拒絕的。

現在,就等司機慢慢掙紮了。

之後接連露過幾個路口,都遇到路障,霸哥咒罵連連,越來越慌張了。

終於,司機開口,“你真的答應放了我們?”

“當然。”蕭遙點頭。

司機於是就道,“等會兒我們通過路障,你讓他們放行!”

蕭遙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

霸哥心慌意亂,見蕭遙不說話,馬上叫道,“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你是騙人的對不對?”

蕭遙歎口氣,“我不是不願意答應。而是我畢竟是個警察,如果讓設路障的人放行,對我的名譽損失太大了,警局就算為了名聲,也不會答應的。”

“你不是大官的未來兒媳婦嗎?”司機問,“既然能出動這麽多人,勢力一定很大,怕什麽?”

蕭遙一愣,看了司機一眼,感情這位剛才一直不出聲,是腦補了自己的身份嗎?

她再次歎了口氣,“這你就不懂了,越是位高權重的人家,越是在意名聲。他們的政敵和他們是勢均力敵的,一點都輕率不得,你說他們願意為了我,置自己的家族不顧嗎?”

霸哥叫道,“你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老子不懂,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給出個方案吧。”

司機卻沒有再說話,顯然是在思考。

蕭遙知道,司機愛腦補,對自己不了解的領域,估計也不會輕易說什麽,而是用他本人的思維認真思考。

所以,她開始專心對待霸哥,“後麵是不是跟著車?應該是一開始就跟著我的同事吧?他隻是我的同事,又隻有一個人,等會兒你讓他追上來,然後放我下車。我叫他跟你們換車,讓你們逃走。”

說完見霸哥陷入了劇烈的掙紮中,就分析,

“你們是四個人,而他隻有一個人,打不過你們,你們不用擔心。至於換車之後,我答應過你們,肯定不會透露車牌號碼讓人追你們。再說了,這裏距離隔壁市不算遠了,你們隻需要過一個路障就能上高速了,怕什麽?”

霸哥已經完全被蕭遙說服了,卻不知道該不該答應,於是扭頭問腦補帝司機,“老三,你怎麽看?”

司機謹慎地問,“你確定後麵那輛車隻有你同事一個人嗎?”

“我確定。”蕭遙點頭,“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帶上刀。你們幹這行的,應該隨時帶著刀吧?”

司機認真琢磨了一會兒,覺得四個拿刀的加上人質,應該能吃得下一個警察,當下點頭,“行吧。前麵比較開闊,就在前麵停車。”

蕭遙點點頭,“好。”又安撫司機,“放心,我保證安撫好我同事,也一定讓他和你們換車,並讓我的人不要再追你們,我說到做到。”

霸哥道,“那你發個毒誓。”

“你說吧,我照著念。”蕭遙毫無壓力地答應了。

腦補帝司機道,“算了,什麽年代了,發誓有什麽用?拿好刀,等會兒下車。”

蕭遙點頭,跟著道,“對呀,大家拿好刀,等會兒開了車門就下車。”她這話是對大漢和小平頭說的。

車子很快停下來,霸哥自己先下車,守在路邊。

陶賀的車子很快駛了上來,距離麵包車有一段距離停了下來。

霸哥看到,忙對司機道,“真的隻有一個人。”

“叫他下車……”司機吩咐。

不用霸哥叫,陶賀自己下車了,看向霸哥,“把人交出來——”

“你先別過來,我們先講好條件……”說著見陶賀目光淩厲,心裏有些怕,但轉念又想,這人長得這麽帥,肯定是個花架子,於是放了心,道,“看什麽看,給我站好。我和你那個同事已經講好條件了,你隻要答應,我們就放人。”

陶賀聽了,一直高高提起的心才落了地,看向霸哥,“可以,你叫她出來,我們一起談談。”說完怕他們拖拖拉拉又要起什麽壞主意,就喝道,“趕緊,後麵還有很多人跟著來,人多了,我不可能和你們談什麽條件!”

司機拉開車門走了下來,“急什麽,我們這不下來了嗎?”

大漢拉開車門走出來,接著是蕭遙,最後是小平頭。

陶賀看到蕭遙,連忙問,“你怎麽樣,沒事吧?”雖然恨不得馬上過來把這四個打一頓,但看到他們手上的刀,還是死死忍住了。

司機和霸哥看到陶賀這緊張的樣子,更放心了些,這警察看來很喜歡這女警,所以肯定會願意答應他們的條件的。

蕭遙走到大漢和小平頭身邊,看了陶賀一眼,又看向大眼和小平頭,“你們去把他拿下。”

司機和霸哥聽了這話,齊齊愕然。

然而他們也來不及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小平頭和大漢揮舞著西瓜刀衝了過來。

蕭遙馬上向陶賀跑來。

陶賀見了蕭遙使的眼色,注意力就高度集中,此時見發生了變故,馬上向著蕭遙衝過來。

跑到蕭遙身邊,陶賀一把抱住蕭遙,抱得緊緊的。

蕭遙覺得有什麽不對,就算劫後餘生,需要抱一下戰友,但這也抱得太緊了吧?而且,歹徒都還沒落網呢!

她抬頭看向陶賀,見陶賀正低頭看著自己,英俊的臉上滿是失而複得的後怕和慶幸,眸中的感情更是叫人心驚。

司機是個弱雞,見大漢和小平頭瘋了似的拿刀衝自己砍,一邊往後躲一邊大叫,“你們幹什麽?快住手!”

霸哥雖然也會打架,可麵對瘋了似的同伴,尤其是一向很能打的大漢,也是嚇得連連後退,“快停下來,你們瘋了嗎?我們是自己人啊!”

蕭遙覺得需要時間思考陶賀的問題,於是輕輕掙紮,想掙紮出來,可是陶賀抱得很緊,她根本掙不開。

想了想,她抬頭看向陶賀,“你先放開我。”

陶賀不願意,但見蕭遙的眼神堅定,隻得微微鬆開了些,卻還是不肯放手。

蕭遙歎了口氣,也顧不得別的了,轉過身,看向已經招架不住的司機和霸哥,“馬上放下刀,雙手蹲在地上,不然我還讓他們砍你們,把你們砍個十段八段。反正你們這是內訌,砍死了也和我沒關係。”

“你是什麽意思?”司機驚叫,“這是你搞的鬼?”

蕭遙點頭,“沒錯,是我。快放下刀——”一邊說一邊推陶賀,“去吧。我答應過不能對他們出手,我要遵守諾言。”

薛明明九點多快十點也沒能抓到疑犯,案件也沒有破。

她抿著唇,頂著楊蕾、何誌成和小路不滿的目光艱難地說道,“對不起……”

楊蕾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何誌成不知為何,也是沒有說話。

小路想了想問,“明明,你能告訴我原因嗎?從前你不是這樣的。你破案雖然沒有蕭遙快,但你很有天賦,做側寫時和蕭遙差得並不是很遠。”

薛明明聽到這話,眼睛一下紅了,有些繃不住自己,“我的心亂了,沒辦法平靜。”

楊蕾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麵色不似之前那麽難看,說話的聲音也溫和了些,“你的心的確亂了,你整天想的是競爭,而不是辦案。你是該好好反省。”

薛明明卻品不出這裏頭的溫和,隻覺得楊蕾還是在笑話自己,忍不住道,“什麽叫完整天想的都是競爭?我本來沒有這個想法的,是蕭遙,她先是搶我的成果,接著又打壓我!”

楊蕾聽到她如此不知悔改的話,頓時沉下臉,剛想出聲,門一下子被推開了,雷國明沉著臉站在外麵,“蕭遙被歹徒綁走了,陶賀正在追,何誌成你趕緊去幫忙找人……”

“什麽?”何誌成變了臉色,“誰綁了蕭遙?”問完也不等回答,就飛快地往外跑。

雷國明叫道,“隨手保持通訊暢通,我會將情況發到你手機。”

“收到——”何誌成跑得飛快,遠遠扔來兩個字。

雷國明也沒心思問案件了,轉身走了出去。

楊蕾和小路向知道情況,連忙跟了上去。

薛明明自己坐在辦公室裏,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回憶雷國明剛才說的話,又想起自己和上官惟打電話時,上官惟陰鷙的聲音,一顆心止不住地往下沉,身體也越來越冷,很快就渾身發抖起來。

這時小路的聲音響起,“明明,雷隊讓你把案件都帶去他辦公室……明明你怎麽了?”

蕭遙和陶賀等來了分局的兩個同事,才開車回去。

蕭遙和陶賀一輛車,分局的同事和四個被銬住的綁匪一輛車,另一個同事自己開來時的車。

三輛車子浩浩****地開回警局,引來了加班同事圍觀。

蕭遙下車時,警局的同事紛紛迎上來,“蕭遙,你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蕭遙點頭。

陶賀看向雷隊,“蕭遙已經很累了,雷隊,這幾個先交個你了。”

雷隊自然看得出蕭遙臉色疲憊,當下連連點頭,溫言對蕭遙說道,“蕭遙,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他沉吟片刻,還是道,“明天休假一天。”

蕭遙脫離了危險,所有的疲憊湧和黑暗湧上來,此時已經有些撐不住了,就點點頭,轉身走人。

陶賀拉住她,“快上車。”

蕭遙很聽話地上車,上了車之後,閉上雙眼靠在座椅上。

陶賀有很多話想和蕭遙說,但知道她累,所以強忍著沒有說。

蕭遙這天夜裏睡得很沉,次日起得也很遲,起來時已經超過上午十點了。

休息過的腦袋總算不那麽隱隱作痛了,她坐起來,拿過手機看了看,見陶賀發了信息過來:【起來了給我電話,我送早餐給你。】

蕭遙打字回複:【我醒了,等會兒下去吃早餐,你不用送過來了。】

回複完,就起身去刷牙洗臉了。

剛刷完牙,陶賀就提著早餐來敲門了。

蕭遙透過貓眼,很是無奈地開門。

陶賀一臉關心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色,“臉色好看多了,多休息就是好。”

蕭遙點頭,“你也沒去上班嗎?”

“我請假了啊……”陶賀道,“昨晚忙道那麽晚,也是時候請假休息一天了。”

蕭遙沒有多想,道,“我吃完打算回警局,你怎麽安排?”

“你多休息一會兒吧?”陶賀關心地道,“你的臉色雖然比平時好看了些,但還沒到正常人的標準。”

蕭遙搖搖頭,“我已經睡不著了。還是回去吧。”

兩人吃了早餐一起回警局,第一時間就去雷隊那裏問對四個綁匪的審訊。

雷隊看到蕭遙,長長地鬆了口氣,“蕭遙你回來了啊,來,這些案件都交給你接手了。”

蕭遙看了看,見是薛明明那幾個案件,便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心裏倒是有些好奇,沒想到昨天還死死不肯放手的薛明明一夜之間就想通了。

陶賀不滿地看向雷國明,“雷隊,蕭遙身體不好,你一下子把這麽多案件扔給她,當她是機器人呢。”

“這樣,蕭遙不加班,就白天上班,怎麽樣?”雷國明也有些不好意思。

蕭遙笑笑,說不加班罷了,在這個工作崗位,根本就不可能不加班的,也就沒當回事,問,“那四個人供出受誰指使沒有?”

“還沒。”雷國明沉下臉,“昨天剛被抓,就有律師來保他們,不知給了他們什麽暗示,他們都死咬著不肯開口。”

蕭遙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去走一趟吧。”

昨天剛學到催眠術,就成功催眠了兩個人,她今天還想再去試試。

雷國明自然沒有異議,很快按蕭遙的意思,通知人提審大塊頭。

蕭遙再次用了展飛揚教的催眠術,成功催眠大塊頭,問出是一個叫“張全”的人聯係他們的,至於張全背後是誰,他就不清楚了。

雷國明馬上讓人去查張全,又對蕭遙道,“你這段日子辛苦點,遲些給你放假。薛明明還不能獨擋一麵,加上剛診出懷孕了,也不能操勞,估計要轉內勤,側寫方麵,就隻能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