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殺人了……◎
“未婚妻?”長星確實不曾想過蕭途與那孫家是定了親的, 不過細想也並不奇怪,蕭途已近雙十,正好是定親的好時候, 身上有一樁婚事理所應當。
若隻是去拜訪尋常朋友,長星可以同去,若是未婚妻,那自然是不合適的。
便也隻能點頭道:“那你快去快回。”
蕭途點頭, 一邊拎著酒往外邊走去一邊道:“待會兒菜上了你就先吃著,不必等我……”
長星還未應, 就見人已是出去了。
她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過這酒樓菜肴倒是很快端上了桌,長星被眼前一道道佳肴吸引了注意,忽略了周邊的視線,整個人都自在了許多。
正當她要將筷子伸向麵前那道鬆鼠桂魚的時候,耳邊卻忽然聽到一聲怒罵, 長星下意識扭過頭去,卻瞧見邊上那桌的姑娘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個醉漢,那醉漢罵罵咧咧的要去拽姑娘的手。
長星瞧著心頭一緊,下意識要去尋掌櫃與店小二,豈料目光在四周打了個轉都不曾瞧見他們身影, 隻聽有客人小聲議論道:“方才樓上雅間有貴客叫了掌櫃的過去,小二應當也過去伺候了, 怕是要等一會兒才能過來了……”
這會兒趕去樓上雅間叫那掌櫃也怕是來不及,這添香樓一共便有五樓,每樓的雅間有十餘間, 一間間去尋也不知得什麽時候才能將人尋著。
到那時候怕是這姑娘都已經被這醉漢拖走了。
長星隻得收回目光, 又見那姑娘躲開醉漢的動作道:“還請您自重。”
“真是不識抬舉!”那醉漢卻因為姑娘句讓徹底被觸怒, 他伸手死死卡住那姑娘的脖頸, 迫使那姑娘與他貼近,那姑娘雖然竭力掙紮,可力氣怎能與一個三大五粗的漢子相比較?
那醉漢的手臂自然紋絲未動,甚至更是放肆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這姑娘。
長星雖說心裏沒底,但見了這般景象也著實忍耐不住,她快步走上前去想幫助那姑娘脫離桎梏,可即便她拚盡全力也不能讓那醉漢鬆動分毫,反而是那醉漢隻是一甩手就讓她重重的得摔倒在地,讓她渾身疼得幾欲散架。
那醉漢醉得迷糊,一把將長星推開之後甚至未曾多瞧她一眼便又要去輕薄那姑娘,見這景象,長星隻得順手舉起客人桌上的一個酒壇子用力砸在了那醉漢後背上。
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幾人的身上,那醉漢的後背緩緩淌出血,他頓了片刻,接著很是遲緩的轉身,惡狠狠的目光落在了長星身上。
長星對上他的目光,雖然竭力保持冷靜,可微微發顫的手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恐懼。
眼看那醉漢就要往她這邊走來,一步,兩步,接著卻砰的一聲重重倒下。
而那姑娘速度極快的收回了指間的銀針。
長星被嚇得還未回過神來,就聽周圍有客人開始議論道:“他這是怎麽了?是醉倒過去了?”
有人應道:“誰知道呢,說不定人已經死了,有沒有人敢去探一探他的鼻息?”
邊上看熱鬧的客人一聽這話,皆是不敢吭聲。
這時候若是站出來,那定是會與這事兒扯上關係,他們都能瞧出來如今的情況不太對勁,自然不想淌這渾水。
或許是因為剛才長星那一壇子酒砸下去的動靜太大,酒樓掌櫃的也匆忙從樓上趕了下來,邊上看熱鬧的客人見是掌櫃的到了,都紛紛讓開了一條道來。
掌櫃擠進人群中見有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地麵上還沾染了不少鮮血頓時變了臉色,一邊顫顫巍巍的念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邊伸手去探那醉漢鼻息。
發覺那醉漢竟是沒了氣息,掌櫃的也被嚇得跌坐在地,麵如土色道:“他……他已經死了……”
長星臉色慘白,她隻是想救人,雖說厭惡那醉漢行徑,可卻不曾想過要將他殺了,更何況她那壇子隻是砸在了醉漢的背脊上,怎麽會要了他的命?
邊上看熱鬧的客人聞言皆是大驚,有回了神的人便喊著要去叫官之類,四周重新變得吵吵嚷嚷,長星卻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她下意識的低頭去看自己那雙被壇子的碎片刮出一道道血痕的手,不敢相信方才就是自己的一雙手生生將一個活人砸死。
而另一個姑娘卻顯得安定許多,即便是聽那些客人喊著要去報官,她也依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甚至依舊坐在原本的位置上,還吃了幾口菜。
殺人的案子莫說是在這酒樓,就是在整個青州也是難得一見,所以這事兒報了官,很快就有官差來了添香樓將長星與那姑娘抓住,又將醉漢的屍身一並抬了去。
那姑娘大約是見長星依舊是魂不守舍的模樣,猶豫了片刻,還是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姑娘請放心吧,那人並非是你殺的,待會兒你也不會出什麽事兒。”
長星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向她,卻見她神色已經恢複原本模樣,長星剛想開口問清緣由,就見蕭途急匆匆地趕回了客棧,見她正要被官府的衙役帶走便快步走過來問道:“這到底是出什麽事了?”
掌櫃的見長星出了事,雖說六神無主,可還是趕緊遣人去尋了蕭途回來。
長星見了他,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剛要開口說清原委卻見那領頭的官差走過來道:“蕭少爺,這畢竟是鬧出了人命來,您可不要讓我們難做。”
若是尋常小事,他們這些官差衙役也會願意給蕭途個麵子,可今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鬧出的人命官司,他們就算是想賣給蕭途人情也沒這膽子。
蕭途畢竟是在生意場上混過的人,雖是頭一回碰上這種事,可卻也很快定了心神,對那官差道:“我自然是不會影響官爺辦差,隻是這姑娘是我妹妹,我跟著她一同去官府回話應當是不曾違背大周律法吧?”
那領頭的官差聽到這兒雖說奇怪蕭途什麽時候突然有了個妹妹,可正是辦差的時候也不好細問,便公事公辦道:“成,那蕭少爺便一同去吧。”
縣衙。
長星與那女子一同跪在堂下,另一側跪著一婦人,瞧這年歲大約是那醉漢的妻子,聽端坐在上邊的縣令問了話,長星才知自個身邊的這姑娘名喚青柳,是居住在附近村子的孤女。
而那名醉漢名叫李文貴,從前是在城裏支了鋪子做屠夫生意的,後邊沾了賭,將家中錢財輸了個幹淨還不算,連鋪子也被拿去當了賭資,後來便是日日買醉,偶爾從家中妻子劉娘子手中搜來了銀錢要麽是進了賭坊,要麽便是去了酒鋪。
像今日竟是到了添香樓喝酒,那必然是在賭坊贏了些銀錢,要好生犒勞自個。
哪裏料到竟是送了命?
問完青柳,驚堂木一響,縣令的目光便轉到長星身上,先是問了長星身份,長星半真半假的應付過去,就聽那縣令道:“在添香樓當眾砸死李文貴之事,你可認?”
長星有些遲疑,邊上蕭途大約弄清了事情原委,便開口道:“還請官老爺明鑒,長星不過一介柔弱女子,力氣能有多大,而那李文貴卻是做屠夫生意的,怎麽會隻是被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砸了一下後背就丟了命?”
此話一出,外頭那些個看熱鬧的百姓都紛紛點了頭,旁的不說,那李文貴瞧著便是三大五粗的模樣,若說真就這樣被一姑娘砸死了,確實也讓人難以信服。
縣令略一沉吟,卻見那劉娘子一見情況不對,便開始呼天搶地起來,“青天大老爺可要為我做主啊,文貴他雖然看著三大五粗的,可這些年他……他沉迷酒色,身體早已虧空,被那酒壇子生生砸死也是諸多添香樓的客人都瞧見了的,怎麽能任由這位公子說不是,就不是了呢?”
那劉娘子一番又是說得外頭那些百姓不由得點了頭,連那縣令也被說動,轉頭跟身邊的官差低聲說了些什麽,就聽那官差揚聲道:“將證人帶上來!”
接著便有添香樓的客人被帶了上來,又跪地給縣令行禮。
蕭途微微側目瞧清了這被帶來作證之人的樣貌,麵色不由變了變。
縣令卻先問道:“堂下何人?”
那人便將身份報上,原來是街上酒肆的唐老板唐宗,因與蕭家有生意上爭端所以與蕭途關係自然不算好。
“唐老板。”縣令繼續問道:“你說你方才正在添香樓裏邊用膳,想來應當親眼目睹了添香樓裏邊發生的這一樁命案吧?”
唐宗點頭道:“草民親眼瞧見這位陳姑娘與李文貴拉扯,陳姑娘被李文貴甩開後便拿了酒壇子砸向李文貴的後背,然後那李文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轉頭想找陳姑娘的麻煩,隻是還不曾有機會說些什麽卻已經重重倒下。”
大約是怕那縣令不相信自己,唐宗瞥了蕭途一眼又補充道:“當是添香樓中用膳的客人應當都瞧得分明,就是那陳姑娘用酒壇子砸了李文貴之後,那李文貴才倒地不起的!”
那劉娘子見有人為自個說話,又連忙啜泣著道:“青天老爺,這位唐老板也說是親眼見著是她用酒壇子將我家那位砸死的,您可不能因為蕭家少爺就……”
這話方才說了半截,那縣令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手中驚堂木一拍,強行打斷了劉娘子的話道:“行了行了,事情如何本官自會有論斷!”
說著,他看了一眼堂下的唐宗,開口道:“有人證。”
又指了指方才案上的酒壇碎片道:“有物證,既然人證物證皆在,這一樁案子也就算查明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管這陳姑娘因何動手,既然害人性命了,就得償命!”
長星呆在了那兒,她想說些辯駁之言,可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因為她清楚知曉那李文貴確實是在她那酒壇子砸下去之後方才倒地不起,雖然她總覺得那一酒壇子不可能真就要了李文貴這條命,可那又如何?
“大人不覺得如此斷案有些太過草率了嗎?”蕭途臉色並不好看,他明白這縣令害怕與他們蕭家扯上關係會被人說閑話,有損清廉的名聲,可如此草率斷案對於長星也著實不太公平。
“草率?”縣令盯著蕭途正要說些什麽,卻被匆忙從外邊進來的師爺拉了拉衣袖,縣令正被蕭途的話激得有些火大,便一甩袖子問道:“什麽事?”
那師爺並未直言,而是貼近他耳邊壓低聲音說了些什麽。
聽完師爺的話,那縣令頓時一臉震驚,不敢相信地看向師爺道:“當真?”
師爺點頭道:“千真萬確。”
那縣令深吸了一口氣才扭過頭來看向堂下的人,然後道:“這案子弄錯了。”
堂下眾人除了青柳皆是有些反應不過來,那劉娘子生怕縣令改了判決便又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大人方才不是說了,人證物證俱在,怎麽又說弄錯了?”
蕭途長星唐宗他們幾人雖不曾說什麽,可這會兒都將目光放在了縣令身上,顯然都想知道方才那縣令之言到底是什麽意思。
縣令準備好了說辭,便氣定神閑道:“原本聽了唐老板的話,本官是覺得這案子差不多能了結了,可就在方才師爺跟本官說了仵作驗屍的結果,說他背脊之處的傷隻是小傷,真正的致命傷卻是在別處,總之,與這位陳姑娘是一點關係沒有的。”
他這會兒提起長星,甚至語氣裏麵還帶著一點恭敬意味。
長星沒料到這縣令前後說辭差別如此之大,下意識看向邊上的蕭途,蕭途雖也不知這縣令為何變了說辭,但見長星好似有些不安,還是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可那劉娘子卻是如遭雷劈,她哀聲道:“這怎麽可能呢,那麽多人都瞧見了我丈夫是……”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縣令打斷,“他們不過是瞧見陳姑娘用酒壇子砸了李文貴,誰能篤定的說李文貴會死,就是因為陳姑娘砸下去的這一酒壇子?”
劉娘子聽了這話,下意識將求助的目光放到唐宗身上,可那唐宗是個生意人,慣會察言觀色,怎麽會瞧不清楚如今局勢,所以即便覺察到了劉娘子目光也隻是低頭不言。
見劉娘子說不出話來,縣令便又接著道:“既然無人能站出來作證,那便是證據不足,這案子便不能算在陳姑娘頭上了。”
見縣令三言兩語便已經是洗清了長星身上的罪名,蕭途便道:“既然此事與長星無關,那大人,我們就先告辭了。”
縣令點頭道:“今日就先到這兒,至於殺死李文貴的凶手到底是誰,等本官吩咐底下人細查一番再行判決,今日便先退堂吧!”
說著他不等那劉娘子再說些什麽,便起身離開了。
劉娘子本來還要撲過去找那縣令要個公道,可卻被縣衙的衙役架著丟了出來,長星瞧見這景象,忍不住的走到她跟前,而蕭途卻是先低聲吩咐了底下人幾句才跟上長星的步子。
那劉娘子被衙役推搡著摔倒在地,長星伸手想起攙扶她,卻不想那劉娘子抬眼正好瞧見來人是長星,麵上頓時染上怒色,她猛地伸手將長星推開,恨恨道:“要你這殺人凶手假好心!”
長星猝不及防被她用力一推,一下子站立不穩就要摔倒,還好蕭途快步過來恰好將人扶住,他的手恰好扶在她纖細柔軟的腰肢上,他止不住心頭微動,但卻很快恢複如常。
而長星更是不曾多想,隻對著蕭途道了聲謝,目光卻再度落到那伏在地上哭的劉娘子身上,長星想再彎腰與她說些什麽,卻被蕭途皺眉攔下。
長星有些不解的看向蕭途,卻聽蕭途無奈道:“莫要讓她傷了你。”
“可是……”長星低頭看向那哭得不成人樣的劉娘子,心裏總是不免有些愧疚,讓她當作沒瞧見一般離開她也是做不到。
蕭途看出來長星心中想法,索性從懷中掏出一袋銀子遞給長星,長星看見他遞到自己手中的銀子一愣,然後才明白蕭途的意思,連忙擺了擺手,又一邊在自己身上翻找著,一邊道:“我自己有銀子的。”
可她在身上翻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找到那幾張銀票,仔細一想才想起來昨日洗沐後換了衣衫,她擔心那些銀票丟了,所以便將它手進了包袱裏,今日早上起身時又倉促了些,竟是忘記帶一些在身上了。
見她僵住,蕭途便索性將那一袋銀子塞進了她手中道:“再不去,那劉娘子就要走了。”
長星抬眼瞧見那劉娘子果然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便也顧不上那麽多,隻能道:“等回了蕭府我再還你。”
就匆忙拿著銀子走到劉娘子跟前將銀子塞到她手中,劉娘子這會兒已經稍稍緩和了情緒,可是看向長星的目光依舊不算友善,蕭途便走上前站在二人邊上,若是這劉娘子一時不忿有什麽過激的舉動,他也能有把握可以將長星護住。
可劉娘子卻並不曾有什麽動作,隻是沉默的將那袋銀子收好後離開。
長星原以為這劉娘子會不願意收下銀子,又或者即便收下也要再呼天搶地一番,卻不想她就隻是這樣默默收下。
蕭途解釋道:“那李文貴本就是個好賭的,不僅將家中錢財輸了個幹淨,連做營生的鋪子都拿去抵了債,到了這山窮水盡的時候了,還不肯重新振作,更是沉迷於酒色之中,聽說他醒著的時候就問劉娘子要銀子,若是不給,就翻箱倒櫃的找,不管多少,隻要找著了才肯罷休,若是喝得醉醺醺的,那就要打人,劉娘子還有她那大約四五歲的孩子都挨了不少打。”
方才在堂上時,長星也聽劉娘子提過這些,不過隻是一句話帶過,倒不曾有太大的感覺,如今聽蕭途細細解釋了一番,心裏不禁有些發沉,“那李文貴都這樣對待這劉娘子了,劉娘子為何還……”
還為了他的事如此折騰?
蕭途歎息道:“人死了,心中的恨意消散了,反而會回想起那人的好來,畢竟十多年的夫妻總是有感情在的。”
長星聽了這話下意識點頭,“是這個理。”
或許是發覺長星情緒依舊低落,蕭途又接著安慰道:“那劉娘子既然收下了銀子,說明心裏也已經將這些事想明白了,她拿了銀子往後不管是做個什麽營生也總是夠養活她和她那孩子,比起從前李文貴在的時候日子可能還要好過一些。”
“嗯嗯。”長星知道蕭途是在安慰自己,便勉強擠出笑意道:“咱們快些回去吧,這樁案子都鬧到官府來了,舅舅若是聽說了這事,肯定要擔心了。”
蕭途便也笑道:“舅舅這會兒估計已經在家中等著了。”
說著,二人上了馬車。
剛剛坐定,長星又想起來官府之前那名喚青柳的姑娘與自己說的話。
她讓自己不必擔心,說她們會安然無恙。
而後來,那官府的官老爺還真就判了她無罪。
細細想來那位青柳姑娘竟是未卜先知了不成?
想到這兒,長星掀開簾子往外邊瞧去,可這會兒官府門前聚集的百姓皆已經散去,哪裏還有青柳的身影。
蕭途見她動作,隻以為她依舊是記掛著劉娘子,便開口道:“人都已經走遠了。”
長星沒應聲,但也隻得將簾子鬆開,心下依舊想著青柳的話,可到底想不出緣故來,隻能將這事解釋為青柳也並未提前知曉什麽,她是瞧見自個惶恐不安所以才說了些安慰的話罷了。
這樣想來好像也能說得過去。
蕭途卻並不知長星此刻心中所想,隻吩咐了車夫將他們送回蕭府,而後又從袖中取出傷藥和絹帛,而後對長星道:“伸手過來。”
長星還想著青柳的事,聽了蕭途的話下意識伸了手,察覺到溫熱的觸感才發覺他一隻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另一隻手拿著個青色瓷瓶,正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藥。
長星被他這有些過分親密的舉動弄得有幾分不自在,下意識想將手抽回來卻被他按住,“別動,我給你上藥。”
“還是我自己來吧。”長星直白道:“蕭途,你是個有婚約的人,咱們這樣不太合適。”
她到底不是隻有幾歲的孩童,自然明白他的舉動逾矩了。
“婚約?”蕭途上藥的手一頓,而後抬眼看向長星,笑著道:“忘記同你說了,今日我去孫府,被孫府小姐退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