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堯眼神有些飄忽,“瞎說!我怎麽可能拿刀捅自己,我腦子又沒坑。”

“剛才你接了個電話,知道她要上來,跑裏間跑得比兔子還快。”肖醫生雙手抱胸,身子往椅背後靠,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你老實跟我交待,你是不是做過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要不然,怎麽連見人家都不敢。

“這一次真的是你老人家想太多了,我跟她真的隻是普通朋友而已。”沈堯抬手腕看了眼時間,“時間不早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啊。”

說溜就溜,沈堯一點也不含糊。他的腿兒還沒邁出外科室的大門,身後傳來了肖醫生的聲音,“我剛幫你問了,陪她一起來的那個男人不是她的男朋友。”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呀?”嘴上說著沒關係,可偏偏某人的唇卻非要微微往上勾,那雙桃花眼眸光瀲灩。

肖醫生輕哼了一聲,“最好跟你沒關係,就你這樣沒心沒肺的,少禍害人家姑娘就當是積德了。”

沈堯:“……”

出了醫院的大門,深秋的涼意迎麵撲來,蘇芩今日穿得有些單薄,下意識雙手抱臂,那邊傅煜已經脫掉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你現在是病人,需要注意身體。”

“你是知道的,我沒這麽嬌弱。”警局裏哪個人不把她當成彪悍的女漢子看待,也隻有在傅煜這裏才能享受嬌美人的待遇。

“你一心想保護別人,但別忘了你也需要別人來保護的。”溫柔深情的話還沒讓人來得及好好感受,傅煜突然話峰一轉,“聽說有人正在追你,且攻勢猛烈,你有什麽想法?”

蘇芩偏過頭看他,眼裏帶著點點笑意,聽這男人的語氣像是吃醋,但偏偏又端著不失風度,斟酌了片刻,誠實地道:“我不和小朋友談戀愛,太麻煩了!”

傅煜嘴角咧開一笑,很快又收起了笑意,恢複往日的嚴肅認真,“那不如考慮跟老男人談個戀愛?”

“他成熟穩重,最不擅長的事情就是惹麻煩。”傅煜熱情推銷自己。

蘇芩正要回答,手機卻響了起來,電話是高煒打過來的……

“芩哥,有消息了!光輝手機店的老板叫王大光,我查了他的老底,他跟王大輝是親兄弟,家裏有個病重的老母親。”

蘇芩接過話,“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兄弟二人洗劫珠寶店,極有可能是因為籌錢替母親治病?”

高煒繼續說:“王大輝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母親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們兄弟兩人拉扯大的,王大輝兄弟和母親的感情深厚。一年前,王大輝母親查出患上尿毒症。”

“尿毒症患者,需做透析治療,每月的花費,至少需要在數千元人民幣以上。尿毒症的最好治療辦法是腎髒移植,醫院那邊早段時間跟王大輝兄弟說過,現在院方恰好有合適的□□,如果家庭條件允許的話,可以考慮為老太太做腎髒移植手術。”

“腎髒移植手術費對普通家庭而言不是一筆小數目,對於家庭條件不好的人來說,說是傾家**產也不為過。受電商的猛烈衝擊,鋪租水電人工費飛速上漲,手機實體店的生意愈發難做,王大輝兄弟倆的手機店更是瀕臨倒閉,近兩年都是靠維修手機支撐日常開銷,生意不好的時候,甚至連日常開銷都難以維持。他們拿不出錢來救老太太,於是把主意打到了對麵珠寶店的身上。”

高煒的語氣稍頓,“芩哥,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王大光就是王大輝洗劫珠寶店的同夥。”

“捉賊拿贓,在沒有證據之前,你剛才所說的一切都隻是猜測而已。”蘇共芩問:“對了,王大輝母親那邊安排做腎髒移植手術了嗎?”

高煒答:“還沒有。不過院方在催了,如果老太太不做腎髒移植手術,他們將會把□□給到其他有需要的患者。王大光則回複院方說,再給幾日時間他籌手續費。”

蘇芩心裏拿了主意,“如此看來,王大輝兄弟在洗劫珠寶店後,還沒來得及把贓物出手換錢。這樣,你那邊多安排兩個人手,必須二十四小時給我盯緊王大光,這幾日他應該會有所行動,在他出手贓物時,你們捉賊捉贓。”

高煒道:“收到!保證完成任務!”

掛了電話後,蘇芩向傅煜簡單匯報了一下案情的最新進展。傅煜頗有些感慨:“這王家兄弟倒是個孝子,就是方法錯了。”

“他們的孝順憑什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珠寶店老板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王家兄弟就沒想過將人家店裏的珠寶洗劫一空,等於變相把人家逼上了絕路?說難聽點,珠寶店老板要是為此想不開自尋死路,那他們王家兄弟就是以命換命!”蘇芩討厭這些打著孝順的幌子,背地裏做著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兩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沒錢就去努力工作去掙,實在沒辦法可以問親戚朋友借,還可以尋求社會的力量進行眾籌活動。一言不合就去偷搶,蘇芩不但不會同情,而且還想親手把他們給抓回來接受法律的製裁。

傅煜點頭表示認同蘇芩的說法,“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也不知道關美霞是不是長了千裏眼,傅煜開車剛把她送回樓下,關美霞的電話就來了,“是小傅送你回來的吧,我看見他的車子了,你上他上樓坐坐。”

蘇芩有時候覺得如果關美霞同誌搞偵查工作的話,相信業績一定十分亮眼。

“媽,他沒空!”蘇芩隻得睜著眼說瞎話,“他很忙的,還有事情等著他回局裏處……”

傅煜的頭突然湊了過來,對著手機話筒道:“師母,我有空的!”

蘇芩:“……”

關美霞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傳了過來,“蘇芩,小傅不上來,你也別回來了,聽見了沒?”

蘇芩嘴角抽了抽,“媽,他才是你親生的吧,我是你充話費送的。”

關美霞:“別貧嘴,趕緊的!”

傅煜努力忍住笑意,並且表現得很無辜,道:“我很久沒見師母了,我想她老人家了。”

“走吧,你不進門,我也回不了家。”在太後麵前敢怒不敢言的蘇芩隻好認慫,乖乖的把傅煜往家裏領。

關美霞一見傅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細縫,也顧不上好好管理麵部表情,任由著眼角的魚尾紋放肆撒野。她拉著傅煜坐下來各種相談甚歡,傅煜絕對是長輩最喜歡的那種類型,謙遜禮貌大方得體,哪怕對方跟他聊的盡是些雞皮蒜毛的小事,他也絕對不會敷衍了事,耐心傾聽之餘還會適時給予合理的建議或者表達自己的想法。

性子耿直有一說一的蘇芩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根本插不上嘴,無聊之餘隻好拿出手機看看朋友圈刷刷微博打發時間。

突然,微信提示有人要加她為好友。

她點開一看,備注欄上寫著:蘇蘇,我是盛方白,麻煩你通過我的好友申請,謝謝!

又是盛方白那個家夥,真是毅力可嘉呀!蘇芩想也沒想就點了拒絕。

盛方白也真對得起毅力可嘉四個字,蘇芩拒絕了之後仍不死心,繼續發來好友申請。

這一次,蘇芩直接把他給拉黑。

可她沒有想到兩分鍾後,盛方白這個家夥換了個新號又再次申請添加好友,還特意在備注那裏說明:我人胖臉皮厚,不怕被拒絕,你一直拒絕,我一直換號申請,直至能通過為止。

這聽著倒有幾分威脅的意思。

大概是蘇芩天生長了一臉看上去不好惹的臉,鮮少有人敢作死做些威脅她的事情。而那個看起來不太聰明,有時候跟她說話都不利索的家夥竟然敢威脅她。蘇芩不但沒生氣,反倒覺得這個家夥有點意思,手一滑就點了通過。

此時,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一直死死盯著手機看的盛方白在收到好友申請通過的提示後,先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雙眼瞪得老大,當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蘇芩真的通過他的好友申請後,激動得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沙發上彈跳了起來,手舞足蹈連連比劃了幾個“耶”。

曬鹹魚似的躺在對麵沙發上正跟魏準玩鬥地主玩得不亦樂乎的沈堯,被盛方白這突如其來的瘋狗式咆哮嚇得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

最氣人的是,沈堯本來打算出一對王炸把對方的路給堵死的,然後再把最後一張紅桃三給扔出去,準贏不輸的一局,誰知道被盛方白這一吼,沈堯手一抖出錯了牌,被魏準撿了個大便宜截了糊。

沈堯輸得直捶胸口!

臥槽!沈堯氣得把手機一扔,隨手抓起一枕頭向盛方白扔去,“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吃錯藥啊,大半夜的嚎個屁啊!”

就算被罵,盛方白也難掩心中無處安放的激動與狂喜,眼神發光道:“舅舅,她終於加我微信了。”

盛方白又是一陣土撥鼠尖叫,“啊啊啊啊,我太高興了!”

“不對,現在我要跟她說些什麽呢?”盛方白激動得腦袋都快要短路了,“啊啊啊,我現在要跟她說些什麽好呀?”

沈堯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跟這個神經病差不多的大外甥,被他的尖叫聲吵得心煩氣躁,沒好氣地罵道:“啊個屁啊,再啊你就給我滾回家去!”

一句滾回家就像被下了禁言術,盛方白隻得把激動與狂喜都壓下心底,撇了撇嘴,有幾分孩子氣,“我不!我不要回去,我就要賴在你這裏。誰讓你是我舅舅,你就得管我!”

“我說你……”沈堯坐了起來,舔了舔後牙槽,刻意壓低聲音說:“當初你來我這兒是怎麽說的?說借住幾天,結果這一住就大半年。我說小白同誌,你能不能有點眼力勁兒,你舅我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哪天我要是帶個女人回家過夜,你不覺得尷尬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說要帶女人回家過夜,狗男人在線挨打的節奏。

沈堯翻了一白眼,無語道:我這是攤上了什麽後媽?為什麽江時臨拿的是專一深情的劇本,你非得給我來個花心渣男的人設?救命啊,我都被罵成狗了!

作者君:你的人設本來就是狗男人。

沈堯:……

【弱小無助扛不住的卑微狗男人在線自我洗白:咳咳,別扔爛菜臭雞蛋,我、很、純、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