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村子裏這幾天似乎是有什麽活動。

村子裏的人甚至罕見地向原木發來了邀請,不過依舊沒有邀請冷鬆,大家似乎一致地選擇忘記了這個人。

就連邀請原木的時候,也是趁著原木過來交換物資的時候。

大媽看了原木一眼,渾濁的眼睛裏帶出一點不大真實的笑意,“明天村子裏要舉行宴會了,你有空一起來吧。”

原木搖搖頭,婉拒了大媽的提議。

他和村民們都不怎麽熟悉,而且村民們平時對他愛答不理的,今天忽然發來邀請實在有些奇怪。

而且大媽平時對他的態度可不像現在這麽好。

難不成是有什麽陰謀嗎?

原木下意識警惕起來,握緊了手裏的武器。

“哦。”見他不想參加,大媽的臉色沉了下來,白了他一眼,把原木換的東西丟給了他。

“擋著路了。”見他不想參加晚上的宴會,大媽的態度肉眼可見的冷淡下來。

拎著籃子扒拉開原木。

籃子是那種老式的竹籃,上麵蓋著一塊布,原木好奇地看了一眼。

裏麵似乎裝著很多肉。

原木拿著手上的東西往家裏走,心裏的疑雲越發濃重。

小山村的人明明沒有什麽收入,但是他們從來不缺食物也不缺衣服。

原木每次進來,大媽都是換的新衣服,桌上也總是擺著七八樣菜,有菜有肉。

最奇怪的是,他來了這麽多次,從來沒有見過大媽的家人。

似乎家裏隻有大媽一個人。

青年抱著手上的糧食回了河邊的屋子。

兩人的廚房建在了外麵,原木回去的時候,男人正在做飯。

兩條劍眉緊緊皺著,表情嚴肅地盯著盤子裏的東西,眉眼間似乎還帶著一點疑惑。

“我回來了。”

男人連忙接過原木手裏的東西,指腹在他的額頭上擦了擦,“累嗎?”

原木仰著臉,搖了搖頭,捧著剛才冷鬆遞過來的水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不累。”

他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放到桌子上那盤看起來賣相極好的烤肉上。

“冷大哥,你還會做烤肉啊。”

兩人最近基本已經成為了家人一樣的存在,原木也沒有拘謹,不等男人阻止,夾起一筷子放到了自己的嘴裏。

剛入口,原木的表情就變得有些難看。

明明看著色澤和賣相如此好的烤肉,為什麽吃起來又苦又澀,還鹹。

“難吃就吐出來。”

原木艱難地吞了下去,看著男人紅紅的耳尖,不知為何笑了出來,“不難吃,就是有點奇特,冷大哥原來你不會做飯啊。”

原木新奇地眨了眨眼睛,墊著腳去觀察男人紅彤彤的耳朵。

平日嚴肅的男人,此時低著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臉頰也泛起一點紅暈。

“有不會做的事情很正常啦。”大約是因為熟悉了,原木性格裏惡趣味的一麵露了出來。

他一邊安慰男人,有些驚奇地伸手去碰冷鬆紅彤彤的耳朵。

還不等他皮完,一隻大手按住了他作亂的手掌。

“別鬧。”

男人板著臉,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但是原木半點不怕。

“冷大哥,我錯了。”

他抿著唇,彎著眼睛,向男人賣乖。

冷鬆頓了一下,有些不舍地鬆開青年的手腕。

他背著手,撚了撚自己的指尖,原木手腕如玉般光滑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指尖。

男人神色有些失落地看著自己了空****的手掌,他的神色不明顯,如果不是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男人低落的神色。

但是原木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拽出冷鬆背在身後的兩隻手,果然男人光滑的皮膚此時布滿了抓痕。

一看就是剛才他自己撓的。

“冷鬆!”

聽到原木這樣叫他,冷鬆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間,有些無措地看著板著臉的青年。

微弱風吹在他的手腕上。

溫暖的手臂懷住了他的腰身,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背,然後堅定地牽住了他的手腕。

“你不要老是自己憋著呀。”原木有些心疼,琥珀色的眼睛在光線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純淨。

冷鬆順勢彎下腰,將自己的下巴靠在青年的肩膀上,唇角露出一點得逞的微笑。

“嗯,以後不會了。”

兩人的手掌緊緊貼在一起,幹燥的掌心慢慢滲出細密的汗珠,有些黏糊。

原木感覺自己像是浸泡在溫水中一樣,他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自己的手。

高大男人的指尖有些不舍地蜷縮起來,圓潤的指尖蹭過青年柔軟的掌心,一股一樣的癢讓他的麵頰泛起好看的粉紅。

他靠著桌子,這才注意到兩人的動作實在有些奇怪。

不知道什麽時候,男人將他抱上了桌子坐著,一隻手牽著他,另一隻手攬在他的腰上,下巴還抵著他的肩膀。

青年用餘光看了男人一眼。

冷鬆半垂著眼睛,平日冷肅的麵容如今顯得有些放鬆。

像是一隻吃飽喝足的大貓。

原木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肩膀輕輕抖了抖。

“怎麽了?”男人直起身體,將腦袋挪開,側過臉去和原木說話。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原木似乎都可以感覺到那高聳的鼻尖已經點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往後仰了仰頭,“冷大哥,你沒事了吧,我……我去做飯了。”

原木捂著跳動過快的心髒,臉上的紅色怎麽也降不下來。

他神思不屬地做好飯。

男人吃的津津有味,原木有些開心地眯了眯眼睛,沒有什麽比自己認真做的菜得到認可更開心的事情了。

他夾起一塊肉放到嘴裏,一股怪異的甜膩味浮現在他的舌尖。

原木連忙喝水,將舌尖那股奇怪的味道遮蓋下去。

“冷大哥。”原木表情有些訕訕,他剛才還在嘲笑男人的廚藝不行,沒想到這麽快就輪到自己了。

“很好吃,是今天的肉不行,我明天去換點其他肉,正好這些都歸我了。”冷鬆說完,三兩口把紅燒肉吃完了。

原木張了張嘴,內心深處湧現出一種喜悅感,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有點像是和家人一樣的感覺。

他猶豫了一下,有些期待地看著男人,“冷大哥,我……可不可以叫你哥哥。”

因為緊張,青年說話的聲音很低,最後兩個字更是小聲的幾乎聽不見,但是冷鬆卻十分精準地捕捉到了這兩個字。

並且慢慢地咀嚼回味了一番。

“當然可以,那我以後可以叫你木木嗎?”他有些期待的看著青年。

隻見青年搖搖頭,然後耳尖變得更紅了,“你可以叫我六六,這個是我的小名。”

“六六,很好聽。”

冷鬆將這兩個字不停地咀嚼,隻覺得自己呼吸的空氣都變得甜蜜了。

看到男人真摯的眼神,

“哥哥。”

“嗯。”

“哥~”

“嗯。”

原木貼近男人,隻覺得自己幸運極了。

他從前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因為生病,他的父母除了給醫院提供醫藥費的時候,基本再沒有出現在他的麵前過。

但是現在,他有了自己的哥哥,他和哥哥兩人住在一起,他有了自己的家人了。

一想到這裏,原木小聲哼起歌。

村子裏最近熱鬧極了,原木看著他們舉著各種各樣的東西走來走去,有白色的也有紅色的,這些村民們似乎是等待舉辦什麽儀式。

隻除了他們兩個居住在河邊的外鄉人還有一個村子公認的災厄源頭。

*

村子的儀式開啟的前兩,冷鬆恰好離開了河邊的小木屋,說是要去找什麽東西。

村子裏的氣氛一天比一天壓抑,村民們念叨著無法被人所理解的言語。

原木千防萬防,每天小心地給房門上鎖,沒想到還是沒能防住。

他醒來的時候,正被綁著坐在一頂搖搖晃晃的轎子當中,外麵的人大聲唱著無法被人聽懂的語言。

原木被綁得結結實實,隻能蠕動著嚐試給自己解綁。

轎子外的聲音忽然在一瞬間停了下來,原木感覺他們似乎將轎子放了下來,又念了幾句他聽不懂的話語。

而後一陣腳步聲響起。

外麵的人似乎都走光了。

原木等了一會,挪動著扒拉著車窗往外看,四周黑漆漆的。

偌大的樹林似乎隻剩下他一個人。

原木蠕動著,想要找東西弄開自己的繩索,原木剛咬住腳上的麻繩,轎簾忽然被掀開。

四周黑漆漆的,原木根本看不清這人的麵貌。

隻能默默握著自己手裏的東西,使勁地將手上的繩索磨開。

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原木渾身的汗毛炸起,艱難地想要用言語拖延時間。

奈何對方不為所動,在高大身影伸手的那一刻,原木恰好為自己鬆開了繩索。

握著手裏的東西朝那人打過去,而後撐著身體就想往外跑。

“是我。”黑暗中響起熟悉的聲音,聲音沙啞,幾乎隻剩下氣聲。

“哥!”原木停下了掙紮的動作,“你怎麽在這裏?”

“采藥,被村民碰見了,和他們打了一架,結果驚動了森林裏的野獸,我就被追到這裏來了。”

原木覺得有些奇怪,不等他細想,男人悶哼了一聲,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哥!”

“沒事,就是犯病了,好疼。”他有些希冀地看著原木,“我可以抱抱你嗎?”

原木毫不猶豫抱了上去。

原木感覺男人線條分明的下頜蹭了蹭自己,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塞到了冷鬆的衣服裏麵。

“六六,我好難受,好像還是不夠,你再幫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