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戀愛遊戲(6)

◎夜泳◎

等外邊沒動靜了, 師幼青回到客廳,拿出手機開始玩。

手機是根據他這個副本裏的身份配置的,裏麵都是些和副本任務無關的聯係人, 基本都不在本地, 沒什麽可看的。

四個攻略對象,他手機裏隻有白明朗的賬號。

把白明朗的朋友圈來回翻了三遍,裏麵除了那張發表時間於兩個月前的合照, 就再沒任何與王帆相關的信息。

過了十幾分鍾,師幼青看得眼睛不舒服, 關了手機, 去衛生間洗洗臉, 走到陽台,開始遙望遠方。

夜色濃重,他靠在欄杆上閉眼冥想。

微涼的風拂至麵頰,銀色長發被幾下全部吹到了肩後,額頭完全露出來, 緊閉的眼睛上, 是一片小扇子似的陰影。

正在腦中將今天獲取的信息按照編好一個個排好,旁側突然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頓。

師幼青瞬間睜開眼睛。

隔壁陽台通往室內的玻璃門剛剛被急忙關上了,人影早已不見。

……是隔壁的陸玉澤?

師幼青打開人物頁麵。

彥川的好感值始終在玩蹦床,白明朗和霍煦的好感值分別是15與20, 而陸玉澤那可憐的1點好感值,在此時變成了2點。

師幼青:“……”別摳死了。

沒多久,傳來門鈴聲, 師幼青過去開門。

薄槐回來了。

師幼青看著他提著一籃水果進來, 饒有興致地眨眨眼睛, 問他哪來的。

薄槐關上門:“公寓旁邊有個水果店,晚上買的。”

師幼青意外:“你提著水果去樓上?”

薄槐不知想到了什麽,似笑非笑:“反正也不沉。”

師幼青抿嘴:“好吧。”

一想到霍煦開門看到如此場景,肯定以為是物業夜裏打擾順便送來的水果,可不管是伸手去接,還是拒絕不要,以薄槐絕不給人麵子的性格來看,場麵一定很尷尬。

薄槐洗過手就開始削水果了,先是切了個水果拚盤,又現榨了一杯橙汁遞給他。

師幼青坐下,喝著橙汁:“你進霍煦家了吧?”

薄槐嗯了一聲:“白明朗樓上和你樓上都是霍煦的家,你樓上這間他偶爾住,白明朗樓上那間,他用來放一些收藏品。”

師幼青挑眉:“收藏品?”

薄槐:“值錢的古董字畫和不值錢的小玩意兒都有,雜亂無章,應該是他的喜好。白明朗浴室出現異味,是霍煦家裏的浴室管道有地方產生破裂,明天工人過去修。”

師幼青轉著杯子,想了想:“他住的地方呢?”

“很空曠,看著確實不像是常住的樣子……”他說著停頓一下,但很快還是繼續道,“他臥室的床,有些大。”

師幼青:“不會是霸總小說裏那種一百平方米的大床吧?”

對方眼皮一跳,看著他,克製笑意:“也沒那麽誇張,比正常雙人床大兩倍左右。”

師幼青哦了聲。

……原來遊戲裏也沒有那種床啊,還想見識見識呢。

今晚郝天碩要在保安室休息,封彬則被分配在附近的員工宿舍,薄槐也有住處,但不準備回去,把師幼青一個人放在這裏他不放心,來之前就研究好了,住的地方沒有必回不可的規則。

師幼青喝完橙汁,又吃了些水果,在沙發上半躺了會兒,薄槐就端來水桶提醒他泡腳。

“這天氣也不冷……”嘀咕著,還是把腳伸了進去,“你泡嗎?”

薄槐似乎沒聽清,抬眼看他。

師幼青說:“你要不跟我一起泡腳吧?”

那張臉很快紅了,手上的毛巾險些掉到地上,忙低下頭,抓緊了。

師幼青兩隻腳丫在水裏晃著,看他不說話,也不再問。

那之後,薄槐就不吭聲了,等師幼青泡好腳,他先一步撈起對方雙腳,捏緊,用毛巾一裹,緩緩地擦。

師幼青的腳趾蜷縮幾下。

他瞬間握得更緊,突然道:“你今天在白明朗家吃的晚飯?”

師幼青點頭:“是啊,沒你廚藝好。”

薄槐一怔。

簡直猝不及防,原本還憋來憋去的醋意一下就煙消雲散了。片刻後仰頭看他,隔著毛巾輕撓了下他腳板。

師幼青一個激靈,立馬縮回腳:“癢死了。”他說著就笑了。

薄槐的心也要癢死了,麵上不動聲色,坐在他一旁:“青青。”

師幼青問:“幹什麽?”

薄槐不說話,低頭,呼吸亂得很隱蔽,在他唇邊印了個吻。

師幼青頓時仰頭。

薄槐沒忍住,又親了下,連他嘴裏的甜味都搜刮走了。

“……”

師幼青暈乎乎看著他,覺得不對,轉念又覺得沒什麽不對,上次在蝴蝶樂園的出口和薄槐親嘴後,這種事他就不覺得大驚小怪了,雖然每次感受還是很奇妙,但反應就沒有薄槐現在這樣大。

薄槐身體都繃緊了,耳根酡紅,胸膛打鼓似的。

師幼青幾乎能聽到的他的心跳聲。

“對了!”師幼青眼睛一轉,竟在這時候想起了正事,“王帆住在這裏時,對人說過這裏鬧鬼。”

“……”薄槐盯著他,別過頭,深深吸了口氣。

“說是半夜聽到人說話,還有人摸自己腳……不過這房子我進來前就被中介收拾過,如果有人作祟,不一定還有證據。”師幼青瞧著他,繼續說,“而且今天你們也檢查過……”

白世界自然不可能鬧鬼,鬧鬼的隻會是人。

想到師幼青要在這裏住到副本結束,薄槐臉色沉了沉:“我再檢查一遍。”

接著看了眼時間:“你先吃藥休息。”

折騰了半小時後,薄槐在衛生間櫃子下的縫隙找到了一本書。

師幼青拿到後一看,眉頭微跳:“鬼故事?”

薄槐:“嗯。”

那書的封麵就很驚悚,是個滿是血手印的房子,而封麵上的書名則是《家裏有人》。

得知就在衛生間找到的,師幼青思索起來。

應該是有人看書後,在放書的時候不小心將其掉縫隙裏,而這個人或許是王帆,也或許是在王帆家住過的人。

目前隻能猜測。

這本書的書名倒是和王帆家裏鬧鬼的的傳言很貼合。

師幼青翻開看起來。

大致就是講述主角搬家後遇到種種恐怖的怪事,最後發現其實是做過的孽報應到了自己的身上,其中半夜家裏有人說話、有人摸腳的情節幾乎和王帆的鬧鬼經曆一模一樣……這就有問題了。

這本書出版了十來年,不可能是他拿本人經曆書寫。

洗完澡,師幼青還在想這件事,想著想著,浴室那邊水聲停了,不過半晌不見薄槐出來,他下床過去瞥了眼。

薄槐正在洗衣服。

“有洗衣機啊?”他一開口,裏麵專心搓衣服的男人猛地一頓,接著一動不動了。

有古怪,他邁步過去瞧,盡管薄槐極力遮擋,可還是看到了。

“你……”

饒是師幼青,臉也紅了。

薄槐唇線繃直:“我……我馬上就洗完了!”

師幼青點著頭,退出衛生間。

回到**,意識開始神遊。在現實裏,薄槐來後,幾乎全方麵照顧著他的衣食起居,之前心思一直都在副本裏,有時候發現**被悄悄洗著晾曬後,也沒多想。

能猜到,可這和親眼看到還是不一樣的。

好像這樣已經很久了,又好像才突然開始……他和薄槐,居然已經這麽親密了。

師幼青躺在**,枕頭是薄槐特意從家裏帶來的,說是這樣睡在哪兒都像是睡在家一樣。

枕頭上都是熟悉的氣息,打了個哈欠,那股剛剛開竅一點兒的思維,又緩緩合上了。

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一下。

師幼青拿起來看。

是白明朗發來的消息:

【其實今天哼的歌是我們樂隊的一首新歌,過兩天在xx大學附近的酒館有個演出,你要來看看嗎?】

師幼青回複:

【樂隊啊……怪不得你唱歌這麽好聽,當然要去!】

發完,就見人物頁麵白明朗那裏又增加了5點好感值。

薄槐曬完衣服回臥室,就見師幼青已經躺平了,青年懶乎乎道:“我這段時間要學學怎麽拍人馬屁,白明朗好像喜歡這個。”

“……”手握成拳,又鬆開,薄槐幾步過去,半跪在床邊,禁不住把人摁住,盯著看,真想這麽一直抓在手裏……可還是放緩力道,上了床將師幼青攬住,開始借機踩郝天碩一腳,“這個任務應該給郝天碩。”

偏偏這時,手機鈴聲響了——就是郝天碩!

短短一秒,薄槐後悔又氣惱,後悔不該提那個名字,恨這人總是陰魂不散地幹這種事!

師幼青接了電話:“怎麽了?”

“陸玉澤出門了!”電話那邊的郝天碩興奮不已,“我剛親眼看到的,都這麽晚了,他一個人出門,車都沒開!”

師幼青起身問:“往哪兒去了?”

郝天碩:“北邊,那邊沒什麽店鋪,肯定不是買東西,而且那邊離地鐵也很遠……”

師幼青知道他走不開,道:“我們跟去看看。”

萬一是凶手查看屍體之類的情況,那他們就賺大了。

薄槐迅速換了衣服:“我去,你繼續……”

師幼青開始穿襪子:“我們一起,我也想看看。”

薄槐蹙眉一想,便沒再多說,把人放眼前盯著,總好過讓他單獨待著,於是幫他換了衣服,又加了個外套給人披上,一同出門。

走出公寓,保安室的郝天碩就衝他們瘋狂指著方向。

夜裏冷,師幼青的手被緊緊牽著,走了沒幾步,薄槐就在路邊的自行車堆裏找到了輛沒上鎖的車。

那車積了一層灰塵,顯然堆放很久了,但還能用,薄槐留下一張暫借的紙條,脫下自己的外套把車座擦幹淨,扔了外套,一把摟著師幼青坐上去。

師幼青側坐在後座,有些質疑:“這車還能騎嗎?”

“能,”說著,輕鬆跨上去,隨著叮的一聲,車子朝前衝去,薄槐往後看了眼,“青青,抱住我腰。”

“抱緊了,”師幼青計劃著陸玉澤步行的大概距離,“他這會兒應該沒走太遠,你別騎太快。”

“嗯。”

陸玉澤確實一直在往前走,他們沒走多遠,就隔著一條街看到了男人的背影。

停靠好自行車,薄槐摸了下師幼青的手,有些涼,他捂了會兒,正好也等陸玉澤離得更遠些,確定對方走到完全聽不到他們腳步聲的距離。

手焐熱了,牽著師幼青跟過去。

師幼青設想了無數情景,不管是不是他們草木皆兵,陸玉澤總也不會走太遠。

不料想,對方還真就一直走著……到後麵薄槐都背上了他,陸玉澤還沒停下腳步。

這時深夜十一點,他們已經走出公寓很遠了。

要不是陸玉澤期間接了個電話,師幼青都懷疑這人在夢遊。

過來會兒,他們走到一處有著樹林的小道,路上連路燈都沒有,隻能看到前方模糊的黑影。

薄槐箍緊師幼青的雙腿,每一步都很穩。

即將走出樹林時,前麵的黑影停了下來。

對方轉身前,薄槐及時躲到樹後。

師幼青手心都出了汗,放緩呼吸,便豎著耳朵聽動靜。

陸玉澤又接了一通電話,先前轉身隻是累了,找了棵樹靠著。

萬籟俱靜,陸玉澤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別逼我了……我已經按照你們的要求回來了,你們到底還想怎麽樣?”有些哀傷,更多的卻是憤恨。

難道被誰威脅了?

師幼青這輩子都沒這麽八卦過,凝神去聽,耳朵都貼上了樹皮。

薄槐怕樹皮刮到他耳朵,隻好抽出一隻手替他墊著。

“你要當我是你兒子,就不要拿生病來威脅我!我不可能娶妻生子!”

……哦,原來是被家裏逼婚了。

師幼青深表同意地對著一棵樹點頭,你最好說到做到,別害人。

“別逼我了——要不是你們,我……”幾近悲愴的聲音,再也說不下去,陸玉澤掛了電話。

師幼青低頭,和背著自己的薄槐對視,用眼神說話。

師幼青:他到底要幹嘛?

薄槐:再看看。

師幼青:……你累嗎?

薄槐:不累。

前麵終於傳來腳步聲,他們這才跟上。

這次沒走多久就到了一處河岸,師幼青都犯困了,剛要打嗬欠,眼睛忽地被捂住,緊接著就聽到“撲通”一聲,原本站在河岸邊的男人不見了,隻剩一堆衣服。

——跳河了!

師幼青急忙從薄槐背上下來,隻是還沒上前,水裏再次傳來聲響。

是暢快的呼吸聲。

薄槐斜過去一眼,嘴角抽搐。

師幼青沉默……

河裏,陸玉澤正在瘋狂遊泳,遊完又上岸繼續跳水,發泄一般,如此往複……河麵的水花一波又一波。

沉默完,師幼青和薄槐先一步離開。他受陸玉澤的劇情影響,第一次走出公寓這麽遠,回去路上,漸漸變得平靜,趴在薄槐背上說:“他遊泳技術很好,或許還有夜泳的習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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