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8.09日更新
摸不清季言禮這話裏的真意有幾分, 但沈卿圈著他的脖子,下巴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沒控製住還是笑了。
“你前幾天可是把我自己扔在了荊北。”因為埋頭的動作, 讓沈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的。
季言禮撿了一側的毯子, 搭在沈卿身上,借著這個姿勢抱著她站起來, 往不遠處的酒店走。
男人穿了黑色的西裝褲和灰色的針織衫,懷裏橫抱著身穿禮服長裙的女人,赤腳走在泳池的岸上。
裙尾太長,掉落在地麵上。
淡藍色長裙的尾部因為用了燙金提花的工藝, 此時瑩白的月色灑在上麵, 亮閃閃的裙尾看起來想從身旁的泳池裏捧起的一抹藍色水光。
“你這裙子上綴的是什麽?”季言禮問。
沈卿神情懨懨,腦袋搭在季言禮的肩膀上, 想要睡過去。
她小幅度地打了個哈欠:“克什米爾的藍寶石。”
“克什米爾的藍寶石?”季言禮重複完笑了笑, “你倒是會花錢的。”
說話間,季言禮已經抱著沈卿走進了酒店的大堂。
臨近晚上十二點的這個時間, 不僅周圍環境安靜,就連大堂裏也沒什麽人。
等在廳內的侍者見狀, 手裏拎了毯子和衣服想要迎上來,被季言禮輕搖了下頭,製止了。
沈卿睜開眼, 纖細的手指攏在季言禮的脖子上, 佯裝惱怒要掐他的樣子:“我問你為什麽把我自己扔在荊北, 你轉移什麽話題。”
“我哪兒轉移話題了, ”季言禮好脾氣地笑著, 走進打開門的電梯,“我這不是林行舟一個電話, 就專門為你趕回來了。”
“你從哪裏趕回來的?”沈卿問。
季言禮看她一眼,想了下說:“隔壁另一個酒宴。”
沈卿:............
兩棟樓就挨著,左右差的不到一百米,還真是枉費他“趕”了。
“你這算趕回來?”沈卿最後三個字咬得很重。
季言禮的聲音裏有捉弄過人的笑意:“怎麽不算。”
“我從旁邊走過來,緊趕慢趕花了十分鍾......”
季言禮話音未落,沈卿撲騰著從他身上下來,高跟鞋踩得“噠噠”響走在前麵,氣勢恢宏地拉開盡頭房間的門就要進去,把季言禮鎖在屋外。
被甩在後麵的人卻神情愉悅,他抬手擋住要被拍上的房門,閃身進去,扣住沈卿的腰翻身把她抵在了門上。
很輕地“哢噠”一聲,是沈卿後背倚著的門被鎖上的聲音。
“又鬧脾氣?”季言禮低頭問。
沈卿目瞪口呆地看著季言禮,抬手指了指鼻尖,一副他惡人先告狀的表情。
季言禮本就是在逗沈卿,現在看到她的這個表情,目的達到,唇邊噙著笑:“好好好,是我的錯。”
“什麽叫‘是你的錯’??”沈卿抓住他話裏不嚴謹的地方。
季言禮正色,很認真地改口:“確實是我的錯。”
沈卿的高跟鞋鞋尖抵著身後的門板,手托著下巴,歪頭看了季言禮兩秒:“就這樣就沒了?”
季言禮挑了眉問:“你想怎麽樣?”
淺藍色的亮片魚尾裙,穿著這裙子的人美得像條人魚。
季言禮的目光從沈卿的肩頸落到她的柔軟的腰,輕而短促地笑了一聲:“幫你洗澡?”
他話說得輕佻,但絲毫沒有流裏流氣和讓人不適的感覺,反倒是格外撩人。
沈卿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下意識隨著他這話問了句:“洗什麽?”
季言禮握著沈卿的手腕壓在她身後的門上,垂頭用唇碰了碰她的唇,聲音清啞:“我說幫你洗澡?”
“都說了過來是要跟你睡覺的。”季言禮的手摸上沈卿腰間的帶子。
晚上的宴會,沈卿喝了點酒,不知道是不是這酒的後勁兒太慢,酒精的作用現在才起來。她的呼吸突然間零亂,伸手按住季言禮的手。
季言禮抬頭,親了下沈卿的前額,抬手抹了抹她顫動的睫毛,低聲笑道:“你抖什麽?”
饒是沈卿平日裏嘴上再厲害,此刻也不免有一絲慌亂。
片刻後,她偏開頭,前胸略微起伏著,輕聲道了句:“你能不能輕點?”
“你想什麽輕?”季言禮托著她的後頸吻上去。
他語音溫柔,動作卻不是。
修長的手指勾到沈卿腰後的衣帶時,終於把剛挑了幾次都沒有挑開的帶子扯鬆了些。
“不是這樣解的......”沈卿喘著氣把抵著她的人推開一點。
季言禮單手撐在沈卿身後,垂眸望著她。
他嗓音低啞,眸色和聲音裏都染了情.欲,低聲哄她:“怎麽解,你教教我?”
季言禮鬆開手,帶著沈卿的手摸到她自己的腰後,揉了揉她的耳垂幫她放鬆身體,溫聲哄騙:“自己脫?”
他說這話時,唇就貼著她的耳廓。
沈卿身體裏平白無故多的那麽點燥熱,讓她險些懷疑自己晚上喝的不是酒,而是春.藥。
沈卿被季言禮摸得軟掉了一半的身體,也不知道怎麽,身體的動作快於意識,糊裏糊塗地答應了季言禮這話。
她垂著眼,手摸到身後自己的衣帶。
沈卿以為季言禮嘴裏的“自己脫”是讓她幫他脫,沒想到等她伸了手才發現季言禮的這三個字是實打實的字麵意思。
空下來手的男人帶著她走到落地窗邊,在窗前的沙發上坐下來,低頭點了支煙。
他垂手搭在沙發一側,兩指夾著支細長的白色香煙,靜靜地看著站在身前的人。
他目光專注而安靜,好似要看清楚她到底是怎麽脫這條裙子般。
沈卿被季言禮盯得不自在,但轉瞬又被他手裏的煙吸引了注意力。
她一直覺得季言禮吸的這煙很好聞,有種淡淡的果香。
沈卿用高跟鞋的鞋尖踢了踢季言禮坐著的沙發,歪頭問:“你這是什麽煙?我怎麽沒在國內見過。”
“找朋友在瑞士定製的,”季言禮把煙換到遠離沈卿的那一側,撣了下煙灰,笑著,“不是讓你脫衣服,你轉移什麽話題?”
他用剛在樓下時沈卿質問他的語氣回她。
沈卿把手從背後放下來,語調嬌嗔,不太滿意:“哪有你這樣的,讓自己脫。”
季言禮把煙撚滅在煙灰缸裏,起身攬著沈卿的腰往後幾步,把她壓在了她身後的**。
他貼著她的耳朵吻下去:“那我來?”
屋子裏的冷氣也開得足,但縱然是這樣,沈卿卻仍舊覺得身上因為粘膩膩的,不太舒服。
她呼了口熱氣,手從季言禮的肩膀滑到他的上臂,纖細蔥白的手指掐在男人的胳膊上。
汗沾濕沈卿鬢角最後一縷發絲時,季言禮托住她的後腦,在下麵多墊了一個枕頭。
意識模糊中,沈卿聽到清潤低啞的男聲響在耳側。
他叫她:“囡囡。”
清冷的聲線因為摻了難以自控的欲.望顯得尤為性感。
......
沈卿忘了昨天晚上究竟是幾點才睡過去的,她隻記得被季言禮抱著去洗完澡,回來倒進**就睡著了。
她腰軟腿軟,困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自然是沒關注臥室的窗簾有沒有拉。
清晨六點多,天剛剛泛起魚肚白,沈卿被窗外的光亮攪擾了清夢。
她翻過身,把身邊躺著的人當抱枕似的頭埋進他懷裏。
季言禮睡得輕,沈卿這麽一動,把他也弄醒了。
按理說沈卿這麽大的人不該再喜歡娃娃,但熟悉她的都知道,她住的地方的臥室,從**到地毯都堆滿了毛絨玩具。
睡覺的時候喜歡**放好幾隻,手捏著毛絨兔子的耳朵睡。
此時她的手微微使力,掐在季言禮的後腰。
季言禮輕嘶一聲,啞著嗓子把沈卿的手從腰後拿下來,吊兒郎當的語氣:“昨天弄疼你了今天報複我是吧。”
冷不丁有聲音在頭頂響起,沈卿的意識在會周公的邊緣猶豫了一下,轉了回來。
她迷蒙地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帶著仿佛意識被抽離的蒙怔。
下一秒,意識回籠的沈卿往後,離開季言禮的懷抱,抽了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實在。
然而她都還沒躺穩,便被季言禮攏著抱了回去。
季言禮手臂環在沈卿的腰上把她翻了個麵,他從後抱著沈卿,合著眼睛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頸窩,聲音困啞:“大清早的,你能不能老實點。”
沈卿動了下被抱著的身體,右肘往後,還沒頂上男人的前胸就被他握著胳膊卸了力。
季言禮睜開眼,單手鎖住沈卿的兩隻手,聲音裏帶著將醒未醒的困意:“不想睡幹點別的。”
“不是,”沈卿閉了閉眼,羞赧中帶了點視死如歸,“能不能不要這麽光著......抱。”
昨天晚上她意識混沌也就算了,這大早上睜開眼就是這麽一副場景,她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她又不是沒長臉皮,沈卿想。
沈卿扭了下酸軟的腰,怎麽躺怎麽覺得背後貼著的那皮膚燙。
雄性動物的體溫這麽高嗎?
沈卿百思不得其解。
還沒等她想明白,身後被徹底弄醒的人忽然悶著聲音無奈地笑了一聲。
但這笑聲實在太輕,沈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她跟炸了毛的小獅子似的回頭看季言禮:“你嘲笑我?”
季言禮閉著眼,慢吞吞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末了,他鬆開圈在沈卿腰間的手,伸手撈了床邊昨夜被扯壞的那條禮服裙,食指挑著看向沈卿:“不光著,你想穿什麽睡,這個?”
沈卿眼睛跟著季言禮的動作一掃,瞟到裙子上崩斷的吊帶。
兩根帶子聳拉著腦袋吊垂在衣服上,仿佛在提醒她昨晚到底都發生了什麽。
“.........”
幾秒後,沈卿把被子一拉,蓋住腦袋,嗡著聲音道:“算了,不想穿了。”
季言禮盯著凸了個頂的被子,很淺地勾了下唇,把裙子扔回了原處。
一覺睡到中午,再醒過時,已經日上三竿,接近中午。
沈卿打了個哈欠轉醒,摸了摸身邊空掉的床鋪,把目光投向遠處響有水聲的浴室。
盯著緊閉的浴室門看了兩眼,
她揉了揉太陽穴,裹著被子從**爬起來,沒找到拖鞋,沈卿索性光腳走到臥室另一側的衣櫃,從裏麵找了件淺灰色的綢製睡袍。
季言禮從浴室出來換了沈卿進去。
在梳妝打扮,換衣服出門這件事上,女人到底是比男人用的時間長一些。
等沈卿換好衣服再從臥室出來時,季言禮已經在客廳看完了段浩發來的兩個文件。
季言禮在鍵盤上敲了最後一行字,抬眼看過去。
淺灰色的長裙勾勒出女人纖細而曼妙的曲線,大概是為了遮住昨晚歡.愛的痕跡,這裙子特意挑了略高的衣領。
但蕾絲的領子,遮的不嚴實,難免有漏網之魚。
季言禮摘掉眼鏡,走過去,捏著沈卿的領子往上提了提,想幫她遮住一處不太明顯的吻痕。
沈卿正垂頭看手機,沒注意季言禮這動作。
“我哥正好也在這邊,說中午和我們一起吃飯。”沈卿回完消息抬頭道。
季言禮的手停了下,低頭看過去。
沈卿的手機震了下,她垂眼接著看手機上的信息:“他說要來這邊見一個公司的負責人。”
“中午飯就在旁邊的餐廳吃?”沈卿詢問季言禮的意見。
季言禮嗯了一聲,鬆了捏在沈卿領子上的手,拇指壓在那個淺紅色的痕跡上輕輕摸了摸。
接著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手垂下,抄進西褲的口袋,沒再管這個沒被遮住的紅色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