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沈知意像隻勤勞的小蜜蜂一般在空間裏忙忙碌碌。
她空間裏的發電機從家裏出來之後一直是開著的, 因為裏麵的小冰箱裏裝了好幾塊肉,空間裏的溫度大概有零上好幾度,要是不放冰箱裏會壞的很快。
沈知意用電飯煲把米飯蒸上了, 接著又去旁邊摘了兩個青菜, 空間裏的青椒也長勢喜人, 她順手摘了四五個長的最大的。
今天晚上隻有他們兩人, 隻需要隨便炒兩個菜就行了,不用像在家裏一樣還要做一桌子的菜。
從旁邊拿了一小塊五花肉, 炒了個小炒肉,再炒了個小青菜,旁邊保溫杯裏還有剛剛那女人給的熱水, 她湯都不用煮, 直接喝點熱水就行。
電飯煲傳來“滴滴滴”的聲音, 示意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把飯做好了, 沈知意也披上了旁邊的外套,準備出空間叫人吃飯。
剛一落地, 她就落入了某人懷裏。
“怎麽這麽熱情?”
沈知意給了他的手臂一巴掌,“巧合好吧, 快快快,飯好了,過會兒就涼了。”
雖說空間裏溫度不算太低,但是相比較夏天, 裏麵還是很冷的,兩盤菜一會兒就能變得涼颼颼的,況且她們這時候做飯用的是豬油, 涼了之後菜全凝結成塊,看著就沒心情吃。
“好。”
兩人進去之後, 沈知意直接坐到了旁邊小凳子上吃起來,雲牧野也跟著過去了。
吃飯的時候他沒告訴沈知意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麽,免得影響她吃飯的心情。
吃完之後他洗碗,沈知意在旁邊看了看地裏的稻米,自己嘟囔道,“稻米還真能在旱地裏長出來,都不用我澆水,也是牛'逼。不過這西瓜種子是真沒用啊,一點也不長,我買的西瓜種也沒多少了,以後要是想吃西瓜沒了怎麽辦?”
雲牧野已經洗完了碗,拿著旁邊的鐮刀說道,“你先出去把車裏的東西看著,我今天把這些稻穀全割了,有時間就打出來,沒時間就明天再打。”
剛剛那男人就想靠近他們的車,肯定是存了什麽壞心思,所以車裏還是得有人看著。
沈知意點頭,“好哦,那機器在那旁邊,你自己找啊,竹筐啥的都有……”
他點頭,“嗯。”
叮囑完之後,沈知意就出去了。
她縮在車上,手裏的保溫壺放到了車前,眼睛骨碌碌的轉了一圈看了看車子外麵,除了白色的雪地裏泛著瑩瑩白光,其他的什麽也沒有,一隻小動物的身影也沒有。
接著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裹了又裹,斜躺在車座上準備睡一會兒。
這卻時候有了聲音,她睜開眼看了看,是這房子的男主人,正和另外一個男人走在一起向他們的房子走去。
兩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異常清晰。
“怎麽還漲價了?”
“老許,你也明白,我媳婦兒可是最近才做起這行,是個幹淨的,沒啥病,這個價格已經不錯了,你看看村子裏其他做這個生意的,哪個不是四五十了,早就不幹淨了,睡著可不舒服,沒準身上早就染上了病。”
“那三斤糧食一晚上也太貴了,我可拿不出這個價。”
“貴了咱們可以講價嘛,一個小時一斤,一個晚上三斤,你說說哪個價劃得來?我這不是為你著想……”
兩人已經進門了,她也聽不見在說什麽了,不過這段話裏透露出的信息讓她不寒而栗。
這個男人是什麽意思,把他媳婦兒當成了商品明碼標價?他一個大男人不想著怎麽和媳婦兒一起賺糧食養家,現在更是不要臉的直接趴在女人身上吸血了?
她氣的想拿把刀直接去把這兩個人渣捅了,不過冷靜了一會兒過後她也明白,這世道是真不容易,她現在還根本不知道女人是什麽態度,想幫人也根本無從下手。
要在以前,還能求助政府,求助婦聯,現在什麽都沒有,想要過的好,隻能靠自己。
她歎了口氣,坐在車上無奈的喝了口水,要是對方立不起來,說什麽都沒用。
不過沈知意才剛剛躺下閉上眼睛小覷了一會兒,屋子裏就鬧了起來。
她警惕的看了看那黑黢黢的屋子,又聽了聽,罵人的好像是他們村子裏的人,還伴隨著男人和咒罵和女人的尖叫。
她趕緊進空間,把還在割水稻的雲牧野叫了出來。
雲牧野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進門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事說起來也是陰差陽錯,女人剛剛和第一個男人完事,渾身都是汗水和一股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她躺在**看到人要走了,趕緊穿衣服爬了起來,問道,“你說的三斤糧食……”
那男人嘴巴一咧,笑裏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蔑和嘲諷,“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不知道?還三斤糧食,你也不看看自己值不值這個價,千人睡的婊'子,還以為自己和黃花閨女一樣值錢啊?”
女人被侮辱了也沒生氣,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罵,還會哭,還會在晚上夜深人靜的發瘋想自殺,但是聽的多了之後,她已經麻木了,隻是說道,“兩斤,不能再少了,沒有兩斤糧食我明天就去你家裏告訴你媳婦兒。”
男人咧著的嘴角放了下來,他是縣裏長大的,沒有農村老家。因為運氣好,娶了一個農村媳婦兒,帶著他的老爸老媽現在一家人住在農村媳婦兒家裏。要是嫖C這事被家裏的女人知道了,肯定得把他趕走,他可不想再過以前那種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他開始指著女人的鼻子罵,什麽字眼髒就怎麽罵,不過她就像一個聾子,隻認糧食,其餘的什麽都不理會。
最後他還是害怕了,隻得回家去取糧食。
女人也不怕他一去不回,那男人怕什麽她早就明白了,要是他不把糧食帶回來,她就是拚著被他媳婦兒打死的風險也得去一趟。
還沒休息,家裏的男人又帶了一個老熟人過來。
她輕聲歎了口氣,接著又扯出了笑臉開始和男人調笑。
男人在屋子裏逛了一圈就發現了這屋子裏濃重的味道,充滿著濃濃的嫌棄,“怎麽才接完客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迎接我啊?真是晦氣……”
女人看著人要走了,當即拉住他的手,“哥,別氣啊,我馬上去洗洗,你等等,等等啊,我馬上就來。”
男人是來滿足自己的欲望的,也不是真的要走,畢竟這一塊做這生意的,還真隻有這女人長的最好看,身材最好,其他人睡著幹癟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趁著女人燒水洗澡的空檔,他到處走了走,他按照平常的路線,上了二樓,準備到房間裏等著那女人,接著就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背影正背對著他喝水。
房間裏黑黢黢的,加上身材差不多,他也沒想那麽多,直接就抱了上去,雙手直接往她胸口上摸。
“怎麽洗澡這麽快啊,妹妹,哥哥來了~”
正在喝水的沈靜突然就被一個男人抱了,還是一個臭烘烘的男人,對方還在她身上動手動腳。
她還從沒有被這樣對待過,當即被嚇得尖叫出聲。
村裏的男人可不管她和蔡國蘭是不是女的,這時候可不分男人女人,跟著一起來就是要受苦的,於是這家人給的兩間房間他們也不準備分一間給女人,兩間房間裏都有男人。
沈靜這一聲尖叫,把房間裏睡著的男人都給叫醒了。
“怎麽了怎麽了?”
他們拿出來了手電筒,看到了一個從沒有見過的男人,他還在對沈靜動手動腳。
雖然他們沒打算讓著沈靜,但是怎麽說也是一個村的,肯定不能看著人受欺負,他們直接上前把人給揍趴下了。
沈知意上來的時候,沈靜一個人站在牆角死死拽著自己的衣服發抖,其他人正在打人。
她瞥見了男人穿著的衣服,是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個,明白了這男人是誰,也就沒阻止。
皺著眉向沈靜走去。
“怎麽了?”
沈靜慢慢平複了心情,深吸了一口氣,抹了抹眼睛,不過說話還帶著鼻音,“沒事,我沒事了。”
她得堅強,在來的那天晚上她就已經想過可能會發生的任何意外了,現在這種情況並不算壞,隻是被抱了一下而已,何況她穿的也厚實,讓她害怕的其實主要是剛剛那漆黑的環境和未知的恐懼。
現在看到對方隻是一個瘦弱又醜陋的男人之後,她倒是沒那麽害怕了,畢竟隻要自己冷靜下來,房間裏不止有這麽多村裏人,自己旁邊還放著一把菜刀,怎麽說都能保護自己。
男主人在廚房吃著家裏的女人給他溫著的晚飯,聽到樓上的動靜也跑了上來,“怎麽了怎麽了這是?”
“哎呦哎呦,別打了別打了,要出人命了!”
男主人把男人救了出來,氣急敗壞的說道,“為什麽要打人,你們是強盜嗎?真是晦氣收留了你們。”
這可是他家的老主顧,要是把人打壞了,再也不來了,他可就損失了一大筆糧食。
“老板,這人一上來就對著我們的人動手動腳,怎麽,我們還不能自衛了?”
男主人被這麽多人看著,剛剛衝昏頭腦的怒氣小了下去,冷汗就出來了,這時候可不比以前,這要是惹怒了這群人,沒準他也沒好果子吃。
“對不起對不起,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大家休息,我馬上帶著人走。”
被打的男人卻生氣了,“我白白被打了一頓就這樣算了?齊建平,我艸你瑪,剛剛那個婊'子在哪裏,勞資……”
還沒說完他就停下了,因為他們站起來的時候都看到了角落裏沒有遮掩的沈知意和沈靜。
平心而論,沈靜也是一個文靜清秀小美人,在這種人人吃不飽穿不暖沒時間整理自己的時候,能直接升級稱得上一個大美人了,不過在明豔的沈知意旁邊,還是黯然失色。
男主人不是個什麽好東西,看到這兩個女人之後,第一時間覺得這群男人好豔福,還以為沈知意和沈靜是這群男人養著的消遣玩意兒,當即色心就上來了,
“大哥們,咱們有話好好說啊,這兩個女人是你們養著的小玩意兒吧,你們看看這樣行不行,我也不要你們的糧食當住宿費了,還能給你們倒貼三百斤糧食,把這兩個女人賣給我們怎麽樣?反正你們也玩過了對吧,玩久了也膩了,我還能把我老婆和你們換……”
“建平,我可算是你兄弟對吧,你把這兩人買下來了,我就天天照顧你生意,給你五斤一晚上的價……”
剛上樓的雲牧野可受不了沈知意被人這麽侮辱,直接上手,一個過肩摔直接把其中一個人摔在了水泥地上,一腳踩到了他胸口,骨骼斷裂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裏響起。
這一連串的動作絲滑流暢,一分鍾沒到就放倒了一個人。另外一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倒在了地上,接著自己的下巴傳來“哢”的一聲,他好像就感覺不到自己的下巴了。
雲牧野直接卸了對方的下巴,下巴被卸了之後又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雲牧野站起身之後,身上的氣勢還沒散去,往地上那人腿上一踩,關節直接扭曲成了一個誇張的弧度。
雲牧野站起來準備走的時候,想起來什麽似的,又往他們的腿間狠狠的踢了幾腳,直接把他們的作案工具給廢了,這下看他們以後還怎麽起色心。
看的在場的男人驚嚇的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雲牧野手上到處都是血,於是沒碰沈知意,隻是說道,“走了。”
沈知意冷眼看著地上打滾的男人,跟著過來踢了兩腳,“畜牲。”
剛剛上樓看到這一幕的女主人被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裏麵的嘲諷聲傳來,一聲聲的敲擊在她身上、心上,“怎麽敢的啊?我們村花也是你能覬覦的?也不看看自己那熊樣。”
“什麽東西把我們和你這種人渣比,還養的玩意兒,那可是活生生的人!”
“這兩男人真搞笑,知道剛剛惹的是誰嗎?那可是我們村裏的活閻王,還敢嘴他老婆,嫌命長了吧。”
“那可是活閻王捧在手心裏的人,知道上一次這麽說咱們村花的,怎麽樣了嗎?被他下油鍋炸了!”
……
外麵的女人怔忡的看著兩人的背影,眼淚突然就從眼角滑了下來,為什麽別的男人就能知道愛自己的家人和愛人,她嫁的這個就是個畜牲?不止把自己推向了深淵,還動不動對孩子拳打腳踢,最近這個披著人皮的東西好像還在計劃著賣了她孩子……
裏麵的□□聲音把她叫醒了,她抹了抹眼淚,進去把人拉了出來。
看到他滿臉的血汙,臉色扭曲的模樣,她看了直犯惡心。
對方完全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了的樣子,她心裏毫無波瀾,甚至還想笑。
把人像拖死豬一樣直接拖到了樓梯口,像推沙包一樣把人推了下去,好像沒看到他眼裏的憎恨和陰狠一般,繼續把人拉著走,最後把人拉到了他們家後院的空豬圈裏。
“還記得你把我和兒子關在這裏的事嗎?搖什麽頭啊,不記得了?那我替你回憶回憶,我不同意賺這種髒錢,你就把兒子關在這裏了,還說要把他殺了當豬肉……
算了,現在不說這些掃興事了,現在你也進來體會體會吧,對了,兒子可能嚇著了,我先回去看看他去。”
她剛一出來,就看到裏麵的男人自己爬了出來,身體都出來了一半,下半身還沒出來。
“呀,手還能動呢,是我錯了,沒注意到。”
她挽了挽自己的頭發,四處看了看,看到豬圈門口有一塊石頭,於是走過去抱了起來。狠狠的往他手上一砸,一下不夠砸兩下,她越砸越順暢,回想起自己以往受過的苦痛,都是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她就想砸死他!
接著她麵無表情的又把人給拉進了豬圈,“自己造的孽,就在這裏受著吧。”
沈知意主動上前把人拉住了,上車之後,把車上的燈和暖氣全關了,她帶著人一個閃身進了空間。
她牽著雲牧野的手,把他帶到了水潭邊,找了個毛巾,把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清洗幹淨,接著又拿著盆給自己洗了腳。
兩人心情都不怎麽好,天災之後,人的欲望和下限被放大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僅僅是出來的第一天,他們就已經被影響到了。
兩人什麽都沒說,洗幹淨手之後,她靠近了雲牧野,臉頰在他脖頸邊蹭了蹭,呼吸像小貓毛茸茸的尾巴似的,在他脖子邊左右晃動。
“今天累了吧,洗洗就睡吧。”
沈知意沉默著點點頭,但是還是賴在他身上不肯起來。
他看著對自己撒嬌的沈知意,心裏軟的像棉花糖,“怎麽了?還是不開心?那我出去再去教訓他們……”
沈知意拉住了要跑的人,搖搖頭,“隻是有一點點心情不好,不過我也知道,我們要慢慢適應,外麵都是這樣的。”
“懂事了?”
“我早知道這些事了好吧,不過就是覺得心裏難受而已……”
“沒關係,我們會一直陪著你,和你一起成長,一起慢慢適應這個新社會。”
她慢悠悠的點頭。
這時候其實已經到了她平時的睡覺時間了,沈知意打了個哈欠,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他等了一會兒,發現懷裏人沒動靜了,低頭一看,竟然已經睡著了。
他把人抱到了旁邊的竹屋裏,把人外套脫掉之後,給她蓋上棉被就繼續去忙著割水稻了。
無論外麵的生活怎麽黑暗不堪,他們還是要過自己的小日子的,享受完軟玉溫香之後,他今天還是得把水稻割完。
因為這床足夠大,雲牧野也沒把沈知意叫醒,把自己洗幹淨之後,也睡到了**。
第二天醒來之後,沈知意在被子裏拱啊拱,最後終於把腦袋拱出來了,抬頭就是性感的側臉和如寒星的眸子。
他眼裏有著淡淡的笑意,“醒了?咱們得出去了。”
沈知意覺得今天非常適合賴床,就是有點不想動。
摸摸他的喉結,摸摸他的手腕、摸摸他的鎖骨、摸摸他的耳朵、摸摸他的嘴唇,自己一個人嘟囔,“你的鎖骨怎麽看起來還挺好看?不知道能不能養魚,嘴巴也軟,平時看起來挺冷硬一個人,嘴巴也軟乎乎的,不過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嘿嘿。”
雲牧野被她傻乎乎的自白逗笑了,“七點了,天要亮了,你先把我送出去,我去把車裏的暖氣開著,等暖和了你再出來。”
她親了親他的嘴巴,再砸吧砸吧嘴,“還真是軟乎乎的,好像和昨天不一樣。”
大早上的,迷糊的沈知意看起來就像白的耀眼的雪媚娘一般誘人,還這麽可愛,他恨不得把人按在懷裏親。
可是沈知意說完這句話之後,直接翻臉不認人的把雲牧野扔了出去,他出來之後,被冷風吹的一時間什麽想法都沒了。
“唉。”
自己選的媳婦兒,還是得寵著。
他剛把暖氣打開,座椅上突然又出現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
他眼含笑意的把衣服穿上了,媳婦兒還是愛自己的,還關心自己冷不冷,怕他受凍,隻不過有時候比較調皮而已。
他在把車門關閉之後,向屋子裏走去,旁邊的豬圈裏傳來一聲聲的敲擊聲,他腳步停頓了一秒鍾,走過去看了看。
一個滿臉血汙的男人正在用腦袋敲著豬圈的木門,嘴巴凍的烏紫,臉上的血液已經凝固了,不過下巴和腳還是扭曲的形狀,除此之外手也變得血肉模糊。
他擰著眉,像是看到什麽髒東西一樣馬上走了,門口的女人看到他之後,笑著說道,“大哥,起來了?要熱水嗎?我去給你倒。”
他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看到她身後亦步亦趨跟著媽媽的瘦的伶仃的小孩,他睜著大的出奇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他。
雲牧野想了想,又說道,“你家的鍋能不能用?”
她用手摸了摸身上的圍裙,“能,我就是出來抱柴火的,大哥等一下。”
接著她就從豬圈上麵的閣板上抱了一捆柴火,好像沒看到下麵的人一般,對著雲牧野笑了笑,“大哥,進屋吧,外麵冷。”
雲牧野又轉頭回到了車子上,多拿了兩個餅出來,借著她家的鍋,加熱了五個酸菜烙餅。
餅子慢慢加熱之後,幽幽的香味慢慢飄了出來,小孩子扒拉著桌子腿,捂住肚子就要爬上去看看是什麽東西這麽香,他想吃。
女人也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的把還在抱了下來,準備出去,雲牧野說道,“等一下。”
接著把兩張餅給了孩子,孩子吃不完,她知道這是給她們母子倆的。
她張了張嘴,想讓孩子把餅還回去卻說不出口。
眼眶濕潤的她直接跪下了,“謝謝。”
除了這種沒用的感謝方式,她現在什麽都拿不出來。
剛進門的沈知意就看到女人對著自家男人又跪又拜,嚇得趕緊把人拉了起來,瞪著眼睛對著雲牧野,“你幹什麽呢?這是要發展什麽□□嗎?”
女人卻又對著沈知意也要跪,因為她聽出來這是昨天晚上給她家孩子蒸糕的女孩子。
沈知意又忙著拉人,“別別別,別客氣。”
女人滿臉淚痕,話語裏有他們不能理解的心酸和疲憊,對他們來說可能就是一件隨手的事,對她來說,這就是拯救自己語水火的恩人。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
要不是他們,她根本不能鼓起勇氣把那個人渣打的扔進豬圈。
現在雖然家裏沒男人了,但是以前有也相當於沒有,以後隻要自己和兒子兩人了,她相信,隻要自己努力,日子總不會比以前還要差了。
雲牧野沒再和對方交談,把鍋裏熱好的餅給了沈知意一個。
沈知意啃完這餅之後,肚子也飽的差不多了,樓上的人才陸陸續續的下來。
女人早已經把熱水準備好了。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他們也沒浪費時間,混著熱水吃完了餅就要走了。
雖然這家男主人不是個東西,但是他們說好了的報酬還是要給,畢竟人家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而且昨天晚上他們也勉強聽到了樓下的動靜,知道這家人缺糧食,走的時候,還是一家湊了兩三把米麵,最後合起來也有個兩三斤了,給了她。
她站在門口看著這四輛車開走了,手裏提著米麵的手緊了緊,最後把自己的孩子抱了起來,回了家把門緊緊關上了。
回頭之後,她在家裏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編織袋,裏麵有滿滿的一麻袋的稻米,要是她們母子倆省著吃,這些稻米足夠他們吃幾個月了。
她當即打開門想要把那兩個人叫住,把糧食還給他們,不過這時候早已看不到他們的影子了,她開始抱著孩子失聲痛哭。
雲牧野開著車,眼睛時不時看看車道外,沒有森林的地方全是雪地,碎石林立,沒什麽綠色。
沈知意也看看手裏的地圖,“咱們是不是到這裏了?我看看路標,對,就是這裏,再順著高速走兩千米就能下高速了。”
剛剛隨手放下的雲牧野昨天晚上剛割出來的稻米,對他們兩人來說,這不算是能放在心上的事。
兩千米說長不長,不過他們的車速不快,還是花了幾分鍾才到,雲牧野在後麵按了按喇叭。
前麵的車停了,幾個村裏人走到了雲牧野的越野車前,“怎麽了?”
“前麵的天橋已經被毀了,不能再走高速,得下高速走公路。”
沈知意也把她手機照下來的地圖給他們看了看,上麵大大的叉明晃晃的擺在他們麵前。
“都要到了卻出這種事……”
“昨天知意不是已經說了這事了?沒事,就繞一點路,不出意外的話,咱們今天下午就能到省裏,沒關係的。”
知道雲牧野有槍之後,他們有的人雖然不怎麽想聽雲牧野的,但是因為害怕,也不得不聽他的。
於是四輛車便從高速下來了。
雲牧野的車開到最前方,開到岔路口沈知意就看看地圖,一路上也能稱得上暢通無阻。
不過他們要過河的時候,突然出了意外。
他們都過了一大半橋了,橋那邊卻又來了一波攔路的。
這些人和他們遇到的第一波人不一樣,他們穿的更好,衣著也講究,明顯是有組織的攔路。
雲牧野下車了,站到他們麵前,“你們要什麽?”
對方打量了雲牧野片刻,看出來對方不是普通人,也笑了,“哥們,我們也隻是求點糧食,不想為難你們,把你們所有糧食留下,你們就可以走了。”
雲牧野冷笑一聲,“你們胃口不小啊?”
村裏人有經驗了,直接帶著東西下來了,跟著雲牧野站在了一起。
“這年頭,都是為了活著嘛。”
接著對方的老大出來了,拿著一把槍在雲牧野這邊的人麵前晃了晃,“你們確定不給?”
沈知意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在車裏看到對麵拿著一把槍威脅他們,心裏瞬間不得勁了,有槍就能得瑟了?誰沒有似的。
她也下車了,從兜裏掏出兩個手榴彈,直接在對麵麵前晃了晃。
雲牧野把東西拿了過來,沈知意拿著他不放心,沒準把自己炸了都有可能。
沈知意手裏沒東西了,又假裝從兜裏掏了掏,掏出來兩把槍,手裏還把玩著一大把的子彈。
對方這群人不說話了,看著這瘦小的人包裏像軍火庫一般,一掏就是大家夥,他們好像根本敵不過。
他們老大雖然有槍,那是因為他們花了大力氣趁著三個軍人出來執行任務,落單的時候下手的,到他們手裏的時候,槍隻有三把,子彈更不用提,少的可憐,打一槍都得精打細算。
要是真打起來,對麵直接一個手榴彈就能創飛他們所有人,根本用不著槍。
那老大也是個見風使舵的好手,當即揮了揮手,還說了幾句軟話,打開橋上的路障,把人放了過去。
雲牧野把東西又遞給了沈知意,不過留下了一把槍,放在兜裏防身。
沈知意把東西收到了空間裏,其他的還好,兩個手榴彈揣兜裏,她還是有點害怕的。
他們原計劃是下午到省裏,沒想到走到晚上才到地方,一方麵是因為地圖沒有這麽細的路線,有幾條小岔路地圖上沒有,二是因為路上的好幾處地標也被破壞的破破爛爛,他們看不清,所以走了好幾個小時的冤枉路,不過因為發現的及時,還是改回來了。
南城市現在是整個省裏人口聚居最多的城市,整個城市在軍隊和政府的聯合管控下,雖然生活困苦,吃不飽穿不暖的,遠遠比不上以前,但是治安相比較外麵無人管控的地方來說還不錯,至少沒有隨時隨地敢□□殺人的現象。
南城市現在大致還有兩三百多萬人的人口,為了方便管理,整個市的人都被匯集到了城市的東部,那裏原來是大學城,地勢是山地,邊緣地區土地又廣闊,在暴雨來臨時至少淹不到他們,還能在這裏發展農業,種糧食。
而且南城市的大學城裏的好學校很多,每個學校年年申請的經費也很多,所以學校的樓房翻修、建造的勤快,質量都不錯,這裏也是地震來臨之後建築保存的最多的地方,更加方便軍隊和政府的管控和重建。
城裏的政府軍方並沒有對人嚴加管控,隨便這些人走走留留,隻不過留下來的人,他們都盡量的在讓他們不忍饑挨餓。
他們穿過被整理幹淨的道路,到了南城市大學城這片區域,終於看到了這時候的城市。
離南城越來越近,他們周圍的人和車也就越來越多,裏麵有軍隊執行任務回來的車輛,也有其他普通車隊,不知道是從其他地方回城市的,還是和他們一樣從村裏來的。
這些車都是成群結隊,抱團結伴而行,畢竟這時候外麵實在是危險,憑他們單人單車,很難有那個實力在路上不翻車。
沈知意湊到車窗前,努力的看著他們其他人的車隊,發現他們的車多多少少都有些傷痕和剮蹭,證明這一路走來確實不容易。
像他們這樣到了市裏還沒一點損失的,那更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他們跟著前方的車輛把車開到了一個類似露天壩的停車場,裏麵的停著的車非常多,他們也找個角落把車停了,接著就跟著人流下車準備找地方休息一晚上。
他們的人算不上太多,也絕對不少,還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畢竟從他們的穿著和臉色看起來就能看出他們在現在還過的不錯,在大部分人朝不保夕的現在,他們這種精神頭確實能引人注意。
沈知意也注意觀察了一下這裏的人,他們衣著髒舊,大多臉色蠟黃,而且麻木,連街上的小孩也是戰戰兢兢,眼睛裏充滿的是戒備和惶恐。
這年頭就是這樣,人與人之間充滿了戒備,即使是相處了幾十年的老鄰居,甚至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不一定能相信,並不是因為這些人草木皆兵,而是因為前車之鑒太多了。
在南城市,雖然有軍隊鎮壓,表麵上治安還過得去,但是這種朝不保夕、道德法律被棄之如履的日子裏,在暗處的犯罪率居高不下那是肯定的。
比如前幾天就有鄰居趁著一家人的父母外出工作,把孩子從家裏騙了出來,最後怎麽都找不到了,是賣了還是殺了,誰都不知道,即使這家父母把眼睛哭瞎了,孩子也回不來了。
沈知意和雲牧野一行人靠近了人越來越多的市裏,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打量他們,看著他們鮮亮幹淨的衣服,還有烏黑的頭發,飽滿的臉頰,都能看出這群人不愁吃穿,生活的很不錯的樣子。
一個男人終於按耐不住了,他眼尖的向雲牧野走去,“兄弟,你們是從外麵來的?來城南市有事?我能給你們帶路,什麽信息都知道,而且物美價廉,隻要三斤糧食就……”
“什麽東西值三斤糧食?別聽這狗東西瞎掰,根本要不了這麽多,我隻要一斤糧食就行。”
雲牧野看向了後來的這個年輕男人,他做了個自我介紹,“你們好,叫我阿七就行,我在南城大學城這邊待了四年多了,對這片區域熟悉的很,相信我沒錯的。”
雲牧野說道,“那行,我們今天晚上想要安頓一下,附近有什麽地方能住嗎?”
阿七問道,“你們是想要住的好還是隻求個地方住就行?”
雲牧野說道,“不用太好,隻要能住就行。”
他們最多明後兩天把事情辦妥了就回去,沒必要在市裏多待。
“那行,我們這裏供你們外來人的住所沒多少,畢竟我們自己都不夠住的,很多地方條件並不好,你們可能要習慣一下。最好的地方就是我們市中心那邊,有一小片專門用於出租的房子,按天收費。如果沒那麽高的要求就住附近一片的旅館吧,那裏環境差了點,但是晚上也有兩個小時的供暖,你們一群大男人大概也不怕。”
在路上,雲牧野直接就他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發問了,畢竟這一斤糧食也不能白花,該知道的信息他還是要知道。
“你們是外麵村裏來的吧,早猜到你們是為這個來的,畢竟最近就有不少人為了那東西來,要春耕了,沒有那東西,什麽都種不出來,遲早得餓死。”
旁邊有急脾氣的,直接打斷了他,讓他說重點。
“行行行,你們說的應該是去年上麵研發出來的‘黎明’,和以前一樣,取的名字官裏官方的。把這東西埋在地裏,大概能影響方圓一畝地的距離,在這個範圍內,葉蟲不會靠近,作物也能正常生長。”
“咱們市裏去年開始試點實驗了,確實能長出東西了,不過沒啥用,天氣這麽冷,剛長出來的糧食沒多久,就被這鬼天氣又給凍死了。”
不過村裏的人卻開始高興起來,能長出來就好,說明這東西真有用,他們終於不用擔心明年的春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