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季莞爾的房東已經執意要收回房子,這兩天還帶人來看房子,規劃要怎樣重新裝修,讓季莞爾趕緊收拾東西搬走。

季莞爾隻能白天工作,晚上在租房軟件上看房子。

要在短時間內找到距離公司不遠,安保條件好,價格適中,室內裝潢過得去的房子還真的不是一件簡單事,季莞爾下了許多租房軟件,把條件合適的房子都篩選出來,從裏麵選了三個從照片上看還算滿意的,聯係房東約時間看房子。

其中一套房子就在公司附近,按這個距離完全可以走路下班,新小區,環境優美,綠化充足,安保條件也好,是她看的最滿意的一套。

這套房子的房東說這周末沒空,隻能在工作日約時間。

季莞爾隻好約在周四晚上,另外兩套約好周六上午看房。

秦歌是她大學室友,關係很好,畢業後也保持著聯係,聽到她要一個人大晚上去看房子,還有點不放心,在電話裏問她:“你一個人能行嗎?”

季莞爾:“可以的,我會注意安全。”

秦歌工作也忙,而且最近在外地出差,要不然就陪她去了,“那好吧,你警惕點,你那個房東也是的,就不能早點說嘛,這個時候讓別人搬出去,租房子真是太沒有保障了。”

“那也沒辦法,誰叫我們賣不起房。”季莞爾又和她閑聊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周四晚上,她空出了時間去看房,小區有門禁,她進不去,和房東周先生約好在小區門口見麵。

季莞爾把自己的防身工具都帶上了,防狼噴霧、折疊刀、報警器、閃光燈,有備無患。

到了小區門口,她和周先生見麵,對方長相斯文,還帶著副眼鏡,有一種書生氣質,不過看人不能隻看表麵,季莞爾還是保持著警惕。

男人把他帶進小區,直奔他要出租的房子,房子在二十四樓,他們乘電梯上去,這棟樓是一梯兩戶,周先生停在一個入戶門前,開始掏鑰匙。

季莞爾看到另一戶的大門前放著鞋架,上麵擺著的都是男式的鞋,小聲嘀咕道:“對麵是男的。”

周先生聽到了,局促道:“那邊是我在住。”

“哦,原來是這樣。”

“這樣方便,有什麽事情我隨時可以幫你解決。”他說道。

季莞爾笑了笑,沒說什麽,但也不是很認同。

男人開了門後,和季莞爾講解房子個方麵的情況,季莞爾對這套房子還算滿意,一室一廳,戶型很正,配套設施齊全。

她起初還沒察覺到有不對勁,直到他給她介紹衛生間,季莞爾從垃圾桶上看到了兩個用過的安全套……

房子已經被打掃幹淨,目前看來還沒有人入住的情況,應該隻有看房子的時候才會來人,所以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男人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了垃圾桶裏的東西,臉色一變,解釋道:“季小姐,你不要誤會,那個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季莞爾隻想快點離開:“我看完了,有意向會再聯係你的。”

男人知道自己露餡了,垃圾桶裏的安全套是他哄騙上一個來看房的女生用的。眼看著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他伸手阻攔季莞爾的去路,“我還沒有說完呢,如果你覺得價格太高的話,我們還可以繼續商量。”

他說著就要過來拉她的手臂,季莞爾在慌亂之下用手裏的包對著他的頭把他用力拍了一下,“變態。”

在對方趔趄的時候季莞爾跑了出去,大門特意沒關,她逃跑得很順暢。

剛好有電梯從上麵下來,季莞爾上了電梯,在男人追出來之前關上電梯門,坐著電梯下去。

對方還沒放棄,竟然乘坐著另一部電梯下來了。

季莞爾沒停下腳步,從樓裏跑了出去,邊跑邊回頭看,跑出很遠才稍微放慢速度,結果下台階時不小心踩空,最後一級台階沒站穩,往前摔了下去。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確認那人沒追過來,這才放心,去看自己身上的傷勢,左手手掌被蹭破皮了,還在往外滲血,膝蓋估計也淤青了。

手機也被摔到前方兩米遠的地方。

剛才被恐懼所籠罩,現在放鬆下來,傷口處逐漸疼了起來,她蒙了一會兒,還好周圍沒人,不會有人看到她的慘狀。

她看著摔到不遠處的手機,正想爬起來去撿,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把它撿了起來。

這裏的光線偏暗,季莞爾的視線往上移,看到了這隻手的主人,是謝宴清。

謝宴清就住在這個小區,他每天會抽出時間運動,今晚出來夜跑,沒想到還能碰見季莞爾。

他穿著一身運動服,和平時相比少了幾分淩厲。他把手機撿起來還給季莞爾,“你怎樣了,能起來嗎?”

這八成是踩空摔倒了,這個台階做得不明顯,早晚出問題,之前有人和物業反映過,但是他們估計沒當回事。

這種落魄的樣子被別人見到了,季莞爾很是尷尬,尤其對方還是聯姻對象。她努力維持著最後一點體麵,掙紮著起來。“我可以。”

謝宴清還以為她會像小時候那樣摔倒了就哭花臉,現在看來果然長大了,都不用人扶了。

謝宴清的母親葉緋是知名女演員,他十歲那年暑假葉緋在季家所在的別墅區拍戲,謝宴清那段時間經常去片場玩,時不時會去季家做客。

季莞爾那時候才被季家接回去不久,那是謝宴清第一次見她。眼睛圓圓,皮膚很白,穿的裙子很好看。大概是沒什麽小朋友和她玩,所以謝宴清過去時她就會抱著個毛絨玩具像一條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

她一天沒說話,謝宴清以為她是個小啞巴,還可憐了她一下。

直到她被路上的石子絆倒,整個人趴在地上,淚眼汪汪,哭著喊“哥哥抱抱”,謝宴清才知道她不是小啞巴,會說話,還會撒嬌。

季莞爾站起來的時候膝蓋受力,疼痛又加重了不少,手掌的傷口也無視不了,她輕輕地“嘶”了一聲。

謝宴清看到了她血肉模糊的掌心,皺了下眉頭,說道:“你手掌破皮了。”

季莞爾把手背到後麵,她還不習慣他的關心,忍著痛說:“沒什麽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