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心腹

宮晏從外頭回來正好打斷了女人的逼問,手中的軟劍還帶著些血,男人隨手甩了甩又收回了袖子裏。

“殿下,時候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在女人麵前宮晏也沒有避嫌,簡翊安的身份也是立馬被旁人知曉。

“殿下?皇子?真沒想到啊,宮晏你也要摻和這宮裏的事?”

女人走向宮晏,滿臉都是驚愕,“我就知道你這位爺遲早會做出荒唐事來。”

“荒唐事?有多荒唐?”

宮晏瞧著女人,直接說出了其的名號,“顧三娘,許久未見,我還以為你不在這茶樓。”

“這是我開的茶樓,我在這難道不對嗎?”

顧三娘乃是東越人,其祖上遷至西涼,隨後又是在江湖定居,侍奉武林盟主至今,地位並不低。隻是這顧三娘雖然是那顧家的小女兒卻不喜江湖之事,帶著滿箱的真金白銀便來了這窮地方開了家茶樓過閑散日子。

“顧三娘,我來這我便是客,你這般對我的人追根問底反倒是無禮了些。”

男人輕笑著將簡翊安扶起,從袖口掏出兩枚銅錢放在了桌上。

“哎宮晏,你說旁人不知我這的東西的價錢也就算了,你喝了我的金針銀雪還就給我兩枚銅錢?”

顧三娘仰著頭調侃了句,這下輪到簡翊安覺得丟人了去,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那兩枚銅錢旁。

“金針銀雪確實貴重,但你這的放的有些久了,且金針銀雪其實最好的應是存冬雪沏之,而不是山泉之水,會稍顯膩味。”

簡翊安說得顧三娘一愣一愣的,但不等她反應,簡翊安便起身走出了這茶樓。

“嘿,這宮裏的人還挺會喝。”顧三娘自己倒了一杯飲盡,就嚐出了個茶味來。

“好了,我知道你喝不出他說的。”

宮晏自己也是一樣,喝什麽東西也就嚐個味,“人家是貴人,我們是比不得的。”

他清楚得很,這宮裏的人大多都養尊處優,端著架子,簡翊安說是自小不受待見,但奈何其多多少少還是個皇子。

一舉一動,不威自怒。

奈何宮晏就喜歡這般新奇的,他很早便惦記著這位貴人,如今也終是將其吞吃入了腹。

“走了。”

宮晏擺了擺手,朝著簡翊安的背影追去。

顧三娘瞧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哼了一聲:“下回來怕不是要喊聖上了。”

......

待回了宮,簡翊安竟是被太子尋了去。

“三弟。”

簡淮羽親自給簡翊安倒了杯酒,簡翊安掛著張虛偽的笑臉接過,卻並未低頭去喝那杯中之酒。

簡淮羽也不在意,繼續開口道:“三弟應該是知道西涼與南燕的事,父皇為了給長嶺複仇,勢要攻打南燕,隻是父皇年歲已高,想來不會親自帶兵出征。”

其實簡淮羽所說簡翊安並不是沒想過,隻是父皇若是真的派了皇子去攻打南燕,想來那人在父皇心底的地位很是重要。

簡翊安對兵法了解甚少,也從未帶兵打過仗,若是以往這重任定是會交給簡長嶺,隻是如今......

“翊安,六弟要回宮了。”

太子的一句輕飄飄的話語,使得簡翊安的心突然吊起。

“六弟要回來了?為何?我這怎一點風聲都沒有?”簡翊安承認自己有些慌了,但他還是強裝鎮定地同簡淮羽詢問。

簡淮羽笑而不語,輕咳了兩聲,指了指宮牆上頭。

這宮裏耳朵太多了,若是真的有了動靜與風聲,又怎麽可能不做到隔牆有耳?

“大哥說這些是為何?六弟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們難道不該高興嗎?”簡翊安在外人麵前與六皇子素來交好,對方甚至每次歸來還會先來尋他問好。

與簡淮羽的酒也沒怎麽喝,簡翊安便離開了。

回了重華殿過了幾日,簡翊安越想越不對,南燕皇子殺人為何不殺他?明明當初父皇將那公主許配給的是他,對方最後卻是耐不住性子一般挑了簡長嶺下手,使得簡長嶺做了自己的替死鬼。

難不成,是宮晏動的手腳......

“殿下。”

正想著,阿木端著瓷碗進了書房,“這是後廚做的南瓜羹。”

“放著吧。”簡翊安望著阿木,突然想起對方和風靈那丫頭似乎混得還不錯。

這叫簡翊安有了些別的念頭來。

“阿木,你和風靈好像關係不錯,那丫頭還挺喜歡尋你玩的。”

簡翊安假裝不經意地開口,阿木卻是立馬低下頭,說自己不是故意要與風靈相處得近的。

“我知道那丫頭的性格,多半是她來尋你,你也不必這般驚慌。”

簡翊安捧起那碗南瓜羹,看似無意提起,“那丫頭與你這般要好,可曾同你說過些......宮外的事?又或者有關荷兒的事?”

簡翊安對風靈的性子倒是清楚,對方在這宮裏百般無聊,定會去尋人閑扯。

可沒想到阿木卻搖了頭,稱自己什麽都不知,風靈也從未與他提起。

隻是阿木這麽說,簡翊安反倒是不相信,他放下南瓜羹裏的瓷勺,突然想到了什麽。

“阿木,我想起來了,好像很久之前你就跟在我身邊了,你說你每日給我送吃食,若是想殺我,是不是很簡單?”

此話一出,阿木頓時跪倒在地,不住扣頭,求饒說:“殿下!阿木自跟著殿下便是忠心不二,怎麽可能會對殿下下手!”

簡翊安又將南瓜羹放回桌上,朝著阿木逼問道:“阿木,你說你對我忠心,那是不是我要你做什麽你都會去做?”

“是!若不是殿下當初幫助便沒有阿木的今天,殿下想阿木做什麽阿木都會去做,就是要阿木去死都可以。”

小廝的頭壓得很低很低,簡翊安即使是坐著也是居高臨下。

聽到阿木所說,簡翊安嘲諷一笑,但還是被取悅了。

“好,阿木,我信你。”

說罷他緩緩起身,走到阿木跟前蹲下,“抬起眼來,阿木。”

隨著簡翊安的聲,阿木緩緩抬起頭來,對上簡翊安那雙含笑雙眸。像是看出了阿木眼底的恐懼,簡翊安伸手摸了摸了對方的頭,像是在逗小動物一般。

“好了,起來吧阿木,乖些。”

簡翊安壓低了聲音,話語蠱惑,“你跟我跟得最久,在我心裏你終歸是比他人重要些的。”

“殿下......”阿木望著簡翊安的麵容,呢喃開口。

這時門外響起宮晏喚他的聲。

“殿下,我可以進來嗎?”宮晏在外人跟前都是用的女聲,也算是顧及了簡翊安的顏麵。

簡翊安聽到聲立馬站起,喚阿木出去。

阿木打開門出去的時候正好與宮晏四目相對,但阿木很快便又低下頭去。

“夫人。”他喚對方。

宮晏沒有搭理,徑直走進了書房,當著阿木的麵將書房的門給闔上。

“你來做什麽?”

簡翊安不知這宮晏三天兩頭往自己這處跑是為何,他隻知對方一來自己這公務大抵是辦不完了。

“這是什麽?”

宮晏瞧見了桌上的瓷碗,於是好奇問道。

“後廚做的南瓜羹,你要吃便吃了吧。”簡翊安坐回書桌後,提起筆繼續批閱。

“南瓜羹?”

宮晏端起碗喝了一口,稍稍眯了眯眼,突然意味深長地開口,“是阿木給殿下端來的嗎?”

“嗯。”簡翊安頭都沒抬。

“每日都有?”

“是。後廚每日都做羹湯,阿木便每日都會給我端來。”

簡翊安答完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反問,“怎麽?哪裏不對嗎?”

“沒什麽,就是覺得這羹挺好喝的。”宮晏抬起碗將羹湯喝了個幹淨,也沒給簡翊安剩點。

回想起剛剛阿木離開時候的神情,男人倒是覺得有意思。

“我記得阿木跟了殿下很久了是吧,殿下應該對他很放心才是。”

“沒什麽放心不放心的,一個人對他人推心置腹是最愚蠢的行為。”

簡翊安從來不與人坦誠相待,就算是宮晏也是一樣。對方勾勾手就能毀了他,他怎麽可能放心。

“也對。殿下說的在理。”簡翊安的疑心宮晏也是心知肚明,可就算如此他也總會有些不悅。

他走近簡翊安,連裝都不裝一下,徑直就壓著簡翊安吻了上去。

簡翊安習慣了宮晏這般行為,掙紮無果後便妥協了,任由對方胡鬧。

隻是這書房的空間太過於狹隘,簡翊安一被壓著就是動彈不得,男人的手一點都不乖,將他的外袍給褪去了半邊。

也幸好這檀木椅很堅實。但簡翊安還是不太放心,被箍束在這麽小的一個地方,就好像被人囚禁於此。

不知從何時開始,簡翊安的妥協來自於自我安慰,他知道自己反抗也討不到好處,知道自己與對方不過是互相利用。

腿下意識的勾上對方的腰,簡翊安被宮晏壓在身下調笑。

“殿下的腿好像熟練了許多。”

這般**的話鑽入簡翊安耳中,使其咬牙瞪了男人一眼。

“殿下要罵便大聲罵,我是喜歡殿下訓我的。”

男人根本就不當回事,簡翊安也沒著對方的道,他罵是罵得口幹舌燥了,可偏偏對方哪哪也都痛快,根本就是沒必要。

隻是男人這回還沒得意多久就被外頭的聲響打斷。

簡翊安還未察覺,宮晏卻是立馬從簡翊安身子裏抽離,將簡翊安的外袍裹緊,下一刻門被猛地撞開,一個披著鎧甲的七尺大漢踏入屋內,臉上掛著熱情四溢的笑。

“三哥!我回來了!”

男人說罷才看到屋內另一個陌生麵孔,愣了一愣,沒認出宮晏的身份來。而他的三哥才從書桌後緩緩站起,臉上的潮紅尚未褪去,盡管再努力去平複心情都忍不住恨恨開口:“誩辭,你怎麽回來了?”

“父皇喚我回來的。”

六皇子也顧不上屋內的陌生女子,大步上前就扶住了簡翊安,末了還一把抱住對方,笑容不減,根本沒看到兩人臉上微妙的神情,“三哥,我好想你啊,我一見完父皇就來尋你了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