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任務
◎【不完成任務就暴斃。】◎
黎善的主動讓羅玉秀很高興, 卻讓蘇衛清很不高興。
他這剛結婚沒幾天,正是親香的時候,結果媳婦兒卻要跟著老娘去瓊州……而且是去參加婚禮, 一看就知道要待上不短的時間, 叫他如何能夠高興?
“媽也真是的, 也不問問就直接說要去瓊州。”
蘇衛清心情不爽卻不好跟親爹吐槽,隻能拉著蘇衛海訴苦:“她自己去也就是了,還拉著善善一塊兒去,我這才結婚幾天就得被迫夫妻分離,哎……”
蘇衛海:“……”
他經常和媳婦兒一分開就是兩三個月,實在無法理解蘇衛清的鬱悶。
“再說了,善善好容易考進藥廠,正是該努力工作的時候, 我媽這不是拖後腿麽?”
蘇衛海歎氣:“你也理解理解媽, 現在就剩衛萍沒結婚了, 如今好容易談了對象,媽不著急才怪呢,況且, 我瞧弟妹那樣,也不像是不願意的。”
那迫不及待的樣子, 簡直恨不得立即出發。
蘇衛清頓時更心酸了。
“不過……剛剛衛萍說的那個男同誌你聽見了麽?二十三歲的副營長……前途無量啊。”
正因為親弟弟也在部隊,蘇衛海才知道,在部隊裏想要升職是多麽艱難的一件事, 蘇衛洋二十五歲當上了連長,已經是前途無量, 年少有為, 結果蘇衛萍給他們找的這個妹夫更厲害。
蘇衛清心有餘悸地點點頭:“那性格不會跟蘇衛洋一個樣吧, 要是一樣也太糟心了。”
妹夫能幹,蘇衛清自然高興,但他更關注他的性格,家裏有一個蘇衛洋已經夠了,要是再來一個不愛說話的酷哥,他就真的要鬱悶死了。
“衛清。”蘇衛海提醒道:“你二哥對我還是挺尊敬的。”
所以被針對的隻有你而已。
蘇衛清立刻捂住胸口,有種被紮心的感覺:“大哥,這句話你可以不用告訴我的。”
黎善在旁邊聽的簡直樂死了。
這倆兄弟一對上就跟說相聲似的。
她安撫地拍拍蘇衛清的背:“我主要也是想去看看我二舅,上次我大舅告訴我二舅在船上差點出事,我可擔心壞了,要是能去親眼瞧一瞧,那就再好不過了。”
“是不是之前海上碰見敵人那一次?”蘇衛海連忙詫異地問道。
黎善也詫異地看回去:“你怎麽知道?”
“那次衛洋也在船上,還受了點小傷,好在沒傷到要害。”說到這裏,他的聲音陡然小了下去:“這事兒爸媽還不知道呢,你們可別告訴他們。”
黎善意外極了,她沒想到,蘇衛洋居然也在船上。
那是否意味著,書裏那一場被蘇衛洋躲過去的死劫,也剛剛好是張逐日的死劫?
在書裏,鄭婉珍為了阻止蘇衛洋上船,先是偽裝肚子疼,再就是孩子生病,最後甚至抱著蘇衛洋哭訴,也沒能阻止蘇衛洋參加這次任務。
就在她以為丈夫必死無疑的時候,卻突然接到丈夫平安歸來的消息。
原來是船上的一個團長將蘇衛洋給拉開了,自己卻身受重傷,最終傷重不治,後期夫妻倆也是資助了那個團長的兒子讀書和結婚。
團長……不會就是她的倒黴二舅張逐本吧,這是什麽該死的孽緣?
蘇衛清也是頭一回聽說這個事,連忙追問起當時的情況,蘇衛海也隻知道蘇衛洋受傷了,但具體情況卻不得而知,部隊有保密條例,他就算追問,蘇衛洋也不可能告訴他。
“幸虧沒事,要是出事了二嫂和小侄子可怎麽辦?”蘇衛清心有餘悸地感歎,隻要想想蘇衛洋出事後家裏其他人的反應,蘇衛清就覺得心情沉重。
這樣一想,蘇衛清就瞬間理解了為什麽黎善同意去瓊州的事。
他捏了捏黎善的手:“你去瓊州的話,別忘了照顧好自己,那邊和咱們這邊氣候不太一樣。”
“那我到時候用鹽水瓶裝點兒家鄉的土,要是水土不服,我就泡點兒水喝。”這算是治療水土不服的偏方,雖然沒什麽科學依據,但就是那麽神奇,喝了家鄉土泡的水,水土不服的症狀很容易就消失。
蘇衛清連忙點頭:“我給你去找點兒幹淨的土。”
蘇衛海隻覺得自己當真是年紀大了,竟有些分不清這些小年輕說的是真話還是在開玩笑了,羅玉秀還在那邊絮叨著結婚的事,蘇維民在旁邊等得著急:“你快點兒吧。”
他也想接電話呢。
“老羅你少說兩句,這電話費多貴啊,瞧咱蘇副廠長都舍不得了。”等著接電話的馬嬸兒扯著嗓子揶揄。
電話那頭的蘇衛萍不知說了些什麽,羅玉秀將話筒給了蘇維民,扭頭就對馬嬸兒說道:“老馬呀,你也來接電話啦,我聽我家衛清說,你家強子要結婚了?日子定下了麽?”
馬嬸兒:“……”
這母子倆怎麽回事,怎麽專往人心裏捅刀呢?
羅玉秀‘哼’了一聲,得意洋洋地從裏麵鑽出來,還不忘給蘇衛清招手:“衛清你快進去,等會兒你二哥要跟你講話。”
蘇衛清忽聞噩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那個悶葫蘆當麵都講不出話來,電話裏能說幾個字兒?
羅玉秀無視蘇衛清那張哭喪臉,拉著黎善就到旁邊說話去了,蘇衛萍要結婚,她這個當媽的肯定要親自去一趟才行,正如蘇衛海說的那樣,二十三歲的副營長,肯定做了很多危險的任務。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蘇衛萍還沒結婚,羅玉秀已經開始為她的未來擔憂了。
吳梨站在旁邊十分著急。
蘇衛海也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隻顧著領著兩個孩子玩,她實在忍不住地湊過去:“衛海,你怎麽不去跟衛萍說說話呢?”
“衛萍跟老三關係好,我就算了,那小丫頭怕我呢。”
蘇衛海跟蘇衛萍相差八歲,蘇衛海上小學的時候,蘇衛萍才剛出生,而且蘇衛海還是個學霸,每天不是看書,就是在看書的路上,所以年紀相仿,性格活潑的蘇衛清跟蘇衛萍更合得來。
吳梨心說‘我哪裏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自己啊!’
“我剛聽著,怎麽好像媽要帶三弟妹去瓊州?”不應該帶她這個大嫂麽?
“三弟妹的二舅在瓊州部隊當團長,正好也可以過去探親。”
吳梨:“……”也可以幫蘇衛洋拉關係是吧。
所以娘家人給力就是不一樣,婆家都能更看的起些。
像她這樣沒辦法幫襯蘇衛海的兒媳婦,果然誰都看不上眼,瞧瞧,小姑子結婚這麽大的事,婆婆居然都沒想過跟她這個做大嫂的商量商量,反倒拉著小兒媳在旁邊嘀嘀咕咕。
吳梨再次小心眼作祟,整個人酸成了黃瓜。
但她也隻能在心裏酸,麵上卻什麽也不敢說,還得麵帶笑容。
蘇維民說完話後輪到蘇衛清,電話一接到手,就聽到電話那頭蘇衛萍元氣滿滿的聲音:“小哥你等等,二哥跟你說話。”
說完不等蘇衛清反應,直接就將電話塞給了旁邊的蘇衛洋。
蘇衛清:“……”
蘇衛洋:“……”
一片沉默,十秒後,蘇衛洋:“家裏……都還好吧。”
蘇衛清:“挺好。”
蘇衛洋:“那就好,新婚快樂。”
“謝謝。”蘇衛清詞窮:“也恭喜你做爸爸。”
蘇衛洋:“同喜。”
蘇衛清:“……”同喜個屁!他才結婚不到一禮拜呢。
但他不能爆粗口,因為二哥不會罵他,二哥隻會在回來探親的時候揍他,蘇衛清:“我媳婦兒的二舅是你們部隊的張逐本張團長,你認識麽?”
蘇衛洋:“認識,郭嫂子前些時候來探望過婉珍。”
“你幫我準備點兒禮,年後送過去,算我和善善的拜年禮。”既然部隊有親人,那蘇衛清這個禮節就得做到位,更何況年後黎善就要去瓊州了,他得提前打點好了,在二舅那裏留下好印象。
蘇衛洋聽著這番叮囑,竟有種詭異的欣慰感。
就好似一直沒長大的孩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長大了。
所以他的聲音陡然變得特別溫情:“好,我知道了,我讓你嫂子好好準備。”
蘇衛清背脊的汗毛瞬間立正。
求好好說話!
蘇衛洋不知道蘇衛清內心正在咆哮,掛了電話後心滿意足地回家,拉著鄭婉珍就滿是感歎:“衛清長大了,我這心裏還挺別扭的。”
鄭婉珍:“……他一直挺好的。”
“我也覺得挺好,就是前兩年著實不像話,我叫爸媽將人送瓊州來,他們還舍不得。”蘇衛洋歎氣搖頭,心想著‘那要不是自己親爹媽,他鐵定得說一聲慈母多敗兒’。
鄭婉珍歎了口氣,拍拍蘇衛洋的肩膀。
上輩子她一直覺得這個男人冷峻,沉默,像一塊堅冰,叫她無從下手也不敢靠近,可這輩子,她主動出擊,貼近他的內心,才發覺在男人居然還有兩幅麵孔,房門內外差距極大。
至少上輩子她是不知道,提起蘇衛清,蘇衛洋就會變話癆。
在之前的幾個月,蘇衛清沒少成為她的工具人,變成她跟蘇衛洋之間溝通的橋梁。
她是真心感激蘇衛清,所以蘇衛清交代的事情,她也會認真的辦:“家裏還有些之前置辦的年貨,本來想著展家來人請他們吃飯用,現在還是先拿出來招待張團長和郭嫂……不對,郭舅媽吧。”
“展冀有沒有說他媽什麽時候到?”蘇衛洋問蘇衛萍。
“年初八才出發呢,怎麽的也得到十一才能到。”
展家遠在京城,展冀的父親位置高,不方便到處走動,所以這次是他媽和他大嫂一塊兒過來,原本蘇衛萍還有些擔心,畢竟蘇衛洋兩口子出了家門一個賽一個的沉默,現在羅玉秀同誌要來,她也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不過……
“也不知道三嫂是個怎樣的人?”蘇衛萍有些好奇。
記憶中蘇衛清簡直是個躺平青年,明明有著聰明的大腦,卻死活不肯努力,她穿越過來時蘇衛清還在家啃老,她這種奮鬥慣了的人自然看不慣,但她也不想崩人設,所以忍的很辛苦。
結果前些日子家裏來電話,說蘇衛清為了娶老婆發憤圖強考上了藥廠,所以,蘇衛萍對那位能鞭策蘇衛清的女同誌實在是太好奇了。
到底是怎樣的魅力,才能叫懶鬼變勤勞啊。
“一定是個大美人吧。”蘇衛萍忍不住地嘟囔道。
鄭婉珍也很好奇。
上輩子她來部隊拿蘇衛洋遺物的時候,蘇衛清已經下鄉了,去的還是濱城這樣偏遠的地方,家裏想要聯係上都很難,在她記憶裏,婆婆提起這個小叔子就流眼淚,對公公也很是遷怒,覺得要不是公公改了廠裏招考的規則,她就能將自己的工作留給小叔子,從而阻止他下鄉。
蘇衛萍也沒能來瓊州,而是考上了藥廠,但因為聽聞蘇衛洋犧牲的噩耗,工作時精神恍惚,被機器截斷了手指,她到瓊州時,蘇衛萍還在住院。
如此想來,上輩子真是發生了太多事,蘇家的頭頂好似籠罩著一層陰雲,每個人都過的很悲慘。
而這一輩子,她的一個小小舉動,竟然改變了過去。
蘇衛萍沒有進藥廠上班,躲過了受傷的可能,蘇衛洋也沒死,蘇衛清更是沒有下鄉,而是找到了心愛的女同誌,結為了夫妻,要說唯一沒變的應該就是蘇衛海兩夫妻了。
“也不知道大嫂會不會跟著一起來。”
鄭婉珍想到大哥家的兩個孩子,就覺得一定得找機會,跟婆婆說一說大嫂的問題,她雖然不愛說話,卻眼明心亮,一打眼就看出吳梨的品性,上輩子她單方麵孤立全時間,跟吳梨關係本來就不好,再加上婆婆對她一直有意見,她和蘇家人關係很差,幾乎很少說話。
但這輩子,她已經變了!
蘇城和蘇軍是兩個聰明孩子,要是一直由著大嫂這樣養下去,這兩個孩子就廢了。
當然前提得吳梨得來,她要是不來就不能開口,畢竟重生後她還沒見過這個大嫂呢。
“要是三嫂來的話,大嫂應該就不來了。”蘇衛萍也沒見過吳梨,也有些好奇,但剛剛打電話時,羅玉秀從頭至尾都沒提到過這個大嫂,估摸著是不大滿意的。
鄭婉珍頓時覺得可惜,失去了一次上眼藥的好機會。
“那我到時候好好跟三弟妹說說話。”再看看她的人品,要是人品好的話,就和她說說兩個孩子的事。
她如今跟蘇衛洋感情越來越好,自然知道蘇衛洋對子侄的重視,她也希望蘇家一代更比一代強,到時候小兄弟們能互通有無,相互幫助。
蘇衛萍則下意識的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看看是不是從西邊升起。
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在做夢。
夭壽哦,社恐二嫂要變社牛了?
——
通了電話後,羅玉秀的心情就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看吳梨也順眼了不少,蘇家原本有些怪異的氣氛終於恢複了正常,變得喜氣洋洋了起來。
她一邊煮餃子一邊跟蘇維民吐槽:“老呂估計是嚇到了,回來的時候臉色可難看了。”
蘇維民靠在廚房的門框上,手裏還剝著花生:“我瞧老盧也一臉凝重的樣子,難不成真出了事?”
“不會叫善善給猜中了吧。”
羅玉秀心情不由有些激動,並非是想看笑話,而是一種純屬吃瓜群眾看見大瓜時的激動。
“老三媳婦兒說什麽了?”蘇維民那會兒正接電話呢,沒聽到黎善的猜測,但作為一個嚴肅的公爹,他又不好跑去跟兒媳婦說八卦,隻好一直憋在心裏,回來問羅玉秀。
羅玉秀將黎善的猜測告訴了蘇維民。
蘇維民也是一臉愕然:“這事兒還能這麽辦?”
“怎麽不能了?老盧兩口子在縣城,經常一兩個月都不回去,你說要是真叫孩子下了鄉,那麽遠的地方,他們也不知道在哪裏,連找都不好找,更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盧家那兩個老的偏心偏的厲害,說不定全家幫著瞞,瞞個一兩年都不成問題。”
羅玉秀歎氣:“所以我才說那兩口子糊塗啊。”
“可不是嘛。”蘇維民很是讚同地點頭。
本來想到廚房問問餃子煮好沒有的黎善,聽到老兩口八卦,又趕緊默默退散,甚至還幫著阻攔兩個孩子去打擾。
公爹也是不容易啊。
那麽熱愛八卦的人,卻得裝作嚴肅的樣子。
一天到晚演戲也很累的,她還是將自由的空間讓給他們老兩口吧。
又過了幾分鍾,餃子出鍋了,羅玉秀招呼家裏的孩子們吃飯,蘇維民又恢複那種嚴肅的公爹形象,一本正經的坐在主位上,還用手指點了點桌板。
吳梨趕緊殷勤地走去廚房:“我拿筷子和碗。”
黎善:“……那我幫著端菜。”
“善善你別動,我來就行。”蘇衛清立即將黎善給壓著坐了下來,自己屁顛屁顛地去了廚房。
吳梨聽見了,心裏又酸又覺得理所當然,甚至還覺得蘇衛清有點沒出息。
好好的大男人圍著鍋台轉。
蘇衛清一手端著一個菜碗就出去了,等吳梨拿著碗筷回來,蘇衛清已經坐在黎善身邊膩膩歪歪了,蘇維民一臉淡然老神在在,羅玉秀倒是手指戳了一下蘇衛清的腦袋,罵了一聲:“沒出息。”
但其它的話卻一句都沒說。
正如蘇衛清所言,在家庭生活中,老兩口是難得的公平。
就好比幹家務。
羅玉秀從不在意兒媳能不能幹活,她隻管每一房有沒有人出來幹活,吳梨去端碗拿筷子,若三房兩口子坐著等吃飯,羅玉秀肯定要批評,但蘇衛清去端菜了,羅玉秀卻不會多置喙什麽。
這樣的婆婆就算到了未來都是難得。
熱熱鬧鬧的吃餃子,喝米酒,說吉利話,老夫妻倆還給兩個孩子包了紅包,又給兩個新媳婦兒也包了紅包,樂嗬嗬地交代:“晚上放枕頭下麵,保佑你們早點有孩子。”
蘇衛海立即伸手:“媽,我的紅包呢?”
“去去去,你都多大了,要啥紅包。”羅玉秀笑著拍了拍蘇衛海的手。
要不是大過年的,說不定都要開罵了。
誰曾想蘇衛海直接笑道:“這生孩子也得兩個人努力呢,所以媽你這紅包得給雙份才行。”
“行,給你紅包。”
蘇衛海說的有理有據,羅玉秀反駁不能,回房間又包了倆紅紙包出來,蘇家兄弟倆一人一個,小小的一團包了一分錢,也就是圖個吉利。
但蘇衛清卻很重視,晚上睡覺的時候十分鄭重的將這一分錢給藏在了枕頭地下,還催促著黎善也將紅包放過去。
於是夫妻倆就這麽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大年初一,蘇衛海一來蘇衛清就問:“你昨晚上把紅紙包放枕頭下了麽?”
蘇衛海:“你還真信啊,我給吳梨收起來了。”
“嘖嘖嘖,那看來還是我和善善先有孩子。”蘇衛清覺得蘇衛海這是在辜負老兩口的一片丹心。
而蘇衛海則表示:“這都是封建迷信,你可不能往外說。”
被人聽見可是要出事的。
蘇衛清:“我又不是傻子。”
蘇衛海:“……”
都將紅紙封放枕頭下麵睡一晚上了,還不是傻子?
——
大年初一就是串門的日子。
黎善先去女職工宿舍給方紅星和李琳拜年,又回來跟著老兩口去各位同事家裏拜年,結果到了盧東升家裏卻見大門緊鎖,顯然是不在家。
樓下的馬嬸兒一看他們吃了閉門羹,立刻又冒了出來:“一大早就回省城了,估計回去拜公婆年了。”
盧東升今年頭一回值班,趁著大年初一回去半年,馬嬸兒也沒覺得哪裏奇怪。
倒是羅玉秀心裏頓了一下,回頭就給蘇維民使了個眼色。
蘇維民也覺得這兩口子是回去接孩子去了。
於是夫妻倆幹脆下午不出門了,一人抓了一把瓜子,搬了張凳子就坐在門口長廊上曬太陽,視線卻一直盯著院門口,就等著盧東升兩口子。
黎善和蘇衛清下午去百貨大樓逛了一圈。
平日裏忙的沒空出來玩的人們,今天全都爆發出了巨大的熱情。
一群人去街上玩,百貨商場裏更是擠都擠不動,但買東西的人卻不多,因為這年頭大家還是覺得,大年初一不宜花錢,要是今天花了錢,那這一整年都要破財。
百貨商場的售貨員心裏再不爽也不敢生氣。
倒不是怕被投訴,單純怕今天生氣了,這一整年都沒個舒坦的時候。
人有時候約束自己的行為並非是因為規則,而是因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損害,所以黎善在百貨商場終於感受了一把什麽叫做春天一般的服務態度。
蘇衛海和吳梨則帶著孩子去縣裏的小公園裏劃船去了。
到了傍晚,黎善跟蘇衛清先回來了,見太陽都下山了,老兩口也不肯回去,不由有些好奇:“爸媽,你們這是看什麽呢?”
“看隔壁呢。”黎善是知情人,羅玉秀也就不瞞著了,拉著她就跟她說起盧家今天沒人的事。
蘇衛清拎了拎熱水瓶,發現沒熱水了,便不聲不響的拎著熱水瓶去了廚房。
結果剛進廚房就被係統給捉住了:【今天的學習時間你可一點兒都沒學習啊。】
蘇衛清:“……今天是大年初一啊。”
今天學習了,豈不是一整年都要學習?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快去學習,否則我就要電你了。】
蘇衛清掙紮半天,最終還是將熱水瓶給放下,垂頭喪氣地回了房間。
也就在這時候,盧東升兩口子終於回來了,他們大包小包的扛在肩上,身後跟著三個半大小子,走在最前麵的,便是他們的大兒子盧建設。
“老姐姐,真是謝謝你了。”
呂慶蘭拉著羅玉秀的手,眼圈都紅了,但還憋著淚不敢哭:“那作孽的一家果然像你說的,打了一肚子的壞主意呢,那兩個老貨還幫著大房,要不是我家建設主意正,當著老盧的麵將他們的陰謀喊了出來,等開了春,我家建設就要下鄉去了。”
十六七歲的小夥子,才上高一,就這麽不明不白的送下去,這不是要他的命麽?
“那現在怎麽辦?你家建設年紀夠了,但不能結婚,又沒有工作的,開了春政策下來,按規矩還是要下鄉的啊。”
羅玉秀的話很現實,呂慶蘭也沉默了。
就算把孩子帶回來也沒用,該下鄉還是得下鄉,她下麵還有兩個兒子呢。
按她打聽到的政策,一家隻能留一個孩子在身邊,下麵兩個小的年紀不夠,暫時還不用擔心,隻剩下這個大的……
“媽,我要去當兵!”
盧建設從屋子裏冒出頭來:“我有個同學的哥哥就在滇省軍區警衛連,我打算跟他一起去當兵。”
“你這臭小子,這部隊豈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呂慶蘭直接氣壞了,盧家和呂家在部隊那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連個消息渠道都沒有。
“我不管,我都跟人家說好了,初八的火車。”盧建設梗著脖子。
呂慶蘭連告辭都來不及,拎著盧建設的耳朵就去找盧東升去了。
兒子都要造反了,這當爹的還管不管了?
黎善看的有些激動,呂慶蘭一走,她就開了口:“這盧建設也是個主意正的。”
“可不是嘛,這孩子估計也是不想下鄉,才找門路去部隊。”
估摸著就算盧東升兩口子不去,盧家大伯也討不了好,他們能瞞天過海,可架不住人家長了腿會跑路啊。
“對了,衛清呢?”
聊完八卦羅玉秀才想起來自己的小兒子。
蘇維民一臉鬱悶:“說是去廚房燒開水,這個開水是燒掉鍋裏去了。”
黎善去廚房看了一眼,發現沒人。
“估計回房了,我去看看。”
說著,直接走到房間門口推門而入,然後就聽見一個熟悉到靈魂的炸毛電子音。
【這是今天的任務,你必須完成。】
蘇衛清:“……這也太多了。”
【不完成任務就暴斃。】
黎善:“!!!”
哦吼?!
【作者有話說】
善善:瞧我發現了哪個小寶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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