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老譚不對勁◎
譚殊覺得，葉老師今晚有些反常。
雖然才認識一個星期，但葉老師從來不拖堂，更不會占用自己的課餘時間，明顯是很注重學習效率那一類人。
可是現在，他竟然搞突然襲擊，要提前檢查自己的作業？
雖然心中有疑惑，但譚殊也沒拒絕葉老師無償加班的要求，她將人帶到書房，拿出作業給他看。
葉離接過她手裏的習題冊，開始翻看起來。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子特別愛收集中性筆，各種牌子各種顏色，裝了好幾個筆筒。
做筆記的時候，她會用不同顏色的熒光筆標注重難點，完成課後作業的時候，也會用不同顏色的中性筆做記號，會做的和不會做的，以及不太確定的，區分的很明顯。
看著題目上麵的標注和問號，以及那兩道大題最後一問的留白，葉離就知道她不但按時完成了作業，還做得特別認真。
也就是說，她在電影院裏和同伴說的話，就沒一句是真的。
沒寫作業是假的。
說自己“很嚴厲”，大概率也是假的。
葉離從她的筆筒中抽出一支紅筆，開始輕聲評講她不會的題目。
譚殊全神貫注聽講，很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朝葉離豎起大拇指，“葉老師你真的太厲害了，你要是去我們學校當老師，肯定特別受學生歡迎。”
葉離微微一愣，笑道：“我以前確實想過當老師。”
“那你為什麽不報考師範學校呢？”譚殊好奇。
葉離神色坦然：“教師工資太低了。”
譚殊反駁：“機構老師工資不低的，我補一對一的課，每節課兩個小時，收費六百多將近七百了，這還是因為我報了很多課時，打折之後的價格呢。”
葉離搖頭，“機構收費確實高，但大部分錢都讓老板拿走了，老師的工資應該不會太高。”
譚殊想了想，說：“如果能成為名師，肯定可以賺很多錢的。”
葉離點頭道：“你說的對，可我不喜歡營銷。”
譚殊認真道：“你長這麽帥，都不用刻意營銷，就能吸引很多學生報名。”
葉離垂眸看她，不說話了。
譚殊立即解釋：“首先申明，我會成為你的學生，那都是老譚安排的，我可沒主動要求過。”
葉離唇角微微上揚，“嗯，你更注重內在。”
譚殊：……
其實，她也挺愛看帥哥的。
不過，卻不算太顏控。
不然之前校草告白的時候，她也不至於內心毫無波動。
但這種話題，就沒必要和葉老師討論了。
葉離擰著包打算離開，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停住腳步。
他從包裏掏出那隻咧著嘴的猴子玩偶，伸手遞給譚殊，“這隻小猴子，算是你認真完成作業的獎勵。”
譚殊眼睛一亮，小跑著過去將大嘴猴接住，好奇道：“你是從哪裏來的大嘴猴？”
看起來特別像是電影院娃娃機裏的那一隻，她和蘇恬投了好多幣，都沒能抓起來。
葉離如實回答：“娃娃機裏抓到的。”
在電影院的時候，聽見某人說沒完成作業，還抱怨自己太嚴厲，就忍不住去抓了這個玩偶，想著拿到她麵前炫耀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帶走。
現在知道她認真完成了作業，給個小小的獎勵，是理所應當的。
譚殊眼睛亮閃閃的，“我今天也去抓娃娃了，可是一直沒抓到，你運氣還挺好的。”
葉離點了點頭，“嗯，運氣是挺好的，主要前麵那個倒黴鬼失敗了太多次，輪到我的時候，正好該出貨了。”
譚殊微微一愣，問：“你也是在電影院的娃娃機裏抓的嗎？”
如果是，那有沒有可能，他和自己去了同一家電影院？
也就是說，他前麵那個失敗了很多次的倒黴鬼，是自己？
他聽見自己說沒寫作業，還抱怨他很嚴厲，就跟在自己身後，抓了自己想要的大嘴猴，然後過來突擊檢查……
譚殊有些心虛，又有些期待的看著葉離，希望他能夠否認。
不然真的太尷尬了。
葉離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沉默片刻之後，回道：“我今天沒看電影。”
想必她確實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但又不想找人傾訴，所以麵對同伴詢問時，才會選擇撒謊。
小女生有不足為外人道的心事，再正常不過了。
自己沒必要拆穿。
譚殊見他神色如常，又說今天沒看電影，頓時鬆了口氣。
如果葉老師真的聽見自己在電影院說得那些話，就知道自己對朋友撒謊了，而且還拿他當做借口，就挺尷尬的。
還好沒那麽巧合。
葉離離開之後，譚殊也出了書房，她讓李阿姨幫自己把大嘴猴洗了，準備等晾幹之後放到**。
今年是猴年，放一隻大嘴猴在**，應該能帶來好運氣。
李阿姨接過嶄新的大嘴猴，疑惑道：“你剛剛回家的時候，沒帶回這隻猴子啊！”
譚殊眼神中閃過些許得意：“葉老師給的，說這是我認真完成作業的獎勵。”
李阿姨笑道：“你們這些小姑娘，似乎都挺喜歡玩偶的，我女兒都二十多歲了，也愛抱著玩偶睡覺。”
譚殊眨了眨眼睛，“大部分女生都喜歡的吧！”
她今晚和蘇恬一起，在外麵吃了不少東西，所以也不打算吃晚飯了，和李阿姨說了一聲，便轉身回臥室洗漱，換了睡衣之後躺到**。
玩了會兒手機，譚殊正準備閉上眼睛睡覺，就收到機構範老師發來的消息。
放寒假之後，範老師幾乎每天都會發消息過來，一開始是想和她商量假期課程安排，後麵又假惺惺關心她的期末成績，問她是不是沒考好，心情太糟糕，想休息一陣子再上課。
哪怕自己不回信息，範老師也沒抱怨什麽，她發來的那些消息，字裏行間都充斥著對自己的關心。
如果換成半個月前，看到範老師發來的這些信息，譚殊一定會覺得很感動，可現在她隻覺得這人虛偽。
和林絲倩一樣虛偽。
三年前，林絲倩和老譚離婚，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依然是她最愛的女兒，可在老譚提出不需要她支付自己的撫養費時，就非常幹脆的放棄了自己的撫養權。
當時她和自己解釋，說因為她收入不及老譚穩定，自己跟著她會吃苦，所以才會放棄自己的撫養權。
可領了離婚證不到兩個月，她就和一個大學美術老師再婚，還喜滋滋的說她懷孕了，自己很快會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再後來，她那個二婚老公對自己動手動腳，自己當場就鬧了起來，可林絲倩卻選擇和稀泥，還說繼父是將自己當成親生女兒，才會做出一些親昵的舉動，是自己太敏感了。
譚殊被惡心壞了，自那以後，她就和林絲倩斷了聯係。
若不是今晚在電影院遇見林絲倩，她都快要忘記，自己還有這麽一位母親了。
不過，也沒關係。
因為老譚對自己挺好的。
老譚大多數時間都忙於工作，和自己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也不像蘇恬爸爸那樣是個女兒控。
可在關鍵時候，他會毫無保留的相信自己，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己這邊。
和林絲倩鬧翻的那個晚上，她哭著打電話給老譚，老譚穿著白大褂就過來了，見到那個男人，他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麵對林絲倩的阻攔，老譚冷笑：“你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卻相信一個畜生，還不許我替女兒出頭？”
最後，那個男人的鼻梁被老譚給打斷了，肋骨也斷了兩根。
譚殊特別擔心那個人渣報警，好在最後這件事情不了了之，想必是那個男人有所顧忌，不想將事情鬧大吧！
時隔兩年多，再見到林絲倩，譚殊依然做不到內心毫無波瀾。
但是麵對同樣虛偽的範老師，她就特別淡定了。
她不會刪好友，也不會回複消息，至於對方想要靠自己續費拿提成，做夢去吧！
譚殊點開對話框，屏蔽掉範老師消息，將手機扔到一邊，閉上眼睛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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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老師最近挺鬱悶的，還沒放寒假，她就開始聯係譚殊爸爸，希望他過來交流一下孩子的學習情況，並商討後期的補課方案。
可一向對孩子很上心的譚殊爸爸卻特別敷衍，說最近都很忙，抽不出時間過來。
當時她就覺得不對勁，於是發信息給譚殊，想問問是什麽情況，結果發出去的那些消息都石沉大海。
找譚殊的同學打聽情況，也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她猜測是譚殊期末考得太差，於是又發消息過去試探安慰，可對方卻依然不搭理她。
若不是譚殊的空間動態一直在更新，她幾乎以為譚殊被她爸沒收了手機。
很明顯，譚殊就是很單純的不想搭理自己。
譚殊爸爸也不再接聽她的電話，甚至連消息都不再回複。
範老師知道，譚殊這個學生大概率是要流失掉了。
漸漸地，她也不報太大希望了，卻又忍不住和同事抱怨：“譚殊估計是換機構補課了，可她那個情況，想把成績提上去，隻怕是很困難的。”
同事點了點頭，“那孩子就是個花瓶，哪裏是換機構就能解決的，反正她爸還沒提退費的事兒，你應該有機會挽單。”
範老師“嗯”了一聲，“她寒假在別的地方補課，要是開學考試考砸了，回來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
同事笑道：“那就祝你好運咯，說不定等她高三的時候，你還能勸她過來上周內全科一對一。”
範老師正要回答同事的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嗤。
範老師轉過頭，看到張廷旭站在自己身後。
這個平日裏看起來斯文有禮的男生，此時看自己的眼神卻滿是嘲諷。
她心中一驚，不太自然的笑著問：“你不是在上課嘛，怎麽跑出來了？”
因為是上課時間，學生們都在教室，她和同事說話的時候自然沒什麽顧忌，想不到竟然被譚殊的同學聽到了。
張廷旭微笑：“就是突然覺得，你們這裏的老師德行有虧，沒必要繼續學下去了，麻煩範老師幫忙辦理一下退費手續吧。”
不等範老師反應過來，他又看向另一位老師。
“譚殊語文成績很好，參加作文大賽拿過特等獎，她鋼琴彈得好，還會古典舞，如果這樣的女生也要被稱作花瓶，那您又算什麽瓶呢？特別能裝的瓶嗎？”
過了嘴癮之後，張廷旭瀟灑離去，兩位班主任老師卻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那位同事先一步回過神，她看著張廷旭離開的方向，不可置信道：“他這也太囂張了吧？”
範老師：……
張廷旭確實很囂張，但他也有囂張的資本。
作為榕城外國語學校的學霸，張廷旭的成績穩定在年級前五，全市排名也基本維持在前一百，隻要高考的時候穩定發揮，上清北基本是沒太大問題的。
當初張廷旭獨自一人前來谘詢，說起學習情況的時候，自己還以為他是在吹牛，直到做了測試，才知道他所言非虛。
當時她還擔心，機構的老師沒辦法留下這位學霸，哪知道張廷旭根本不挑老師，平時交流的時候也特別溫和有禮，簡直讓人省心了到了極點。
她原本還想著，等張廷旭被清北錄取之後，就是機構招生的活招牌。
可就因為自己和同事閑聊了幾句，這個活招牌就要退費？
此時此刻，範老師腸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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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天的課程，譚殊吃過晚飯之後回書房寫作業。
完成葉老師布置的任務之後，她原本還打算再寫一點學校布置的作業，書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譚奇走到她身邊，問：“最近學的怎麽樣？”
譚殊如實回答：“葉老師講得很好，等開學考試的時候，我名次肯定能進步。”
見女兒如此自信，譚奇唇角微微上揚，但想起那條微信信息，臉上的笑容又瞬間收斂。
他輕咳一聲，問：“你們班是不是有一個叫張廷旭的男生？”
譚殊明顯愣了一下，見老譚的眼神不太對勁，她瞬間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可是……老譚怎麽會知道張廷旭？
作者有話說：
殊殊：有內鬼！！！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