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親子郊遊

被那天晚上一打岔, 傅岑幾天後才又想起,得空後繼續谘詢慈善機構的情況。

他得剔除有可能私吞部分捐款的黑機構。

常律師經過審查,發來幾家慈善機構負責人的聯係方式, 傅岑也查過資質後, 選擇將這筆現金分別捐出去。

由於捐贈金額過大, 對方想要跟傅岑麵談。

被傅岑拒絕了。

於是對方隻能在手機裏, 向傅岑邀請,希望他能參加慈善拍賣會, 但依然被傅岑拒絕了。

直到收到捐來的巨款,負責人才確定對方並沒在開玩笑。

傅岑分別對災區的受難家庭、山區留守兒童和老人、孤兒院、貧困學生、失牯兒童、罕見病患者、貧困城市建設等十幾個社會受捐對象捐款, 總計二十億二千三百萬。

正好是那筆能挪動的流動資金, 加上傅岑這段時間自己攢的錢。

捐贈人一欄, 傅岑寫的原主的父母。

各個慈善機構的負責人看著收到的大額捐款, 手都在抖, 後續的捐款資金依然是由常律師跟進, 當傅岑收到常律師發來的資金用項時, 正在跟沈思故準備去郊遊要用得上的東西。

名單上顯示這筆錢有用去建設落後縣鄉的學校、給山區購買抗冬物品、災後重建、救扶癌症患者、資助青少年讀書等等。

二十億或許對於上流社會的家庭來說並不多,但卻能幫助到千千萬萬的人, 能讓他們陷於泥沼的生活出現陽光。

傅岑心底踏實了很多。

沈思故不知從哪翻來的野餐墊, 披在身上當超人,一路跑到傅岑身邊,肉眼可見得興奮:“粑粑,康我康我!”

餐墊高高揚起, 小崽崽活力四射。

傅岑張開手一把抱住撲進懷裏的崽崽, 學著崽崽說話的語氣道:“哎呀, 抓到一隻崽崽超仁, 得親親才放手。”

沈思故吧唧在傅岑臉上親了一口, 傅岑一鬆開,又飛快跑了出去。

這次郊遊為期兩天,由於還在要郊外住一晚,得準備帳篷和做飯的家什,還有日常用品之類的。

傅岑沒有外出遊玩的經驗,從上午弄到下午,依然感覺丟三落四,王姨瞧見,過來幫忙,傅岑瞬間就從懶懶散散的狀態變成一本正經。

實則看著一堆不知道需不需要的東西,表情還是呆滯的。

王姨笑容和藹,用收納袋將日用品歸類裝好,絮絮叨叨道:“郊外有蟲蟻,得將驅蟲噴霧帶上。”

“自己做飯的話還得帶碳石,火才燒得起來。”

“外麵沒有熱水,得將燒水壺也帶上,雖說現在入春了,出太陽的時候也沒那麽冷,但晚上睡前燒個熱水泡泡腳,睡得能舒服些。”

“調味料我給您準備的便攜式的,基本都齊全,水果拿了些,沒切,吃著新鮮些。”

“藥瓶創口貼碘酒也得帶,就怕有個萬一能應急。”

“還有手電,這個手電瓦數可高了,管家統一在網上采購的,夜裏一開公雞都得打鳴。”

有了王姨搭手,傅岑輕鬆了很多,方方麵麵王姨都準備得很妥當,但可能是因為怕他們在外麵過得不好,頗有種他們要在野外住上十天半個月的架勢,準備的東西太多了些。

帳篷睡袋防潮墊之類的別墅裏沒有,傅岑就在網上下單,和崽崽一起選了一款內壁有小星星的帳篷,其他東西也選的受小孩子喜歡的卡通款,至於烤架他打算蹭蹭別人家的。

將所有東西都裝好,有兩個行李箱一個大包。

傅岑有些發愁,想著帶這麽多會不會太鄭重了,那頭看到沈思故跟孟明礬的視頻通話,瞬間就覺得他們還是帶得少了。

孟明礬正拿著手表,給他們展示四個大箱子,軟乎乎地說:“我剛剛跟樹枝聊天,樹枝說他也要帶三個行李箱。”

“小胖子要帶五個很大的旅行包。”

崽崽們比起了誰帶得東西多,關斷視頻後,沈思故跑到傅岑身邊,烏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狡黠:“粑粑窩悶不跟他們比,帶太多東西才不好,收拾起來就要猴久。”

傅岑啾了他一口,是個聰明崽崽!

沈思故捧著被親的半邊臉,幸福得泡冒。

他已經證實過被親不會長麻子,是樹枝太心髒,不想讓親親狂魔礬礬親其他人,就說來嚇唬他們的!

故故不在乎,故故隻想被爸爸親。

雖說離郊遊還有幾天,但傅岑習慣提前將東西準備好,這樣他就能繼續安心躺平,不用一直想著這事。

要是中途突然想起有什麽忘記帶,也好及時加進去。

送崽崽去上學後,沒課的時候傅岑都會回別墅畫參賽作品,同時隨著梵夢杯比賽通道的開啟,學校的論壇也在風風火火地討論這次的賽事。

甚至還發起了#你認為能入圍決賽的選手有哪些#的投票。

[書畫世家的小太子慕堇儀決賽預定。]

[我支持舒學長,上一屆決賽要不是舒學長手受傷,早就拿到金杯了。]

[小馬良加油,未來國畫有你一席之地!]

不知道是誰,將傅岑也加了進去。

[我沒看錯吧,一眾大佬裏出現個畫渣,這不是找虐嗎?]

[雖然理解傅岑想要完成父母的遺願,但是......要不報名下一屆吧。]

[誰給他的勇氣/笑哭。]

[可能是給泥塑染色爆火的那個視頻吧。]

[但是他上色技巧純熟,對顏料的搭配也非常有特色,感覺也挺有天賦的。]

[泥塑作品門檻太低,不能把這個拿來作比較吧。]

關於傅岑的討論在論壇沸沸揚揚,也有人在關注“櫞木”是哪位學子,通過開學那天櫞木微博發的照片,幾乎已經坐實櫞木就讀於長藤學府。

但吃瓜網友們卻遲遲沒有扒出櫞木的身份。

[都是搞藝術的,沒必要不露臉,大概原因還是長得不行。]

[確實,像舒學長那樣長得好看,畫技還高超的太少了。]

[你們說將傅岑的外貌跟櫞木的畫技結合起來,該多完美啊。]

最後一句立刻得到很多人評論:

[不太可能吧,隻有小說裏才有這麽完美的人。]

[光一想我就慕了,還好不是真的。]

後麵跟了一連串加一。

論壇裏的討論如火如荼,傅岑卻隻是安安靜靜坐在落地窗前,在淺淺的暖陽下繼續畫古今結合。

一半是古代的瓦樓青巷,一半是現代的高樓大廈,由一條分叉的長街延伸去兩個不同的世界,而在路的最前方是一群穿著青衿的書院學子,正與帶著學士帽的學生交談。

一邊古舊色調餘霞落幕,一邊明亮色調霞光初綻。

傅岑用最細的筆尖,將這幅畫細致到每一個人物的動作表情,書院學子們臉上帶著欣慰淺笑,學士們驕傲地侃侃而談,光是初稿,便迎麵給人觸及內心的震撼。

他畫得入迷,午飯都忘了吃。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讓王姨對這位男夫人親熱了許多,同時也有察覺到夫人在總裁心裏的重要性,見傅岑遲遲沒下樓吃午飯,她便細致得將飯菜都放在鍋爐裏保溫好。

果然下午三點的時候傅岑畫餓了,又不好打擾廚師,本想著自己隨便弄點速食吃,王姨就手腳利落地將飯菜端上桌,傅岑一摸,還是熱的。

社恐不太會說話,紅著臉道:“謝謝。”

反倒惹得王姨越發憐愛。

想到別墅裏最近都在傳,男夫人要跟總裁離婚的事,王姨覺著可惜,總想做些什麽,開始若有若無在傅岑耳邊說沈梧風的好話。

“先生現在工作再忙,每晚也會回來了,莊園內熱熱鬧鬧的挺好。”

“今早先生還問我,夫人和小少爺有沒有缺什麽東西。”

“先生還說,夫人想吃日料的時候,就聯係上次送貨來的店長。”

傅岑刨了一大口飯,聽王姨說完,咽下嘴裏的食物,沉思著說道:“他真是個好人。”

王姨:“......”

傅岑渾然沒察覺到王姨意思,吃完飯又爭分奪秒地回去畫畫,到點後解下圍裙洗幹淨手,帶上小零食去接崽崽放學。

他想好了,不租房了,他要直接買一套公寓!

不過買房的話有交付期,裝修後還得放置一段時間,這些種種限製,令社恐僅僅隻加了售樓部銷售的通訊,時不時翻看對方通訊器曬出的樓盤,沒下得了決定。

傅岑托著腮幫子皺眉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合同怎麽這麽久還沒弄好。

不過王姨確實說得沒錯,最近沈梧風下班後都會回私宅,即便工作繁忙,他也會帶著文件和電腦在書房繼續加班。

晚上沈梧風回來,發現白天整理好的郊遊物品,問王姨:“是有什麽安排嗎?”

王姨驚訝了瞬,先生居然開始關注起別墅裏的這些小事。

她回答得更謹慎了些:“是小少爺的幼兒園在組織春季親子郊遊,地點好像是郊外的一處正在開發的山上,就在這周五。”

沈梧風手指動了動,注意力在:“親子郊遊?”

王姨:“是的。”

“好,我知道了。”

霸總嘴角翹了下,已經預感到,等會傅岑會跟他提這事。

他思索著,到時候是不是應該假裝為難下,然後再答應,這樣才能體現出他的重視。

見傅岑還沒回來,沈梧風回書房繼續處理工作,這一工作就工作到了晚上九點。

他看了眼時間,到樓下問王姨:“他們還沒回來?”

王姨忙打掩護:“小少爺打電話回來說,有點事在外麵吃了,要不先生您先用餐。”

王姨總覺得這一刻,要是說夫人和小少爺是在外麵吃飯,會傷到先生翹首以盼的心。

沈梧風回到書房繼續工作。

但他已經通過“沈”的身份,從聊天得知傅岑帶著孩子在外麵吃海底撈。

想到傅岑的性子,這頓飯估計吃不飽。

十點,冷清的別墅亮起明亮大燈,隨著傅岑和沈思故喋喋不休的對話,整個別墅都鬧騰了起來。

沈思故意猶未盡:“海底呐的鍋鍋解解都吼熱情,下次還要去!”

社恐卻仿佛脫了層皮,服務員太熱情,他都沒吃飽,聽到崽崽說還想去,立刻轉移話題:“好渴啊,我要喝到回家後的第一杯水!”

他拔腿就跑,沈思故連忙追上:“不行,第一杯水素窩的!”

熱鬧的聲音傳到書房,沈梧風放下手裏的文件,等著傅岑來找自己。

然而外麵的動靜漸小,也沒等到敲門聲,沈梧風猜想或許是傅岑並不知道自己在家,起身走出書房,假裝現在才忙完,下樓用餐。

王姨見他下來,連忙將熱著的飯菜端上桌,傅岑抱著崽在落地窗前玩樂高,看了他一眼,很快移開了視線。

“粑粑泥放戳惹,介素是大聖的下巴,不能放肩上。”

“那這個呢,放在哪呀?”

“窩康康。”

等了會兒,傅岑並沒開口的意思,沈梧風斂下眼睫,摸了摸溫熱的碗沿,說道:“冷了。”

明明剛從熱乎乎的鍋裏端出來,王姨不敢反駁,立刻說:“我叫廚房重新做。”

沈梧風:“廚師不是回去了嗎?”

王姨愣了愣,可廚師明明在休息室裏啊,就算這會兒再遲鈍,也回過味來,應道:“是我記錯了。”

傅岑聽到對話朝這邊望了望,看見沈梧風起身朝廚房走去,走到一半,轉身問他們:“要不要再吃點?”

都吃過海底撈了,傅岑正要搖頭,聽到沈梧風說了句:“蹄花麵。”

傅岑將拒絕的話合著口水咽了下去:“會不會太麻煩你了......要、一兩的。”

沈思故立刻接道:“我也要!”

傅岑戳了戳小崽崽的肉臉:“不能吃太多,你今晚吃得夠多了。”

在王姨詫異的目光中,霸總係上圍裙,洗鍋刷碗,她剛還以為總裁是想讓夫人做東西給他吃,沒想到是在製造機會煮麵給夫人吃。

是她格局低了。

三碗熱騰騰的蹄花麵端上桌,傅岑和崽崽放下玩具,排排坐在桌邊等著投喂,沈梧風坐下後,沈思故迫不及待開動。

他嚐了口,湯汁濃稠,鹹淡適宜,味道居然很不錯,比後爸做得好吃多了!

傅岑卻完全是衝著蹄花去的,這蹄花專門回鍋在黃豆湯裏煮了一回,煮得十分軟爛,還很入味,兩三口就將碗裏的蹄花吃完,仍有些意猶未盡。

沈梧風將自己碗裏的蹄花分給傅岑,眼底溢出寵溺。

“你自己不吃嗎?”傅岑很是緊張。

沈梧風:“我晚上不多食。”

察覺到小崽崽欲言又止的小眼神,沈梧風勉強分了最小一塊給他,剩餘的全夾到傅岑碗裏。

沈思故:“......”

被很明顯得區別對待了呢。

蹄花麵好吃得傅岑和沈思故連麵帶湯全吃了個幹淨,雖然隻有半兩,小崽崽也飽得不行了,海底撈沒吃飽的傅岑,肚子也圓滾滾起來。

傅岑才意識到沈梧風好像不止給他煮了一兩。

本來想著做飯的事老板幹了,他總不能吃白食,自告奮勇要去刷碗,王姨溫聲上前,總裁看了她一眼,隻好止步餐廳外,假裝自己“眼裏沒活”。

“沒事我來。”沈梧風從傅岑手裏接過碗筷,起身去廚房,明明有洗碗機,他非用手洗。

傅岑沒好意思,沈梧風洗了頭次,他就在旁邊衝洗第二次。

一時間氛圍正好,沈梧風低咳一聲,主動開口暗示:“你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傅岑:“?”

漂亮的眼裏是大大的疑惑,想了又想,猶疑開口:“早點睡?”

沈梧風:“......”

發覺自己好像猜錯了,傅岑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沈梧風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

有什麽請求請大聲說出來。

未入社會的單純男大轉身出了廚房,再回來時端了一杯溫水和幾顆藥,用孝敬的目光看向金主爸爸:“你剛剛咳嗽,肯定是感冒了,快吃點藥吧。”

在傅岑的殷殷期盼下,身強力壯的霸總咽下了感冒藥。

作者有話說:

傅岑:我真細心,聽到了那聲咳嗽。

沈梧風:重點偏了,算了,強行正確,我就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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