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謝鶩行那點一觸即破的戾氣, 頃刻就被小公主軟綿綿的幾個字毀的一幹二淨,如斷腕棄足般偃旗息鼓。
霧玥還在認真的自顧說著:“我聽陸步儼話裏的意思,興許不少官員都在合計對付你。”
霧玥抬起眼睫看著他, “謝鶩行,若是太危險, 就不要爭了,我招你做駙馬, 我護著你也是一樣的。”
就當是她沒出息吧, 她不知道未來會如何, 他們擁有的本就不多,不能再失去了。
不如就像母妃和蘭嬤嬤期望的那樣, 安安穩穩, 什麽都不管。
謝鶩行靜靜與她對視。
他有時候想不明白,小公主嬌嬌柔柔,荏弱的仿佛一株經不起風雨的細枝弱花, 可怎麽每次說要保護他的時候, 都似乎有無限的力量, 震的他心都在撼動。
隻是他不能不爭, 隻能盡全力不讓小公主擔心。
霧玥感到肩頭一沉,是謝鶩行把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處, 她偏過頭隻看他輕垂的眼睫。
沉綿的呼吸一下下卷在她的肌膚上,溫儂綢纏。
霧玥拉拉他的衣袖,“你聽到了嗎?”
“好。”謝鶩行回答的並不專心。
戾氣退去,伴隨著戾氣而生的那點粗鄙歹念,則散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小公主怎麽就能好的讓他連一點心都狠不下去。
謝鶩行無聲咋舌, 略含深意的問:“公主再仔細說說,陸步儼還說什麽了?”
霧玥回想了一下, 沒有防備地開口,“其實也沒什麽了,隻是他說要我與你不要走得太近,唯恐牽扯,我這才猜測興許會有人想要對付你。”
“嗯。”謝鶩行隻抓了前半句,“那公主是怎麽想的。”
霧玥懵了一下。
“陸大人出身名門,確實是翩翩君子,自然瞧不上我這樣阿諛奉承,手段討巧的閹人。”謝鶩行說話時唇瓣開開合合,含扯霧玥頸側的細膩肌膚,“其實他說得也不錯,公主與我在一處要承擔的太多,公主可想過要放棄。”
謝鶩行若即若離的碰吻將霧玥的心弦一點點撥起,又要分出心思去想他的話,回答就慢了許多。
而她遲說片刻的功夫,謝鶩行的動作明顯就加重了許久,齒尖不時刮過軟肉,仿佛隨時會咬下來,就隻差一個契機。
沿著脈絡升起的熱意讓霧玥呼吸微微變亂,努力咽著喉嚨的同時,還想要安撫他:“……當然沒有。”
飄飄渺渺的小嗓子說得是謝鶩行愛聽的話,這隻他這獠牙就沒了落下去的機會。
謝鶩行舌尖輕舔過齒,似乎是在安撫,漆色的深眸卻盯在霧玥小小嫩嫩的耳垂上,眼底暈開一抹渾散的迷稠。
真想粗魯暴戾的咬下去。
偏他不能。
牙齒將舌頭磨出痛意,謝鶩行眸光漸深,惡劣加重,有什麽不能的。
“可公主當初險些就為陸步儼紮了耳孔。”
於是,卷起小公主軟膩的耳垂含進口中,再用牙齒廝\\.磨,都變成可以不受控製,堂而皇之的事。
突如其來的猛烈讓霧玥來不及習慣,怯縮著脖子辯解說:“我沒有。”
“是被我攔下的。”謝鶩行聲音低啞。
他就是在胡攪蠻纏,吻得也蠻。
霧玥被刮磨充血的耳垂不住發燙,唇舌卷纏出的濕膩聲充斥進她的耳中,被催發至半熟的身子隨著攀升的溫度悄然綻紅,燥燙進心口的幹熱讓霧玥不禁張開唇,隨著吐出的呼吸,一聲細顫的怯吟也溢了出來。
霧玥險些就要不清醒的神智,在聽到自己萬分羞人的聲音後,快速回籠,莫名生出羞惱:“我上回就與你說過的,那時想的是你。”
感覺到小公主要被惹急了,謝鶩行才克製著極為遺憾的放鬆力道。
“是,公主說過了。”謝鶩行解癮般輕舔撥弄著霧玥紅豔泛著水光的耳垂。
霧玥看似放鬆下來,靈透的濕眸卻被揉摻著無助的嬌色取替,怎麽他溫柔下來後,若即若離的淺觸反而讓她生出難以滿\\.足的焦灼。
脈脈噴灑的呼吸都隻浮在表麵,偶爾有些些滲透進了肌膚之下,卻也不夠觸碰到她的脈絡,反而撩撥的她心神皆亂,讓她竟然想要更深切一些,想被驅進纏緊。
光是這個念頭就已經讓霧玥夠羞恥了,要讓她開口是怎麽也不行的,若謝鶩行幹脆不親她也就算了,偏偏他這樣跟貓撓似的,細密的癢意讓她難受極了。
霧玥蜷指咬著唇瓣,迷霧的雙眸輕閃著,忍不住回想每次他都是在什麽形況下變得不受控製。
“謝鶩行……”
輕細的小嗓子含著遲疑和試探。
謝鶩行睜開眸子,“嗯?”
小公主虛望在別處的水眸輕輕顫了兩下,才吞吞吐吐的說:“你怕不怕我有一日,真的喜歡旁人了。”
謝鶩行凝著霧玥不住眨動的長睫,眼裏的水汽也被帶著一同搖曳,染紅的眼尾漫開著動人心弦的嬌稚情態。
“公主說什麽呢?”低緩的聲音裹挾帶著引人心悸的逼人感。
耳垂連帶著雪腮的大片肌膚都被謝鶩行吞進了口中,燙到實處的濃烈氣息,絲絲縷縷填進霧玥懸浮落空的心髒,沿著皮膚升起的酥麻也讓她不禁歎息。
霧玥捏緊發麻的細指,張開唇瓣輕輕嗬著細碎的呼吸,微渙的眸子裏因難以招架而不斷洇出濕意,她明明承不住他的凶蠻,卻又想要被圍困束縛緊。
謝鶩行沉黑的視線始終揪緊著霧玥,吞吻的也越發粗魯,耳垂薄弱的肌膚被輕扯著變得剔透發白。
更不消說敏\\.感的小公主,抖得有多厲害。
霧玥渾身簌顫著想要咬緊唇瓣,下頜卻被謝鶩行用虎口扼住,食指更是直接探了進來攪弄她的舌。
細嫩的雪腮被扣出指印,檀口被迫張著,粉瑩的小舌更是無處可躲,被他用指在欺,謝鶩行一眼不錯的盯著這狹旎肆掠的畫麵。
沿著他指腹爬起的濕柔綿軟,逐漸滲進血脈骨縫,雙重的刺\\.激讓他粗嘎抽氣。
浸染著欲氣的抽氣聲讓霧玥心尖兒亂跳的沒了頻率,她甚至不敢去看謝鶩行的目光,自己現在羞人至極的模樣一定全被他看在眼裏。
霧玥想象一下,就已經捱不下去了,更不敢再胡亂試探,小力的用舌頭推搡他的指,呼吸紛亂破碎,“我,不喜歡別人。”
謝鶩行隻是嗯了一聲,沒有任何要收斂的意思。
“謝鶩行。”弱顫的嗓音已經顯得有點可憐。
謝鶩行回,“我聽見了。”
霧玥洇濕的眸子透出迷惘,聽見了他怎麽還不緩和下來。
謝鶩行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奴才是在照著公主的喜歡做,不是麽。”
“公主隻需要說,再吻得狠一點,重一點,奴才就知道了。”
聽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溫吞的地說完,霧玥濕漉漉的眼睫直扇動的紛亂不止,震驚也羞恥的說不出話。
許久才磕磕絆絆道:“我不不,不喜歡。”
“騙人。”謝鶩行被這點驚喜的發現弄得正興奮。
小公主每次哭哭啼啼,他以為是害怕,原來這具稚嫩的身子早已經與他一樣,渴\\.望著交融相合,隻不過還太生澀羞怯。
“沒騙。”羞於見人的小心思被勘破,霧玥一下就失了防,推開謝鶩行的手,用水汪汪的美目,羞惱又氣急敗壞的瞪他,“我才不是人小癮大。”
謝鶩行眸光微動,合著他這句話,讓小公主記了那麽久。
霧玥已經想好了,隻要謝鶩行敢再戳穿她,她就要咬了。
小公主凶巴巴的沒有一點威懾力,謝鶩行卻是心都化了,縱溺的頷首承認,“是奴才癮大。”
霧玥也不管羞不羞,是不是仗勢欺人,跟著點頭。
謝鶩行看著她點頭,唇畔的笑意卻變得讓人捉摸不定。
畢竟原本還要掩藏收斂,現在倒是可以肆無忌憚一些了。
“是奴才怎麽也解不了念頭,隻想要的更多,恨不得讓公主從裏到外都沾滿屬於奴才的印記。”謝鶩行喑啞的聲音,直白的刨露自己的貪得無厭,“所以隻好吻得深一點,重一點。”
他做得也如他說得那樣,凶疾發狠得碾吻著霧玥唇舌。
口中還在沉狠的說著令霧玥顫栗不止的話,“可哪怕吞著公主的唾液也還是不夠,最好是連呼吸血脈也密不能分,最好是融做一人,最好是破進去。”
最後深咬著的那三個字,讓霧玥禁不住從發絲開始,沒有一處不是在顫抖,心念不由自主隨著謝鶩行的話想象,不是沒有被破進過,生辰那夜,他就用舌破嵌了進來。
霧玥慌忙想止住念頭卻已經遲了,起一股近乎讓人脫力的湧流從瑟縮的花瓣開始沿著花莖遊弋蔓延開。
霧玥閉緊眼睛,交疊的長睫顫抖如蝶翼,努力想摁下異樣卻摁不下去。
謝鶩行幽邃暗極的眸子洞悉注視著霧玥。
嗬,小公主這是想到了呢。
謝鶩行幻想著若有朝一日,小公主親口央著要他吃了她,吞了她。
他恐怕會瘋魔。
軀體內每一根跳動的脈絡,仿佛都在應和他的想法,會的,一定會的。
謝鶩行壓著已經泛至舌根的麻意,“公主再讓奴才嚐口甜水可好。”
霧玥慌睜開眼,脫口說:“雲娘娘在。”
聽到謝鶩行啞然的輕笑,霧玥臉頰轟的一下熱了起來,她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拒絕。
謝鶩行看著小公主被羞怯染至鮮豔的小臉,是真的動了心念,“雲妃抱著貓,沒空管我們。”
霧玥昏沉沉的腦袋就沒現在這般靈光過,她恍然大悟,難怪謝鶩行把貓帶來了,就是為了轉走雲娘娘的注意力。
這就夠可惡了,再加上方才那聲笑,更加可惡。
霧玥把自己的羞恥遷怒到他頭上,不客氣的拿掌心在他嘴上來了一下,“休想。”
謝鶩行隻輕咬住她掌心的肉,故作凶態的小公主就淚汪汪的嗚哼著沒了力氣。
謝鶩行大掌托住她無力的腰就要站起,卻敏銳聽到屋外貓叫聲在靠近。
是雲兮柔過來了。
興致被掃,謝鶩行就是不悅也隻能鬆開利齒,用舌輕舐霧玥的掌心,哄著說:“好,不想。”
*
次日就是蕭沛抵達京城的日子,然而霧玥卻遲遲沒有聽到他回宮的消息。
眼看日頭已經過半,霧玥心裏的不安愈濃。
另一邊,趕往皇陵的隊伍已經行到毗鄰的郡縣,隊伍停在驛站外,隨行衛兵來到馬車外,拱手道:“請太子妃先到驛站稍作休整後在動身出發。”
顧意菀由宮女攙扶著走近驛站,簡單吃飲後再次準備啟程。
顧意菀彎腰上馬車,忽然側目朝著駕車的侍衛看去,心頭升起疑慮,早前駕馬車的不是此人。
“之前那人呢?”顧意菀問。
侍衛回道:“回太子妃,他方才吃壞肚子還沒出來呢,統領怕耽擱趕到下個驛站的時間,讓其稍後追上。”
顧意菀看了他許久,才略微點點頭走進馬車。
隨著馬鞭揮動的聲音,車輪轆轆的向前滾動,顧意菀靠坐在馬車內,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裏一股不踏實。
隨著時間過去,隊伍行到山林間,四周都安靜了下來,驟然響起的馬匹嘶鳴響徹林間。
“驚馬了!”
“快把馬牽住!”
馬蹄紛亂的重踏聲和眾人驚慌的此起彼伏,連帶顧意菀所乘的馬車也劇烈顛動。
驚馬至多一匹兩匹,怎麽會所有的馬都失控。
顧意菀一路的不安在這一刻仿佛終於爆發,她努力扶著車壁維持鎮定,臉上卻看不到一點血色。
她深深吸氣,想要試圖從馬車上下來,卻發現自己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努力撐起一點身子,又驟然跌回去。
而此刻,馬車也被失控的馬匹拉著朝前飛速疾馳。
“太子妃!”
“快追!快攔住馬車!”
宮女士兵的聲音都被遠遠的拋在了身後,馬車行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風聲刮過耳畔迅疾鼓痛著顧意菀的耳膜。
她透過揚起的布簾看到駕車的禁軍非但沒有拉馬,反而不停的在用力揮舞**馬鞭。
“停下,快停下!”顧意菀奮力大喊。
對方沒有任何回應,頭都沒有回一下,顧意菀感到天旋地轉,絕望漫上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劇烈奔襲的馬車才漸漸停下,從車軒刮進來的風卻更為猛烈。
顧意菀虛弱呼吸著,挪著癱軟的身子湊到車軒旁望出去,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心跳駭然停在喉嚨口,她逃不掉了。
“殿下。”
馬車外傳來的一聲稱呼,讓顧意菀最後的一點希冀都落了空。
她緊緊盯著馬車的布簾,一隻白皙隻顧分明的手從一側探進,緩緩挑起布簾。
來人背著光,看不清容貌,高大的身影逼人壓下,顧意菀隻感覺到了如墜冰窟的冷意。
聽不出喜怒的清淺聲音砸進顧意菀耳中。
“菀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