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也是正常男人”◎

蘭希非常興奮, 覺得今天是自己的幸運日,而她那討厭的大表姐董瑩有生以來第一次給自己帶來了運勢——她竟然給謝承下了個說真話的心理暗示。

經過觀察分析確定這一事實之後,蘭希很快接受了這個現狀, 並且內心竊喜不止。

董瑩的心理暗示起效時間根據不同的對象會有差異, 因此蘭希也不確定謝承什麽時候會恢複正常,但在此之前……

當然是先搞點錢!

她問謝承要了諸如銀行卡密碼之類的信息,果不其然, 謝承雖然表情萬般不情不願,甚至恨不得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但密碼還是源源不斷像不可控製的泉眼泉水一樣從他的嘴裏冒了出來。

地球人的銀行卡有太多種,蘭希生怕自己記錯,索性拿出了小本子,一個個仔細地記了下來。

不過, 本著善良的原則, 蘭希還是寬慰了謝承:“你放心, 我隻有一張二類卡,轉入額度受限,不會用掉你太多錢的啦……”

……

謝承看著埋頭苦記的蘭希,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這都是什麽人?

他冷哼著看著蘭希興高采烈記下了密碼,然後趁她不備, 轉頭就在自己手機上操作更換了密碼。

騙自己的密碼有什麽意思?密碼都是可以換的。

人家殺豬盤詐騙還知道先騙人心,再騙錢, 就蘭希這種單刀直入直接**裸騙錢的方式, 還談什麽可持續發展?

眼光短淺, 怎麽就不知道維係未來潛在的長久市場?

謝承嘔著氣:“你這麽忙著背密碼, 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自己去醫院。”

蘭希這家夥果真過河拆橋, 她竟然連頭也沒抬,就敷衍地朝謝承揮了揮手:“好呀,那再見!你路上當心!不過其實我覺得你是用不著去醫院的!”

“……”

竟然會以為這種人可信,謝承簡直對自己感到恥辱。

他氣憤地轉身,決定去車庫取車。

好在蘭希可能終於良心發現,在謝承離開前叫住了他——

“謝承!等等!”

嗬,看來還知道要有“售後服務”。

知道自責悔過,知道應該送自己去醫院,知道應該關心詢問自己的身體,也不至於無藥可救,如果她後續表現好,謝承也不是不能考慮原諒她之前趁火打劫的行為,畢竟在金錢麵前迷失自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隻要蘭希人性尚存,他還是願意寬宏大量的。

不過很快,蘭希的聲音就打破了謝承的幻想。

隻聽她理直氣壯大聲道——

“能不能順路送我去個地方!梁笛說她在附近參加聚會,他們還沒結束,喊我一起去!”

“……”

蘭希的聲音非常激動:“不用我付錢,梁笛說她請客!而且可以敞開了肚子吃!”

“……”謝承覺得蘭希還是不用搶救了,可能人性的光輝這種事並不存在於她的身上。

“不行。”

謝承冷酷地拒絕了蘭希,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前麵:“我往這裏走。”

他指了指另一邊:“你往那裏走。”

謝承抿了抿唇:“那裏好打車,自己打車去。”

蘭希倒也沒糾纏,她“哦”了一聲,真的轉身往打車點走,謝承揉了揉眉心,便往相反方向的停車場走去。

隻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走著走著,突然腳也不受自己控製起來,像是從身體裏獨立了開來,不再統一接受大腦的指揮,仿佛受到磁鐵吸引一般,徑自轉身後,朝著蘭希的方向走去。

蘭希果然好奇地回了頭:“還有事嗎?”

“沒有。”謝承感覺自己非常不對勁,除了被迫講真話外,他的腳好像也出了問題。

他冷著臉又重新走離了蘭希,隻是不多時,腳又逼著他再次轉身走回了蘭希身邊。

來回試了幾次,最終結果都是如此。

他仿佛被下了咒語,似乎不能離開蘭希,她去哪兒,他自動就會跟去哪兒,根本無法離開蘭希一米遠……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謝承對科學的理解,但是這麽詭異的事又真實的發生了。

如果不是自己根本沒喝酒,謝承絕對會覺得自己喝多了出現了幻覺。

蘭希倒是並不知情的模樣,還徑自往打車點走,而本想去車庫取車的謝承不得不亦步亦趨跟在她的身後。

……

蘭希覺得地球男性真的很奇怪,明明剛下達指令讓自己走這一端去打車,卻走著走著自己跟了上來。

“往那一邊走。”謝承的聲音尚且聽起來冷靜,但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直在努力深呼吸,像是在平複什麽情緒,然後他看向了蘭希,“你朝車庫走。”

“可我要打車啊!”

“你往車庫走,跟我一起走。”謝承揉了揉眉心,露出十分頭大的表情,像是無可奈何妥協了,但聲音還是很強硬,“把地址給我,我送你去梁笛那裏。”

有順風車那敢情好,蘭希沒再多想,立刻調轉方向,和謝承一起去車庫取了車。

……

謝承的心情很混亂,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辦,他聯係了私人醫生,對方聽了他的陳述,隻反複確認他是不是喝醉了。

謝承有些憤怒地掛斷了電話,然後他稍稍冷靜了下來。

確實,即便找醫生,似乎也不可能有醫生能治這種病,甚至不會有人相信他,這應該已經不是簡單的被下藥了。

他需要做個細致全麵的全身檢查。

隻是如今如何脫身?

或許等一會兒,自己能恢複正常?

也或者找尋契機,或許突然之間這種奇怪的效應會解除?

總而言之,以退為進,既然無法離開蘭希身側一米遠,那就先把蘭希帶在身邊,正好完成例行每日一善的指標,送她去梁笛那裏。

隻可惜謝承的期待很快落了空,無法離開蘭希身側的情況並沒有因為順路送了一趟蘭希而得到改善,因為蘭希下車往梁笛聚餐地去的時候,謝承還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不過這一次,蘭希倒是表達了她的疑惑:“你不是不放心所以要去醫院嗎?那你走吧,聚餐的地方就在二樓,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沒必要送我到門口。”

這是自己想送嗎!

謝承憋著氣,努力擺出冷靜的姿態:“不是我要送,是我控製不住。我要你現在陪我去醫院。”

他這一次陳述事實講了真話,然而不知道這種話在蘭希聽來,就是另一番解讀了——謝承真是太黏她了!

這題蘭希會!

《地球人征服指南》上都說了,一旦一個男人被征服了,就恨不得二十四個小時都黏在另一半的身邊。自然,甜蜜期,這種形影不離是不錯的體驗,但長久以往,有些男性卻還沒有學會“獨立行走”,那就會影響雙方事業了。

蘭希的使命可是征服地球,她是需要一些獨立空間的事業女性,因此謝承還是要有一點獨立性。

於是她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謝承的肩膀:“謝承,男人還是要學會獨立,要有自己的一番事業,自己活得精彩了,才能吸引別人,才能得到別人的欣賞,你也不能什麽事都跟著我陪著我,對不對?又不是小學生,上個廁所還要結伴,你要是要去醫院,自己去就好了!為什麽要我陪著呢!”

“……”

大概是被蘭希這麽直截了當的提點不太好意思,謝承露出了咬牙切齒的忍耐表情:“我不想跟著你!”

隻是很快,謝承就露出了想死的表情,補充道:“但你不陪我去醫院,那我就隻能跟著你。”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蘭希一走動,謝承就立刻迫不及待地跟了上來。

嘴硬!這不就是不管做什麽事都要黏著自己嗎?

自己畢竟是公主,人格魅力太濃厚導致謝承形影不離的追隨,這也十分合理。

蘭希想了想,決定破一次例:“這次就算了,我允許你跟著我,但下不為例。”

謝承像是想說什麽,但最終忍住了,什麽也沒說,隻沉默安靜地跟著。

蘭希很快找到了梁笛所在的包廂。

“蘭希!這邊!”

梁笛一見蘭希,就十分熱情,隻是她活潑的臉色在看到蘭希背後沉著臉的謝承後,變得有些拘束起來:“啊,這……承總,您怎麽也在這裏啊?”

梁笛問完,一邊拚命給蘭希使眼色詢問。

梁笛原本是賭氣來參加聯誼的,這聯誼是有收費門檻的,她付了費,便可以再帶兩個女性朋友一起來,不過即便如此,她原本並沒對聯誼抱太大希望,隻是來散心,然而來了才發現,這還是個高端局,來參加聯誼的男士看起來都是光鮮亮麗的成功人士,聽說這個相親局的組織者對男士的淨資產還有要求,好幾個男士都是渾身名牌的,捯飭的也很有模有樣,看起來很是精英範……

當然,如今謝承往這裏一站,那些原本看起來條件優異的男性,就都不夠看了。

自己的這位老板身高挺拔眉目深刻,他身上的西裝看不出明顯的牌子,然而從質感和線條就能看出是出自高級定製,既低調,但又有一種奇異的雍容華貴感,配上謝承冷淡的氣質,有一種清貴而不可接近的意味。

梁笛是謝承的迷妹不假,也很崇拜謝承,謝承很年輕很英俊,他想利用自己下班的私人時間參加聯誼也很正常,但……但畢竟謝承是老板……一個聯誼性質的聚會,就算都是同齡的年輕人,但如果來一個謝承,總感覺氣氛會有點怪。

何況謝承雖說年紀上並沒有比他們大很多,但梁笛不是沒跟謝承一起參加過行業峰會,知道謝承從來都討厭這類社交活動,多半在這種活動中,從頭到尾都冷著臉……

光是不說話做一個傾聽者倒也還行,可壞就壞在謝承的氣場還足夠強大,即便不說話站在一邊聽,也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蘭希卻不疑有他,她很無所謂道:“他也想來!”

梁笛下意識去看謝承,發現蘭希說完後,謝承並沒有反駁。

難道是真的想參加?

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據梁笛了解,謝承還是單身,或許也是想找對象了?畢竟這次聯誼據說對參加者是進行過篩選的。

這麽一想,一切就都合理了,梁笛收拾了下表情,趕緊把謝承蘭希迎進了包廂,並為他們一一做了引薦。

好在今天聯誼人很多,因此聚會的氣氛並沒有驟然冷場,尤其是蘭希的加入,反倒讓聚會更熱鬧了起來,她長得太好看,好幾個男士都對她非常熱情,變著法子和她找共同話題。

人都是以貌取人的物種,蘭希這種完全不輸明星的長相,自然受異性追捧。

不過他們深入聊一聊就知道了,漂亮歸漂亮,但蘭希的腦回路異於常人,也不是正常人能消受的。

謝承坐在一邊,對場內那些男士們圍著蘭希轉的情況簡直嗤之以鼻。

蘭希有什麽好的?自己對她夠可以了,可如今,她就這麽拋下身體狀態怪異的自己不管,自顧自吃喝玩樂,和男人們談笑風生了!這種小白眼狼!

謝承自然不想去湊這個熱鬧,然而他的腳卻是不受控製。

蘭希往哪裏走,他剛坐下喝了口茶,就不自覺立刻站起來跟著她走起來。

“你的名字可真好聽,讓我想到蕙質蘭心……”

“對了,平時工作忙嗎?要不忙的話,晚上可以多出來聚聚,最近還有不錯的電影上映,我請你去看……”

……

謝承覺得自己簡直像個愛情保安,因為無法離開蘭希一米遠,他不得不近距離聽著這些獻殷勤的一幕幕。

隻是他嫌人家肉麻,人家也嫌他礙眼。

“這位先生,您是這位小姐的男伴嗎?不介意我和她聊吧?”

提問的是一位看起來清爽的青年。

謝承喝了口茶,看起來心平氣和:“不是。”他朝對方笑了下,“不介意。”

對方笑起來,隻是還沒來得及說句客套話,就聽謝承繼續一臉生無可戀道——

“但你最好不要。”

對方果然不解起來:“為什麽?”

那種控製不住自己說真話的感覺又來了。

謝承盯著對方,麵無表情道:“因為我的心情已經很差了。”

對方愣了愣,眼神在謝承和蘭希之間來回逡巡,片刻後,終於像是從兩人的各自複雜古怪的表情裏找到了端倪和答案。

“……你們是情侶吵架吧?真無語,情侶吵架就不要過來聯誼了!”

謝承硬著頭皮,頂著對方譴責的目光,目送對方轉身離開。

然而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新來的是個肌肉型男,他自來熟地拍了下謝承的肩:“哥,那是你妹妹吧?我看你一直盯著呢,是怕你妹遇到不靠譜的男人吧?”

對方自來熟地看向謝承,篤定道:“不過哥,你的眼光是對的,剛才那小弱雞肯定不行,那身板,萬一在外麵遇上危險,怎麽保護你妹妹呢是吧?我遠遠看著你剛把他給趕走了,說明你這人特有眼光,不過我就不一樣,有我在,你放一百個心,你看我和你妹妹合適不?”

謝承很希望沒有人來找他搭話問他奇怪的問題,他想保持安靜,但顯然沒有人尊重他內心的想法。

他很想憋住,但是嘴巴又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誌,說出了冷酷的回答——

“不合適。”

“怎麽不合適呢?!你看我們是最萌體型差啊!你妹妹要在我身邊,那是絕對的安全!你看要不你幫我助個攻?”

謝承這次不再試圖撒謊了,他放棄了掙紮,任由真話大殺四方——

“她在你身邊,她當然是挺安全的,但你不安全。”

“她需要的也不是最萌體型差,她需要的是最萌智商差。”

“……”

“總之就是不行,不適合,我不同意,我不僅不會幫你,我還打算從中作梗……”

肌肉男雖然是來聯誼的,但對蘭希也隻是本著搭訕試試看的想法,因此很快就選擇了撤退,最終他甩下一句“神經病,真晦氣”,也沒再糾纏,調轉腦袋找別的女性攀談去了。

……

沒事,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謝承努力安慰著自己,然而兩個男人走了,還有別的男人前赴後繼。

這一次,是個看起來頗為熱情難纏的男人,他拉著蘭希聊了一陣後,就朝謝承看了過來——

“這位先生,你是有什麽也想和蘭希說嗎?”他朝謝承挑了挑眉,像好鬥的泰迪犬,動作間故意自然而然地露出了自己腕上的手表,是個勞力士,“時間還很充足,如果你也很想加入我們聊天,可以一起來啊。”

謝承冷冷道:“我沒有想要加入你們。”

“但我看蘭希走到哪裏,你也立刻走到哪裏,所以想著你是不是對我們的聊天話題很有興趣?”

“沒有,你們聊。”這愛情保安謝承確實也不想做。

謝承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蘭希看到他冷冷的掃了自己一眼,喝了口茶,站起身,往一邊走去,隻是剛走到一米遠外,他又自動轉身往蘭希身邊走回去。

在男人和蘭希的目光中,謝承板著臉,試圖為自己挽回尊嚴:“哦,還是這個位置風水好。”

他說完,幾乎是立刻拿起了茶杯往嘴裏灌,可一杯茶結束,他還是忍不住繼續道:“其實也不是這個位置風水多好,但是這個位置能聽到你們在講什麽。”

“……”

謝承很想捂住嘴,但捂住嘴會讓他顯得更奇怪,於是索性硬著頭皮,承受著四周訝異的目光。

人一旦做出尷尬的事,如果表露出自己也意識到尷尬後,那場麵才會一度尷尬到無可救藥,不如強硬地彰顯自然,撐著麵子,以至於大家都在茫然震驚後也因為從眾心理,而強行自然,最終硬著頭皮撐過這個尷尬點。

果然,因為謝承的處變不驚,那男人在愣了愣後,也笑了起來:“你這人還挺幽默。”

這男人說著,又非常自然地拉開了西裝下擺,露出了愛馬仕大大logo的皮帶:“當然,大家都是朋友,歡迎你加入我們的聊天,就是不知道哪些話題你能聊,哪些不行。”

對方陰陽怪氣地說完,便轉頭看向了蘭希,露出了那種殷勤的笑:“蘭希,剛才你說你還沒去過國外是吧?我大學期間就旅居了三個國家,從英國到法國到瑞士,所以那一帶的風土人情,就沒有我不熟悉的,尤其是瑞士的鍾表,我可相當有研究,你看我的這款手表……”

他說到這裏,顯然還不放過拉踩,看了謝承一眼,語氣欠扁道:“不好意思啊,這話題你聊不來吧,畢竟有我這樣旅居三國經曆的人太少了。剛光顧著和蘭希說呢,沒考慮到你。”

嗬嗬。謝承覺得是自己給這男的臉了。蘭希是傻乎乎的,他可不是。

“嗯,是插不進話來。”謝承皮笑肉不笑道,“大學期間旅居三個國家,哦,那就是被前兩個學校退學了,不停在轉學,這樣的經曆我確實沒有。”

“……”

對方被說中心事,有些咬牙切齒,但臉皮很厚,飛快轉移了話題,竟然看向蘭希,把話題引向了手表來:“我給你說說手表吧,我這款吧,就是勞力士經典的綠水鬼,其實也就十幾萬,很便宜,我其實完全可以戴上百萬的手表,但我今天戴著它,主要是為了一種初心感。”

說到這裏,他又挑釁地看向謝承:“畢竟這是我學生時期買的第一個手表,我還是希望自己保持質樸,你可能不懂吧?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財力買我這種手表的。”

謝承一般不願意參與這種事,除非忍不住。

他的聲音涼颼颼的:“我確實不懂。勞力士這款真表是在陶瓷圈的刻字裏是填充鉑金的,你的表怎麽沒有?是你的初心把這道工藝去掉了嗎?”

“……”

沒一會兒,剛才還趾高氣昂的男人,灰溜溜走了。

……

蘭希非常生氣,她忍不住跑到謝承麵前興師問罪:“你不是讓我要多和人社交多交朋友嗎?剛才那幾個人,都找我說和我交朋友呢,結果都被你趕跑了!”

謝承冷冷地瞥了蘭希一眼:“他們不是要和你交朋友。”

“那你倒是告訴我,他們想幹什麽?明明就是很友好啊。”

謝承氣不打一處來:“沒有沒來源的友好,有時候友好是一種保護色,他們想幹什麽?你身上有什麽可圖的,他們就想幹什麽。”

“你長得這麽好看,不能多一點安全意識嗎?難道真以為世界上隻有真善美?你還傻兮兮想著和他們做朋友,他們腦子裏隻有那些下半身睡覺的事。”

謝承的情緒有些惡劣:“長點心吧,男的基本都這樣。”

蘭希露出愕然的表情,繼而就是反駁:“可是你就不這樣啊謝承,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吧,難道你會這樣想嗎?”

為什麽要問這種問題。

如果眼前有可以把自己毒啞的毒藥,謝承覺得自己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喝下。

然而現實非常殘酷,謝承既無法徑自走遠遠離蘭希從而躲避這個問題,又無法說出謊話。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擲地有聲:“我也是正常男人,我當然也會這樣。”

蘭希果然瞪大了眼睛。

睡覺?謝承不是不喜歡睡覺嗎?!

“偶爾會這樣想。”

謝承絕望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的臉像是一瞬間蒸騰起的熱浪,在無法抵抗的真話後,隻能瘋狂地打補丁試圖掩蓋——

“也不是一直這樣,隻是偶爾有幾次,那也是因為你總是在我麵前晃,做出讓人誤解的事,說出讓人誤解的話。”

“但我會克製自己,隻要你不要頻繁地做。”

蘭希感覺自己聽懂了,又覺得沒聽懂,她剛想繼續追問,卻見身後桌上的包裏,傳來了“喵”的一聲。

不會……不會是貓吧……

蘭希僵硬地回頭,果不其然,在不知道哪位女士留在桌上的大包裏,正探出個貓頭,正用圓圓的眼珠瞄準目標一般盯著蘭希。

誰聯誼會竟然把貓帶來了!!!

蘭希幾乎是來不及多想,對天敵恐懼的生物本能讓她徑自一頭紮進了謝承的懷裏。

這生死存亡的時刻,蘭希顧不上那麽多了,她隻一個勁地往謝承的西裝裏鑽,試圖用西裝外套遮蓋住自己的整個身體。

隻是出乎她的意料,謝承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整個人都僵硬了。

而蘭希靠在他的胸口,就這樣聽著他的心跳從平穩一下子飛快地升到了狂亂和失控。

完蛋了完蛋了。

地球人心跳過快的話是會死的!

所以為什麽謝承突然會這樣?

蘭希思想想去,隻有一種可能。

蘭希千算萬算,竟然沒料到,謝承也怕貓!

也是,上一次停車場裏,謝承並沒有和貓正麵交鋒,這一次這隻貓卻已經從包裏跳了出來,朝著蘭希他們慢吞吞走來。

“哎呀,小圓,你怎麽從包裏溜了。”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貓咪的主人過來抱走了貓咪。

危機解除,蘭希鬆了一口氣,然而轉身去看謝承,他卻顯然還沒從對貓的恐懼裏恢複過來,正用震驚的目光看著蘭希。

蘭希湊上他的左胸口又聽了聽。

壞事!

謝承的心跳不僅沒有重新變得平緩,竟然又飛速跳動起來!

“蘭!希!”

他瞪著蘭希,說話都有些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意味。

這是發聲都困難了啊!

蘭希非常緊張:“謝承,你是不是要喘不過氣來了?”

回應他的,是謝承微微喘著粗氣的聲音:“你都在幹什麽?趁人之危嗎?我剛說了什麽你一句沒聽嗎?叫你控製點自己的行為,我也是正常男人,你剛才對我那是搞突襲,要不是我認識你知道你沒那個主觀意圖,你剛才那都叫性騷擾了你知道嗎?這都不是喘不過氣來的問題了,簡直要讓我窒息了!”

窒息?那怎麽行!

必須得趕緊施救!

蘭希不做多想,幾乎立刻是要把謝承按倒在地。

然而明明快要窒息的謝承,大約是回光返照,力氣竟然還挺大,死活對抗著:“你幹什麽?!”

蘭希義正言辭地解釋道:“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和你在一起,我當然很危險!”

完了完了,謝承都開始說胡話了!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事不宜遲千鈞一發了!

最後是蘭希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製止他的手,也不講究躺倒在地了,因地製宜,爭分奪秒爭取黃金救援時間,對著謝承就開始了人工呼吸。

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法不對,謝承的呼吸,聽起來更急促了,他的心跳也變得更雜亂無章了。

蘭希心中警鈴大作,這個心跳頻率,謝承這次看來是真的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