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謝宴清都不知道該說謝老爺子思想老舊還是新潮，說他思想新潮，他還要找神棍算日子；說他思想老舊，他還熱衷閃婚。
“這會不會有點太急了？”謝宴清說道。
“是啊。”季莞爾複附和道。
葉緋也不知道謝老爺子已經找人算過日子了，在一旁沒出聲，她也覺得會不會太趕了，感情還沒培養起來呢。
謝老爺子說：“我這身子是越來越不行了，下月初的手術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要是挺不過去就活到這裏了，我能活這麽久也知足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看到宴清成家。”
謝老爺子的身體每況愈下，下月初還要做一場手術，謝宴清也清楚這個，但是醫生和心髒領域的專家說過，這場手術的成功率在90％以上，讓他們不要太擔心。
謝宴清感覺謝老爺子在用苦肉計，但是手術也有失敗的幾率。謝宴清小的時候，父母工作繁忙，國內國外到處飛，他和謝老爺子待在一起的時間還長一些。
他也不想謝老爺子真的有什麽遺憾，但是還要看季莞爾的意思，領證不是他一個人的事。
他看了一眼季莞爾，說道：“我們兩個再商量一下吧。”
謝宴清和他爸一樣，身體內有一股叛逆的勁，沒有人能強迫他做什麽，謝老爺子深知這一點，沒有直接逼迫他。
回去商量就是有答應的可能，謝老爺子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更明顯了，不過卻顯得更有生氣了些，“那好啊，你們認真考慮一下才好，大家都餓了吧，我們先吃飯。”
他們去到餐廳，在餐桌旁入座，傭人把做好的飯菜依次端上來就，季莞爾掃了一眼，很多菜都符合她的口味，她飽餐一頓。
吃完飯，自然還是謝宴清送她回去，季莞爾在回去前想上躺洗手間，問了傭人才知道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
從洗手間出來，她接到了秦歌的電話，秦歌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現在才有時間和季莞爾通話。
“莞爾，有沒有想我呀，房子找的怎麽樣了，你最喜歡的那套拿下來了嗎，我聽說那個小區還挺不錯的。”
季莞爾不太想回憶那個倒黴的夜晚，遇到變態房東，在台階上摔了一跤，弄髒了一條抵得上她一個工資的手帕，回頭看了一眼走廊周圍沒有人，小聲吐槽道：“別說了，那個小區又危險，變態又多。”
謝宴清剛好下樓梯，要從走廊經過，一不小心就聽到了她的對話，聽她的描述就是他住的小區，想到她那天摔倒時的那個樣子，確實挺危險的，但是變態……又是指的誰？
秦歌說：“那真是太不走運了，我明天就回去了，你要是還找不到房子，就搬去我那裏湊合幾一段時間吧，我那裏還有一個空房間。”
秦歌剛說完，就有同事過來找她，說是工作上的事。
秦歌不得不先掛電話，“不說了，我又要去工作了，你先考慮一下，我晚點再打給你。”
“嗯。”季莞爾掛了電話，看了通話時間，還不到一分鍾，秦歌也太忙了些，怪不得男朋友會因為她的工作和她吵架。
“季小姐。”
季莞爾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一跳，捂著胸口回頭，“怎麽了嗎？”
“我剛才路過不下心聽到了季小姐的話，想問一下你說的變態是誰？”謝宴清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他那天也碰見她了呢。
季莞爾解釋道：“你別誤會，我說的不是你，是我遇到的那個房東。”
“哦。”謝宴清點頭，“季小姐不是說那天去看朋友嗎，怎麽聽起來像去看房子了？”
季莞爾忘了這茬，這算是不打自招了吧，被人戳穿莫名有點尷尬。
謝宴清還在等她的回答，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季莞爾小聲道：“嗯。”
他眯了下眼睛，往上勾起的眼角透露著一點危險性，“我不是什麽洪水猛獸，季小姐倒也不用這樣防著我。”
季莞爾也解釋不清，她確實是說了謊。
季莞爾低著頭，謝宴清比她高，再加上走得近，他看不到她的眼睛，入目是她的秀氣鼻尖，紅唇輕咬，鬆開後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
“嗯。”她低聲說道，聲音軟糯，帶著一絲妥協。
“走吧，送你回去。”謝宴清說道。
轉身不再看她，她服軟的時候真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季莞爾跟了上去，謝宴清開車送她到回去。季莞爾看著窗外，正值傍晚，太陽從西邊落下，隱藏在高樓大廈後麵，再徹底消失不見。
路燈亮起，橘色的燈光照下來，季莞爾靠在座椅上，想著謝老爺子的話。
車子開到季莞爾樓下，車子停下，季莞爾回過神來，解開安全帶就要推門下車。
她試了一下，車門推不開，她帶著迷茫的眼神看向謝宴清。
謝宴清說道：“聊聊吧，關於領證的事。”
季莞爾坐回去，“好。”
“你的意見怎樣？”
季莞爾剛才就考慮了一遍，她沒什麽好抗拒的，既然答應了聯姻，領證正式確認關係是早晚的事，季家高興還來不及，肯定也不會反對。
她的人生命運在進入季家那一天就已經沒有她自由掌控的一天，她的決定都是在季家規劃的路線上進行小型的偏移，沒有什麽意義。
“我都行，聽你們的安排。”
“那樣的話，我們23號把證領了吧，既然我們沒有感情基礎，那婚後除非對方有出格的事情，否則不需要互相幹涉，順其自然，你覺得呢？”謝宴清問道。
“好啊。”季莞爾沒有管別人的想法，當然也不想被別人管。
“到時候我過來接你，回去吧。”謝宴清解鎖車門，季莞爾從車上下去。
回到出租屋，季莞爾累到不行，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給季父撥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季文康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莞爾，怎麽了嗎？”
季莞爾：“爸，我和謝宴清已經決定這個月23號去領證，我想22號晚上回去拿戶口本。”
季文康聽她說要領證，也沒多問，很是欣慰，有了聯姻這層關係，兩家的生意關係可以再穩固一些。
“可以，到時候回來吃個飯吧，要我讓司機過去接你嗎？”
“不用了。”季莞爾拒絕道。
“那就好。”季文康也不勉強。“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掛了，我在忙。”
“好。”
季莞爾雖然和季文康是父女，但是關係並不親密，季文康明目張膽地偏愛季思妍，對季莞爾的事情很少關心。
季莞爾在七歲前都是由親生母親撫養長大的，知道他欺騙她的母親，心中早就有芥蒂，但是她的母親在她七歲那年生了重病，沒辦法隻能找到季文康，把季莞爾送回了季家。
她母親要是知道她現在過的生活，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
房東阿姨催得緊，讓季莞爾明天就搬出去，季莞爾打算先搬到秦歌家裏，秦歌現在住的是一套二居室，她的親戚低價租給她的，而且是在市中心。
季莞爾今晚要準備收拾東西，但是在這之前她打算先錄一段視頻。
大學後，她的生活費都是歸江沁管的，她會每個月轉給季莞爾一部分，但是總是會“忘記”給她，導致季莞爾經常會陷入財務危機。
久而久之，季莞爾有了自己賺錢的想法，在學習之餘做各種兼職，咖啡店店員、家教、手工、接單、自媒體這些她都做過，其中隻有A**R的UP主這一項現在還在做，她在d站的賬號有五十多萬粉絲，每個視頻有百萬左右播放量，一周錄兩三個視頻，每月收入大概有三四萬。
這半年來她忙各種考試、畢業論文和工作，視頻產出已經少了很多，這個月更是直接斷更了，下班回家已經沒有時間錄視頻，有時候還要加班。
但是她這兩天的花銷實在太大，小金庫的金額數量下降太快，她不得不重操就業。
她把客廳布置好，把錄製設備拿出來，開始了錄製，這次的主題是物品的敲擊觸發音。
錄製完視頻，她用半個小時剪完，把視頻傳上了d站的賬號[早睡的小狸]。
一個月沒有更新，粉絲看到新視頻紛紛留言。
“小狸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奶奶快看，你關注的博主終於更新了。”
“小狸，沒有你的夜晚我都睡不著覺[哭哭]”
“已經準備好耳機和床了，立馬打開小狸的視頻，美美地催眠。”
季莞爾在評論裏和粉絲互動了一下，然後下線，進行搬家前的收拾。
周日，房東一大早就過來拍門，讓季莞爾趕快搬走。
季莞爾找了搬家公司，隻需要把東西打包好，他們會幫忙搬到目的地。
在他們把東西搬好後，季莞爾坐上副駕駛，跟他們的車一起過去。
不巧遇上塞車，他們的車在商業區塞了快二十分鍾，季莞爾沒什麽心情玩手機，一直看著窗外，結果在路邊看到了熟人。
戴眼鏡、寸頭，還有萬年不變的格子襯衫，這不就是秦歌的男朋友鄧瑋？
隻是，他旁邊攬著的那個女生又是誰，聽秦歌說他是獨生子，家裏沒什麽親戚，總不會是妹妹什麽的人物。
季莞爾還在疑惑的時候，那男的轉身就往女的臉上親了一口，動作親昵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做。
秦歌的男朋友出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