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學劍術的第一天
接下來經過激烈的討論，洛明庭和鍾靈均終於達成了一致。
“單日我來教她劍術，雙日你來教她術法。”鍾靈均說道，“公平一點。”
洛明庭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他點點頭，說道：“的確公平。”
二人均對自己的教學水平感到十分自信，他們都是各自師尊門下的首徒，無論是真傳弟子，還是外門弟子都已經教導了不知多少。
外麵的那些門派的，還曾想過拜他們為師，隻是他們沒有同意罷了。
想到這裏，洛明庭仿佛已經見到了青青日後的模樣，他欣慰地說道：“以後我們青青單日學劍，雙日學術法，定然能成為一個劍術和術法雙修的天才。”
沒辦法，看自家的孩子，當然怎麽看怎麽好。
青青見他們討論完了，走到二人旁邊，拉著洛明庭的衣角，眼中還帶著幾分懇求：“青青不想上學。”
並沒有老師陪著她畫畫折紙，也沒有和她同齡的同學們一起玩耍，甚至教室裏都沒有玩具！
她的聲音又大了一些：“我不要上學！”
盡管青青拒絕的態度十分強烈，但如同每個家長一般，在上學的這個問題上，總不會慣著孩子。
今天是單日，輪到青青去學劍術了。
鍾靈均剛把青青帶到劍峰，可就在將青青放在地上，自己轉身過去拿劍的功夫，一個沒留神，青青就溜走了。
孩子不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會用自己的辦法抗議。
這次她正好跑到了儲遠的院子，為了離師姐近一點，他連住的地方都離鍾靈均極近，也方便了青青躲藏。
“小丫頭，你怎麽跑這裏來了？”儲遠還在想到底是誰闖進了自己的院子，這氣息還有點熟悉，走出來一看，才發現青青藏在門後麵，正小心地朝外麵看。
“青青？”他疑惑地問道。
被他這麽一叫，青青嚇了一跳，連忙嚴肅地說道：“不要說話。”
儲遠覺得奇怪，也和青青一樣蹲在門後麵，低聲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青青眉頭一皺，說道：“我不想上學。”
“上學？”儲遠不太明白，這劍峰也沒有學堂啊？忽然，他眼珠子一轉，當即明白了什麽：“你是說，師姐今天帶你過來，教你練劍？”
青青唉聲歎氣，愁眉苦臉：“是的，可是我不想練劍，不想上學。”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儲遠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外麵有多少人想讓我師姐教教他，師姐都不理的，結果你還嫌棄！”
青青好奇地問道：“那你是喜歡練劍嗎？”
“當然喜歡了！”儲遠摸著自己的劍，有些心虛地說道。
鍾靈均發現青青不見後，眉間微微皺了皺。她閉上眼，神識朝著四周擴散開來。劍峰並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而一個孩子也不會跑多遠，她沒有費什麽功夫便找到了儲遠的院子。
當她出現在青青背後時，青青明顯被嚇了一條，拉著儲遠就將他推在自己的前麵，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腦袋偷看。
“洛青青！”這一次鍾靈均的語氣實為嚴厲，“出來。”
青青不情不願地從儲遠身後小心翼翼地挪出來，又偷偷看了看對方的臉色，果斷將自己的“戰友”給推了出去：“你教他練劍吧，他喜歡練劍。”
鍾靈均看向儲遠，對方瞪大了眼，看向青青的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又慌亂解釋道：“不對，師姐，我不是這意思，不是，我喜歡練劍，但是不會......”
他越說越急，也越說越亂，急得臉都紅了。
鍾靈均並沒有理會儲遠，而是從他身邊繞過，將青青從他背後提了出來：“跟我去學劍。”
逃課失敗的青青就這樣被提溜著，帶到了鍾靈均的院子。儲遠打著不放心青青的旗號也跟了過來。
二人就這樣坐在一起，乖乖看著鍾靈均舞劍。
“我要演示的是最為基礎的劍招，這劍招你們都沒有學過，一定要仔細看看。”
鍾靈均說著，就拔出了若水劍，在二人身前舞動。
若水劍並不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劍，相反，它藏鋒於拙，外表看著並不顯眼，哪怕是習劍的人，也總會在不經意間將其忽略，隻有在戰鬥的時候，它的光芒沒有劍能夠奪走。
劍招舞畢，鍾靈均看向二人，問道：“看懂了嗎？”
青青看著她，眼中如清泉一般透徹，誠實地搖了搖頭，還說道：“你動作太快啦！”
“我一個都沒有記住！”
在一旁的儲遠則是連連點頭：“師姐教得很好，我已經全記住了。”
一套基礎劍招，被她拆分成了幾個要點，若是在劍術上有天賦的，看一眼就記住也不是什麽難事。
雖然青青沒能記住，鍾靈均也沒有氣餒，而是說道：“那我再演示一遍。”
第二遍過後，青青依然搖頭，鍾靈均又演示了一遍。
五遍過後，鍾靈均麵無表情地問道：“你當真一點都沒有記住嗎？”
青青誠實地搖頭，麵上十分茫然：“我真的記不住啊。”
她看向一旁的儲遠，儲遠頓時打了個激靈，連忙拔出劍來將鍾靈均剛剛演示的劍招舞了一遍，全程並無任何差錯。
這下，鍾靈均又看向青青，青青振振有詞：“他比我大那麽多呢，也比我聰明，肯定能記住啦！”
鍾靈均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現在孩子還小，記不住是正常的，再多教幾遍就行了......
罷了，還是讓師尊來。
但在此之前，她還有一件東西要交給對方。
當初做好讓青青習劍的決定後，她便自己親手雕刻了一柄桃木劍，這一次交到青青手中，鄭重說道：“以後這就是你的佩劍了，我們劍修與劍為友，無論何時，劍總是要帶在身上的，明白了嗎？”
收到新禮物的青青顯然十分高興，拿著木劍隨意揮動，若仔細看，其中還有方才鍾靈均所舞出劍招的幾分影子。
剛剛還感到頗為挫敗的鍾靈均看著青青的動作，若有所思。
“娘親，”青青揚起頭，對鍾靈均說道，“到吃飯的時候了。”
一天三頓，就這吃飯的時間記得最準。
“娘親，抱！”青青張開雙手，等待著鍾靈均將她抱起。
她方才已經跑了一段路，又拿著木劍玩了一會兒，此時是不想動了，隻想讓人抱著走。
鍾靈均掂量著青青的體重，略帶疑慮地問道：“青青，你是不是吃胖了？”
“啊啊啊啊啊！”被戳中要害的小孩立馬放聲大叫。
一旁的儲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被鍾靈均看了一眼，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雖然教青青練劍頗為失敗，但鍾靈均每日的練劍並不會停止。
她拿起劍，按照自己的心意，感受著周圍的氣息，隨風而動。
“娘親，吃果子！”青青從房間內跑出來，手中還端著裝滿靈果的盤子，這裏麵的靈果是她從外麵特地去尋的，凡人吃了也沒有事。
“啊——”小孩拿起一顆果子，哄著她張口。
原本已經醞釀出劍意的鍾靈均將劍收回去，又隨著青青的心意吃下了果子。
看著青青跑回了房間，鍾靈均又將若水劍抽了出來，閉上眼睛，準備繼續自己沒有出的劍招。
“娘親，吃點心。”這回是青青從小口袋裏掏出的點心，聽說是洛明庭請的廚子做的，味道十分可口。
青青見鍾靈均沒有及時蹲下來，又踮著腳，使勁拉著她的衣服，想要把她拉低一點。
鍾靈均默默護住自己的衣服，以免被青青扯下來。這一次，她吃了一塊糯米糕，並親自將青青送到了房間內，又看了儲遠一眼，說道：“看好她。”
隨後，她又回到了院子裏——這次還沒來得及拔劍，就聽見裏麵鬧出了聲響。
鍾靈均皺著眉頭走了進去，看到青青和儲遠正在拚命地給對方塞東西。
“唔，這個給你吃。”青青將一塊大饅頭塞到了儲遠口中。
儲遠用一塊糕點堵住了青青的嘴，又將饅頭咽了下去：“快嚐嚐這個，這個好吃。”
“你們在幹什麽？”鍾靈均耐著性子問道。
"啊，這個啊，"儲遠顯然沒覺得這是暴雨降臨的前兆，津津有味地說道，“青青說我們這些大人都不能吃飯，還隻能吃藥，就給我多喂一點她覺得好吃的，我也給她喂了唄。”
鍾靈均看向被塞得鼓鼓的青青，好像明白了她為何會一直給她送吃的過來。
“青青，我不餓的。”原本還帶著幾分煩躁的氣息瞬間被安撫了下來，鍾靈均給青青倒了一杯水，看著青青喝完，又對儲遠說道，“師弟，我想我們之間應該需要好好切磋一下了。”
“啊？”儲遠條件反射地一抖。
孩子的到來總是瞞不過長輩的，三長老一聽說今天青青會來到這裏，就早早地等著了。
青青看了幾遍還沒有學會劍招的時候，他也跟著著急，生怕青青惹鍾靈均生氣了。自己這個徒弟，自己最清楚。雖然不怎麽生氣，但生起氣來，就連他這個師父也攔不住。
於是當鍾靈均和儲遠友好切磋的時候，三長老順勢進了房間，和青青打了招呼。
三長老看著青青，一臉慈祥：“青青今天來這裏和你......娘練劍？”
他早就聽說了，洛明庭不知怎地，明明是按照師徒的名分來的，可卻讓這孩子叫自己爹，而靈均也搖身一變，成了這孩子的娘親，算起來自己豈不是就是青青的外公？
此時他看向青青的眼神，已經不自覺地流露出慈愛。
修仙之人的壽命十分長久，如今他也不過兩千歲，若不是為了昭顯自己作為長老的威嚴，也不會呈現出須發皆白的模樣。
修真界中，越是強大的修士，子嗣便越發艱難。他本想著自己或許這輩子都不會見到靈均有自己的孩子了，沒想到這回竟然誤打誤撞，得到了一個乖巧的徒孫。
想到這裏，他的神色越發和藹：“青青覺得劍術怎麽樣啊？”
青青咬著一個帶著靈氣的果子，拚命搖頭：“太難了，我學不會。”
她還伸出手來，將自己拿著木劍玩耍時不小心劃到的傷口給對方看。
青雲派劍術第一·劍峰峰主三長老擰著眉頭，怒氣衝衝：“就是說啊，你才幾歲，應該好好玩啊，怎麽能這麽早就讓你學劍呢！”
“就是就是。”青青繼續告狀，“他們都不讓我玩，我天天都要學......以後都沒空玩了。”
說著，她還歎了一口氣，煞有其事的模樣。
“怎麽能這麽做呢！”三長老心疼地說道，“看你這手多細啊，要是天天拿劍，不得斷了？”
“要斷了。”經他一說，青青也感覺自己的手像是馬上就要斷了，愁眉苦臉的，“青青的手馬上就要斷了。”
三長老更心疼了：“來，快多吃一點，剛才都累壞了吧，趕緊補補。”
“師尊！”鍾靈均黑著臉走了進來，看來剛才的話她聽了不少。
青青扭頭一看，鍾靈均現在的神色不對勁，趕緊在三長老身後躲了躲。
三長老擋在青青身前，咳嗽兩聲，麵對著自己這個平日裏最為看重的徒兒，不自然地說道：“你怎麽進來了，不是在和你師弟切磋嗎？我看他還能挨上幾劍。”
“師尊，不要和孩子亂說。”鍾靈均認真說道，“孩子會當真的。”
三長老有些心虛，但看到青青此時正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時，頓時又打氣精神來，說道：“青青還小呢，也不用這麽早練劍吧？”
“再說了 ，你剛剛教了她那麽多遍，她都沒記住，還不如等她長大一些。”
“我自有安排。”即便是麵對自己的師尊，鍾靈均的態度也沒有絲毫變化。
三長老卻在這時候耍賴：“是我的劍術好，還是你的劍術好？我說了才對，我看今天青青還得先休息。”
鍾靈均看到自己的師尊一改往日的嚴厲靠譜，迅速進入隔代親的模式，便一陣頭疼。想到能和青青玩成一片的師弟，和一到青青麵前就變得沒有原則的師尊，她頓時覺得自己將青青放在這裏就是一個錯誤。
可此時三長老的態度十分堅決，顯然不是短時間就能撼動的程度。鍾靈均看了一眼青青，改口道：“那我稍後再來。”
伴隨著她離開的腳步聲，青青從三長老身後跑了出來，小聲問道：“娘親走了嗎？”
三長老此時也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雖說方才在靈均麵前表現得理直氣壯，實際上自己也有些氣短。
“她等下還會回來接你的。”
青青仰起頭，問道：“你惹娘親生氣了？”
三長老不同意這點：“我可是她師尊，她怎麽會和我生氣，那是你看錯了。”
說著就要轉移話題：“青青想要玩什麽啊？這一次我陪你玩，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