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9.07日更新
沈卿說完這句時抬了下頭, 掃了眼季言禮。
季言禮單手撐在門框上,背脊微佝,垂頭看著她。
兩人離得極近, 幾乎鼻息相抵。
頭頂響起一聲漫不經心的笑音。
“這不算。”季言禮說。
聲落, 沈卿輕呼一聲,被人握著腰抵在了一側的牆上。
薄薄的腰身被季言禮單手捏著, 下巴被他另一隻拿了杯子的手抬起來,他低頭重重吻下來。
不同於以往的有意撩撥,似有若無,唇被極重地碾著, 沈卿後腦抵著身後的牆壁, 有些喘不上來氣。
玻璃杯的杯沿碰在沈卿的下巴上,微有點涼, 她往後縮了縮, 卻換來壓著她的人更富侵略性的攻城略地。
安靜空曠的醫院走廊,他困著她, 接了個黏膩色.情的吻。
唇上的力道撤去時,沈卿身上軟得差點站不住腳。
她偏開頭, 急促地喘了兩口氣,聽到耳邊季言禮低沉沙啞的聲音。
“這才算哄人,寶貝兒。”
沈卿手抵著季言禮的前胸, 想把他推開一些, 耳垂卻被人挑逗性地捏了捏。
季言禮的唇輕吻著她的鼻尖, 聲音低醇好聽:“學會了就按這個方法哄哄我。”
他聲音低啞, 像陳年佳釀一樣撩人。
灼熱的氣息縈繞在兩人之間。
“沒......學會呢?”沈卿的嗓音虛而啞。
季言禮笑了, 再次低了點身體,啞著嗓子親在她的唇上, 很混的腔調,帶點調侃:“沒學會就隻能再教你一次。”
......
沈卿在醫院一連住了一個星期,出院時,斯特拉斯堡的雪還沒有停。
季言禮說他在裏昂有一個友人,知道他們過來,想邀請他們過去坐坐。
左右沈卿的身體還沒好全,她想了想,答應下來,就當是給自己放一個小長假。
這個位於法國東南部的第二大城市,僅有著一百多萬的人口。
季言禮和沈卿要做客的那戶人家就在裏昂的老城區,羅訥河和索恩河交匯處,臨著中央教堂。
李先生其實是季言禮上學時的老師,幾年前帶妻子出國看病,後來便在這裏安頓了下來。
李堂家裏往上數兩代,是做玻璃的,要不是家裏孩子多,不用他繼承家業,父母也不會同意他去教書。
裏昂距斯特拉斯堡有四百多公裏,開車需要好幾個小時。
舟車勞頓,沈卿身體受不了,季言禮也不願意坐那麽久的車,索性征用了Sty開過來的MK3。
季言禮把耳機扣在沈卿耳朵上時,沈卿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身前站著的人一反常態地沒有穿平日裏的襯衣西褲,而是在黑色長褲上搭了件很薄的深灰色飛行夾克。
沈卿攏了攏身上的大衣,盯著眼前的人看了兩秒。
男人身上的夾克敞著懷,斜站著,正在往手上套一雙很薄的黑色手套。
沈卿抬手點了下一旁的嚴陣以待的MK3,眼睛裏有些遲疑:“你不會告訴我是你開?”
“為什麽不會?”季言禮笑看沈卿一眼,淺灰色的眸子裏有著說這話時應有的狂妄。
“你有駕照嗎?”沈卿咬著食指的指甲蓋,問了句。
季言禮把手套上的扣帶在手腕處扣好,帶著沈卿繞到副駕駛的位置,讓她坐上去。
三十幾層的寫字樓最上麵的停機坪,視野開闊,風也大。
男人的夾克被風鼓起來,沈卿低頭,安安靜靜地坐著,看他給自己扣安全帶。
“沒有,”季言禮回答,隨著這聲落,“哢噠”一聲安全帶被扣上,“如果不小心死了,正好一起殉情。”
沈卿:............
就知道這人一天到晚嘴裏沒個正經話。
沈卿反手抓住季言禮的袖子,把耳機摘下來,掙紮著從副駕駛上跳下去:“算了算了,我還是走過去吧。”
穿著黑色夾克的年輕男人,兩手攏著自己外套的兩襟,把從飛機上跳下來的女人包進懷裏,重新放回去。
沈卿坐在副駕駛的座椅上,比站在飛機外的季言禮高一些。
季言禮兩手撐在沈卿的座上,微微揚了頭看她,唇邊噙著不懷好意的笑:“這麽不願意和我一起殉情?”
沈卿眼睛都瞪大了:“你才願意死呢。”
季言禮拖遝著聲音“嗯”了一聲,望著她:“那你親我一下,我就好好開。”
沈卿聽到這要求後怔了兩秒,緊接著微微一笑,手撐在季言禮的肩膀上,稍稍伏低了身體,趴向他。
她有意撩撥,唇幾乎貼上他的唇。
季言禮一手仍按在沈卿身下的座椅上,另一手撐在機艙門上。
他很輕地眯了下眼睛,垂眸看著貼向自己的人,略微揚了揚眉,緊接著他就聽到靠近他的這人極狡黠的語調說了句——
“想得美,”沈卿笑得很甜,聲音仿佛淬了蜜,語調輕快,“那就一起去死吧。”
季言禮眼尾稍稍挑了下,從嗓子滾出一聲低笑。
林行舟兩天前就回了國,林洋閑人一個,聽說季言禮和沈卿要去裏昂再呆兩天,帶著女朋友從巴黎倒回來,硬要跟著。
此時就在後麵跟著的那架MK3上。
從斯特拉斯堡飛到裏昂,隻需要一個半小時。
午後兩三點的這個時間,陽光好像貼地更近一些,溫暖明亮。
裏昂的舊城區大多是有些年代的建築,淺紅色的屋頂,米白或者褐色的建築外表麵,尖頂式的建築風格,整個城市被羅訥河和索恩河兩條河流貫通,棋盤式的路網將整個城市切割成四四方方的小格子。
還有半個月就是聖誕節,裏昂大大小小的街道早就布置了起來,沿路的聖誕樹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禮物盒。
直升機從裏昂的東南角斜跨過去,往城西開。
垂眼,從一側的玻璃窗往下看,能看到飄**在空中的淺薄雪花被蒙了層金色的陽光,晃**著落在街邊的聖誕樹上。
清冷懶散的男聲從頭戴式的航空降噪耳機傳進沈卿的耳朵裏,極近的貼著耳道,就像是在她耳邊說的一樣。
“應該帶你晚上飛的,晚上的裏昂更好看些。”
因為工作的原因,沈卿也來過幾次,但每次都是匆匆來又匆匆走,還真沒有這麽坐在直升機上看過裏昂的全景。
沈卿側歪著頭看腳下的景色,覺得即使不是晚上,這個在午後帶些慵懶的城市也一樣好看。
李堂和太太住的地方就臨著索恩河,院子大得一旁的花園完全可以當成一個停機坪。
林洋和女朋友的飛機隨後降落,和季言禮他們前後腳到,隻晚了十分鍾。
李堂太太的病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好轉,這兩年精氣神好,把畫畫撿了起來,另外沒事的時候就是學學做飯。
知道季言禮他們來,她提前在家準備了三個小時的點心。
幾個人好久沒見,半下午時在院子裏喝了些茶,又一起吃了晚飯,閑聊沒多久,夜便已經深了。
沈卿從傍晚收到餘曼消息,便開始心事重重。
父母的事情又有了一些進展。
已經確定當時那份重要文件應該就在季家在國外的文件庫。
除此之外,餘曼還在短信上說,除了竇裴兩家外,也已經確定季家也參與了這件事,隻不過不清楚當時參與這件事的是季家的哪方勢力。
三房、二房、旁支,又或者是長房?
李堂家這院子除了門口的大噴泉和後麵的花園外,一共有三棟樓。
正樓坐北朝南,正對著不遠處的索恩河,另兩棟樓一西一東在正樓的兩側。
李堂家的阿姨提前把西樓三層的主臥打掃過,是準備給季言禮和沈卿的。
季言禮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接完電話再回到房間時,沈卿已經洗完澡了。
季言禮帶上房門,掃了眼窗邊站著的人。
“怎麽不吹頭發?”季言禮把外套脫下來,扯鬆領口的扣子。
沈卿蒙怔了一下,揉著頭發轉頭看了他一眼,聲音有點飄:“等會兒再吹,你先去洗。”
屋子裏燒的有壁爐,一點都不冷,沈卿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睡袍站在窗邊,纖瘦的背影看起來很單薄。
季言禮的目光在沈卿身上落了落,提著領子把上身的最後一件衣服脫下來,去了浴室。
走進浴室,季言禮摘掉手腕上的表放在水池上,從鏡子裏再度望了眼身後的人。
那人把頭發撥在耳後,正在低頭看手機。
沈卿在窗邊站了一會兒,手上握著的手機再次震了下。
餘曼:[季家在國外有幾個文件庫,應該就放在其中一個文件庫裏。]
沈卿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幾秒,回了個“知道了”。
浴室裏的水聲停下來,半分鍾後,玻璃推拉門響了聲,被從裏拉開。
沈卿聽到聲音了,卻沒回頭。
她兩手搭上身前的欄杆,眼睫微動,眺望著遠處的河麵,極輕地吐了口氣。
落地玻璃窗,單麵鏡,這樣站著能看到幾十米遠外的索恩河,晚上潮水褪去,露出河岸淺紅色的礁石。
海浪不停地拍打,是此刻寧靜裏唯一的聲響。
身體一熱,突然被人從後麵抱住。
淺灰色的玻璃上印著兩人的身影。
季言禮身上是深灰色的浴袍,和沈卿身上的同款不同顏色。
但季言禮這人一向隨性慣了,和沈卿的工整不一樣,總是連個睡袍也不會穿好,半敞著前襟,係帶也沒係,鬆鬆垮垮地掛在腰間。
“在想什麽?”季言禮吻在沈卿的脖頸上。
沈卿輕吸了口氣,搪塞開:“沒想什麽。”
吻從側頸往下,滑落在肩膀,季言禮的手勾在沈卿的腰間,把那個浴袍的帶子抽了出來。
沈卿的浴袍係了幾顆扣子,腰帶被抽出來,前襟也並沒有鬆散開。
單麵鏡,即使敞開了一些,外麵也看不到。
屋子裏沒開燈,模糊朦朧的月光,混著一旁壁爐裏跳躍的火苗,把窗前這處印得旖旎又曖昧。
季言禮把沈卿手裏的手機抽出來,握著沈卿的兩個手腕,浴袍的帶子搭在她細細的腕子上,慢條斯理地繞了兩圈。
“那你拿著手機一直在看什麽?”季言禮低聲問。
“沒什麽,”沈卿意識還沒回籠,沒注意到捆著她手腕的帶子已經被繞在了身前的欄杆上,“餘曼發來的消息。”
“是嗎?”季言禮淡淡的聲音。
白色絲綢的帶子很長,捆了沈卿的手腕再繞到眼前的欄杆上纏緊,卻仍然留了很長一段拖在地上。
冷白色的細長綢帶,搭在深棕色的木地板上,莫名浪.**。
沈卿動了下手腕,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綁得掙脫不開。
她偏頭看向還抱著她的人:“季言禮?”
季言禮一手按著沈卿的兩隻手壓在扶手上,另一隻手從沈卿的背部往下滑,隔著薄薄的浴袍一路往下,停在她後脊椎骨的上方。
他右手食指勾著捆沈卿的那根浴袍帶,玩似的把帶子扯地更緊了一些,低頭貼著她的耳朵:“卿卿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很低的嗓音,沙沙的,帶點欲.色。
他問得慢條斯理,甚至右手還捏了沈卿的手指把玩在手裏看。
沈卿楞了一瞬,頭往一側轉,這次目光是真真實實地對上了季言禮的眼睛。
男人半敞的薄睡袍露了一大片胸膛,清瘦有力的線條延伸往下,藏在灰色的布料裏。
他眉眼微微上挑,有種上位者的睥睨和慵懶。
沈卿心裏輕輕敲了鼓。
她的眼神直挺挺的對著季言禮的目光。
嗓子輕咽,她沒想過季言禮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問這個。
兩人對視片刻,季言禮搭在沈卿後腰的手很輕地動了動,指骨按在她腰後極其敏感的地方。
“聽過嚴刑拷打嗎?”季言禮點了點沈卿手上的綁帶,噙了散漫疏懶的笑,“不說,我們就幹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