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除了驗血看不到結果，其他的單子一出結果之後，沈知陽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妹妹現在的身體狀況。
除了當代年輕人基本上都有的貧血的毛病，還有一點點的營養不良，其他沒什麽大問題，整體來看是個健康的妹妹。
回家的路上，沈知意特意去爛尾樓收她剛收到的建房材料。
“你買這些東西幹嘛？”沈知陽在旁邊給她妹妹放風，仔細的看著旁邊的動靜，就怕這時候突然出現一個人看到她妹妹在這裏大變活人。
沈知意收完了東西，心情很高興，“我不是沒工作了嗎，我想回去了，回去之後不僅可以照顧奶奶，還能調節調節我的心態。”
沈知陽大致明白了，“回去之後重新建個房子？”
沈知意點頭。
沈知陽看著沈知意，“你實話告訴我，願不願意留在城裏，你要是願意留在這裏，工作的事情我能幫你解決。”
沈知意看著正經嚴肅的沈知陽，笑著搖搖頭，她原來沒那麽想回老家，但是自從她意識到她見過的那些地震、黃沙……可能是真實的，到時候農村可能比城裏還要好過得多。
“哥，我……回去之後再告訴你。”她看了看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這些事情不適合在大馬路上講。
兩人回到家裏之後，沈知意把剛買回來的菜放進冰箱裏了。
“哥，你不是知道我是怎麽知道你有危險還找到你的嗎？”
沈知意坐在沙發上，把早上拿出來的西瓜劃開了，裏麵深紅色的瓜瓤散發著清甜的香味，讓她食欲大開。
沈知陽沒說話，隻是看著他妹妹，示意對方接著說。
“其實在我遇到你之後，我就做了一個夢，夢到南城會下特大暴雨，你和你那個帥哥戰友在說話，接著那棟樓就塌了。”沈知意用勺子舀了一勺瓜瓤吃嘴裏了，非常甜。
“我醒來就去找你去了，其實來這裏那麽久，我從沒去過爛尾樓，那天我跟著我夢裏的那條路走，就找到你們了。那條裂縫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沈知意吐出來了幾顆西瓜籽在衛生紙上，她不會把西瓜籽扔了，還會收拾好，清洗幹淨之後再晾幹，來年繼續種在空間裏。
“接著我又做夢，夢到你和你隊友在山裏被槍擊中了。我在樓下買了藥去找你們，沒想到遲了一點，你們已經遭遇了不測。”
沈知意對沒有提醒到哥哥危險有些失落。
沈知陽在聽到她做的夢之後眉頭就沒鬆開過，提到他已經犧牲了的戰友，他也垂下了眼眸，沒讓沈知意發現裏麵的傷心和不甘。
沈知意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雖然聽起來很扯淡，但是我沒騙你，真的是我做夢夢見的。”
沈知陽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笑了笑，這笑容裏還是隱藏著隻有他才能明白的哀傷，他的那些朋友，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我知道你沒有騙哥哥。”她都有空間了，做了這種能預測到他危險的夢也不稀奇了。
“哥也有事情要告訴你，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
沈知意好奇，她哥從來都是一個堅定自己目標的人，成熟、穩重、果敢、堅毅好像就是他的代名詞，她還從沒有見過她哥這麽迷茫的時候。
“哥，你說。”
連西瓜都放下了。
“我準備退伍了。”
沈知意沒有說話，等著她哥繼續。
沈知陽看著他妹妹沒有皺眉，也沒有問為什麽，讓他有了繼續述說的勇氣。
“原本我隻需要再幹一年就能升職了，工資也會漲，軍銜也會……”
原本他的服役時間是還沒到的，但是這次任務完成之後，給了他一個獎勵，他直接提出了退伍的請求。
沈知意打斷了他，有點著急，“不用說這些的，現在離開肯定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事情對不對？是軍隊裏的某些人欺負你了嗎？我們去給他套麻袋打一頓怎麽樣？反正我有空間，他們抓不到我們的。”
還揮舞著拳頭躍躍欲試。
沈知陽笑了，眼裏透著褪去偽裝之後的溫柔，是他想岔了，他的家人永遠都是向著他的，他們不會在乎他成功之後有多少名利，隻會在乎他有沒有受委屈。
他說話間有著最後一絲解脫和悵然，“沒有，因為上次出過任務之後，我想明白了，軍隊太過危險，我現在隻想回來陪著你和奶奶。”
沈知意也點點頭，“是這樣的，上次我把你們救回來之後，夜裏老是做噩夢，夢見你出意外了，現在哥哥退伍了，我們一起回老家休息一段時間也挺好的。”
她當時就想勸哥哥退伍，但是這可能是哥哥的理想，他也是為了國家和人民，她不能這麽自私，所以就沒提。
現在他哥哥自己退伍回來了，她當然高興。
沈知意正準備把她逛市場的時候腦子裏見到的畫麵告訴沈知陽，門鈴就響了。
沈知陽起身去開了門。
“小沈……”房東特意看了看門牌號，沒錯啊，怎麽從一個小姑娘變成一個大男人了。
“沒找錯，徐姐，你有什麽事。”沈知意抱著半塊瓜就到了門口，沈知陽回到沙發上把另外半塊西瓜劃開吃了。
“奧，你在家啊，小沈，不是我說你，大白天的不去工作，還和一個男人關在房間裏不知道幹什麽，女孩子要自重啊。”
沈知意找房子的時候，是和麵前這個老板娘的老公對接的，在微信上已經談好了兩個月兩個月的租房，租金兩個月一千塊，押金交了一千塊，一共兩千塊，和這個徐姐的老公對接的時候覺得對方一句廢話沒有還挺省心，沒想到他老婆卻是個碎嘴子。
“徐姐，你知道小明的奶奶為什麽活的長壽嗎？”沈知意頗為無語
“為什麽。”怎麽突然跳到長壽去了？
沈知意吃了一口西瓜，“因為她從來不多管閑事。”
“嘿，狗咬呂洞賓，我這是好心提醒你好吧，你一個姑娘家家……”
沈知意懶得和對方浪費口水，“你到底啥事。”
“對了，差點忘了，我來收房租的，今天都到月底了，你到底還租不租房子。”
沈知意回道“不租了，我在三十號之前會把東西全部搬走，你們到時候把我押金也退了。”
“不租了？你現在不租了我哪裏找租客去，不早點告訴我，不知道廢了我好多時間的嘛？”徐姐一聽，就開始嚷嚷。
沈知陽走到門口，“怎麽，這年頭流行強製顧客租房了？”
沈知陽身材高大，走到門口把陽光完全遮擋住了，目光幽深的看著對方，非常有壓迫感。
徐姐一個平時最多和隔壁大媽罵架的女人，馬上就慫了，“不租就不租，我這麽好的房子還怕沒人住？”
說完就溜走了。
沈知意門關上了，隔絕了其他開門看熱鬧的視線。
“這人是你房東？”沈知陽皺眉。
“房東老婆，別在意，反正我們馬上要回家了。”
沈知意回到沙發上，想了想，才繼續說道，“哥，你相不相信世界末日？”
要是幾天前的沈知陽聽到這話，肯定嗤之以鼻。
但是現在問這話的是他妹妹，而且他妹妹有了預知夢的能力，他妹妹還有一個可以種作物的空間。
但是她問的內容卻讓他心神震顫，世界……末日？
沒等沈知陽回答，她主動交代了自己眼前閃過的那幾個場景。
“……那個小女孩就站在那塊斷裂的水泥板上，水泥板的斷裂處還翹著生鏽的鋼筋，真的……那些人躺在擔架上，旁邊都是穿著防護服來來往往的人，還有火葬場裏的爐子，每天都是熱的……”
沈知意自己描述著那些場景都覺得害怕，沈知陽聽著也皺起了眉。
他完全無法想象他原來保護的世界會變成那個樣子，那種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隻是聽沈知意的描述都讓他心神震顫。
“你……”他的嗓子有些幹澀，“……有什麽依據嗎？或者是夢裏有什麽指示性的場景？”
沈知意默默低頭，把她這兩天搜了幾十遍的“未名湖”的照片給了沈知陽。
“我腦子裏開頭的第一個畫麵就是這個未名湖的湖水變紅了，變成了雞血紅。”
“雞血紅是什麽程度的紅？”沈知陽疑惑。
沈知意在購物網站上找到了某款口紅，它的色號非常全麵，什麽豆沙紅、爛番茄紅、雞血紅……全都有，她憑著自己殘存的記憶，找到了和水裏的顏色最近的那一款。
“差不多就這種。”
沈知陽仔細的看了看照片裏麵的湖，果真叫未名湖，湖水現在還是微粉的顏色，和沈知意說的雞血紅差的很多。
“你知道的，哥哥，我從來沒出過遠門，這個未名湖就是當地的一個小景點，我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但是在我意識裏，它就那樣出現了。”
盡管非常不想承認，她印象裏的那些場景，絕大可能是會發生的。
沈知陽也沉默了，他現在還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世界在不久的將來就要迎來一場全人類都躲不過的浩劫。
“哥哥，別害怕，我有自己的空間，不會餓著你和奶奶的。”
沈知意有意緩和凝重的氣氛。
沈知陽配合的笑了笑，他現在有些慶幸他妹妹把那些軍火收藏起來了。
如果是真的，那時候，肯定全球的人類社會秩序會瀕臨崩塌，有了那些東西，他們就多了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