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離婚?◎
聽到動靜了不止他們幾人, 附近的幾個院子全都不約而同的開了門。
幾個熱心的大媽大爺看他們還站在院門口不進去,急聲催促著:“你們院兒這是咋啦?快進去看看呐!”
“怎麽鬧出這麽大動靜?別不是有什麽人被傷著了吧!”
待大家夥兒撲到院子門口朝裏麵一看,也和他們一樣, 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這的確是出了事兒, 而且事兒還不小。
一門之隔的前院, 如今已是一片狼藉, 刺鼻的火藥味更是明顯,再定睛一看, 一堆勉強能被認出來是破衣爛衫的焦黑色物體中間, 似乎還有一團沒被撲滅的火焰。
“快快快!拿水來,拿水來!”眾人慌忙地疏散著後麵幾個院子裏在家的人, 反應快的已經接來了幾盆水。
“等等!這不是著火,這是炸.藥!”
一桶水在被澆出去之前, 幾個當過兵的小夥子察覺出了不對,大聲喊道。
看熱鬧的人牆隨著他的這句話頃刻間坍塌,離得近的幾戶連家都不敢回, 全都往胡同口外湧去, 生怕那玩意兒會再次炸開。
“哎!你們幾個幹啥去!”
大家都圍在胡同口兒等著公安同誌和急救人員來, 看到剛才那幾個複員回來的的小夥子要再次往裏麵衝,都著急著攔下他們。
這隻是第一次爆炸就這麽大威力,誰知道裏麵還會不會有更嚴重的情況?
“我們剛才瞧見,這裏麵好像有人, 得進去把他救出來啊。”
往出跑的時候,他們朝裏麵看了一眼, 院子角似乎還趴著個男人。
“有人也得等他自己出來, 你們進去萬一傷著了算誰的?”
鄰裏鄰居哪有不拌嘴的時候, 但此時不僅是這幾人的家眷, 其他幾戶人家也全都默契地攔在了他們身前。
當兵這麽些年,好不容易平平安安的回來了,現在要是在自家門口出了什麽事,那不得後悔一輩子。
再說了,那前院就住著齊家一家人,就他們家那德行,誰也不想讓自家人冒著危險去救。
這幾人被團團圍住,想動也動不了,還好不多時,就看到了路口拐過來的幾輛車。
“行了行了,公安和醫生都來了,大家夥兒往邊兒上靠靠,讓條道出來。”
懸著的心總是能放下一些,柳沄沄她們被擠在牆邊上,不斷猜測著裏麵的情況。
“我看那房頂上的瓦片都被震下來了,咱們院子不會有事兒吧?”
自從柳沄沄和她們說,一定要守好院子裏的那間房後,江霞萍連下暴雨都心有餘悸,更何況是這會兒。
剛才她們在院門口粗粗往裏掃了一眼,就足夠被嚇得的難以動彈。
迷迷糊糊的又被眾人擠到了巷子口,壓根兒沒機會進自己的院子裏瞧瞧情況。
“應該沒事兒,我第一眼瞧見往中院走的那扇門還關著,估計是威力不算太大。”
柳沄沄如是分析道,她剛才還努力往裏麵多瞧了幾眼,不禁惋惜這前院以後的價值最少得砍掉三分之一。
不過橫豎這都是齊家人的事兒,隻要沒人受傷,那院子什麽樣也都是他們家的損失。
又過了一小會兒,總算有人被從中抬了出來,圍觀的大家牢牢地盯著他看了許久,才勉強分辨出來這是齊老三。
“咋成這樣了...”
也不怪大夥兒認不出他來,齊保耀躺在擔架上,渾身上下的衣服被炸得破破爛爛,幾乎沒有一塊兒好布,幸好有醫護人員幫忙蓋了一塊床單,才不至於那麽尷尬。
從脖子之上又都被熏染上了一層黑,他還緊閉著雙眼,要不是身形體貌還勉強有一些過去的樣子,就是把他爹從監獄裏放出來,也不一定能認準了。
“好了,大家夥兒都散了吧。裏麵除了他沒有別人了,危險已經被我們全都排除掉了,現在很安全。等煙散一散就都回家吧。”
“哎,同誌,這是有人專門兒放過去的嗎?別不是想害我們大家吧?”
眼看公安同誌要回局裏,忍不住聯想的幾人速速問道,這些天天氣已經有些凍人,在場的各位一聽,身上全都密密麻麻起了一身冷汗,也跟著連聲追問著。
這胡同裏住著多少戶人家,要真是有人想搗亂,那說不準明天遭殃的就是自家。
附和詢問的聲音越來越大,公安同誌從車裏拿出了喇叭,好生勸慰道:“大夥兒放心吧。我們初步推斷這東西是齊家自己的,等齊保耀醒來後,我們會盡快向他核實情況的。等確定了真相,一定馬上通知大家。這段時間都把門鎖好了,如果在院子裏發現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馬上去找我們公安。”
有了他的這番話,眾人總算不像剛才那麽焦急了,隻不過沒聽到真實情況之前也都是人心惶惶。
幸好沒過兩天,案情就有了新結論。
“啥!你是說這是齊保耀自己造出來的。”
特意在公安局找人核實過後,柳沄沄立即回到後院兒,所有人一聽她的說法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
“對,就是他自己造的,不過這也不算是真正的炸.藥,有點兒像炮仗。”
“他閑的沒事幹弄這玩意兒幹啥?這離過年不還有段時間嗎?”
任憑誰的第一反應,都是往他為了省錢自己動手做鞭炮上想,不曾想,柳沄沄搖搖頭,俯身在他們身旁念叨了好半天。
“瘋了,他真是瘋了!就算是不想讓他媽改嫁,也不能享受這種損招啊!”
“要我說,就該把他和他爹關到一起去,這種人可不能再放出來,要不然哪天他媽真再婚了,他一時想不開,不得把咱們整個院子都拉進去啊。”
柳沄沄也跟著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往前她隻知道齊家的這些人大都不是什麽好種,卻沒想到這齊保耀為了阻攔他們的媽離婚,竟然能自己做出這種東西,還準備上他外祖父母家登門威脅。
結果東西剛做好,還沒出院門就這樣了。
這事說起來也確實有些突然,上周末,許久未曾露麵的齊母從娘家回來了。
經過好長一段時間的修養,現在基本已經養好了身子,整個人看上去比以前容光煥發了許多。
她一改常態,對幾個兒子不再那麽無微不至,更不曾關心還在獄中的丈夫,隻匆忙收拾好了行李,就和他們說自己準備離婚了。
這附近誰還不知道她和齊父的這段婚姻早已是名存實亡,早在她搬回娘家的第二天,齊父就找了相好的回家。
再加上他一向的為人作風,院子裏的大夥兒,就算是聽到了風聲,說齊母是為了再婚所以才急著回來離婚,也都對她沒有什麽非議,更多的隻是同情。
幾乎沒人不希望她盡早離了齊家,後半輩子去過幾天好日子。
當然了,若說不願意,那就隻有齊家這幾個兒子了。
準確說來,也隻有齊保光和齊保耀。齊保宗自從過繼之後,就再沒回來過,齊保祖拖以前在鄉下認識的人幫忙找了份工作,也不怎麽回家了。
能折騰出來點兒動靜的,也僅有他們兄弟倆了。
這倆人是徹徹底底壞到了根兒上,別說是不相識的女人了,就是自己的親媽,也從不被他們尊視過。
打小就學著他們那個沒本事的爹,成天對母親頤氣指使。
長大了,齊家老爹出了這麽大的事,也不見他們有什麽不滿,更是從不對母親有分毫關心。
齊保耀年輕氣盛,輾轉了好多天還是難以咽下這口氣,估計也沒想到竟會自食惡果。
他最終的所得也的確是大快人心,這一次不僅因此損失了聽力和視力,還同樣被送進了監獄。
再一次被兒子傷透心的齊母聽了消息後,更加堅定了要離婚的決心。
不出半個月,原先被擠得滿滿當當的前院兒,就隻剩下了齊保光一個孤家寡人。
接二連三的刺激讓他徹底頹廢,家裏的那些錢也基本都被揮霍完了。
而當大家以為他正能就此消停幾天時,卻再一次的被他和柳小文的所作所為嚇得不輕。
這兩人,怕不是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