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宿舍鬼話(7)

◎【二合一】廢棄教學樓◎

一進食堂, 師幼青就看到和同班學生們打成一片的張永波。

“……不得不說,這大叔玩起角色扮演還挺沉浸的。”後麵的張宇吐槽一句,走了。

薄槐和封彬去排隊打飯, 師幼青四處瞧了瞧, 一眼瞄到盧明亮旁邊的空位。

盧明亮正在喝粥,似乎有什麽心事,眉頭一直皺著。

而揚言要套他話的李達卻不在附近, 而是去了滿臉苦悶的任益那邊套近乎了……

師幼青邁步過去,在盧明亮對麵坐下。

注意到他, 盧明亮低聲打了個招呼。

師幼青笑道:“你怎麽一個人, 於小輝呢?你們之前不是經常一塊吃飯嗎?”

盧明亮咕噥:“又不是連體嬰, 他今天去食堂的時候又不等我,我幹嘛還去找他?”

周圍人聲嘈雜,師幼青抬眼在周圍掃射了一圈。

於小輝在遠處,和張永波有說有笑,身邊確實坐著胡磊。

……怪不得。

胡磊和盧明亮有矛盾, 而於小輝之前一直和盧明亮走得很近, 現在居然和胡磊走到了一塊。

“你們……不會因為昨天寫檢討的事吵架了吧?”師幼青微微探頭,壓低聲音,一副八卦的樣子。

他一提昨晚,盧明亮眼神就變了,像是馬上就要哭了。

師幼青彎腰道:“怎麽啦?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你可別哭啊。”說話間, 連忙掏出紙巾遞給他。

“我沒哭,謝謝……”盧明亮聲音悶悶的,可還是接過了紙巾, 聽他語氣關切, 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用力擦擦嘴巴,呼著氣說,“說實話,我就是不太想和於小輝一起吃飯了!”

“真吵架了啊?”

“不是……唉……”盧明亮糾結片刻,在師幼青鼓勵的眼神下,才又開口,“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

師幼青輕聲笑了。

盧明亮似乎以為他在笑話自己,也發覺那話有些像小學生,鬧了個臉紅,磕磕巴巴道:“其、其實我和胡磊關係很差。”

“我知道。”師幼青如實說。

盧明亮卻呆住了,隨即想到了什麽,眉頭皺得更深:“是不是胡磊告訴你的?!也是……你們坐得那麽近,他肯定會說我!”他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他是不是說了我很多壞話?”

師幼青沒回答這個問題,隻道:“我跟你一個宿舍,你是什麽人我當然知道,怎麽會隻聽別人說?”

“真的嗎?”盧明亮低下頭,難受地嘀咕,“其實他和你說了什麽我也能猜得到……我覺得他就是在報複我,想把我所有的朋友都搶走!”

“為什麽這麽想?”

“昨晚就是,”盧明亮猛地哽咽一聲,“當、當時我們都在宿管的房間裏寫檢討,因為有胡磊在,還總是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就壓力很大,寫到一半就去外麵鐵門那兒吹風想冷靜冷靜……可是我沒想還這麽個間隙,到胡磊和於小輝會走到一起……”

“啊?”

“他們那會兒還沒寫完檢討,一起去了好幾次廁所,而且待了很久才出來!那個頻率,肯定不是真的上廁所!我沒敢過去,但能聽到他們在裏麵一直小聲說話!於小輝明明知道我和他關係那麽差,還和他單獨一起去廁所聊天,能聊什麽?不就是在背後罵我嗎?後來我就不管了,他們愛怎樣就怎樣!”

師幼青麵上沉默,心裏已經盤算起來。

胡磊和於小輝期間有幾次離開過眾人視野,是有行動的機會的。

對麵盧明亮還要再說些自己的委屈,薄槐端著餐盤過來了,他頓時合上嘴巴。

那邊的封彬則直奔著他同宿舍的幾個NPC去了,一旁還有坐著的陳正。

薄槐一來,盧明亮就完全不敢吱聲了,似乎對個子較高的人有種天然的懼怕。

師幼青已經問到了想問的,也沒再多說,拿過碗筷開始吃飯。

*

飯後回教室的路上,師幼青遇到了遲遲去食堂的葉敬。

對方一看到他,立馬低下頭,朝著食堂大門快速跑過去。

師幼青不明所以,但沒在此事上多上心,走了幾步,又想起一件事來,對薄槐道:“如果昨晚葉敬出了事,最後算是跳樓自殺還是意外事故?”

薄槐正用餘光望著他側臉,定了下心神道:“自殺大多不會選在四樓,他那種情況,如果死後不會被抹除存在,大概率會定義成意外。”

師幼青點頭:“所以,跳樓這個行為是他和林朔的共同點,如果因此死掉,就和丁霖、馬凡一樣屬於意外事故……我總覺得,凶手好像在複製以前的手法。”

說完,沒聽到回應,他困惑扭頭,登時愣道:“你幹嘛盯著我?”

薄槐別過臉,滿心都是那張蒼白迷人的臉突然朝他一瞪,猝不及防,心亂如麻,當下一個趔趄,竟險些摔倒。

師幼青也忘了先前問的什麽,訥訥道:“看路。”

“……嗯。”

*

第一節課開始前,任益回來了,不過因為外出上網的事,被班主任調了座位,搬到了陳正的旁邊,讓他向陳正學習。

任益撇嘴,很是不服。

而玩家裏,葉敬自從吃完早飯回來,整個人都有些不太一樣了,完全不再像先前那樣緊繃。

第一節課結束後,葉敬突然小跑到師幼青座位前,他彎腰悄聲道:“幼青哥……我有個事兒跟你說。”

師幼青跟他出去了。

到了無人的樓道角落,葉敬做賊似地四下檢查一遍,確定安全後才忙不迭說:“盧明亮有問題!胡磊說的!”

師幼青一愣,眨了下眼道:“你問了胡磊?”

葉敬用力點頭:“他說昨晚寫檢討時,盧明亮是第一個出去的!”

師幼青想到盧明亮早上的話,道:“出去吹風?”

葉敬:“他根本不是那麽說的……但是那時大家都沒人出去,就他突然古古怪怪的,一直在往外看,然後就說肚子疼要去上廁所……可是後來胡磊和於小輝去上廁所,根本就沒在廁所看到他!他很久之後才回來,那時候大多人都寫完檢討了,他是最後照著陳正的抄的!”

……盧明亮撒了謊,還在外麵的待了這麽長的時間。

正想著,葉敬又道:“還有,陳正也出去過!”

師幼青意外地撩起眼簾。

葉敬以為他在為自己帶來的消息震驚,心裏不知不覺地鬆了口氣,莫名覺得沒有辜負對方的心意,當時若不是宗津元那句話,他險些還要以為對方在故意為難自己,可轉頭一想,不管是否能問出信息來,總歸不會陷入危險的境地,而他連這種程度都一味退縮,後麵又要怎麽應對?

這不是現實世界,逃避隻會讓他死得更快。

他之前並非不清楚這個道理,隻是性格天生如此,又經過昨晚那麽一嚇,就想好好縮在龜殼裏……

此前一路順利,主要也是能遇到好心的隊友,那是他運氣好,可在這種遊戲上,還能一直指望別人?若一直這麽下去,他知道自己早晚會死在自己的懦弱裏。

盡管懼怕宗津元,可確實是對方那句話點醒了他。

想要活下去,就不可能隻靠運氣。

再回想之前對青年的揣測,幾番思慮後,他幾乎要無地自容了。

“陳正的事是於小輝說的,當時於小輝和胡磊一塊,就和我一起侃昨晚的事,不知不覺就聊到了,”葉敬越說越興奮,一旦開了這種頭,他竟有了種說得越多,就越能證明自己有用的念頭,“當時大家檢討寫了二十來分鍾,陳正忽然說自己的錢不見了……陳正家裏條件不好,發現錢不見了就很緊張,其他人就讓他回宿舍去找找,然後他過了將近十分鍾才回來!說是錢找到了。那個時間段……正好是我遇到無頭人的時間!”

“他也沒回宿舍過。”師幼青眉頭緊鎖。

“所以他的嫌疑最大,”葉敬道,“尤其他還說謊了!盧明亮還有可能是去了別的廁所,或者上了廁所就去了別的地方,但他肯定是沒回宿舍的!”

師幼青看向他。

葉敬本來還要再分析分析,被對方這麽一瞧,便有些不好意思,正囁嚅著要說什麽,忽然聽對方道:“我沒想到你還能套於小輝的話。”

他看得出葉敬的性子,早上那麽一出,確實有試著鍛煉對方的意思,可也僅此而已,倒沒想太多,如果葉敬實在膽小到邁不出那麽一步,他們再另行試探胡磊,而對於葉敬日後的生死,這種事他根本沒想那麽多,和他無關。

葉敬沒在公眾下說出他在夢裏死在副本裏的事情,他便稍照顧下而已,誰也不欠誰的。

可葉敬那種毫不掩飾崇敬、願意聽從任何安排的眼神,倒是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順便打聽一下而已,”葉敬抿嘴笑笑,“幼青哥……你真好。”

“……”他好像沒做什麽吧?

師幼青撓撓下巴,困惑讓他顯得有些呆呆的。

“我會努力把膽子練上來!”葉敬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我爸媽就我一個孩子,我不會讓自己死在這裏的……我昨晚真以為自己要死了,就因為這件事,幾乎嚇得沒辦法思考,早上反應過來你的意思後,我就在天台上一直回想昨晚的事。”

“那個……”

“用上帝視角一看,我突然就覺得那麽恐怖的經曆我都能過去,應該更自豪才是,怎麽會越來越膽小越來越沒用呢……遊戲裏不是等級越高越厲害嗎?哪有我這樣,過的副本越多越害怕的?而且昨晚如果不是想到幼青哥的提示,我就真的嚇到跳下去了!那樣我就死了!最壞的結果不就是死嗎?我都度過了還在怕什麽?”

“葉敬啊……”

“幼青哥!幸好認識了你!我現在覺得自己煥然一新,什麽都不怕了!”

聞言,師幼青完全呆住了。

有一瞬間,他很想跟眼前漲紅了臉的男生取取經:你是怎麽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

哪怕是已經經曆了幾輪副本的他,照樣會怕鬼,他早上那句話,也真的沒那麽深遠的含義……

可望著那雙充滿信任和希望的眼眸,他還是沒問出口。

如果一個想象中的人能讓對方打起精神,那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的。

回教室的時候,將一切傾訴出來的葉敬徹底變了個人似的,大大方方回了座位坐下。

沒人知道,他的心猶如一顆七倒八歪的樹苗,在此刻才開始朝著大樹的方向生長,為自己,也為終於能在偶像麵前表現一番暢快不已。

其實早在昨晚的教室裏,他的潛意識就將師幼青當成了人群裏唯一的領袖,後來的所有情緒轉變,也隻是基於此。

而另一邊,什麽都不知道的師幼青還在感慨自己那一句話是怎麽讓人想歪的……

*

終於到了中午的自由活動時間。

天台已經成了玩家們聚集的秘密基地,此時,依舊是除了張永波以外的所有人都到齊了。

師幼青上午梳理了所有信息,開門見山道:“昨晚,盧明亮、於小輝和胡磊以及陳正全部單獨離開過,他們四人都有對葉敬下手的時間。”

封彬接著說:“我早上和陳正聊過,於小輝和胡磊出去上了幾次廁所,回來後於小輝一直心神不寧,像是有心事,他問於小輝有沒有寫完的時候,對方還嚇了一跳。倒是胡磊表現很正常,還是第一個寫完檢討回去的。”

張宇摸著下巴:“也就是說,同時出去的於小輝和胡磊裏,於小輝更加可疑?”

“陳正說的?那就是他在分散自己的疑點!”李達抱著胸笑嘻嘻道,“你們猜我從任益那聽說了什麽?”

“這時候就別賣關子了,說吧。”張宇忍不住道。

李達:“陳正曾經跟丁霖借過一大筆錢!”

“什麽?”

李達仰著下巴繼續說:“我早上本來想找盧明亮的,正巧看到任益在和別人搶座位,差點打起來,陳正看到後勸任益別鬧,任益就惱火了,對陳正說了句‘你一個占死人便宜來拉什麽架呢’,當時陳正生氣走了,我一聽這裏麵肯定有內情啊,就過去問任益,事實證明,我還真問對了!”

“……”

“丁霖家裏有錢你們都知道,他死的前一周,陳正曾問他借過一大筆錢,足足五千塊!在這年頭,對於學生來說,真的不是小數目!”

“可他借那麽多錢幹嘛?”葉敬問。

“聽說家裏出了什麽事,好像是他哥哥打工摔傷了,老板跑路找不到,醫院又急需用錢,親戚也都借過了,看同學生活闊綽,沒辦法就借到同學這裏了吧……重點是,丁霖和陳正關係不好,丁霖不愛遵守宿舍規矩,陳正又是寢室長,久了鬧矛盾可想而知,但最後,丁霖居然把錢借給了陳正!”

“陳正自然付出了代價……這些都是任益意外偷聽到的,他說丁霖當時要求陳正給自己下跪,並且道歉說自己以前都錯了。”

張宇驚道:“這不故意侮辱人嗎?”

李達點頭:“陳正家裏早就借不到錢了,為了那筆錢,當時還是照做了,丁霖最後也給了那筆錢,還讓陳正一個月後就得想辦法還給自己。”

“……”

“然後一周後,丁霖就被廢棄教學樓的玻璃砸死了。”

半晌的沉默後,張宇喃喃道:“這丁霖……得罪的人還真不少。”

“可比起盧明亮和胡磊那種程度,陳正殺人的動機充足多了!一來本就被踐踏了尊嚴,二來,一個月內還那筆錢對他來說太難了,如果再還不上,按照丁霖那人性格,絕對會讓陳正受到更多屈辱。或許咱們來看,這筆錢不算什麽,但對陳正來講,那就是山一樣的壓力,現實中不也有個別學生開學時弄丟或被騙走所有學費生活費而自殺的新聞嗎?”

沒人能反駁他的話。

“如果死的隻是丁霖,確實隻有他的殺人動機最充足,但你忘了還有兩個人,”師幼青說,“以及,任益本身也有疑點。”

其餘幾人是中途離開過宿管宿舍,但任益是全程都沒在他們眼皮底下。

“宿舍一樓那個高處的窗戶我看過了,”李達不認同道,“任益個子不高,想要翻出去要麽墊椅子,要麽和同伴互相幫忙……如果是任益,翻窗回來倒是可以提前在外麵架東西,可對葉敬出手後,那段時間宿管也開始回一樓,他一來不可能搬椅子墊腳,畢竟出去後窗戶下的椅子他在外麵根本沒法挪走,二來他如果是凶手,絕對不可能找人一起行動,不管是給他做墊背的還是在裏麵幫他收走椅子,這種事隻要叫上別人,早晚都會把自己牽扯出來……再說宿管下來後,他在一樓窗戶那裏翻來翻去也很容易被發現吧?”

“誰說他一定會出去?”師幼青道,“他完全可以在行動後躲在宿舍樓裏一整晚,直到第二天起床鈴響前回來,那時候所有人都沒起床,不會有人看到他是怎麽回來的。”

李達一怔:“他不是和高一那些學生一起回來的嗎?”

“不是,”薄槐這時出聲,“昨晚十一點左右,在網吧的任益和附近學校的女網友聯係上,說要去見網友,然後就一直沒回來,早上起床鈴前的半小時,同行的高一生收到任益信息說他提前回了宿舍,在窗戶後麵等他們。”

葉敬一聽,臉色就變了:“他離開的時間點,就是我們試膽開始前!”

李達看向薄槐:“你怎麽知道的?我記得你隻有大課間出去了一次吧?又不認識,那麽快就套出這麽多信息?難不成問什麽人家答什麽?”

薄槐俯視著他:“是的。”

李達嗬嗬:“……真的假的?”

師幼青也滿臉詫異:“你怎麽問的?”

薄槐如實答道:“把他們帶到天台,然後問什麽他們都說了。”

眾人:“……”

師幼青知道,薄槐可能真的隻是把人帶到天台好避開人群問話,隻是他本身個子高,英俊的相貌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銳利,目光看人時極具壓迫感,那幾個高中生會想歪了好像也很正常……

“總而言之,這三個宿舍裏,昨晚有機會行動就是盧明亮、於小輝、胡磊、陳正和任益五人,其餘NPC都可以放下不管,”封彬打破沉默,又看了眼李達,“陳正是很有可能殺死丁霖,但是另外兩個死者還沒有找到和他的關聯。”

李達哼道:“再查就是,對了,昨晚葉敬不是撿到了盧明亮的大頭貼嗎?直接給盧明亮看,瞧他什麽反應唄。”

“如果是盧明亮,會打草驚蛇。”封彬說,“何況大頭貼可以從盧明亮那裏偷來,也可以從別人那裏順走故意用來栽贓。”

“好吧……”

師幼青沒說話,其實他也覺得掉落的大頭貼很像是煙霧彈。

盧明亮的所有大頭貼都在**,行凶時身上攜帶大頭貼的可能性不大,而對凶手來說,這就是他的現實人生,這不是什麽推理遊戲,稍有差池,一切盡毀,不可能故意留下大頭貼來打這種反向思維;如果是無意掉落,對一個連續進行了三次謀殺都全身而退的凶手來說,也太不謹慎了。

到最後,眾人著重討論的還是那個NPC的話。

在不同NPC眼裏,都有個疑點重重的人。

不過陳正還是懷疑的重中之重,因為李達獲取的那份線索,也因為昨晚有行動機會的幾個NPC裏,唯一能確定真撒了謊的,就是他——陳正根本沒回過宿舍。

於是,大多數人都把目標放在了陳正身上,很快下樓離開,直奔著食堂去了。

現在是學生老師們吃午飯的高峰期,師幼青小隊三人卻去了另一個方向——廢棄教學樓。

這個時間點,門衛正在門衛室吃飯,並不會出來巡查。

他們到了門衛的視野盲區,廢棄教學樓的另一麵。

薄槐伸手,鷹爪刀拋出的同時,那刀仿若與他融為一體,隨著他雙手的動作,刀尖一上一下地鑽入牆磚縫隙。

薄槐速度極快,沒一會兒,便如壁虎一般順暢無比地攀至頂端。

封彬意外不已。

師幼青仰頭看著,一動不動,下一秒,一根麻繩徑直掉了下來。

他伸手去拽了下那根繩子,封彬過來幫他把結打好:“你先上,萬一薄槐扯不動,我在下麵能接著你……”

師幼青還以為他在開玩笑:“……真有那種情況,會把你砸死的。”

封彬搖頭:“我有把握。”

“……”

最後還是握緊了繩子。

封彬用繩子把他腰身脊背都纏了一遍,防止他無力時脫手下來。

一切準備就緒,師幼青朝上麵說了聲:“好了。”

之後,完全不用他出力,那繩子穩穩帶著他上去……被扯到半空時,他感受有些奇妙,回頭往下看,封彬正緊張地站在他的下方,雙手微伸著。

沒幾秒,終於到頂,腰身一緊,被薄槐猛地抱了過去。

他有些想笑,有一瞬間,竟覺得回到了以前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

“勒到了麽?”薄槐問他。

“沒。”他又笑了。

廢棄教學樓的天台被一麵牆分成兩個區域。

封彬在薄槐的幫助下快速攀了上來,三人會和,這才朝著另一麵走去。

可越過那麵牆後,他們同時停下步伐。

牆的那一麵,竟堆滿了石化的屍體——是人類屍體的模樣,可卻像雕塑一樣凝固在那裏,沒有味道,沒有腐化,簡直就像是栩栩如生的石像。

薄槐看著離他們最近的那具屍體:“是第一晚死的新人。”

然而,師幼青的視線卻定在遠處一個女人的屍體上……很眼熟。

他緩慢地走過去,看清了那張臉……

天氣陰沉,世界變得寂靜。

女人的麵頰帶著微微的笑意。

“……郭雅嵐!”聽到封彬震駭的聲音,師幼青回了神,他眼瞳微縮,終於想起一件事。

在於澤眼裏,他應該死去了才對……就像封彬最開始認為的那樣。

可是重逢後,於澤卻對他的出現沒有半分訝異。

他那時候注意力都在這個副本的NPC身上,忘了細想這件事……

“於澤口中的上個副本,就是這裏,”薄槐說著,銳利的目光朝周圍掃去,“玩家在找到出口後如果選擇留下,很可能成為新NPC。”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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