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一章
小人這句話一問完, 光屏中就彈出條係統提示：
【是否支付1貢獻值獲得紙人款臨時身體？】
看著描述中的1貢獻值，林奈嘴角一抽，這還是係統第一次給這麽便宜的氪金選項吧？
雖然不是很想體驗變成紙人的感覺, 但……對上小人期待的眼神，他又實在是, 拒絕不出口。
最後就隻能歎了口氣, 認命的被那張小紙片給吸了進去。
紙片小人此刻還在阿辭指尖待著, 因此林奈才剛從附身的眩暈中恢複意識, 就感覺身體觸到一陣溫熱。
小人指尖的溫度正透過這紙片做的身體一點點傳遞到他身上。
林奈不能適應這種被人抓在手裏的感覺，但小人指尖上的溫熱卻讓他很是舒服。
因為八字招鬼，他的體質也偏寒, 屬於冬天怎麽都暖不熱，夏天完全不需要開空調的省電體質。
雖然冷了這麽多年早就已經習慣, 但一朝被人捂熱, 這種感覺還是相當不錯的。
為了這種體驗，林奈覺得自己勉強也能忍一忍這紙片做的身體。
想著, 他就翻了個身，準備擴展下視野，結果——
目之所及卻還是白茫茫一片！
嗯哼？！
不對，我的眼睛呢！
我怎麽看不見了！
他操控著自己的紙片手找到臉的位置摸了摸, 然而手下這張紙平滑整齊的沒有一絲突起，更不要說眼睛鼻子嘴了。
突然就又瞎又聾又啞, 七竅全無。
林奈：“……”
現在他想出去，還有這可能嗎？！
自從符咒生效起，阿辭的視線就一直在盯著手心裏的小紙片。
起先紙片毫無反應, 他不由得有些擔心。
但正想檢查一下符咒有沒有畫錯, 卻見它終於開始動了——
掌心裏的小紙片先是緩緩翻了個身, 隨即又抬手摸頭。
最後不知道想了些什麽，整張紙生無可戀的呈大字型癱開不動了。
林奈：“……”
現在的我已經是張廢紙了。
阿辭：“？”
木木是不喜歡這個身體嗎？
這樣想著，阿辭就開口問了問手心裏的小紙人，結果小紙人毫無反應。
他戳了戳小紙人的身體，小紙人伸手抱住了他的指尖，還輕輕蹭了蹭。
但即使這樣，小紙人卻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阿辭疑惑了，用指尖輕輕將小紙人給翻了個麵，看見它後背上印著的符咒正閃著淡淡的金光。
明顯就是已經生效，沒有問題了的狀態。
可為什麽木木還不能開口講話呢？！
他正想將小紙人放下再去一旁翻翻書，結果視線掃過紙人的頭，發現前後麵一致——
額，他好像忘記給小紙人畫五官了。
意識到問題所在，阿辭這才將小紙人平擺在桌麵上，又提起一旁的筆，準備給他將五官畫上。
附身在紙人身上的林奈隻感覺自己突然離開了小人溫暖的掌心，身體被癱到了堅硬又冰冷的不知道什麽東西上。
剛剛才習慣被捂熱的林奈忍不住動了動身體，想從這裏離開。
結果，才剛坐起身子，就又被一根指頭給重新按回了桌麵。
而且，似乎是怕他再次移動，等他重新躺回去後，不止是腦袋，肚子上還又多了根手指壓著。
正麵是小人溫熱的指尖，背後是不知道什麽冷冰冰的東西，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林奈感到不適。
他不知道小人在做什麽，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
正煩躁著，小人突然安撫一般的蹭了蹭他的臉頰。
林奈先是一愣，隨即他就發現，眼前白茫茫的視野開始逐漸發生改變。
像是白紙被撕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縫隙裏有微弱的光線和些許色彩透進來。
接著，隨著縫隙的擴大，能看見的光線和色彩也越來越多。
等林奈終於能辨別出東西的時候，他發現離自己最近的似乎是一支筆。
林奈試圖抬眼向上看了看，發現了小人放大無數倍指尖。
先是眼睛，接著又是耳朵、鼻子跟嘴。
阿辭將小紙人缺失的部位一個個補畫上。
等他終於放下筆，平癱在桌子上的林奈發現自己終於有了五感。
他嚐試著發出聲音試試，結果——
“刺啦刺啦——”
跟紙被風吹起來的聲音也差不了什麽。
林奈：“？？！”
這是正常人能發出的聲音？！
不等他吐槽，他就發現按在自己身上的指尖抬起了，曾經的小人……
不，現在還指不定誰是小人……
曾經的阿辭放大了數倍出現在自己眼前，一整個巨人的形態。
林奈：“……”
所以，這是什麽我成了我養的紙片人的紙片人的魔幻套娃劇情？！
阿辭看紙片小人還是躺著不動，忍不住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肚子。
“木木，你現在還是不習慣這個身體嗎？”
聽著耳畔熟悉的聲音，林奈動了動腦袋，又抬了抬胳膊，伸了伸腿，等徹底習慣這具新身體後，他才從桌麵上站起來。
接著，他仰起自己的紙片腦袋跟小人對視。
“還可以。”
一正式開口，林奈就發現，自己現在這個嗓子八成是被紙神親吻過了。
明明音色跟自己本來的一樣，卻平白多出個紙張撕裂的音效。
阿辭聽了他的聲音，也是一愣，接著就忍不住彎了彎唇角，然後似是安撫一般在麵前的小紙片人頭頂輕輕摸了摸。
“等之後有機會了，我會給你換一具身體的。”
感受著頭頂溫柔的輕撫，林奈忍不住歎氣。
為什麽明明他進遊戲圖的是養小人，怎麽反倒是被小人給養了？
阿辭不懂林奈此刻的悲傷，隻覺得他是還不習慣現在的身體。
恰好這時候門外的更夫又按時出來打更，周圍走動的人聲漸漸消失。
阿辭看著站在桌上的小紙人，悄悄在唇上比了根手指，示意他先不要講話。
接著，就去一旁將油燈給吹滅了。
等屋子裏黑下來，阿辭也洗漱完了，他才又走到桌前，將坐在桌沿無聊晃**雙腿的小紙人給撈進掌心。
身體突然騰空，林奈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似乎進入這具身體後，他的五感都不如當人的時候清醒了。
但是，這種勇闖巨人國的劇情，還是挺有意思的。
到了小人掌心後，林奈變了個姿勢，從躺著變成了盤腿坐著。
這具身體雖然還算靈活，但動起來也不算特別方便。
尤其現在哪哪都很安靜，他隨便動一動這個白紙做的身體都會“嘩啦啦——”響。
隻不過動多之後，就也能習慣這具自帶bgm的身體了。
將林奈撈進掌心後，阿辭就帶著他上了床。
先是在自己枕畔給小紙片人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放下，接著又從一旁的櫃子裏找出塊手帕大小的小布巾給他蓋上。
最後他才撈起被子躺在**。
林奈現在身為一張真的紙片人，被阿辭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讓躺著就躺著，讓蓋小被子就蓋小被子。
等阿辭什麽都安排好，才伸出自己的紙片手在阿辭頭頂輕輕碰了碰，“晚安。”
阿辭也出指尖在小紙人的臉頰上戳了戳，回了他一句晚安。
不多久，林奈就聽著耳畔阿辭逐漸平穩下來的呼吸聲也睡了過去。
隻是意識才剛剛模糊，他就又被自己帶著“刺啦刺啦”音效的呼吸聲給吵醒了。
睡在他身側的阿辭卻絲毫不受這微弱的紙張聲影響，一覺睡到了天亮。
而林奈的一整晚，就一直在被吵醒跟再睡過去之間反複循環，天色都蒙蒙亮起，他才徹底失去意識睡了過去。
等他再度睜開眼睛，雖然還是那副紙片做的身體，但身邊的聲音明顯嘈雜了起來。
林奈發現自己待在了一個黑布隆冬的地方。
他伸出紙片手摸了摸周圍，發現自己好像待在個口袋一樣的地方。
仔細查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後，林奈摸著口袋上的縫隙一點點往上攀爬，期間幾次中途掉落，發出紙張被揉搓的聲音。
林奈自己沒有察覺，翻了個身就重振旗鼓繼續往上。
等終於從口袋中探出小半個腦袋，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剛剛待著的位置是在小人的袖口。
而小人此刻正身處昨天上課的廳堂裏，安靜的在聽堂前的觀主講學。
起先阿辭並沒有發現林奈的動作，等他的紙片腦袋在自己手腕上輕輕蹭了下後，他才發現悄沒聲探出頭來的小紙片人。
趁周圍的同門都還在專注看著台上的觀主，沒有發現他這裏的動靜，阿辭趕緊伸出一根手指將剛剛才千辛萬苦露出頭來的林奈給摁了回去。
再次跌落袖口深處的林奈：“……”
算了算了，他還是在這裏安靜待著吧。
這裏除了黑了些，也沒什麽毛病。
正當他這麽想著，原本黑乎乎的袖口裏突然多了些光亮。
是阿辭怕林奈待在裏麵悶的慌，所以暗自將袖口撩開了些。
裏麵的林奈也終於能透過這個縫隙打量外麵了。
可觀主的講學比較枯燥，林奈隻聽了幾耳朵就沒了興趣，最後幹脆又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
左手揪一揪右手邊緣的紙，右手扯一扯左邊的肩膀。
這紙片人的身體雖然小，但卻莫名好玩。
畢竟林奈之前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天竟然能體會到親手將自己左腿跟右腿係在一起的感覺。
等堂前的觀主宣布下課，阿辭立刻從座位上起身，接著避開自己所有同門，找了處沒人的僻靜地方。
本來是想著跟木木說一聲等下準備去找觀主請辭，希望他待在袖口安靜一些不要被發現，卻沒想到，等他將人從袖口裏拎出來——
原本整整齊齊的紙片小人已經將自己折騰得破破爛爛。
沒了一隻右腿不說，原本圓潤的右手現在也撕的隻剩下了一半。
僅有左手跟左腿還算完好的掛在身體上，但看那搖搖欲墜的樣子，顯然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阿辭：“……”
沉默一瞬之後，他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也變成了：
“等下我再給你重新畫一具身體吧。”
作者有話說：
阿辭：這個老攻挺好的，就是有點廢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