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周日早晨,天還沒亮,謝宴清的電話響了,他被吵醒就會有起床氣,剛想把電話掛了,看到到來電顯示的是葉緋,還是接了起來。

他怕她的奪命連環call。

葉緋:“今天是佩佩生日,你和莞爾記得晚上回來吃飯,我們做了大餐。”

佩佩現在已經是一隻馬上就要10歲的高齡小狗,壽宴那是過一年少一年。

謝宴清毒舌道:“佩佩的大餐我們怎麽有福消受。”

葉緋:“你說什麽呢,我當然準備了你們能吃的大餐。”

她熬夜追劇整完沒睡,聽著他不耐煩的語氣,說道:“我看你腦子還沒清醒呢,回去睡吧。”

“嗯,我們年輕人覺多。”

“掛了。”

季莞爾沒受到任何影響,翻了個身,把手搭在謝宴清身上,像是摟玩偶的姿勢,繼續睡去了。

吃完早餐,季莞爾打算回季家一趟,她有很多搭配秋冬衣服的配飾留在了季家,趁今天有空回去取。

謝宴清和她說了佩佩的事,季莞爾笑了笑,“我很快就回來,到時候和你一起過去。”

謝宴清“嗯”了一聲,“需要我讓司機送你過去嗎?”

半山別墅回來不好打車,季莞爾沒有拒絕。

到了目的地,小劉把車停在外麵,季莞爾說:“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來。”

“好。”

季莞爾按了下門鈴,這次是管曉舟給她開的門,管曉舟是管家的兒子,剛上大學,周末放假偶爾會過來。

他見到是季莞爾,眼神躲避了一下,沒說什麽。

季莞爾也沒什麽表情,直奔二樓她的房間,打算拿了東西就走。

她到梳妝台前,翻出首飾盒,把需要帶走的首飾拿出來,另外用盒子裝好。

盒子零散,她還缺個大袋子把它們都裝起來。

季莞爾打開衣櫃,她搜集了很多裝衣服的袋子,剛好派上用場。

然而,櫃子裏麵的東西讓她傻眼了,擺放整齊的昂貴衣物都變成了一堆破布,已經找不出一件完好的衣服,布料的切口整齊,一看就是人為剪壞的。

季莞爾感到一陣心痛,這背後的原因更讓她心塞。

她在這個家已經無欲無求,甚至搬出去了,為什麽還要針對她。

季莞爾生氣至極,勢必要找出凶手。

她氣勢洶洶地出門,碰到了季思妍。

季思妍斜了她一眼,“怎麽了,難得回來一次,可別把壞心情往家裏帶。”

在沒找到凶手之前,季莞爾不想遷怒其他人,她說道:“我找一下管家。”

“找他做什麽?”

“我衣櫃的衣服都被剪爛了,我要找管家調監控,看看是誰幹的。”季莞爾說道。

走廊有攝像頭,誰進過她房間一查便知道了。

管曉舟一聽她要查監控,頓時就慌了。

他是聽到前幾天季思妍吐槽她和季莞爾撞衫,才起了不好的心思,季莞爾怎麽配和季思妍穿一樣的衣服,於是他把她衣服全剪了,替季思妍出氣。

季莞爾以前在季家忍氣吞聲,管曉舟以為她會自己消化,沒想到她這次卻意外硬氣起來了。

管曉舟上去阻攔道:“我爸和季先生在書房談事情呢,你們還是別打擾他了,說不定是什麽重要的事。”

季莞爾沒有放棄:“什麽事能談一天,我在這裏等著可以吧,要不直接找管監控的也行。”

管曉舟又說:“周末人家都沒上班。”

要是真的有事,叫他們加班也不是什麽難事。季思妍和管曉舟交情很好,他平時不會這麽多話,特別是麵對季莞爾,再聯想到前一陣子的事情,她瞬間明白了什麽。

這不理智的舉動怎麽看都是因她而起的,季思妍也不好讓他難堪,想要息事寧人:“不用這麽麻煩了,能用錢解決的就不是問題,多少錢,我轉給你吧。”

季莞爾察覺到不對勁:“這不單單是錢的問題,你們這麽緊張做什麽?”

她掃視了他們兩下。

季思妍什麽時候被用這種眼光看過,生氣道:“沒有證據可別亂冤枉人。”

在二樓客廳的江沁聽到外麵吵嚷嚷的聲音,出去一看,果然是季莞爾回來了,她沒回來之前家裏和和氣氣,一回來就把家裏弄得烏煙瘴氣的,真是有夠煩人。

江沁說道:“你們在吵什麽呢,大清早的。”

季思妍:“沒什麽事,媽你就別管了。”

季文康和管家談完事情,從書房出來,季莞爾上前說道:“管家先生,我的房間出了事情,我想看一下監控。”

江沁不樂意了:“這監控怎麽可以隨便看,你不在家裏住,錄到的都是我們,我不同意。”

季莞爾:“我就看走廊的。”

江沁:“那也不行。”

他們就是故意為難她,季莞爾非常懷疑罪魁禍首就在他們之間,她說道:“我房間的衣服都被剪壞了,損失金額巨大,要是我自己查不出來是誰幹的,那就隻能報警了,讓警察來查。”

這別墅區的左鄰右舍都是他們上流圈子的熟人,要是因為這點破事叫來警察,到時候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了。

季文康極其要麵子,家醜不可外揚。

他說道:“要看監控就看吧。”

管家知道管曉舟做的齷齪事,要是被發現了搞不好還會連累他,他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措辭,對季莞爾說道:“二小姐,非常抱歉,二樓走廊的攝像頭前陣子壞掉了,維修人員一直有事還沒過來修。”

季莞爾蹙眉,平時好好的,怎麽這個時候就壞掉了,還就壞這一個。

江沁才想起來管家和她說過這件事,還問她要不要另外找人維修,她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就沒這麽管。

她隨意猜測道:“這攝像頭都壞了都大半個月了,你這個時候衣服爛了,還找我們要監控,不會是自導自演,想要錢吧?”

季文康還在為公司的事情困擾,不想聽到他們吵嚷嚷的,懶得去考慮什麽前因後果,和季思妍一樣隻想用錢解決:“莞爾,我給你錢買新的吧。”

他們這樣一說,倒真的像是她自導自演在找他們要錢,季莞爾憤怒又委屈,眼角發紅。

她雖然愛錢,但是不需要他們的施舍。

“我不要錢,我隻想找出是誰剪壞的。”

“誰有那個時間陪你過家家,我們都很忙,難道你要把這件事搞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嗎,我們家誰會想要費盡心思弄壞你的衣服,還不如懷疑是你的仇家爬進來剪壞的。“

她輕嗤一聲,像是在回憶什麽:”你不要像你媽一樣,一來就給我們家添麻煩。”

季莞爾定定地看著她,喃喃道:“這和我媽媽有什麽關係?”

“要不是你媽硬是要把你生下來,還恬不知恥地送進季家,你今天就不會在這裏胡攪蠻纏,我們盡心盡力把你養大,你連感恩都沒有一句,真是什麽人生出什麽孩子。”

她後麵那句話沒說出來,做了個口型,季莞爾卻輕易地辨別出來,江沁在罵:賤人。

季文康想說點什麽,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她的厭惡和輕蔑不加掩飾,就這麽□□裸的表露出來。

季莞爾隻能聯想到一個詞:魔鬼。

他們一家人都這樣,淡然漠視,表裏不一。

她媽媽那麽溫柔,鄰居朋友都對她和顏悅色,怎麽會是他們嘴裏作惡多端、插足別人家庭的人。媽媽把她送來季家的時候還叮囑她要乖乖聽話,季家人一定會像媽媽一樣愛她。

然而媽媽剛去世,季家人對她的態度就來了個大轉變。

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季家人到底瞞了她什麽?

季莞爾情緒敏感,一想到以前,情緒的閥門就徹底關不住,淚水溢出來,填滿她的眼眶,像斷了線的珍珠一眼往下掉。

她努力控製住情緒,讓自己的聲音不至於顫抖,“你們說得對,我不屬於這個家,這麽多年打擾了,以後不會了。”

季莞爾抹掉眼淚,跑出了季家別墅,沒再回頭看一眼。

季文康怕會影響到季家和謝家的關係,還想叫住她,被江沁叫住了,“你別勸她了,她遲早會回來的。”

謝家家大業大,關係更複雜,她就不信季莞爾能站住腳。

司機小劉一直在車裏等著,很久都沒見季莞爾出來。

他盯著季家的大門,終於把季莞爾等出來了,卻見她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剛哭過。

他關心道:“太太,你沒事吧?”

季莞爾看著窗外,聲音還帶著輕微的哭腔,“我沒事。”

“要回去嗎?”

季莞爾低頭,“不,去南涇公墓。”

*

到中午,謝宴清也沒見季莞爾回來,他想要去商場給佩佩挑了禮物,還想讓她給個意見。

他給她發了微信,又打了電話,都沒有回應。

這才打給了小劉。

“喂,謝總。”

“你們回來了嗎?”

小劉支支吾吾地說道,“太太從季家出來時狀態不太對,我們現在在南涇公墓。”

謝宴清看向窗外,狀態不對,多半又是被欺負了吧?

“你看著她,我現在過去。”

路上,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堆滿了烏雲,慢慢飄起了雨。

謝宴清在公墓的門口停車,問小劉:“人呢?”

“太太在裏麵,她讓我在這裏等她。”

謝宴清點頭,進去了。公墓裏整齊排列著不同的墓碑,台階往上蔓延,青灰色的天空下,雨絲細細密密,地麵積起了水窪。

墓園裏沒什麽人,他看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一抹纖細的身影。

謝宴清撐著黑色的商務傘,雨水順著傘骨往下淌,匯聚成水滴掉落在地上。他踩著皮鞋,一級一級往上走著。

走到合適的高度,他停下腳步,往左邊看過去。

季莞爾正無力地坐在地上,雙手抱膝,臉也埋了進去。

周圍除了她空無一人,雨水泥土弄髒了她的白色棉質裙子,她孤獨,無助,像是遭到了全世界的拋棄。

那個曾經最愛她的人,已經永遠無法與她相見。

季莞爾還沉浸在悲傷裏,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一開始沒怎麽注意,直到那人在她身邊駐足,她頭上那片天空的雨仿佛也變小了,她從臂彎裏抬起頭。

眼前是一雙被雨水濺濕的鋥亮皮鞋,往上是黑色的西裝,還有謝宴清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作者有話說:

被拋棄的小兔子:委屈巴巴

謝總:你們不要,我要。(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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