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櫻桃雪
雲五說這件事的時候並沒有遮掩的意思, 因此在公廚忙活的一眾人等，都知道了這個大好消息。
除了劉興延，本來他還在期待鄭琬名不正言不順離開的那一天, 若是鄭琬也通過了尚食局的考核，那麽他的地位岌岌可危。
想到這，他下意識地往自己弟子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看到不少心思浮動的眼神。
他想要做些什麽, 但是在看到雲五的那一眼，頓時偃鼓息旗。
鄭琬驚喜地從雲五的手中接過帖子，笑著說：“多謝郎君！”
“這本就是娘子應得的, 廚藝如此卓越, 成為獲得尚食局認可的一員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崔監丞很是看好娘子, 希望娘子在考核中能夠取得好的結果。”
“兒必定不會辜負崔監丞的期望。”
“因為監丞近來都需要與大理寺卿商議公務, 謝恩就免了。”
“諾。”
鄭琬記得這是兩人交易的內容, 還差點把雲五提到的這件事給忘了, 聽到不用去謝恩, 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還好其他人在她的笑容中看不出來，不然又要說禮數的問題了。
雲五將正事辦好，也將自家郎君還在都水監辦事的話傳出去，一石二鳥，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
當雲五的身影消失在公廚的那一刻，瞬間所有與鄭琬交好的雜役們都圍上來，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麽。
“鄭娘子往後可是不得了了，通過尚食局的考核，就可以正式成為掌管一司公廚的大廚, 往後再也不會有人對娘子負責朝食事宜有微詞。”
“更重要的是，娘子往後就再也不是和我等一般的雜役身份, 每個月的工錢也會變多。”
“恭喜恭喜，娘子今日可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我等恭祝娘子達成所願。”
甚至都開始有人起哄般地喊道：“鄭大廚！”
鄭琬感受著身邊越來越喧鬧的聲音，臉上的笑容也開始變得有些僵硬，不由得呼喊道：
“隻是得了尚食局參考的帖子而已，至於結果如何現在還未知，大家不必恭賀，若是真的通過考核，必定少不了大家恭賀的時間。”
在她扯著嗓子的喊聲下，眾人逐漸平靜下來，一個個頂著一張激動到雙頰發紅的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鄭琬。
心想：他們剛剛似乎是真的有點太激動了，實在是鄭琬從一介孤女到尚食局認可的大廚，這中間的跨越實在是太大，他們有點控製不住內心的激動。
鄭琬再次提醒道：“朝食的時辰已經過去，大家還要忙活午膳事宜，現在不是什麽說話的好時機，大家先去忙吧。”
一聽這話，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轉移到站在身後的劉興延，明白他們剛剛的舉動在劉興延眼裏看起來可能是冒犯的舉動。
畢竟縣官不如現管，鄭琬現在還沒有越過劉興延的權利，若是在此期間惹惱對方可就不好了。
趕緊收斂臉上喜悅的表情，從鄭琬身邊陸陸續續散開，趕緊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繼續幹活。
除了那不斷飄忽的眼神，仿佛沒有發生剛剛那喧鬧的一幕似的。
劉興延看著這個畫麵，心口堵著的那股氣總算是順了，一甩頭，往後廚的位置走去，至於心裏想的是什麽，就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了。
鄭琬將大家有點浮躁的幹活場麵看在眼裏，與趙青悠對視一眼之後，拿著手裏得到帖子，心情愉悅地往家裏的位置走去。
走在永安街上，正好看到兩輛裝飾精美的牛車浩浩****地在街上行走。
這還是她來永安街居住這麽久之後，第一次看到這種類型的牛車，有些頗為新奇地看了好幾眼，心想：這是誰家的客人？
很快，她就從趙青苗的口中得知，這是自家的客人。
“娘子，你可算是回來了。方才突然有幾個大戶人家的侍女和小廝上門，說是與娘子商議好的。遞來一封信，還送來了好幾箱的水果，說是用在宴席的點心上，至於其他的讓娘子自行決定。”
說罷，趙青苗就將手中的信遞到鄭琬麵前。
鄭琬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前些日子約好的王家女娘要的點心，她好奇地打開信封，看清楚信紙上的內容。
說是她們自行準備的水果分別是桑葚、枇杷和櫻桃。
她很清楚，在這個季節能夠集齊這三種水果很不容易，那麽這一次就做四種口味蛋糕就行。
至於剛剛趙青苗提到的自行決定，在信紙上又有不同的說法。
對方要求做出來的點心一定要與之前見過的鹹奶油杏仁蛋糕一樣，無論是外觀還是口味都必須是一等一的，不能墮了王氏的美名。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對方要求的取貨時間是在未時之後，她有充足的時間可以用來準備蛋糕。
計算著時間也就隻剩下兩天了，可以開始準備食材了。
鄭琬看完之後，重新將信紙塞回信封裏，打開擺放在門後的三個大木箱，一開就能給感受到冰涼的氣息。
原來是為了保存水果，對方還往木箱裏塞了冰塊，真的是豪爽的大戶人家。
並且箱子裏的水果一看就是最新鮮，品質最好的那種水果，做出來的蛋糕味道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她有些擔心冰塊融化打濕木箱，著急地說：
“三娘，我們趕緊把這些木箱搬到庫房靠近牆角的位置，把裏麵的水果和冰塊取出來，不然兒擔心這些箱子就要不能用了。”
說著，她雙手就要朝著木箱底部的兩個角伸去。
“不必如此麻煩，兒自己一個人就能行。”
聞言，鄭琬迅速抬頭往旁邊的趙青苗看去，隻見對方雙手抱住木箱兩側，慢慢直起腰，一個有趙青苗身形兩倍大的木箱，就被這樣輕易的抱起來。
木箱本身的重量就不輕，更何況裏麵還裝著水果和冰塊，這個重量就更加的不用說了。
可是即使這樣，看著趙青苗抱起來的姿勢和行動的速度，仿佛抱起來的是一團棉花似的。
她覺得自己或許需要對趙青悠所說的她三妹力氣大這回事，再提高一個檔次，這哪裏是力氣大可以形容的，完全就是一個大力士，扛麻袋真的是委屈趙青苗了，要是習得一身武藝，打獵都比扛麻袋強。
在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甚至趙青苗都走了一個來回。
看到她還保持著要抬起木箱的動作，還好心地說了一句：“娘子把木箱放著，兒的速度很快的。”
說罷，輕輕抱起木箱，用小跑的姿勢將木箱放到廚房旁邊的庫房。
在趙青苗看來，她從家中來了洛陽之後，就沒有一天是在正經做工的。
除了每日需要負責自己的朝食之外，其餘時間的午膳和晚膳都是鄭琬在做，她能夠做的就是幫著在一旁打雜，然後在鄭琬去上工的時候，在院子裏打掃衛生。
可是由於兩人都非常愛護衛生，暮春裏院中的樹木也不落葉，她平日裏和閑著也沒什麽區別。
今日總算是讓她碰到可以讓自己施展拳腳的活計，那是恨不得把自己全身的力氣都用上。
被留在門後的鄭琬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雙臂，選擇聽從趙青苗的建議，有些事她自己一個人還是幹不了的，還是留給力量更大的人吧。
將所有的木箱都搬到庫房之後，鄭琬帶著趙青苗將裏麵的水果和冰塊騰出來，放到不漏水的缸裏，將所有的說過重新冰凍好，順便還用一床被子捂在水缸外側，為裏麵的冰塊延緩融化的速度。
這件事辦完之後，她又帶著趙青苗前往之前預訂過奶油的店家，將接下來需要的牛乳、奶油預訂好。
回程路上，她提醒道：“三娘等到後日，你未時就來方才的鋪子取我們提前預訂的牛乳，等著兒回來一起做點心。至於酥油就再晚一天取，隻是時辰需要提前，最好在鋪子開門的辰時就將酥油取了。
那日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估計你需要自己一個人自行前往。”
“這有什麽，辰時天早就亮了，而且兒有這一身的力氣什麽都不怕。”
“你這身力氣的確不錯。”
說著，鄭琬還看了一眼趙青苗健壯的胳膊，使出的力量真的是不可小覷。
很快就到了需要製作蛋糕胚的日子，鄭琬就連在都水監公廚做朝食都對這件事念念不忘，一結束朝食的時間，就迫不及待地往家裏趕。
正好遇到趙青苗從鋪子取回來牛乳，兩個人一起進了屋子。
她想到信紙上提到的參加宴會人數，一到廚房就叫上趙青苗一起開工。
“三娘，你去把一旁庫房裏的麵粉和雞蛋拿過來，我們開始做蛋糕了。”
“諾。”
這些東西都是近來趙青苗負責采買的，她直接一手種，飛速將鄭琬提到的食材取來。
鄭琬預估了一下她們這種烤爐一次可以烤製的蛋糕數量，將雞蛋打碎，蛋黃蛋清分離，放到兩個碗裏。
然後將自己讓工匠製作的打蛋神器，拿給趙青苗，囑咐道：
“三娘，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用這個打蛋器，將碗裏的蛋清不停抽打，直至將蛋清打到變白、蓬鬆，看起來不再是現在這種流動狀態。至於中間需要加的糖和檸檬汁，兒會適時提醒你的。”
趙青苗對自己負責的部分一無所知，但這並不耽誤她聽鄭琬的話，拿著打蛋器，就按照剛剛鄭琬展示的動作開始不停地畫圈。
鄭琬自己則是先將蛋黃糊做好，放到一旁備用。
趁著蛋清還沒有打發，趕緊走到烤爐旁邊，起火燒炭，讓烤爐預熱，並且不斷升溫。
然後到庫房將所有的水果拿出來，進行清洗。
桑葚的處理比較簡單，隻需要將頂部的果柄摘除。櫻桃除了這個步驟，還需要將內裏的果核除去，等果核去除也就沒有什麽果形。
最麻煩的就是枇杷，這時的枇杷個頭不大，去核、去果柄都是簡單的，去皮才是最麻煩的步驟。
她一邊忙活手裏的水果處理，時不時還要起身看一眼趙青苗的進度，即使提醒對方何時加糖、加檸檬汁。
終於等到蛋清被打發成純白色的狀態，用打蛋器從中拉起，還能看到一個小彎鉤，這樣的狀態就非常合適用來製作蛋糕。
鄭琬看著眼前的場景，忍不住誇讚道：
“三娘你的力氣真的是太棒了，你是不知道在你沒來之前，上次兒自己做了一次蛋糕，為了打發蛋清花了多上時間。”
“嘿嘿。”
聽到自己有用，趙青苗也是忍不住傻笑出聲，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鄭琬的動作。
隻見她從碗中舀出一大勺的打發的蛋白霜，加入蛋黃糊裏翻拌均勻，接下來又進行了三次相同的步驟，直至將蛋黃糊翻拌成淡黃色的混合物。
取出提前準備好的烤盤，放上油紙，將濃稠的蛋糕液倒進去，刮平表麵，讓烤盤震**幾次。
這次準備的蛋糕液一次性可以做出三個烤盤的分量，比起在都水監內的情況，不知道好了多少。
鄭琬根據現在這個情況預估，她們這一次完成的時間應該和上次差不多。
麵對急劇增多的數量，速度一樣，足以證明她們這一次的成功。
最重要的就是有趙青苗的幫助，一次性打發打量蛋白霜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兩人將蛋糕液放入提前準備好的烤箱之後，立即回到廚房，將剛剛處理到一半的水果繼續清洗。
不一會兒，就將所有的水果都清洗出來，留下裝飾的部分放到一旁備用，其餘的全部用但切成大小均勻的果粒，用來製作果醬。
果醬的製作非常簡單，和上一次製作桑葚果醬一樣，往水果中加入糖和檸檬汁，將多餘的水分熬幹即可。
鄭琬看著新鮮出爐的暗紅色櫻桃果醬，已經在開始想象用它來製作的奶油會是什麽顏色。
一旁的趙青苗則是聞著空氣中不斷翻湧的香甜氣息默默吞咽口水，今天清洗的三種水果，她除了曾經在山上吃過幾粒桑葚之外，其他的都是第一次看見。
聞著櫻桃果醬散發出來的酸酸甜甜的氣息，她忽然覺得自己很餓，明明剛剛才吃了午膳，肚子又開始躁動了。
她原本以為這就已經很令人難受了，可是當她聞到烤爐中散發出來的香甜氣息時，才知道自己慶幸的太早了。
烤爐中隨著溫度不斷上升，而散發著逐漸濃鬱的香氣，那種烤後的牛乳香、蛋液香味混合在一起，勾的人饞蟲不斷在身體裏鑽動。
並且隨著鄭琬將烤爐的蓋子揭開時，突然在鼻尖爆發的香氣，讓這種感覺到達頂峰。
鄭琬端著烤盤轉身時，看到的就是趙青苗的饞貓樣，嘴角忍不住上揚，笑著說：
“先將裏麵的烤盤取出來，待會兒給你嚐嚐蛋糕的味道。”
“沒！沒……”
趙青苗意識到自己直勾勾盯著烤爐的樣子被發現，不知所措地連連擺手，生怕自己這副樣子被鄭琬所不喜。
“三娘不必如此緊張，這個蛋糕的味道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抵抗的，聞著想吃不正是說明做出來的蛋糕好嗎？
更何況給我們倆也不是吃什麽重要的部分，你看這些烤盤邊緣的蛋糕胚，比起其他部分顏色太深，口感也不好。待會兒需要提前給蛋糕切好造型，這些部分都是用不上的，待會兒我們倆就吃這個部分。”
聽到自己是和鄭琬一起吃，吃的還是一些邊角料，頓時放下心來。
同時也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任務，攥緊手上的兩個手套，在鄭琬離開烤爐門前之後，直接一手一個烤盤，端著東西跟在鄭琬身後進入廚房。
就看到鄭琬將烤盤倒扣在鐵架上，揭下油紙，然後再反轉回來，看著蛋糕表麵焦黃色。
很快，她手裏的兩塊蛋糕也經曆了同樣的步驟。
在她以為馬上就可以開吃，嘴巴不受控製地開始分泌口水的時候，鄭琬接下來說出的話，直接給她倒了一盆冷水。
“現在不著急，這些蛋糕要放涼之後才好切割，我們倆再做三份蛋糕再說。”
或許是饑餓的力量太強大，趙青苗打發蛋清的動作在鄭琬看來，都快要攪打出火花，根本就看不清拿著打蛋器的動作，隻能看到一圈虛影。
幾乎是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將蛋白霜打發出來，此時烤爐都還在繼續加溫。
鄭琬看著有些著急地給烤爐加大火力，看著蛋白霜達到自己滿意的程度之後，囑咐道：
“三娘你去把烤爐裏麵的炭火取出來，兒在這裏攪拌蛋糕液。”
或許是在趙青苗的影響下，這次她的速度也非常快，不一會兒就將三盤蛋糕液倒好。
在趙青苗回來之後，兩人一起將烤盤端到烤爐前，將其放進去，封好烤爐門，讓蛋糕液在裏麵經受高溫的催化。
然後迫不及待地回到廚房，她一手輕輕觸碰蛋糕，發現溫度隻比手溫高一點，可以進行切割了。
當她拿起刀的那一刻，就感覺到有一道炙熱的視線注視著自己的手，頂著期待，她緩緩將刀放在蛋糕上，往下按壓分割成需要的形狀。
這一幕在一旁的趙青苗看來，仿佛就是一個慢動作一般，刀壓在蛋糕上，不斷往下壓，形成兩條中間低，兩側高，往旁邊延長的弧形。
看著就能夠感受到蛋糕的鬆軟和彈性，如果能夠一口下去，她根本不敢想象那滋味有多好。
當鄭琬收回刀時，她甚至感覺自己看到了蛋糕在上下回彈，發出一種快把我吃掉的信號。
在她呆滯的眼神中，鄭琬已經將需要的部分全部分割出來，還是熟悉的方塊形狀，其餘的邊角部分就放到一旁。
她回頭看到趙青苗舔嘴唇的動作，笑著提醒道：“三娘試試這個邊緣的深色部分怎麽樣？”
說著，還直接拿起一根足足有手掌長的蛋糕邊角，遞到趙青苗麵前。
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就在眼前，趙青苗迫不及待地接過手，連聲道：“多謝娘子。”
“快嚐嚐吧，味道應該還行。”
她自己也隨意拿起一小塊塞進嘴裏。
見狀，趙青苗也對著手裏的蛋糕咬一口，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焦脆感瞬間湧入大腦。
邊緣受到的火力最大，因此，這部分直接被烤成顏色最深的部分，外層吃起來焦脆感十足，內裏卻依舊保持著蛋糕應有的鬆軟。
在牙齒咬破外殼之後，趙青苗就體會到了剛剛看著鄭琬切蛋糕時感受到的鬆軟和彈性。
這些蛋糕一口咬下去仿佛沒有什麽存在感似的，隨著牙齒的擠壓不斷縮小體積，直至被擠壓在上下牙之間，再也沒有躲避的空間，才被斬斷。
並且隨著咀嚼的動作，嘴裏滿是蛋糕烤出來的混合著牛乳的香甜滋味，甜味的存在讓身體不自覺地沉浸在愉悅之中。
當趙青悠敲開門之後，看到的就是自家三妹吃得忘乎所以的模樣。
鄭琬看著趙青悠不讚同的眼神，趕緊將剩餘的蛋糕遞過去，開口道：
“阿姊你也嚐嚐，這個被切下來的部分很好吃的，上次你不是也吃過嗎？”
之後，三人就一邊製作一邊吃，連晚膳都節省了。
翌日是旬休，三個人一起做蛋糕。
鄭琬負責把控全場，其餘兩人則是幫做一些小事情，給蛋糕抹麵不是什麽短時間內就能速成的方法。
於是，三人隻能像是流水線一般。
一人抹奶油放蛋糕胚固定，她在蛋糕邊緣擠上奶油，中間加入果醬抹平，再加入奶油抹平，另一個人則是再往上麵蓋上一層蛋糕胚。
如此重複兩遍之後，她就可以給蛋糕邊緣抹麵，利用彩色的奶油做造型。
等到王家女娘派出的人手來到鄭宅，幾個人才緊趕慢趕地把蛋糕做出來。
王府的下人看著一個個點綴著鮮紅櫻桃、紫紅色桑葚、金黃色枇杷和杏仁片的點心，一個個新奇不已。
有點明白為什麽自家女娘不用他們太原王氏傳承幾百年的大廚，而是來到這麽一間小宅子預訂點心，這麽好看的點心，就算是自己不吃看著也是好的。
當看到這些點心一旦不注意就開始晃動的時候，負責此次事宜的侍女，還忍不住提醒道：
“你們一個個的都小心些，這可是女娘今日宴客特意準備的擔心，。”
然後行至鄭琬身前，“想必你就是製作這些點心的廚娘，這次的點心看著還不錯，這些是預訂點心應付的銀錢，拿好了。若是我們府上女娘還有需要，會再來此處尋你。”
“多謝娘子，這是四種點心的名字。”
鄭琬將信紙遞到侍女手上之後，對方立即帶著下人和蛋糕離開。
一路上王府的下人可以說是非常為難，宴會舉辦的時間固定，那麽給參加宴會的各個女娘準備的點心自然就不能晚到。
但是他們牛車上的點心又特別脆弱，一不小心就會被弄花造型，這種矛盾的心情將大家折磨的不行。
當看見自己府上後門的時候，再也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開心。
門口正好已經有著急接應的侍女，著急地拎著竹籃往後廚的方向走去。
在後廚將大塊的方形蛋糕分成大小均勻的小塊，並且每一塊都正好有水果裝飾的造型，讓這些做慣了白案的廚娘們是驚喜不已，她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點心。
對於能夠做出這種點心的鄭琬也是很好奇，若不是顧及著前麵七娘子的連聲催促，她們真的想留幾塊觀察一二。
在王七娘感覺自己就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終於看到侍女們端著精巧的瓷盤，上方擺著精致美麗的蛋糕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
“晉陽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