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奇恥大辱
說起來也巧，木長老得知自己竟然要教一個小孩的時候，也是十分驚訝的。他本想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掌門那邊的態度十分強硬，他也隻得按下自己的疑惑。
隻是當他見到青青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想錯了，這哪裏是什麽學生，這就是來砸場子的。
外門弟子雖然都是練氣築基水平的學生，他們在被選入青雲派之前，也是自家的天才，但是這些天才或多或少都會在修煉上過於用力，而在文學方麵少了幾分見地。
當青雲宗發現這個問題之後，立刻拍板讓宗門內部給這些弟子們進行補課，否則等他們學有所成下山曆練，被人發現竟然還是個文盲，那也太打青雲宗的臉了。
不過這群孩子都十幾歲了，也有一些基礎，所以在教學的時候，也並非從文字開始教起，而是直接教授經典。
青青第一次上學，是由洛明庭接送的。他十分擔心青青會和大家相處不來，便像每一個家長一樣，在她的小口袋裏放了不少好吃的，囑咐她分給其他人。
“想要做什麽的時候，就去問問木長老，他如果同意了，你再去做。”洛明庭看著漫不經心的青青，覺得自己該擔憂的還有不少。
“好的，我知道了。”青青點點頭，“你已經說了三遍了。”她用手指比劃了一個三，看來是真的聽了太多次了。
孩子已經開始嫌棄自己說的多了，洛明庭搖搖頭，不再多言。
木長老所在的課堂在外門弟子聚集的落雪峰，這裏峰頂終年積雪不化，倒是別有一番意趣。
“叩叩。”外麵傳來了幾聲敲門聲，定然是新來的學生到了。
洛明庭將青青送到了門口，便被青青催促著離開了，她想要一個人去上學，並不想帶著礙事的家長。
“進來吧。”木長老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青青推開大門，背著她的小背包，站在了門口，仰著頭說道：“我進來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門外望去。這裏的弟子有男有女，但都是十幾歲的孩子了，進門派這麽久，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到小女孩的聲音，怎麽能不驚奇？
見到自己的學生們紛紛走神，木長老咳嗽了兩聲：“你們都給我仔細點，若是等下還走神，我就要罰背書了。”
學生們連忙低下頭，不過還有幾個膽大的，正朝著青青的方向看。
教室裏本沒有多餘的位子，但掌門說了，青青年紀小，在前排給她留個位子就成。木長老本來還頗有微詞，覺得掌門這是因公徇私。
可如今一看，他心裏則想到，若是讓這個孩子坐在後排，隻怕她看到的隻有自己的師兄師姐們密密麻麻的後背了。
他用手指著前麵的空位，說道：“你就坐在那裏。”
青青得到了木長老的指令，乖巧地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她的步子小小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也要耗上其他人兩倍的時間。原本課堂被中斷的學生們就有一些注意力不集中了，此時更是偷偷地看向青青。
木長老見此，心生煩躁，敲了敲桌麵：“好了好了，新同學已經到了，我們開始上課。”
青青剛剛坐下，便感到座位十分不舒服。她在位子上動來動去，試圖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
可這樣移動，木桌便會發出“吱呀”的聲響，在原本隻有木長老一個人聲音的課堂顯得十分突兀。
第一次發出聲音的時候，木長老朝著青青的方向看了一眼，然而青青並沒有注意，並且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塊帕子，墊在了椅子上，這也讓她不得不背過身去。
木長老覺得自己的脾氣也不算差，但是這也是第一次，他見到有學生竟然敢上課背對著他的。
“洛青青！”木長老耐著性子叫道，“你說說看，我剛剛在講些什麽？”
青青陡然間被叫道名字，略帶懵懂地轉過身，奇怪地說道：“我剛來，我還什麽都沒有聽呢！”
這個爺爺記憶力已經不好了嗎？好可憐啊！
木長老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他看向別處，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好了你先坐下吧，好好聽課，不要走神。”
青青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雙手放在桌上，等待著木長老的授課。在她的記憶中，這時候老師已經開始教他們怎麽玩了，可木長老現在完全不像是要開始的樣子。
“今天我們繼續學習《道德經》，大家跟我一起讀......”
聽著不明意義的語句，青青頗感無聊，眼皮子也越來越重。伴隨著木長老念書的節奏聲，她的頭也越來越低，直到貼近了放在桌麵的手，沉沉睡去。
這下課堂可就不沉悶了，有的人看著是在跟著木長老學習，但心思已經飄到了正在睡覺的青青身上了。
小姑娘在課堂上睡得香甜，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心生疑問：難道木長老的課堂，有這麽適合睡覺？
察覺到不對勁的木長老朝著下方一看，頓時怒了。怪不得青青這麽長時間沒有發出聲響，原來是因為正在睡覺啊！
“洛青青！”木長老又一次氣憤地叫道。
還在睡覺的青青突然聽到自己的聲音，渾身一抖，而後揉了揉眼睛，看向對方。
木長老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臉色黑如鍋底：“你說說看，我剛才教的這本《道德經》，是誰寫的？”
青青並不知道什麽是《道德經》，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問自己這個問題。想到洛明庭當初的叮囑，果斷在自己的小口袋裏掏了掏。
她掏出一塊糕點，朝著木長老的嘴塞去：“給你吃。”
木長老被迫吃下一塊不怎麽好吃的糕點，又想發怒，又怕嚇到這麽小的姑娘，隻得再一次重複了自己的問題，聲音也提高了不少：“我剛才問的，《道德經》是誰寫的？”
見他這般，青青兩隻眼睛中都顯露著茫然：“我，我寫的嗎？我不記得了。”
“你！”木長老的手都在顫抖，他看著青青，手上的教鞭怎麽也打不下去。
他使勁地甩了甩自己寬大的袖子，轉身回到前方，說道：“罷了，等下課了，我得去問問洛明庭是怎麽教你的。”
木長老的算盤打得好，但他一堂課得上一個時辰。這樣的時間十幾歲的少年少女可以忍受，但三歲的青青熬不住。
過了一會兒，她便感到無聊，而木長老又不準她睡覺。於是她站起來，下了座位，又拿出自己口袋的糕點，朝著自己身後的師兄師姐們逐個分發。
她的個子小，行動起來也不怎麽紮眼，木長老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注意到她離開座位了。
等到注意到的時候，青青已經快把整個教室都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