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凶器特別
“大家不要衝動,我們不是凶手!”雲曦揚聲道:“沒有我們,凶手仍會繼續濫殺,難道你們要看著雷老大死不瞑目嗎?”
沒有了他們,捉凶手怎麽辦呢?
此言一出,前方兩個船夫動作一頓,麵上露出些許遲疑之態。
“你們如果就是凶手,那我們不就安全了……”彭嶸今兒腦子分外靈光,立刻找到了雲曦話裏的漏洞。
陸青帆冷眸盯準了出言不遜的彭嶸,嚇得他立刻站到了一個船夫身後。
驀地,空中劃過一道銀光,冷川長劍出鞘,帶著渾厚內勁的劍柄在空中旋轉一圈兒,把幾個高大圍困的船夫立時打翻了去。
閃爍著刺目寒光的冷劍直直擱在其中一個船夫的肩頭,正是方才衝雲曦一行叫囂最厲害的那位。
“冷某曾於戰場殺敵數萬、以一當十,大人武功更在冷某之上。爾等以為,就憑你們,值得大人暗地殺人?”
若他們想,光明正大地殺人奪船,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陸青帆眼底暗芒不減,揚聲問道:“還有誰有異議?”
誰還敢有異議?!
冷川剛一露手就撂倒了四五個人,若真是動手,滿船的人都不夠陸青帆兩個護衛練手的。
彭嶸又往人堆裏藏了藏,方才嘰嘰咕咕的船女支們在知曉雲曦主仆替她們守夜的時候,就徹底閉上了嘴。
陸青帆瞥一眼雲曦主仆,雲曦二人極有眼色,即刻帶著雷老大的屍首離開,將紛亂的甲板留給自己的同伴處理。
“諸位,距離冀港還有三日。若我等互相猜忌、自亂陣腳,那更方便凶犯渾水摸魚、殺人行事。”
銳利的視線一一掃過眾人的臉,陸青帆沉聲道:“本官向諸位保證,船行靠岸之前、必定捉住凶犯,給死者、給大家一個交代。”
他剛毅果敢,一番話說得頗令人信服。
“雷老大信陸大人,小人也信。”站在最邊緣一個長相不起眼的船夫率先表態道:“咱們就聽陸大人的吧?”
“也好、也好。”
“那就聽陸大人安排吧。”
……
碾壓式的武力值使人清醒,方才被攛掇上頭的船夫們乖乖按照陸青帆的囑咐回到崗位,務必確保船準確航行;其餘船客被冷海笑著請回廂房。
彭嶸第一個腳底抹油開溜,冷海瞟了一眼、手指微動,一個不大的石子穩準狠地砸中彭嶸的屁股!
“砰”地一聲,彭嶸摔了個狗吃屎,他隻覺得**那處好像進了個什麽東西、硌得他生疼!
大庭廣眾之下,彭嶸想摳又不好摳,想起來又疼得起不來,隻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手腳並用地爬進了船艙。
“彭老板,需要幫忙嗎?”冷海“好心”地揚聲道:“我扶你回房啊?”
“用不著!”船艙裏傳來彭嶸一聲咆哮,惹得冷海捧腹大笑。
眾人哪知彭嶸遭了暗算,隻瞧著走得好好的彭老板摔了一跤就……爬回去了。
那些船女支們見狀不住撇嘴,幾個道士們全程沉默,看完熱鬧就配合離開。
言靈婆婆見危機解除,拍了拍方諾的手:“走,咱也回去歇著吧,別給陸大人他們添亂。”
眾人散去,陸青帆走到方才率先表態的船夫麵前,低聲問道:“兄台叫什麽名字?”
“啊,大家都叫我阿樹,大人也這麽叫吧?”憨厚的阿樹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大人別生氣,我們都是粗人,沒啥壞心。大家都很敬重船老大的,他死了我們心裏難受。”
“人之常情,不怪。你可會開船?”陸青帆反問道。
“我、我不會,”阿樹忙不迭擺手:“我就是個普通的船夫,平日隻負責搬貨、拉船。開船的活都得是教頭才能學的……”
“我教你。”陸青帆說完轉身就走,發現阿樹沒跟上,轉頭一看,那傻小子眼眶濕潤、停在原地不知所措地道:“大人,為、為啥教我?”
“看你老實。”陸青帆抿唇道:“船再禁不住事了,若還有案子發生,需要一個願意幫助我們的舵手顧好航線。這也是雷老大希望的吧?”
當船老大,最希望的不就是船能平安靠岸嗎?
“是!”阿樹再不遲疑,跟上陸青帆:“大人,您不是官兒嗎,咋會開船呢?”
“隻會一點點……前兩天雷老大教我看過航線。”陸青帆抿了抿唇,沒想到雷老大一個無意之舉,卻在關鍵時刻給全船的人多留了條後路。
且說,雲曦和青果把雷老大的屍首安頓在了班教頭的廂房。
班教頭的屍首已經散出腐臭,雲曦將掩屍臭的香包係在班教頭的身上,二人便去驗看雷老大的屍首。
半個時辰後,雲曦驗屍完畢,正在洗手打皂子,陸青帆來了。
“大人。”雲曦趕緊把手撈出來擦拭,“船上的事情都安頓好了?”
“嗯,”陸青帆想到上手極快的阿樹,唇瓣勾起一抹淡笑,隨即肅問:“屍首如何?”
“是被勒死的。”
雲曦略一沉吟,“雷老大死於寅時末、卯時初,距離此刻不足一個半時辰,屍僵才剛剛開始。”
雷老大與凶犯正麵交談過,二人沒說攏,隨即凶犯突然暴起殺人,用凶器一下子勾住了雷老大的脖頸勒緊。
雲曦指了指雷老大的脖頸側麵、後麵的傷口道:“這凶器很特別,它像繩子、但又能當成鞭子使,紋理同殺害班教頭的一樣。”
她左右看了看,解下一截兒帷帳,衝青果招招手。
青果知道自己又要扮演雷老大了。
“我是凶犯,青果是雷老大。我們交談了幾句沒說攏、也可能是說及了彼此的痛處,雷老大氣怒之下拍了一記船艙側麵,我立刻用凶器勾住他的脖子。”
雲曦把帷帳勾在青果的脖子上,然後借力將青果摁在牆上,帷帳的結在她脖頸上環繞了一圈兒,停在了喉骨的位置上收緊。
“雷老大被扣住了喉骨沒法出聲叫人,但他武藝高強,被摁在瞭望台上自然不肯坐以待斃,就竭力掙紮。”
雲曦說著,青果便不住地撲騰,後背用力把雲曦推開,二人倒地,雲曦在下、青果在上,但帷帳還一直裹在青果的脖頸上。
“凶犯用不上力氣了,索性故技重施,想揣雷老大的後背繃緊凶器勒死他。雷老大哪肯就範,在掙紮時撞斷了瞭望台的木欄跌了下去,正好方便了凶手勒死他。”
雲曦說著便站起身來,跪在地上的青果背對著她低頭垂首、模仿雷老大被吊著的模樣。
“雷老大自身的重量沉,掛在瞭望台上沒多久就斷了氣。凶犯見他死透了,就借旁邊的韁繩重新勾住雷老大的脖子、抽走了自己的凶器。”
雲曦鬆了手,揉著自己被青果撞得發疼的肩膀,“這凶器很重要,重要到指向性明顯會暴露身份,所以必須帶走。”
那麽問題來了,什麽樣的凶器,堂而皇之拿在手裏也不會被人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