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營養液加更)

“我喜歡的那個人, 是你。”

沈舟然腦子一片空白,心中隻剩這句話在橫屏滾動。

雖然早就猜到了這個可能……但猜到跟印證完全就是兩碼事。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眼帶茫然地看著沈駱洲, 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沈駱洲“嗯”了聲,低頭看他:“所以,能告訴我你的答案嗎?”

心髒的跳動好像不受自己的控製, 耳邊是怦怦地響聲,世界安靜的隻剩下心跳聲和沈駱洲的問話。

長時間不回答的沉默。沈駱洲並不好受。

他其實沒有表麵上露出的淡然, 喉結上下滾動兩下,唇角繃得很緊:“你剛才說並不討厭我在車上的動作, 所以我想或許——”

剩下的話被突如其來的吻堵住。

沈舟然稍稍踮起腳尖,手揪著他的領帶, 全身一大半的重量都靠了過去, 仰頭輕點了下。

真的很快,蜻蜓點水一樣,一觸即離。

沈駱洲還沒反應過來, 就已經結束了。

他下意識伸手撫上自己的唇:“你——”

沈舟然臉色爆紅,才反應過來自己都幹了什麽, 趕緊解釋:“不是,我就是想——你不是說我不討厭,我不知道我討不討厭,但、但是……試一下,就知、知道了。”

言語混亂, 邏輯顛倒,顯然神誌不清。

他但凡還有一點腦子在, 都不會想到這個奇怪的辦法來驗證。

但他現在已經沒有智商可言了, 造成這一切的元凶還站在他麵前挑了挑眉。

沈駱洲放下手, 很輕地笑了:“那你試出什麽了沒有?”

沈舟然視線落在他的唇上,盯著那兩片薄唇一張一合,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

好軟。

“嗯?”沈駱洲疑問發聲。

沈舟然狼狽垂眼,盯著地板不抬頭,好像上麵有什麽極具藝術價值的花紋,聲如蚊訥:“就、就是……不討厭。”

“不討厭,那喜歡嗎?”沈駱洲從不放棄任何進攻的機會,更何況現在就差臨門一腳。

他們倆站的位置很妙。

沈舟然靠著門,本來沈駱洲在他前麵一點的玄關處,但兩人聊著聊著就靠了過來,沈舟然隻能被迫背倚著門,仰頭看他,接受他的逼問。

無論從哪一方麵來看,都是退無可退。

沈駱洲離他又近了一點,沈舟然往後縮,卻隻能更緊地靠向門。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聲,時輕時重,炙熱滾燙的氣息吐在他的右耳邊,連著那半邊身子都麻了。

沈駱洲輕輕笑著,笑聲直往他耳朵裏鑽,燥得他眼皮都燒紅了,長睫一直在顫。

“小乖,告訴我,不討厭,那喜歡嗎?”

其實,說不清是什麽心情。

那一秒發生的太快了,快到連沈舟然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不光是加速的心跳,還有緊張到出汗的掌心,忍不住躲閃的眼神。

他極快地點了點頭。

沈駱洲並不滿意:“點頭是什麽意思?怎麽不回答我?”

沈舟然被他逼急了,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報複,鼓了鼓氣飛快道:“喜、喜歡吧。”

“喜歡為什麽要加吧?”沈駱洲“嘖”了聲,“你是不是故意敷衍我,看我可憐安慰我?”

在沈舟然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卻止不住上揚。

當黑龍確定自己的寶物不會有人奪走後,便放下戒備,肆意逗弄爪子下麵的小不點,看著他惱羞成怒又無計可施的模樣。

但沈駱洲顯然忘了一點,兔子急了還咬人。

尤其是沈舟然是有脾氣的。

尤尤其是對著他的時候,因為知道他會一直包容自己,所以脾氣格外大。

沈駱洲那句話一落,就被沈舟然狠狠踩了一腳。

他倒吸一口涼氣,疼得麵容扭曲。

“你是……真狠。”

沈舟然不知是氣得還是羞得,眼尾燒得通紅,上翹的丹鳳眼看上去更勾人了:“你能不能閉嘴啊!喜歡,我喜歡行了吧!”

能把他逼到這種地步,沈駱洲真的是獨一份。

但即便是這樣,他看上去也不是很有氣勢,倒像是被欺負狠了,眼睛水潤潤的蒙著一層霧。

沈駱洲看著他,眼中帶著細碎笑意。

直看得他又想抬腳。

好似知道他要幹什麽,沈駱洲輕輕一攔:“別踩。”聲音含著顆粒質感,又低又啞,如含在齒尖的呢喃,在逼仄的空間裏無端染上一絲曖昧。

隨後低頭,手拖住沈舟然的後脖頸,吻了下去。

眼睫顫抖的頻率加快了,如蝴蝶垂危的掙紮。

兩片唇相貼在一起,同樣的柔軟,唇齒糾纏。

很快,沈駱洲鬆開他,輕嘖一聲,似有不滿:“能不能閉上眼?”

離那麽近還拿眼瞪他,很影響發揮的心情。

沈舟然眨眨眼,茫然看他。

不等反應過來,一隻手伸過來遮住他的眼睛,阻擋了視線。

眼前一片漆黑。

被剝奪了視線,其他的感官便分外敏銳。

沈舟然能清晰的感知到對方怎樣朝他靠近,溫熱的吐息噴灑在他的臉上,木質香的味道縈繞在鼻端,摻雜著不細聞都分辨不出的酒味。

好像自己也喝了一杯酒,大腦昏沉,隻能被動仰起頭,被男人扣著後腦勺接受他所有的饋贈。

喉結滾動做出吞咽的動作,肩頸揚起的弧度像極了被獻祭的天鵝。空氣逐漸稀薄,沈舟然被攫取了所有呼吸,手緊緊抓著沈駱洲的襯衫前襟,在他的攻勢下驀地生出一絲即將被拆吃入肚的惶恐。

直到沈舟然覺得自己真的要被憋死時,沈駱洲終於放開他,眼前重新恢複光明。

“你……”他剛說了一個字便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像樣子,抿了抿唇閉嘴。

結果嘴角好像破了,他一抿就疼得皺眉。

“我看看。”沈駱洲抬起他下巴,手指按在唇瓣往下一點的位置:“好像確實咬破了,不過問題應該不大。”

沈舟然終於抓到了一個反擊他的機會,一報自己被壓製整晚的仇:“這說明什麽?說明你吻技確實挺爛的。”

他對上沈駱洲挑起的眼尾,那雙狹長黑眸中浮沉著意味深長的笑:“我吻技好不就出事了嗎?不過你說得對,確實挺糟糕的,我以後可以多練練。”

他一副虛心向學的樣子把沈舟然噎得不輕,“你、我”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氣得推開沈駱洲跑回臥室,想摔門以發泄自己被逗了又被占便宜的憤怒,但終究還是在快合上時輕輕帶上門。

上鎖是他最後的倔強。

沈駱洲被他推得後退幾步,手撐在玄關處的鞋櫃上才止住,眼看人就跑了,知道這是太過火把沈舟然惹急了。

如何將炸毛的小乖哄好是他從小的必須課,此時不慌不忙走到臥室門前,敲了敲。

“幹什麽?”裏麵傳來悶悶的聲音。

沈駱洲猜他肯定是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卷成一個蛹。

他想了下,開口:“所以,小乖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

房間裏一時無人出聲。

沈駱洲繼續道:“我不清楚你怎麽想的,但我剛才所說的所有話都是出自真心,不是在故意逗你玩。”

裏麵響起哼聲,他笑了下,麵上不動聲色:“你永遠有拒絕我的權利,我不想逼你做什麽。但我想,你總要給我一個態度吧,不然我連你在想什麽都不知道,我會患得患失。”

“小乖,能不能告訴我,你認為我們之間算什麽?就算你說沒關係也是可以的,那證明我做的還不夠,我會想辦法讓你接受我。”

沈舟然從被子裏探出腦袋,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瞪著房門,像是要穿透模板直直落在某人身上。

就算猜到沈駱洲可能在故意賣慘,以退為進,他也……好吧,他就是會心軟,聽不得沈駱洲說這種話。

什麽叫他不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可以?沈氏總裁這是準備轉行當地下情人了嗎?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跟他玩這個?

可沈舟然就是很吃這一套,他眼中的沈駱洲要永遠高高在上,雲淡風輕什麽都不放在眼裏,不許說出這種自輕自賤的話。

“說得比唱的都好聽……”他嘀咕一句,“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係?”

“我說什麽關係你就同意?”

“你先說。”

“好,”沈駱洲倚著牆壁,雙手抱臂看著緊閉的房門,緩緩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是在談戀愛的關係了。”

沈舟然臉一紅,蜷了蜷指尖。

“那、那就是吧。”

不等沈駱洲哄騙他說完整,他自己就重複一遍:“我們現在,就算是在談、談戀愛了,男、男朋友。”

最後三個字低不可聞。

但沈駱洲耳朵多尖啊,瞬間捕捉到,眼神一暗,手已經放在了門把上。

往下按了按,都沒按開,聲音沙啞,莫名性感:“你把房門打開。”

沈舟然瞬間警覺,即便跟他隔著一扇門還是下意識往後一退,退到床的最邊上,手捂著自己紅腫破皮的唇:“不可能,我不開!”

他此時對危險有種敏銳的直覺。

兩人僵持幾秒。

沈駱洲敗下陣來:“行吧,你好好休息。”

這次就先放過他了,也不能第一天就把人嚇跑了。

聽著外麵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沈舟然鬆了口氣,後知後覺感到一陣羞恥,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太口無遮攔了,他剛才都說了些什麽啊!

他拿過房間裏的鏡子,照了照自己的嘴唇。

比想象中還要嚴重些,唇瓣紅腫,嘴角破皮,怎麽看都像是被狠狠疼愛過的模樣,讓人想歪。

但沈舟然很樂觀,他覺得明天應該會消腫,問題不大。

等會。

他指尖一僵。

明天……明天他要上課啊!

他緩緩轉頭,看向攤在桌子上的《西方古典音樂史》,突然想起老師讓預習一下,下節課抽查上節課的重點的同時找人上去試講。

但他還沒看,是一點都沒看。這周太忙了,完全忘記了這件事,現在才想起來。

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生物鍾告訴他該睡覺了,好學生卻在他耳邊說趕緊看趕緊學。

沈舟然搖擺了兩下,決定不看了,擺爛。

他今天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憑什麽還要用學習折磨自己?

理由充足,沈舟然安心說服了自己,去洗手間刷牙。

刷牙的時候每不小心碰到一次傷口,就回想一遍在玄關處發生的情景,最後看著鏡子中麵紅耳赤的自己,草草了事。

一牆之隔,沈駱洲也在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剛才沒發現,現在看鏡子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嘴角也破了,隻是口子小一點不明顯。

他看著不快點看都結痂的傷口,很是遺憾。

要是早點發現,他還能賣個慘,博點同情分。

算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總之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再逗弄下去某人都要羞憤自盡了。

“不過那家夥晚上吃的菠蘿嗎?這得是吃了多少。”

一股菠蘿甜甜的清香,混著飯店裏提供的薄荷糖的味道。

其實沒吃很多果肉,不過今晚上的果汁是菠蘿汁,沈舟然忍不住喝了好幾杯。或許看出他的喜歡,剛剛導演找他說給他送一點,讓他發地址。

沈舟然從他那得知飯局才剛散,受了導演的好意,讓他回去時注意安全。

【國寶導演:小沈,別忘了我們拍完主題曲後就是先導片了,到時候會有突擊檢查,就是到你家看看】

【國寶導演:你到時候準備些咱們綜藝相關的書啊,藏品啊,或者你的文創,給孫館長他們打打廣告,都可以】

這是透題了,沈舟然謝過他,開始想這件事。

他以為自己今晚會失眠,畢竟今天信息量巨大,衝得他頭昏腦漲。但可能是情緒消耗太大了,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第二天生物鍾準時在七點喚醒他時,他看著遮住陽光的窗簾,眨眨眼,半晌才緩過神來,慢慢坐起床。

他不是單身了。

他有對象了。

對象還跟他同居。不,應該說兩人一直是同居狀態。

那個對象叫沈駱洲。

盤腿坐在**的沈舟然捂住腦袋,額頭砸到了被子上,維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裝鵪鶉。

直到沈駱洲的聲音響起。

他在外麵敲了敲房門:“你上午第二節有課,是我現在送你,還是等中午讓司機送?”

其實沈舟然拿到駕照後還有第三個選擇,那就是他自己開車去。但鑒於昨晚上他的車技新人秀,沈駱洲自動忽略了這個選擇。

他甚至想沒收沈舟然的車鑰匙,等自己不忙的時候跟他好好熟悉下車再說其他。

“……一會去吧,我現在就出去。”

醒都醒了,賴床沒有意義。

沈舟然洗漱完去吃早餐。

早餐依舊是沈駱洲做的,番茄肉醬意麵。還有陳媽友情讚助的一屜醬肉包,熱一下就行,主打一個中西結合的混搭風。

沈舟然在他對麵坐下,起初頗為不自在,吃一兩口就要悄悄用餘光看一眼沈駱洲,等他快抬頭時又趕緊收回去假裝在認真吃飯,就差一條條數盤子裏的意麵根數了。

但他看了幾分鍾,沈駱洲好像絲毫沒有變化,低頭用平板看今天的財經早報,好像兩人之間的相處方式並未改變,一切如舊。

這讓沈舟然鬆了口氣,覺得放鬆了很多,用叉子卷了一大卷意麵正準備塞進嘴裏。

就見對麵始終很淡定的沈駱洲指尖向左滑翻過一頁,慢條斯理道:“吃飯總

看我幹什麽?昨天沒親夠想繼續親嗎?”

“咳!咳咳咳咳!”

沈舟然被空氣嗆到了,捂唇咳得眼圈發紅。

他此刻!無比慶幸!自己沒有把那坨意麵塞進嘴裏!

“反應怎麽這麽大?”沈駱洲趕緊抽了兩張紙給他,無奈道,“我開玩笑的。”

心裏默默記下,看來小乖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待提高,以後要加強訓練。

此時聽到這種程度的話都會臉紅的沈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後會脫敏成什麽樣子。

他隻是瞪了沈駱洲一眼,有氣無力:“你讓我好好吃個飯吧。”

沈駱洲聳肩,閉麥了。

不過他的安分也僅是保持在了早餐時間和通勤時間。等送沈舟然到了大學門口,眼看他說完“哥哥再見”就要頭也不回下車時,打了個響指吸引他的注意。

“嗯?”沈舟然疑惑回頭。

卻被某人抓住機會在鼻尖落下一個輕吻。

沈駱洲坐回去,不緊不慢道:“送你上下學這麽久,也該收點報酬了。”

十分理直氣壯。

理直氣壯到,沈舟然覺得自己此時氣急敗壞是一件很沒良心、很不禮貌的事情。

耳尖染上一層薄紅,沈舟然憋了又憋,最後留下一句“那你中午必須來接我”後背著書包匆匆走了。

沈駱洲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看著他步伐匆忙進了校園,低頭,從喉間滾出一陣笑聲,笑得胸膛直顫。

臉皮薄愛臉紅又心軟,實在是能很好地勾出他的惡趣味。

簡直太可愛了。

沈舟然要是早到,一定會去圖書館看書自習,要是有人想要偶遇他,隻要拿到課表在圖書館捉人就行了,保證一抓一個準。

但今天他們失算了,因為目標並未出現。

沈舟然此時在宿舍裏。

他有想過去圖書館,但心裏亂糟糟的根本沒法精心學習,索性不學了,放過自己,給舍友們帶了飯上樓。

早上隻有李不群有早八,早早起來,謝過他的早餐,卻在結果後怔了下。

李不群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遲疑道:“你嘴角……”

沈舟然心跳漏了一拍,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掩飾什麽,語速飛快:“我被蚊子咬了。”

李不群:“……”

他默默瞅著沈舟然身上的羽絨服。

講個笑話,十一月份有蚊子,這蚊子還專叮嘴唇咬。

沈舟然沒注意他的表情,心下懊惱。

他以為今天會消腫,結果早上一看,跟昨晚也就是紅腫和微腫的區別。傷口倒是結痂了,但一道血痂在嘴巴上,更顯眼了。

李不群吃完早餐去上課,杜啟白和紀岩陸續起床。

兩人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沈舟然嘴上的傷,第二眼才是他們爹給他們帶的早餐。

鑒於自己有早餐吃,紀岩就問得稍微溫和了點:“那個……舟然,你嘴上的傷怎麽搞的?”

他眼冒八卦的光,其實也沒收斂到哪去。

沈舟然手撐在說桌上,麵前是攤開的音樂史,書頁從始至終就沒翻動過,兩眼空空,聽到問話,下意識用糊弄李不群的借口糊弄他們:“蚊子咬的。”

兩人:“……”

杜啟白最藏不住話,先是三兩口把早餐塞進嘴裏消滅確保沈舟然不會惱羞成怒奪回去,這才含糊不清開口:“你騙誰呢,十一月份哪來的蚊子?你自己養出來的啊?”

這次換沈舟然沉默了:“……”

他就說為什麽剛才李不群的表情那麽奇怪。

原來是自己昨晚上丟了的腦子還沒找回來。

被戳穿了,沈舟然果然惱羞成怒,橫了雙眼放光的兩人一眼,冷聲威脅:“不想吃飯了是吧?給我吐出來。”

“別別別,我錯了!”

“冤枉!這話是小白說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紀岩你不仗義!”

三個人第二節都有課,但不是一棟教學樓,沈舟然在9號逸夫樓。

路上大家頻頻看向他,卻都在看到他嘴巴上的傷時露出震驚、失望、臥槽等等眼神。

沈舟然把衣領拉到最上麵卻無濟於事,最後直接擺爛了。

隨便吧,愛看就看吧。

今天好像分外倒黴。

教音樂史的老師今天不知道抽什麽瘋,抽查上節課知識點的時候竟然開火車,恰好是沈舟然這一列,他趕緊爭分奪秒背答案。

到他前一位同學的時候正好結束了,還不等沈舟然鬆口氣,老師笑眯眯的目光就對上了他:“沈同學,不如就由你來給大家試講下這節課的內容吧。”

沈舟然:“……”

他拿著書,硬著頭皮站在了講台上。

墨菲定律告訴大家,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往往最有可能發生。

……所以他昨晚上為什麽不認真看書!

好在沈舟然底子是有的,大概掃了眼每段的第一句心裏有了大綱。教材的編寫一般都采用總分總的結構,第一句往往是中心句。

心裏大致打好了草稿,他拿起粉筆開始板書。

教室裏的暖氣很足,他脫了羽絨服穿著一件杏色毛衣,聲音款款講解重點時,陽光照在他臉上都顯得格外溫柔,清雋麵容盡是從容。

應該是非常賞心悅目的一幅畫,底下的同學卻在注意到他嘴上的傷口後開始竊竊私語。

沈舟然聽不到她們的悄悄話,但他有眼睛,心中掀不起任何波瀾。

無所謂了,他擺爛了。

但是怎麽辦,好想揍沈駱洲一頓。

沈舟然麵無表情地想。

等中午下課後,有關他嘴角傷口的事情已經在校園論壇裏建起了好幾個高樓,討論最熱烈的那個帖子名字叫【沈舟然是不是談戀愛了?他嘴角好像被人咬破了!我的媽呀這得是親得多激烈】。

底下評論數不勝數,有人猜傷口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有人猜他談的對象是男是女,還有人傷心自己男神有了喜歡的人。

帖子很快被搬運到網上,眾多網友紛紛帶薪吃瓜。

杜啟白作為網上衝浪第一人自然發現了,把相關話題幾個討論度比較高的帖子都轉發到了群裏。

【怎麽說然然?】

沈舟然一口咬定:【蚊子咬的。】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這傷口都是蚊子咬的。

【杜啟白:……地球毀滅了你的嘴都在。】

中午沈駱洲果然來接他了,沈舟然坐進車裏,打算冷暴力他幾分鍾以示報複自己今天的遭遇。

自己在那裏處理各種消息。

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問他怎麽回事,是不是談戀愛了。他挑了幾個熟人回,一律發送“蚊子咬的”,擺爛的很徹底。

沒想到秦霜魚也發來消息,也是在問這個。

【是不小心咬破皮了?有沒有擦藥?】

沈舟然習慣性打出一句“蚊子咬的”,立馬反應過來對方不是在問他是不是被人咬的,趕緊撤回。

【沒擦藥,明天應該就沒事了。】

秦霜魚隔了好幾分鍾才發來語音;“我看到了,蚊子咬的……?十一月份哪來的蚊子?到底怎麽回事?”

沈舟然放下手機揉揉額角,心想應該再編一個什麽理由糊弄過去,耳邊就響起一聲始作俑者的輕笑。

“蚊子咬的啊。”沈駱洲拉長語調,尾音上揚含著笑。

沈舟然努力在安全帶的桎梏下側過身瞪他,咬碎了後槽牙:“蚊子還會笑嗎?啊?”

沈駱洲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示意自己閉嘴。

沈舟然滿意轉身,聽到他悠悠又補了句:“也不一定,咬你嘴唇的這隻蚊子起碼是會笑的。”

“小乖,”他在很認真的提建議,“這是不是屬於物種新發現?你應該上報生物研究所。”

沈舟然:“……”

作者有話說:

大哥:沒關係,我可以不要身份為愛做三。

小乖:……你正常點吧哥哥。

他好像不小心打開了沈駱洲的神奇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