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走不走, 不走我動手了啊。”
沈知陽還真有些無奈,這女人就跟賴皮狗一樣,被黏上了就有些甩不掉的意味, 隻見對方還真要從包裏掏錢, 就為了買他們手裏的蔬菜, 沈知陽就有些生氣。
沈知意發現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了, 想著她們家也不怎麽缺食物,打算退一步, 就換個一兩個番茄或者黃瓜就可以了,但是用錢買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們真不要錢,大嬸, 你家有沒有什麽可以交換的東西, 比如大米、玉米麵、麵粉這類的東西, 我們不挑, 就是不要錢。”
那大嬸稍稍一挑眉,不是說不賣?還不是要賣的, 她就知道,還想騙她, 她可舍不得拿家裏的好東西出來換這些菜,還想和以前一樣用她在廢墟堆裏找的紙幣買。
沈知意見她沒聽到他們說話一般,還是自顧自的打算用紙幣交換他們家的蔬菜,也不打算慣著她, 一個用力把人拉到了旁邊控製住了對方。
因為他們一家吃得飽有力氣,這大嬸每天節衣縮食、水也沒得喝,身體有些虛, 一時間還真被拉住了。
“大嬸,你這樣那我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這世道,還有誰用紙幣啊,還想白嫖,腦袋被驢踢了吧你。”
雲牧野和沈知陽趕緊把東西提上就跑了等兩人跑沒影之後,沈知意才把自己控製這大媽的手鬆開。
“你……你……”
那大媽顫抖著手指著沈知意,顯然氣的不輕。
沈知意用手直接把對方的手打落,她不喜歡別人用手指著她說話。
“我什麽我,怎麽這麽不要臉啊,沒東西交換還想吃好的啊,那你就隻能想想了,別人家的物資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自己懶惰又沒本事,怎麽就淨想美事呢。”
沈知意把手上剛撿從地上起來的番茄擦了擦,徑直走到那賣玉石的那攤主那裏,把石堆上的紅色的小狐狸頭飾品拿了起來,“這個,一個番茄換不換。”
一個晚上沒客人的攤主樂瘋了,這是什麽天降好事落在他身上?已經好幾個月沒吃過番茄了,這還是和地震前賣的番茄差不多的那種紅通通又圓潤的,看的他口水都止不住的分泌。
“換換換。”
攤主就怕自己晚一秒答應對方,對方就反悔了。
沈知意把手裏的番茄遞給了對麵,緊接著又把小狐狸頭的玉石拿了起來,在那個原地發瘋的女麵前晃了晃,“我都說了我們不要錢,即使你有個石頭和我們換也可以啊,可是某些人啊,就是貪心。”
她把東西直接遞給了雲牧安,“走吧。”
找哥哥去,她可不想在這裏應付這個女人。
還沒走幾步呢,沈知意感覺自己的頭發纏上了什麽,頭皮突然劇痛,她隻能順著力道退了幾步,轉頭一看,那女人正拉著她的頭發,怨毒的盯著她。
沈知意火氣也上來了,給你臉了是吧,誰都要慣著你?也不睜開眼睛看看現在是什麽世道。
她直接拿過旁邊那個玉石攤主的一塊石頭,沒注意看是什麽造型的,說道“過會兒我會賠的。”
那攤主正啃著番茄,酸澀中還有甜味,更妙的是裏麵的汁水也多,既解渴又頂餓,趕緊說道,“沒關係沒關係,不賠也沒事。送你了。”
反正這些都是他撿到的,而且這一個番茄抵得上他攤子上的好幾件東西了。
沈知意直接用力把手裏的玉石向對方腦袋上砸去,想打架?她奉陪。
那大嬸額頭上有了尖銳的刺痛感,一摸腦袋,黏黏糊糊的,在旁邊燈光的照耀下,也能看出是血。
一個激動尖叫著就要上前又準備抓著沈知意的頭發打人。
雲牧安可沒在旁邊看戲,見到家裏姐姐受欺負了,他也沒什麽男人不能打女人的思想。
跟著上前幫忙,抓著對方梳好的頭發往後麵扯,“什麽東西敢打我姐,扯頭發是吧,誰不會呢?”
沈知意也回頭踢了對方一腳,她們也沒計較這個賴皮蛇擋他們的路,她還主動動上手了,她不會以為現在還跟以前一樣不能對她怎麽樣吧。
眼見自己打不過了,那大媽直接坐地上開始撒潑哭鬧了,“這幾人就是流氓,還打人啊,沒天理了……”
沈知意翻了個白眼,她還沒計較對方主動拽她頭發呢,神經病,她還喊上冤了。
趁著她坐地上的時候,沈知意拉著雲牧安就跑了,這種人她們不能和對方糾纏,能跑就先跑了,她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把對方拉到自己熟悉的領域,再用自己的無賴和不要臉打敗對方……
看到人還坐在地上哭,那個啃番茄的攤主看戲似的說道,“誒大媽,別哭了,人都跑了,你哭給誰看啊。”
那大媽睜開眼睛,眼裏沒一滴淚,全是怨恨和凶狠。
這兩人果然已經跑了,MD,這兩個小赤佬,打了她就跑了,賤'人!
下次再見,她不把這兩人打的哭爹喊娘她就……突然想到那兩個長的高高大大的男人,要是這兩人幫忙她確實打不過,一時間又不敢發太毒的誓。
這時候她兒子過來了,“媽,你怎麽坐地上了?”
那大媽就自己起來了,現在的她頭痛、腳也痛,不停的在嘴邊咒罵著這幾人。
沈知意和雲牧安走一會兒就問問路,不一會兒就找到了軍隊駐紮點門口。
她們到的時候,果然兩個哥哥已經在路燈下等她們了,怕兩人應付不過來,還準備回來找她們。
因為在沈知意和那大媽糾纏的時候,他們已經找到了軍隊駐紮點的谘詢點,所以四人直接過去就行。
在谘詢台工作的是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都穿著綠色的軍裝,男的谘詢台前有人正在問問題,他們就徑直走到了女人的谘詢台前。
“你好。”
賈燕正在謄抄資料,被這清亮的女聲叫回神了,這是有人來了。
她趕緊抬頭,來的人是四個人,身邊還有兩個大麻袋。
可能是他們在街上買的東西,穿著幹淨,雖然身上的衣服有些泛舊,身上也沒有周圍人常有的汗水的臭味,這讓她好感度一下就上來了。
雖然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就連部隊裏也沒有多餘的水供給他們洗澡洗衣服,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對這四人好感度蹭蹭蹭的往上漲,加上這四人男的帥女的美,賈燕說話聲音都柔和了好幾度。
“你好,請問你有什麽需要谘詢的嗎?”
沈知意摳了摳臉,剛剛好像被蚊子咬了,臉上癢癢的,還有個硬硬的小疙瘩。
話說自從紫色太陽出來之後,地球上的溫度飆升,她再也沒見過蚊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太陽,如果真是的話,這太陽也有好處啊……
沈知意說道,“是這樣的,小姐姐,不知道軍隊方可不可以換物資啊,我們有兩袋東西想換點東西。”
賈燕了然,這也正常,有很多東西普通民眾根本接觸不到,更別提收集了,還有很多東西市麵上也沒了,現在和軍隊交易確實是最簡便的方式。
他們前一段時間確實在救人之餘收集了非常多的物資,放了好幾個倉庫都沒放下,前幾天上頭發布了命令,讓士兵們把東西載到村裏賣掉一部分,他們倉庫才清理出來,還載回來了很多的糧食。
雖然已經賣出去了很多東西,但是他們現在也還有庫存,也可以和他們交換。
她說道,“不知道你們想換什麽呢?我先看看我們倉庫裏還有沒有貨。”
沈知意說道,“不是什麽機器什麽的,就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衛生巾?”
賈燕驚訝,這還是第一次專門來找她換這種東西。
並不是說這個就沒必要,而是因為相比較其他的物資,衛生巾這種物資確實是要排在後麵一點的,更多的人寧願多換些糧食回去囤著,想著解決最基本的生存問題就行,這種生理需求再另想辦法,也不會換衛生巾。
所以到現在為止,他們倉庫裏囤的很多衛生巾確實沒交換出去,都在角落裏無人無津。
她看了看清單,“有的,還有很多,請問您要換什麽東西呢?”
沈知意說話的時候,給在旁邊聊天的三人一個過來的手勢,他們便提著手邊的尼龍口袋過來了。
“我們有兩袋蔬菜,沒稱有多少斤,不過我估摸著大概有七八十斤,不知道可以換多少衛生巾呢?”
賈燕驚訝,蔬菜可是最近市場上非常搶手的東西了,因為高溫缺水,蔬菜的種植生長也受到了限製,蔬菜裏所含的維生素是他們身體必不可少的元素,因為最近沒得吃,好多普通人都生了各種病,牙齦出血,便秘、而且還更容易感染瘟疫。
她也是因為背靠軍隊這個大背景才能每個月分一點部隊裏種植的蔬菜,不過隊裏的蔬菜每個月也是越來越少了,畢竟缺水越來越嚴重,無論怎麽改善種子,隻要缺水,也長不出綠色葉子的菜。
她說道,“蔬菜?脫水的嗎?如果是八十斤的蔬菜的話,我們可以給的價格大概在兩斤蔬菜一箱衛生巾,你覺得怎麽樣?”
怕沈知意不明白,她還給沈知意比劃了一下箱子大概的大小,大概就是長寬高七八十公分的那種紙箱子。
沈知意估摸著這種箱子裏怎麽說也有三四十包了,確實不錯,感覺他們還占便宜了呢。
就算他們的東西有七十斤,那他們也能換個三十五箱的東西,夠她們用好久了。
她趕緊說道,“行行行,需要稱一稱嗎?還是直接估一下就成?”
賈燕從桌子後麵出來了,她把他們的袋子口拉開,往裏麵看了看。
看清裏麵的東西之後,眼睛都瞪圓了,像是餓了一天突然見到了一頓豐盛午餐的流浪者,她原本以為隻是脫水的那種幹焦焦的蔬菜,沒想到他們拿來的竟然是這種水靈靈的白菜,另外一個袋子裏竟然還有番茄和茄子,連黃瓜也有……
上次見到這種質量的蔬菜,好像還是在地震前了,雖然才幾個月,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了!
“啊,這……這……我馬上去拿秤來稱一稱。”
賈燕高興的回旁邊的臨時休息的小房子裏拿出來一個電子秤,把兩個袋子放秤上挨個稱了一下,加起來一共有七十一斤五兩,賈燕直接給他們算成了七十二斤。
沈知意心裏默算了一下,他們有三十六箱衛生巾了,真劃算,下次也直接來軍隊交易,不用去街上了,要是跟今天一樣,碰到那種玩賴的,不僅賣不出個什麽名堂,還會倒虧錢。
賈燕從部隊裏拿了三個那種原來賣水果的塑料筐,把袋子裏的蔬菜都拿了出來放到了裏麵。這樣既方便把他們的袋子還了,也可以檢查袋子裏麵是不是全部都是蔬菜。
在賈燕剛開始在這裏主持交易的時候,就吃過這種暗虧。
有人見她是個小姑娘,來和她交易糧食,尿素袋子裏上麵是細細的麵粉,下麵卻全是細細的沙,他們交易完了之後,早晨清理物資的時候,沒注意直接把整個袋子倒了出來,於是小半個袋子的麵粉和大半袋子裏的沙混合在了一起,都不能吃了。這件事把賈燕氣哭了一天,當天上班眼睛還是腫的,後來每次交易,她都會仔細檢查東西的真假。
這次表麵看起來這麽水靈的蔬菜,她更是上心,就怕這也是幾人也是來騙東西的。
不過看到他們跟著一起往外掏東西的時候,她就已經放下了一大半的心,這種積極的態度不會是騙子。
三個塑料筐裝的滿滿當當的,旁邊已經有好幾個士兵被吸引過來了,看到筐裏水靈靈的番茄和黃瓜,他們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這要是咬上一口,又止渴又飽肚子,真想吃。
不過這可是他們整個部隊的物資,抬到夥食團,這兩天可以吃到蔬菜了,想想就開心。
他們看到東西拿出來完了,都不需要賈燕說話,便主動把東西抬到了部隊裏麵。
賈燕看著跑的飛快的幾個人,無奈的搖頭,對著麵前的四人說道,“好了,在這裏等一下,我先去找幾個人,讓他們把你們要的東西給搬出來。”
沈知意笑著回應,“好的,謝謝你們了哦。”
接著沈知陽便說道,“我去把車開過來,你們在這裏等等。”
沈知陽說完就走了,雲牧安還在原地稀奇剛買的小狐狸頭玉石。
“這真的很像消消樂裏麵的小狐狸啊,哥,這可是團團姐給我買的,哈哈。”
雲牧野看了那石頭幾眼,摸摸他的頭,“喜歡就拿著吧。”
他們陸陸續續的把東西搬了出來,堆在了旁邊。
賈燕沒注意他們少了一個人,但是看著這麽多的東西,擔心他們拿不走,“你們的家遠不遠?要是不遠的話我們可以幫你們送回家。”
沈知意趕緊說道,“不用麻煩了,我哥開車去了。”
賈燕這時候才發現他們中少了一個帥哥,大概就是去開車了吧。
可能是因為路上人確實多,車子開的慢,等了二十分鍾左右車子才開過來。
那幾個幫忙的軍人也沒走,看到車子來了之後,也幫著把東西上車。
三十六箱的東西確實有些多了,他們的車子後備箱雖然足夠大,但是也沒裝完,還把前座也裝了很多,人也沒擠進車裏。
賈燕看了一會兒,摸摸下巴,“誒,咱們把前麵的箱子先拿下來,你們人坐進去,我們再把東西塞進去,你們一人抱著幾箱,這空間就夠了。”
看著已經擠不進去人的車子,幾人輪番後悔為什麽不開家裏那輛皮卡,那輛車,別說三十幾箱,五六十箱都沒問題。
聽了賈燕的建議,最後勉強把東西都塞了進去,隻有開車的雲牧野逃過了一劫,其他人被擠的臉都癟了。
回家之後,幾人都迫不及待的下車了,因為已經過了十點鍾,院子裏也沒了打水的人。
院子裏冷冷清清的,他們又帶了這麽多東西回來也沒人發現,正和他們的意。
袁興萍跟著一起搬箱子,“這是又換了什麽?怎麽這麽多?”
沈知意說道,“阿姨,這是咱們倆的東西,你房間放一半我放間裏放一半,或者堆倉庫裏也行。”
袁興萍明白了這是什麽了,笑道,“倒是想的周全。”她都沒想到這些東西,這些小輩們注意到了。
回來的三人有些餓了,家裏今天炒的臘肉,還有一個醋溜白菜,還打了一個西紅柿雞蛋湯,就著剛煮好的白米飯,一口肉、一口飯,鹹了再喝口湯,幾人吃的肚皮圓溜溜的,坐在沙發上亂叫。
雲牧安說道,“媽,你不知道,今天我們遇到了個奇葩,她在路上一直堵著我們不讓我們走,還想白嫖我們的菜,我們還打架了呢。”
聽到打架兩個字,雲牧野和沈知陽從廚房探頭往兩人身上看了看,沒有啥傷,隻有沈知意臉上有個蚊子包,沒事,繼續在廚房洗碗。
因為有兩個戰鬥力爆表的男人在一起,家裏人都不怎麽擔心,袁興萍還接了句嘴,“是你哥哥們打,你們在旁邊喊加油吧。”
雲牧安說道,“不是啊,那個女人扯團團姐頭發,我就薅她的頭發,而且我們還用石頭砸了她頭,她才放開我們的,她頭發上全是油,我回來洗了好久的手。”
因為四人回來的時候屁事沒有,袁興萍也不擔心,說道,“你厲害。”
……
村裏最近掀起了一股晚上上山打獵的風潮。
事情的起因就是胡景城的爸爸,他們有塊地挨著一片山林,地裏種的紅薯,有小半塊地的紅薯都被拱出來啃的亂七八糟的。
以前沒發現,胡景城這天去地裏割紅薯藤喂豬的時候發現的,把他們一家人氣的夠嗆。
胡大樹當既決定晚上就守在地裏,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他們的的地裏亂刨。
即使他人在地裏,當天也還是有東西來了,一點不怕人的模樣,還囂張的站在地裏啃著被曬的半幹不幹的紅薯。啃完之後繼續用豬嘴邊吃紅薯藤邊拱地裏更鮮嫩的紅薯。
不出所料,果然是一頭黑布隆冬的大野'豬。
胡大樹在旁邊著急,但是看看對麵野豬的個頭,發覺自己不是對手,於是馬上回了家,找了村裏人,一大群人跟著他到了地裏,沒想到那隻野豬還在,啃著地裏的紅薯就舍不得走的模樣。
聽到人群的動靜它這才抬起頭,可能是發現了他們人數過多,打不過,於是立馬回頭準備跑進山裏,沒想到太過慌亂沒注意旁邊的一個地裏的梯坎,直接從地裏摔了下去。
趁著這隻豬沒爬起來,一群人圍了上去。
他們過年賣豬的時候都會去幫忙,所以對按豬這事也非常熟練去,都不用溝通,默契的直接按頭的按頭,抓腳的抓腳,拉尾巴的拉尾巴,熟練的把這隻豬綁了起來。
一個略粗的竹子從綁好的繩子裏穿過,幾人抬前麵,幾人抬後麵,直接把這隻野'豬給抬回去了。
當天晚上就把這隻豬給就地正法了,幾個當天幫忙抓豬的一人分了一大塊肉,好幾戶人家回家就煮了吃了。
那天的永安村裏,整個村子都飄散著各種香料混著豬肉的味道。
雲牧野和沈知陽沒去,他們也沒分到野豬肉,但是胡景城卻悄咪咪的送了一大碗過來,還是已經燉好煮爛了的豬肉。
胡家的野豬肉是分的最多的,因為沒有地方存放,村裏也沒有電,放在自己家最後也是隻有腐爛的結局,所以胡景城老媽直接把一大塊野豬肉混著土豆塊燉了紅燒肉,家裏吃不完,幹脆給他們一家人處的好的人家都送了一碗,連胡景城的小夥伴雲牧安家也送了一碗。
因為野'豬肉非常膻,所以燉的時候加了非常多的香料,什麽八角、桂皮、鹽、蔥薑蒜、都加了很多,煮出來的味道當然也好吃。當天那碗豬肉的湯汁都被雲牧安承包了,淋在飯上,用他自己的話說,差點把好不容易鍛煉出來的腹肌輪廓給吃沒了。
不止是雲牧安念念不忘,村子裏的人家差不多都被勾出來了胃裏的饞蟲。
畢竟村裏大部分人家家裏雖然不缺肉,但都差不多都是熏好的臘肉,和新鮮的肉吃起來口感完全不一樣,臘肉吃多了總覺得鹹齁的慌,還是新鮮的肉吃起來好吃。
雖然家裏有豬有雞,但是也沒人舍得殺,豬是家裏養的年豬,今年殺了明年可就沒肉吃了。雞也能下蛋,怎麽能殺雞取卵呢?
所以他們現在隻想去山裏打獵,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畢竟現在差不多房子也建好了,地裏除了需要澆水根本沒活兒了,沒電沒網很多戶人家也沒發電機,手機也沒得玩,幹脆給自己找點事情幹。
一群人相約著晚上一起進山,帶上撲獸夾和他們自己製作的簡陋的陷阱,在山裏到處亂晃。
一連好幾天,即使抓不到什麽獵物他們也沒放棄,就當給自己找點事情幹。
可能是黃天不負有心人,在山裏堅持了好幾天的李剛還真抓到了一隻野山雞。
不過拿回家的他野山雞也沒得吃,因為他家裏的雞因為得病死了,他媽整天在家念叨著那死了的幾隻雞。
現在他好不容易抓了一隻活的母雞回來,雖然是野雞,但是李母一點也不嫌棄,直接放雞圈裏養著了。
他們家的雞圈是四麵八方全圍起來的那種,李母也不怕野雞飛了,每天到雞圈裏看雞的狀況,到處在窩裏找野雞蛋。
其他人可沒李剛這麽幸運,他們啥都沒抓到,一些人反正沒啥事,也就繼續進山就跟玩似的捕獵。
另外一批人覺得沒意思就回家打撲克去了,還有雲牧安和胡景城幾個半大不小的小屁孩,他們覺得這裏抓不到野物了,就準備轉換陣地另外換個地方捕獵。
“不進山捕什麽獵啊?”
雲牧安對這些東西是真不懂,跟著胡景城身後問東問西。
“你看看我爸他們也沒進深山,就在家裏附近轉悠轉悠的,根本抓不到什麽東西,跟著他們我們也隻能空手來空著手回去。”
雲牧安驚訝,“那我們要進深山捕獵嗎?”
胡景城翻了個白眼,“我們進深山幹嘛?活膩歪了嗎?他們大人都不敢進去,據說山裏麵還有老虎和熊呢,你說我敢去嗎?碰到這些動物,我們就是一盤菜。”
“那我們要去哪裏?”
胡景城神神秘秘的悄悄說道,“咱們去那些荒了的田裏找好東西。”
雲牧安好奇心被勾起來了,跟著胡景城一路到了村裏的田地裏。
這裏田裏也沒長雜草,因為太陽太曬,長起來沒兩天就得被曬蔫巴。
雲牧安拍了拍自己手臂上的蚊子,悄咪咪的問道,“我們在這裏等什麽啊?”
胡景城神神秘秘的用氣音說道,“別說話,我教你捕獵,咱們等著就行。”
於是雲牧安真的沒說話,在田坎邊上蹲著和胡景城一起等。
二十分鍾後,雲牧安腳都蹲麻了,於是準備把身體重心換到其中一隻腿上,讓另外一隻腿輕鬆輕鬆。
這時候胡景城驚叫一聲,動作迅速的撲到了田裏,抓住了一個什麽東西,“抓到了抓到了。”
雲牧安急忙起身,因為一隻腳麻了,一瘸一拐的動作讓他快不起來。
“抓到什麽了?”
胡景城把手裏的一個小籃子捂住,把裏麵的東西提溜起來給雲牧安看了一眼。
“就是這個!”
雲牧安驚叫著退開了兩步,“啊啊啊,你怎麽抓老鼠啊!”
胡景城嫌棄的把手裏的東西扔到了籃子裏,“你怎麽連老鼠都怕,城裏沒有老鼠嗎?”
雲牧安老實的搖搖頭,他從小到大,還真沒見過老鼠,到了村裏才見過一兩次,但是還沒靠這麽近過。
“這不是老鼠啦,這是田鼠,他們不像咱們家裏的那些灰老鼠,不吃家裏的東西,吃的是田裏的植物的根莖,幹淨多了,長的也很肥,你看看!”
說罷還真要把田鼠往雲牧安手裏放,雲牧安趕忙拒絕,又退後了幾步表示自己的不想碰老鼠……田鼠的決心。
不過他還是對這田鼠產生了好奇心裏。
一晚上,胡景城在田裏捕鼠,雲牧安在旁邊喂蚊子,兩人竟然也抓到了四隻田鼠。
胡景城要分給雲牧安兩隻,雲牧安沒要,他不要這東西,而且他也沒有出力,不應該分他的戰利品。
胡景城也沒強迫他要,直接把田鼠塞到了小框裏,兩人就回家了。
雲牧安回來之後,袁興萍看著他兩個手臂的包也不奇怪。
這兩天雲牧安就跟個皮猴子似的,天天往山裏跑,老是被蚊子咬,而且沒抓到過任何東西,每天都空著手回家,他們也不稀奇了。
雲牧安打水擦完身上的汗水,對著院子裏的沈知陽說道,“哥,田鼠好吃嗎?”
沈知陽小時候也抓過田鼠,拿回來沈奶奶做過,不過那已經是很小時候的事了,長大以後也沒幹過抓田鼠的事,確實不怎麽記得了。
“應該不好吃吧。”
他怕小孩子惦記,畢竟也是鼠類,怕不幹淨吃了生病,盡量不要引起他的興趣。
“那就行,我今天和胡景城去抓田鼠了,抓了好幾隻,我沒要,全給他了。”
“沒要就沒要吧,沒關係的,咱們也不缺那點吃的。”
他也沒說錯,畢竟當初他在縣裏買了兩個冰櫃回家的時候,順便就買了半扇豬肉剁了放進去凍著了,還買了好幾十斤的鴨肉和牛肉,因為冰箱都買回來了,總不能空著吧。
這段時間天氣也熱的厲害,家裏人其實也不怎麽想吃肉,也隻是饞肉的時候煮一塊,加上家裏的臘肉和香腸混著吃,他們家的凍肉現在也還剩下不少。
山裏獵不到什麽獵物,大多數人也沒什麽興趣再往山上跑了,還不如回家待在村裏打打牌、嘮嘮嗑。
一群人坐在一塊聊著天,不知不覺也吸引了非常多的蚊子,基本上光著膀子的人,手臂上都有幾隻蚊子的屍體。
雲牧安哭喪著臉,“怎麽最近兩天這麽多蚊子啊,癢死我了。”
沈知意也皺眉,她也感覺到了,最近的蚊子多了起來。
雲牧野在旁邊看著牌桌上的幾人正在髒話連篇的打牌,出一張牌還要抬高手臂,牌落在桌子上的清脆聲音整個看牌的一圈人都能聽到,氣勢洶洶。
聽到自家弟弟的抱怨,雲牧野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瓶裝的花露水,扔給了他。
他手臂上撒了花露水之後,周邊都縈繞著一股清新濃鬱的花露水味道,雲牧安的手臂也不癢了。
雲牧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你是從什麽時候被咬的這麽厲害的?”
雲牧安一愣,皺著眉想了片刻,“好像是昨天、不對,是前天!”
雲牧野立即起身神色嚴肅的準備回家。
雲牧安有些不安,也跟著起身了,在他哥身邊問道,“哥,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嗎?”
“是有些問題,回家和他們商量商量。”
忐忑不安的一塊兒回了家,剛進門就扯著嗓子喊媽媽。
袁興萍從家裏探出頭,“怎麽了?不是在外麵玩嗎?怎麽回來了?”
雲牧安說道,“哥說我被蚊子咬了!我有問題!”
???
怎麽一天天的淨尋她開心似的。
袁興萍沒理會兩人了,回頭繼續整理自己的藥,雲玉書在旁邊幫忙。
雲牧野當時買的一批藥物堆在倉庫裏擺著,袁興萍便一一打開看了看裏麵的藥物,把藥物分類,再把什麽藥主要治療什麽病症也用紙寫著貼在了紙箱上,簡潔明了一目了然。
雲牧野找到了沈知陽把雲牧安和沈知意最近一直被蚊子咬的事情說了。
沈知陽和雲牧安不同,過了幾秒瞬間知道了雲牧野想說什麽。
“氣溫開始下降了?”
雲牧野點點頭,“應該是的。”
前兩個月氣溫太高之後,蚊子不可能在那麽高的氣溫下還能存活,基本上已經絕跡了,他們也沒有被蚊子咬的滿身包。
但是在這兩天,蚊子突然又出現了。
“家裏有溫度計嗎?”雲牧野問道。
沈知陽知道他想測一測現在的溫度,畢竟沒有網絡、沒有天氣預報,隻能他們自己來。
但是他們家隻有體溫計,沒有專門測量氣溫的儀器。
“沒有。”
雲牧野繼續猜測,“如果氣溫真的真的開始下降,那是不是代表著太陽也沒那麽曬了。”
灼熱的紫外線不會曬傷他們的皮膚,那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白天行動了。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蚊子已經進化出了耐熱基因,那麽它們也可以在更加炎熱的天氣裏出來。”
不怪他們感知不到氣溫降沒降,如果一個人整天生活在五六十度的天氣下,即使降了十度還是有四五十度,反正都是熱的要死的氣溫,沒人會感知到到底氣溫有沒有下降。
希望是他們猜測的那樣,不然蚊子都開始進化了,加上地球陸地上的水都要被曬幹了。那他們人類還能不能生存,還能存在多久,都是一個未知數。
在他們還在家裏討論著溫度是否下降,外麵太陽是否曬不死人的時候,村子裏又出事了。
這還要從幾年前的事情說起。
村子西麵住著夏天亮和劉春紅兩口子,在結婚之後,劉春紅一直沒懷上孩子,兩口子也為這事著急,看了很多醫生,最後在劉春紅三十六這年懷上了,生了個女孩。
因為中年得女,兩口子一直把夏雯雯捧在手心裏養著,雖然是在村子裏,但是兩人也盡自己能力把夏雯雯養的嬌氣又漂亮。
在夏雯雯二十幾歲要說親的時候,老兩口舍不得女兒遠嫁,便張羅著給她找個入贅的女婿。他們的眼光和女兒的自然是不一樣,他們看中的男人老實、木訥,但是幹活厲害,長的也是老一輩喜歡的國字臉周正的相貌。
但是夏雯雯可不喜歡,整天悶悶不樂,不知道在哪裏認識了一個小混混,對方不僅樣貌清秀,和電視上的花美男似的,還會打扮自己,染了黃頭發。
和那小混混偷著出去玩了兩天,跟著對方玩了遊戲城的遊戲機、去了從沒見識過的酒吧、和他們一起飆車炸街……自覺自己見了世麵、遇到了真愛,不想聽父母的,嫁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不要包辦婚姻。
在那個小混混的挑唆下,夏雯雯直接在嫁人這天跟著小混混跑了,一跑就是好幾年,一點也沒有音訊。
老兩口天天在家以淚洗麵,總覺得是他們不應該逼自己女兒嫁人,天天盼著女兒回來。
在地震後的那天,夏雯雯回來了,不過卻是在那個小混混帶著的骨灰盒裏。
無論老兩口再怎麽叫罵討厭這個小混混,但是看到小混混帶回來的夏雯雯生的那四歲的小孩子份上,他們最終也還是接納了這兩父子。
小孩子長的和夏雯雯小時候很像,所以老兩口才這麽容易接受了他們,但是這孩子性格卻和夏雯雯小時候不一樣,陰沉沉的,不愛說話,也瘦巴巴的,一看就沒被好好對待過。
這幾個月,老兩口對那個男人沒有好臉色,對這個孩子卻算是掏心掏肺,每天抱著說話、逗趣、給他煮好吃的……
這孩子眼看著有了幾分活氣,沒想到今天有人路過村西頭他們家的時候,聞到一股惡臭。
村裏人直覺不對勁,進去一看,老兩口和這孩子都已經死了,脖子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身上也到處都是各種傷痕,家裏到處都是血,嚇得開門的幾人當即腿軟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