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沈逢儒受邀參加了一個酒會, 到處都能看見時尚界人士的麵孔。
雖然年俞四十,但是他的臉上什麽歲月的痕跡,身材保持得當, 端著酒杯就像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在加上主編的身份在那, 過來找他搭話的人不少。
沈逢儒和他們簡單地聊了幾句, 轉身時看見閔菲。
他在國外和閔菲碰過幾次麵, 知道一些她的事跡,但也隻停留在表麵,這次調查關於譚檸的事情,也讓人查了她的詳細情況。
閔菲雖然被稱為“天才設計師”, 但是水平不穩定, 有時候做出驚為天人的作品,有時候的設計又很一般, 審美水平波動巨大她搞砸了諾拉的好幾場走秀, 別人開始調侃是不是天才的審美和常人有異,隻是偶爾符合普羅大眾。
但是公司承受不了她帶來的損失, 扶持了另外一個很有前途的設計師, 對閔菲的態度逐漸冷淡, 想讓她從設計總監的位置上退下來, 同時繼續待在公司。
然而閔菲從來就是被眾人捧在手裏的, 心高氣傲, 哪裏受過這種特殊待遇,憤怒之餘辭職回國,
沈逢儒在她走過來時喊住了她, 說道:“Anna, 好久不見。”Anna是閔菲的英文名。
閔菲笑了笑, 也和他打招呼,並且停下了腳步。她仍然化著誇張的眼影,顏色豔麗,讓人很難忽視她的眼睛。
“聽說你從諾拉辭職了?怎麽這麽突然。”沈逢儒說道。
“辭職無非兩個原因,一個是另有想法,另一個就是公司不做人,我就是後者。”她和諾拉的關係拉扯已經廣為人知,閔菲也不打算隱瞞,幹脆大方說出來。
“那真是遺憾。”
“沒什麽好遺憾的,此次不留人,自有留人處。”閔菲說道,眼裏閃過一絲輕蔑和嘲諷,他們閔家有三個人在諾拉工作過,她姑姑和爸爸都曾是設計總監,現在諾拉用完人就扔,不留一點情麵,這種唯利是圖的公司遲早倒閉。
沈逢儒和她簡單聊了兩句,進入正題,“媒體大肆報道你回來的消息,我還看到你當年參加‘dress服裝設計大賽’的奪冠作品'The treasure of nature',裏麵樹葉的脈絡和土地的溝壑融合得很好。”
“The treasure of nature”用植物和岩石作為主要元素勾勒出華麗繁複的禮服,有著葉子的靈動飄逸和大地的踏實,進而延伸到整個自然界。
“謝謝你的誇獎,很多人都這麽說,不過時間真是可怕,現在回憶起來也很難想起當時創作的心境。”
沈逢儒看出她在有意回避有關這個作品的事情,他心中有猜疑,作品根本不是她創作的,現在更加肯定了這個想法。
佩佩要每天出門遛兩遍,季莞爾下午又帶著它出門一趟,大雪剛停不久,厚厚的一層鋪在大地上,幹枯的樹枝上也盛著雪,天地一色。
空氣很清新,還帶著大雪過後冷冽的味道,季莞爾把自己裹得嚴實,牽引繩的另一頭是佩佩,它扭著屁股,小爪子在雪地上留下一長串的梅花印,可愛到不行,興奮過頭了還會在雪地裏打滾撒歡。
它的性格很活潑,見到同類就會瘋狂搖尾巴,上去叫兩聲,碰到不喜歡的還會齜牙。
季莞爾已經遛了它幾天,熟悉它的言行舉止,就是被它扯著跑會有點累。
這個時間段沒什麽人,自然也沒什麽其他的狗狗,佩佩的速度還算正常,季莞爾慢悠悠地跟著,這才是適合她的速度。
圍著熟悉的路段轉了一圈,她放在大衣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是沈逢儒打過來的電話,季莞爾想著應該是有關她媽媽的事,迅速接起。
“喂,沈叔叔。”
“在做什麽?”既然是前任的女兒,沈逢儒覺得關心一下也沒毛病。
“在遛狗。”
“遛狗?不用工作嗎?”
“我辭職了。”
從自家的公司辭職嗎,這很少見,不過想到他們的家庭關係,也不難理解。
“哦,不合適就離開,這很正常。”他說道。
“嗯,沈叔叔找我是有什麽事嗎?”她的邊界感不允許她再聊更多。
沈逢儒很明顯地察覺出來她的疏離,用電話那邊聽不到的聲音歎了口氣,“我找人調查了譚檸的消息,發現和她關係比較好的同學劉慕現在就在嘉和集團工作,或許我們可以和她溝通一下。”
“真的嗎?”季莞爾燃起了希望。
“是的。”
“那事不宜遲,我和宴清商量一下,先找到那個人。”
“好。”
季莞爾的心思全放在譚檸的事情上,也沒注意到佩佩的變化。佩佩在不遠處見到了前兩天新認識的小夥伴,一隻五六個月大的柴犬,和它一樣高,兩人很合得來。
佩佩用力扯了一下牽引繩,示意季莞爾可以帶著它過去了,但是季莞爾沒什麽反應。小柴犬也看見了佩佩,朝這邊叫了一聲,佩佩禁不住**,像脫韁的野馬一樣跑出去。
季莞爾手上還拉著牽引繩,剛收了電話,被它這猛地一扯,慣性地往前趔趄幾步,然後摔倒在地。
她整個人都貼著地麵,還好雪夠厚,沒摔疼。臉從雪地上抬起來,還留了一個印子,頭發和睫毛上掛了不少雪,她往上麵拍了拍,雪撲簌簌落下。
佩佩已經跑了出去,和小柴犬會合了,季莞爾被摔懵了,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一輛賓利從路邊開過,在她旁邊停了下來。
謝宴清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在她麵前蹲下來,用手幫她拍掉臉上剩餘的雪,手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季莞爾感覺暖暖的,他心疼道:“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季莞爾指著佩佩的方向一臉委屈,噘著櫻花色的小嘴:“它把我拉倒了。”
“這是有點過分了。”謝宴清還想教訓罪魁禍首一頓,無奈那狗頭都不回,他隻能先關注眼前的,“沒事吧,摔著了沒?”
“沒。”季莞爾搖頭。
謝宴清繞到她身後,伸手從她的腋下伸過,把她抱了起來,又幫忙拍掉她身上的雪。
小柴犬的主人已經幫忙帶著佩佩過來,她目睹了全程,說道:“這小家夥也太活潑了。”
季莞爾接過牽引繩,認同道:“是的。”
要不是這一扯,她也不知道它還有這麽大的力氣。已經出來二十多分鍾,季莞爾覺得他們可以回去了,“佩佩,我們回去吧,明天再出來玩。”
小柴犬的主人也準備回家,“那我們明天見了,奶黃包,快和佩佩說再見。”
佩佩還不樂意,謝宴清早就知道它的脾性,吃軟不吃硬,而且欺軟怕硬,拿過牽引繩,厲聲說道:“走了,回家。”
佩佩見小柴犬走遠,識相的跳進車裏了,大概也知道自己把季莞爾弄摔倒了,覺得不好意思。
兩人也回到了車上,季莞爾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麽,回家換衣服才發現膝蓋淤青了,她的皮膚隻要有磕碰就很容易淤青,而且皮膚白,很是明顯。
謝宴清給佩佩講了一遍道理,教訓它這是不對的,這才放它去玩。
季莞爾還在樓上沒下來,換個衣服不可能花費這麽多時間,他上樓看了一下,季莞爾在翻藥箱。
他走到她的背後,說道:“不是說沒什麽事情嗎?”
季莞爾被嚇一跳,說:“隻是小小地磕了一下,剛才確實沒感覺。”
“磕哪了?”摔倒當然磕到腿的可能性比較大,謝宴清去掀她的睡裙,季莞爾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做什麽,流氓。”
“我這是想要幫你看傷勢,哪裏流氓了,你身上有哪裏我沒見過的?”
“就是不行。”季莞爾緊緊捂住,謝宴清也沒收回手,就盯著她看,怎麽都要看一下傷勢,關心中帶著強勢,眼中還有一種不被信任的心碎感。
季莞爾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他的眼神怎麽能有這麽多戲,不愧是影後的兒子,不進軍演藝圈可惜了。
她主動把裙子掀到膝蓋處,“就是這裏。”
謝宴清眼睛眨了眨,剛才的情緒瞬間消失,收放自如,用手輕輕碰了碰,“疼嗎?”
“不疼。”
他在藥箱裏熟練地翻找藥膏,擰開蓋子擠出一點在手指上,給她塗磕到淤青的地方,沉聲道:“我已經查到一點線索了,咋媽當年的同學就在我們集團工作。”
“嗯,我已經知道了。”
謝宴清抬頭看她,“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沈逢儒和我說的。”
“沈逢儒是誰?”他警覺起來。
沈逢儒才回國不久,而他又不關注時尚界的消息,自然是不知道他是誰,季莞爾說:“上次參加明盛集團董事長的晚宴,你們在走廊碰過麵來著。”
謝宴清想起來了,就是對著他眼神不太友好的那個。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