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堵車將近一個半小時, 快上機場高速的時候, 突然後麵竄上了一輛路虎,超車的時候, 被對麵過來的車晃了一下猛的打偏了方向盤,朝出租車蹭過來, 沈文雨被蹭的甩出去一下, 慣性很大。
砰的一聲, 司機都停下了。
沈文雨原本都在走神, 被嚇了一跳,扭頭看著窗外的車, 下著雨非常的扯皮,她要去趕飛機,結果站在馬路上淋著雨, 看著亂七八糟的局麵, 整個人都有些暴躁。
出租車司機和她道歉,她後悔早知道就約個車去送。
路過的suv在前麵停下, 吳聞生下車喊了聲:“文雨?”
沈文雨其實不是很想看見他。
沈文雨在雨霧中看著吳聞生,他有種不管在什麽場合的人群中都能讓人一眼看到的突出感。並不是長得多好看,就是幹淨, 看起來永遠那麽幹幹淨淨,看到他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吳聞生折回來, 問:“怎麽回事?”
沈文雨不說話,司機師傅說:“這位變道把我們蹭了,我送顧客去機場, 要是誤了飛機怎麽辦?”
吳聞生將雨傘給沈文雨,說:“我也去機場,上車吧,等交警來了,飛機也誤了。”
沈文雨遲疑了一下,走出傘在出租車後備箱提了行李箱,也不用吳聞生給她提,自己提著客氣說:“那就謝謝了。”
吳聞生笑笑也不在意她的態度。
上車後沈文雨坐在副駕駛位置,車上掛了很多飾品,幾個月前她也坐在這個位置,還沒有這種變化。
她忍不住,純屬自己的問題,問:“計劃好什麽時候結婚了嗎?”
吳聞生不怎麽在意,說:“我們都沒時間,到時候看吧。結婚也就是簡單吃個飯,沒那麽多講究。”
他像個老朋友一樣坦然,說起再婚坦坦****。
沈文雨就是見不得他這樣,她心理意難平,也不想對方那麽坦然。
驕傲了那麽多年的沈家千金,最後婚姻那樣收場,她不光顏麵無存,心裏也憤恨。
可是等現在回去看,她受了傷害,付出代價。吳聞生也沒有好過。
這件事上誰都不無辜,可是誰又不無辜?
她想的突然想哭,扭頭看著窗外霧蒙蒙的天,車裏靜悄悄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好像什麽都沒抓住。
最後就半落不落的吊在這個位置了。
到機場後吳聞生問:“是有什麽急事嗎?我前幾天遇見你爸爸,他們回去了嗎?”
沈文雨大概能知道裏麵的關係,收起情緒,客氣說:“他們在等窈窈,窈窈比賽回來一起回去。”
吳聞生像是終於找到能聊的話題了,問:“她堅持這些年很了不起。”
每個人對沈迢迢都不吝嗇誇獎。
沈文雨也有點驕傲說:“這是滑翔傘第一次進入亞運會,她今年都沒怎麽回家。”
吳聞生看著她說話,笑笑沒接。
沈文雨原本想找吳聞生好好聊一次,可是倉促遇見,她沒來得及開口,他已經都過去了,說起再婚平平淡淡,大概過得不錯。
她如鯁在喉。
等飛機起飛的時候,她才突然生出一種後悔,好像真的過去了,她和吳聞生這輩子,再也沒有後續了。
沈迢迢看了會兒夜色,挑剔說:“溫硯沉,這個夜色真的很一般,看三分鍾就能數清楚對麵的燈……”
溫硯沉笑問:“你趴我懷裏半天,就在數燈嗎?”
沈迢迢臉已經不紅了,問:“不然想什麽?想**怎麽疊起來睡覺嗎?”
溫硯沉問:“你這嘴早晚會吃虧。”
沈迢迢心說,我又不傻,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和別人調情?
她挑釁的看了眼他。
溫硯沉猛的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迅速放開,疼的她啊了聲。
沒想到他說的嘴巴吃虧,是這麽個吃虧法……
狗男人,真的套路多。
她想和他上床打一架,但是時機不對,恨恨說:“我給你攢著,你給我等著。”
像小孩子放狠話一樣,有點好笑。
溫硯沉哄她:“晚上別回去了,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你先睡吧,我去買點東西。”
沈迢迢問:“你睡哪啊?我東西都在房間裏,什麽都沒帶。”
“隻要不是睡我身上,睡哪都行。”
他嘴是真的欠。
大概在酒店樓下買了東西上來,兩個人睡在兩米的**,關了燈,沈迢迢悠悠說:“我感覺像躺在北方的炕上……”
溫硯沉威脅她:“說點其他的吧,我老婆和我躺一張**,我的心情很複雜,說點認真的吧,要不然……”
他說到半道,又不說了。
沈迢迢糾正:“我現在頂多,算你女朋友,你別自動拉近關係。女朋友和老婆差很遠。”
“可是結婚證不是這麽說的。”
沈迢迢決定不和他說這個了,突然想起說:”等有時間了,我帶你非滑翔傘,給你看看不一樣的世界。”溫硯沉給麵子的說:“可以。”
答完又問:“帶你前男友飛過嗎?”
沈迢迢陰測測問:“你不想飛吧?”
“沒有就是單純問。”
沈迢迢:“不是人人像你一樣,我前男友大學給我打了幾年熱水,你可沒那麽勤快吧。”
溫硯沉聽的笑起來:“那他真勤快。”
沈迢迢問:“你呢?給你大學的前女友幹過什麽特別認真的事?”
“這就不必講了吧,和你前男友一比,你聽了會難過的。”
沈迢迢聽的笑起來,問:“別吹行不行?我和你結婚雖然是假的,但是我也沒發現你是個勤快的人。當然我也不勤快。”
溫硯沉問:“還不困嗎?”
黑暗中,沈迢迢悄悄的不說話,靜了會兒,突然說:”溫硯沉,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我昨晚夢見我空中墜落了,但是沒那麽恐懼。明天我們會去看那個隊友。我覺得不是什麽大問題。你別緊張兮兮的。”
溫硯沉湊過來,伸手摸摸她腦袋,哄她:“睡吧。”
等沈迢迢睡了,他才起身,看了會兒,心想,和你躺一張**,我也不容易。
盧霖也是半夜到的,溫硯沉開車去機場接他。
同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心理谘詢師。
因為時間急請不動那天那個老教授,所以溫硯沉托教授介紹了一個她的學生。
路上溫硯沉囑咐他兩說:“你們說話就像平時一樣,不要製造緊張,她自己在調節情緒,盡量讓她放鬆。她的警惕性有點高。”
盧霖問:“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溫硯沉想了下,說:“暫時沒有。”
車上那位心理谘詢師目前的職業是星座師,盧霖聽著介紹找上門時,他還在參加活動,挺有名的。
他有種重金請軍師,見了人才發現對方是個屠夫的既視感。
溫硯沉不清楚這些細節,讓他更覺得糾結,要不要私下跟他說一聲,畢竟人是溫硯沉指名讓去請的。
那個心理谘詢師叫楚汶,長得就像個時尚圈的人。溫硯沉才不關心他長什麽樣,隻要求他專業一點,畢竟是他的老師介紹的好學生。
沈迢迢睡到半夜醒來,開了燈,旁邊的人居然不見了……
她坐起來心裏鬱悶,和老公一起上床睡覺,結果睡到一半他人跑了……
她靠在床頭打電話,溫硯沉還在開車,開了外放,沈迢迢問:“你又和誰睡覺去了?”
“噗嗤……”
後麵兩個都笑起來。
沈迢迢問:“你在外麵?”
溫硯沉問:“怎麽突然醒了?”
沈迢迢撒謊:“發現你跑了。”
後麵兩個又笑起來。
溫硯沉也聊不下去了,說:“我們一會兒回來。”
沈迢迢又做噩夢了,夢見墜落後,回到幾年前那場事故,眼看不見的黑色裏,一直下墜,全是恐懼,醒來時渾身汗。
回洗手間洗了把臉,他們三個就上來了。
溫硯沉見她頭發有些濕,問:“你洗臉了?”
沈迢迢最怕他盯著她。問;“你偵察兵啊?什麽都要觀察?”
溫硯沉也不嫌她脾氣差,晚上她明顯暴躁了。
招呼另外兩個在外麵沙發上坐,
盧霖問:“怎麽樣?國家隊和咱們俱樂部有什麽不一樣?”
沈迢迢問:“你呢?覺得騙我有沒有什麽成就感?”
盧霖嬉皮笑臉的,小白臉張嘴就是粗話:“這貨,他不讓我說……”
沈迢迢看著楚汶問:“這是?”
楚汶看著真不像個幹正事的,笑說:“我是看盤的星座師,盧霖朋友,和他過來看滑翔傘比賽的。”
沈迢迢慢吞吞說:“你也聽他忽悠,比賽還得大半個月。”
楚汶有點遲鈍的看了眼盧霖,慢吞吞說:“我可以看盤,你什麽星座?要不要開一盤?”
沈迢迢回頭看溫硯沉,你哪兒找來這麽個算命的?
溫硯沉是真的困了,兩天幾乎沒怎麽合眼。
進裏麵臥室拿了鑰匙出來給盧霖說:“過隔壁去睡覺吧,明天再說。”
沈迢迢等人走了,問:“你半夜不睡覺,出去接了兩個男人回來。我作為你老婆,真的有點擔心。你不會有什麽特殊癖好吧?我不歧視你,你認真說。”
溫硯沉拖著她進臥室,說:“把你腦子裏那些沒用的東西全部清除出去,我問你,你是不是做噩夢了?老實說。”
沈迢迢死不認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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