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劇情

◎“我瞧著這傷口不像摔得,倒像是被打的。”◎

“那你看清她長什麽樣子了麽?”蘇衛清接過吳梨手裏的包, 確實包角的位置沾了一些血,但是看印子的形狀,卻不像是沾上去, 反倒像是用這包砸了人似的。

“這黑燈瞎火的, 誰能看的清?但我能確定是個女人。”

女人?

黎善蹙眉, 廠裏現在可疑的女人隻有許新蘭,難不成吳梨撞到的是許新蘭?

也不能怪黎善瞬間想到許新蘭身上,實在是許新蘭最近在她眼前出現的頻率有些高,偏偏身上還帶著嫌疑,她不懷疑她又能懷疑誰呢?

“長頭發,大臉盤子,個子有點高,身材也挺壯, 我撞到他的時候, 她哼都沒哼一聲, 我趕緊下車去扶她,結果她推了我一把就跑,喏, 就留下個包。”

吳梨說起這個事,真是又害怕又無語, 她撞了人,本來該她心虛才對,怎麽挨撞的那個反倒跑了呢?

她越想越覺得想不通。

最後甚至有些驚惶起來:“不會是藥廠裏麵鬧賊了吧。”

“你確定是個長頭發, 個子高,身體壯的女人?”

吳梨點頭:“那可不, 那人力氣可大了, 我真是拖都沒拖住。”

黎善蹙眉, 那就不可能是許新蘭了,許新蘭個子雖然不矮,但卻是短頭發,身材也比較清瘦,再加上年紀不小了,要是真被撞受傷了,也不可能立即爬起來跑走。

難道真如吳梨所說的,藥廠裏遭賊了?

“先看看包裏都有什麽吧,要是都是重要的資料,咱們還得趕緊還給人家。”蘇衛清在旁邊提醒一聲,他看那個血跡形狀怎麽看怎麽不對勁,但吳梨在跟前,他也不好說的那麽直白。

“對對,快看看裏麵都有啥。”

吳梨探過頭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其實她也很感興趣,畢竟這包可太重了。

這是一個手工縫製的包,而且是用老粗布做的,針腳細密,看的出來做這個包的人手藝很好,再看包帶的磨損情況,這包顯然不怎麽背,三個人就這樣頭碰頭的圍在桌邊,蘇衛清速度極快的敞開包,就看見裏麵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用報紙包住的長方形物體,這會兒報紙的一個角都已經沾了血。

“這是什麽?”吳梨失聲。

黎善也覺得眼熟。

蘇衛清思索片刻,又下手去小心翼翼地解開報紙,緊接著,裏麵包著的東西就這麽展示在她們眼前。

是兩塊疊放在一起的磚頭。

黎善:“……”

她下意識地抬眼看向蘇衛清,恰好迎上蘇衛清看過來的眼神,兩個人眼神裏都有驚疑不定,顯然,他們都想到了,這個磚頭很可能是故意隨身攜帶,也是故意被吳梨搶走的。

“這都是什麽呀。”吳梨沒想到包裏居然放了兩塊磚頭,頓時很是懊惱地推了磚頭一把:“難怪那麽爽快就把包扔了呢,感情是這種沒用的東西,早知道我就早打開來看看了,也省的大晚上還背著兩塊磚的跑了這麽遠。”

吳梨覺得自己的擔心都錯付了。

撞了人負責是應該的,也怕自己撿到了人家東西,耽誤人家的工作,所以這才著急忙慌地跑回來,結果呢?居然隻有兩個破磚頭。

“真是浪費我時間,我先回去了,倆孩子還在家呢。”

吳梨已經認定這包的主人不會再要了。

粗布包而已,又半舊不新的,上麵還有血,就算舍不得恐怕也不會上門來要了,更何況……看看那上麵的血,還有那磚頭,吳梨已經意識到這件事恐怕不簡單了。

她又不是傻!

老三兩口子的臉色她可看的清清楚楚的,她可不願意淌這趟渾水,她還不忘提醒老三兩口子:“我瞧著拿這包的人心思恐怕不大好,你倆也別傻,把東西交給爸,讓他找保衛處去調查去。”

藥廠由於其機密性,門口看門的都是年紀輕輕的退伍軍人,無論是身手還是敏銳度都不差。

“知道了,大嫂,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蘇衛清將報紙重新蓋在磚頭上,難得對吳梨和顏悅色起來,之前因為她連續坑黎善,蘇衛清對她多少有些不待見。

吳梨歎了口氣,想想良心還是過不去:“要不我去跟爸解釋吧。”

“沒事,孩子要緊。”

如今廠裏的情況隻有少數一些人知道,而蘇衛清和黎善兩個人誤打誤撞,也成了知情人,所以夫妻倆自然知道這個磚頭肯定不簡單,正如吳梨說的,蘇維民需要盡快找保衛科的保衛人員去排查,這包上有血,那逃跑的人肯定受了傷,這會兒去抓人,肯定一抓一個準。

吳梨聽蘇衛清這麽說,便不再堅持,轉身就下樓去了,她一路上嚇得不輕,下樓的時候膝蓋還有些發軟。

結果剛到樓下,就聽見樓下鬧騰起來了。

緊接著,樓道盡頭的一戶人家打開門,一個穿背心短褲的年輕男人趿著拖鞋快步跑了出來,‘砰砰砰’地敲著隔壁人家的大門,嘴裏喊著:“快來人呐,救命呐,我爸從**摔下來了。”

“從**摔下來你就抬上床啊,吵吵什麽?”鄰居家打開門,臉上睡意朦朧,語氣也帶著點煩躁,顯然,這馬家鬧這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爸把頭給摔了,淌了好多血。”

馬強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哽咽了,顯然馬大爺這次摔的不輕,鄰居一下子就清醒了,趕緊回家拿了件外套套起來,快步往馬家去。

馬強敲門的聲音大,不僅鄰居醒了,其它人家也跟著出了門。

樓上蘇維民也剛被小兩口喊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詳細詢問,就聽見樓下吵吵嚷嚷,他連忙往門口走去,嘴裏還念叨著:“這是出什麽事了?”

“不好了,爸,樓下馬大爺從**掉下來,摔著腦袋了。”回答他的是去而複返的大兒媳婦吳梨。

“摔著了?”

蘇維民連忙快步下樓:“那老家夥怎麽又摔了?”

而黎善和蘇衛清卻下意識地對視一眼,馬大爺什麽時候摔倒他們都不覺得意外,但偏偏……兩個人的目光又看向桌上的粗布包,還有那兩塊磚。

是不是有點兒太湊巧了?

“不應該吧,馬大爺那腿都多少年了。”蘇衛清想想還是覺得是他們想多了。

馬大爺十幾年前在廠裏上班的時候,搬貨被木箱子砸了腿,從那以後就有點瘸,後來就被調職去了倉庫做登記員,這活兒輕鬆,隻需要坐著登記進出貨的信息就行了,可馬大爺心氣兒高,覺得自己隻是瘸腿,又不是癱瘓,雖然接受了廠裏的調職,但是在家裏卻向來說一不二的。

要強的馬大爺經常半夜起夜摔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隻是從來沒像這次一樣摔破頭,於是一家子又都下了樓,到了樓下的時候,馬大爺已經被幾個男人七手八腳地搬出來了。

隻見他雙眼緊閉,整個人呈昏迷狀態,馬嬸子跟在旁邊,手裏拿著個手帕,正捂著馬大爺的太陽穴,顯然,他摔下來後,剛好砸到了太陽穴。

黎善:“……”

這位置也太致命了,一個不好可容易死人的。

馬嬸子被嚇壞了,這會兒渾身哆嗦的不像話,而旁邊的馬強,則扶著一個瘦弱的小媳婦,臉色也很是難看,緊接著,不遠處又是一陣喧鬧,馬大爺的兩個閨女來了。

年初的時候,不僅馬強結了婚,馬嬸子也迅速給倆閨女找了婆家。

“強子,爸到底怎麽回事?之前不是把床邊的東西都給收拾了麽?他又怎麽會摔了?”兩個姐姐一到,大姐就對這馬強開火。

馬強呐呐不敢說話。

倒是旁邊的小媳婦有些不服氣,回道:“又不是頭一回摔了,這事怎麽能怪強子?他自己腿腳不好,還不要人照顧,這受傷不是早晚的事麽?你跟強子吵什麽?”

“你閉嘴,這裏有你什麽事?”二姐一聽這個弟妹說話就來氣:“你自己看看自從進了咱家門,咱家發生過一件好事麽?”

簡直就是個喪門星。

“二姐你這話什麽意思,是想要搞封建迷信麽?”

小媳婦扶著腰,故意挺了挺肚子,她現在可是懷著尚方寶劍,她誰都不帶怕的。

這話是能亂說的麽?

馬嬸子趕緊出聲打斷了:“你們別吵拉,快來看看你爸呀,他怎麽還不醒啊,這可怎麽辦呐。”起初隻是想阻止兒女們吵架,可說到最後,馬嬸子是真哭了起來,她這會兒是真沒辦法。

周圍圍觀的人多,大家夥兒也幫著想辦法。

有人說用自行車推到廠區醫院去,另一個人立刻反駁說太遠了,馬大爺身子都軟了,坐不住。

另一個說:“要不咱們去倉庫把板車拉過來?”

可是:“倉庫門都鎖了,誰知道昨天晚上值班的是誰?住哪裏?”

藥廠太大了,就算都是藥廠工人,也不代表各個都認識,更何況,這小樓裏也隻有馬大爺一個人在倉庫上班,其他人都屬於行政樓那邊的。

大家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都回答不出來。

“上次孩子出水痘,那給大家看病的大夫是誰來著?”

突然,人群裏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黎善上次去前頭找劉大姐動靜可不小,所以很快有人說道:“是副廠長家的小兒媳,好像是她們辦公室的。”

恰好蘇維民他們出現了,大家夥兒立刻喊道:“蘇副廠長來了。”

“小黎也來了。”

黎善剛到現場就被一群人簇擁住了,馬家兩個閨女一左一右拉著她的胳膊,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實在對不住了,可這人命關天的事情,也隻能麻煩你幫幫忙了。”

馬家倆閨女姿態放的很低。

黎善一看馬大爺那人事不省的樣子,也知道事態緊急,立刻急匆匆的往前麵的小樓走去。

蘇維民走過去,在馬大爺身邊蹲下,看了眼馬嬸兒手中浸紅了的手帕,不由蹙眉:“這是怎麽弄得?”

“大半夜的起夜給摔了。”

“我看是有人想要害爸。”馬嬸子還沒說完,馬大姐就從屋子裏衝了出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進了屋子看了情況,她一把拉住蘇維民將他扯到屋子裏,指著牆角邊床前的那堆雜物說道:“前兩天我剛跟老二回來,將這屋裏給收拾幹淨了,這才幾天,又堆滿了,明知道我爸腿腳不好,這不是故意害人嘛。”

說著,她伸手拎起旁邊的一個布袋子,抱怨道:“蘇叔叔你瞧瞧,這都是些啥呀。”

“這些都是我回娘家找來給孩子用的東西,你們老馬家不給孩子準備東西,我自己準備,咋,這還有錯了?”

“那你不能堆你們房間去麽?非得堆在這兒?”

“誰叫你們家房子小,屁股轉不開的地兒,我能往哪放?”

“……”

眨眼的功夫,大姑子和弟媳婦就吵起來了。

蘇維民看看屋裏,看得出來確實亂,馬大爺沒和馬嬸子住一個屋,而是一個人搬了張小床住在客廳裏,馬二姐哭著給解釋道:“我爸打呼嚕太厲害,我媽這兩年身子也不好,夜裏有點兒動靜都睡不著,我爸就搬出來了。”

看來搬出來的時日已經不短了。

而且看屋子裏又是嬰兒火窩,又是吊籃啥的,全是給孩子用的大件兒,而且都不怎麽新,也確實如那個小媳婦說的,他看東看西,看了半天問道:“你爸撞哪兒了?”

馬二姐一來就擔心馬大爺,哪裏知道馬大爺摔哪兒了。

聽蘇維民這麽一問,大家夥兒立即低頭到處找,隻是這些東西上麵,可一點兒血都沒有,一直跟在後麵默不作聲的蘇衛清看到這場麵,心裏不由一動。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吳梨的聲音:“我瞧著這傷口不像摔得,倒像是被打的。”

而剛回來的黎善聽到這句話,霎時間想起書裏的一件事。

說起來,書裏吳梨好像也撞過一次人,因為這事兒,她差點兒小產,也是因為這件事,她發現了自己懷孕了。

黎善的目光瞬間盯向了吳梨的肚子。

【作者有話說】

大嫂曾經無意間撞破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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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如這玩意兒太難受了,姊妹們,你們千萬別感染了,遭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