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電梯很快到了她們按下的24樓，季莞爾和莊語從電梯裏出去，裴詩詩看著她們下去的樓層，大概猜到她們是來幹什麽的。
她是不會放過莊語的。
朗玥已經在會客室等著，到了約定好的時間，和她們一起進了會議室。
對方的采購部部長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態度還算友好。
會議開始沒幾分鍾，裴詩詩闖了進來，說道：“德叔，我不同意和世季建材他們公司合作，她們的工作人員蠻橫無理，出口成髒，以小見大，能把這種低素質的人招進來的公司，肯定不怎樣。”
德叔就是那個采購部的部長，他聽到裴詩詩的話開始犯難。裴詩詩是愛爾集團創辦人的侄女，在集團還有股份，他隻是一個打工的，不好無視她的話。
他問朗玥：“朗經理，這是怎麽回事？”
朗玥也一頭霧水，她都沒見過裴詩詩，說的肯定不是她，於是她看向兩個下屬。
這個女生描述的不像是季莞爾，怎麽看都像是莊語。
季莞爾正襟危坐，她就猜到會出事。
莊語眼神躲閃，不敢說什麽，沒想到裴詩詩的來頭還不簡單。
見對方沒有人出來反駁，德叔認定裴詩詩說的是真的，而且對方沒有道歉的意思。
他越想越氣，這次購買的建築材料和裝飾材料可是個大單子，他怎麽放心交到這些人手上。
朗玥正想開口，德叔就說道：“要不我們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裏吧，我們稍後會給答複。”
在職場上混久了，大家都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有意向合作的很快就準備簽合同了，稍後給答複的很可能就是客套話，特別是現在有衝突的情況下。
朗玥說道：“等下，劉部長，這會議才剛剛開始，還有很多事情沒聊呢。”
季莞爾來之前了解過，愛爾集團聘請的首席建築設計師很喜歡她們公司的新品全釉拋光瓷磚，於是說道：“劉部長，我聽說你們對我們的新品瓷磚很感興趣，或許我們可以談一下合適的價格。”
劉部長本來已經起身準備走人了，聽到季莞爾的話又停了下來，他選擇世季建材確實是因為看中了他們的新品瓷磚，設計師和他交代過盡量拿下，而且世季建材的材料比較齊全，他們可以一次性把需要的東西采購完，節省時間和成本。
朗玥見有挽回的轉機，說道：“對啊，我們再談一下吧，工作還是以雙方的利益為主，至於這位小姐說的事情，我們回去會查清楚，對相關人員作出處罰或者開除。”
裴詩詩聽到這個答複還算滿意，“那我等你們的後續回應，建議貴公司下次招人看著點，這種人隻會拉低公司檔次。”
她這話是盯著莊語說的。
莊語氣到不行，但是又清楚這次提到鐵板了，不敢再亂說話。
接下來的會議主要是朗玥和對方在聊，季莞爾時不時講解一些產品細節，莊語沒有再出聲，也沒有說話的機會。
會議結束，雙方都很滿意，劉部長答應了簽合同，並且承諾會讓下屬在一天內把合同做出來。
季莞爾的心安定下來，不枉她千裏迢迢來這裏一趟。
回到酒店，朗玥維持了半天的平和麵容終於打破，剛才要不是季莞爾提了一下他們看上的新品瓷磚，說不定這個項目就這麽沒了。
她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在胸前，嚴肅地說道：“莊語，說吧，你又在外麵做什麽事了，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亂說話，要是做不到，我們部門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莊語的嘴巴平時挺利索，到這個時候就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了。
朗玥從她嘴裏問不出什麽，幹脆問季莞爾，“莞爾，你們是一直待在一起的吧，她和那個女生之間發生了什麽，你說吧。”
莊語淡淡看了季莞爾一眼，季莞爾察覺到莊語不太友好的視線，但是沒什麽好怕的，把在電梯上見到的事情完整說了出來。
朗玥聽完後，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她第一次遇到這麽難搞的下屬，要不是莊語有親戚在高層，她絕對進不來他們公司。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而且莊語心高氣傲，朗玥不信她能做出什麽改變，留著始終是個禍害，下一次說不定會搞出更大的事情。
雖然莊語有親戚在高層，但是她朗玥從一個初入職場的菜鳥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也不是一點能耐都沒有。
她說道：“莊語，你的試用期沒過，回去後找財務部結算這個月的工資，然後可以離職了。”
莊語還想說什麽，朗玥卻不想聽，擺擺手，去陽台接了個電話。
季莞爾直接回房間去了。
明天早上和愛爾集團簽完合同，下午就能回A市。
謝宴清問她什麽時候回來，順便問她項目進展，季莞爾沒和他說中間的小插曲，隻和他說已經準備簽合同了，明天就回去。
謝宴清：明天幾點？
季莞爾：下午兩點登機，四點十五分抵達A市
謝宴清：好
飛機降落後，朗玥讓她們回家休息，明天再上班。
季莞爾出了機場，看見了謝宴清經常開的那輛車。她拿出手機，關掉飛行模式，微信跳出他的消息，像是匆忙打下的幾個字：機場外等你
季莞爾拉著行李箱走過去，司機小劉下車，幫她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
她坐上車，發現車裏居然沒人，謝宴清沒在，她竟然有些不習慣。
季莞爾問了一聲，“謝宴清他沒來嗎？”
小劉說道：“謝總他在開會呢，可能沒時間過來，就交代我過來接您了。”
“哦。”季莞爾點頭，抿了下紅唇，盯著窗外放空。
回到家，季莞爾把行李箱平放著打開，把裏麵的東西收拾放好。地板很幹淨，應該是家政阿姨剛清潔完不久，她們每周會過來兩次。
*
謝宴清從會議室出來，回到了辦公室，他辦公室的裝潢也主要是清冷的灰白色調，落地窗前放了幾盆植物，夕陽照進來，增添了幾分暖意。
他用手扯鬆領帶結，解鎖手機。
季莞爾給她發了消息，問他今晚回不回去吃飯。
他猜測她今晚可能要下廚做飯，但是今晚陸南森有飯局，他已經提前說好要過去了。
謝宴清回複不回去吃了，她回了個“ok”的手勢。
她好像真的隻是禮貌地通知了他一聲，倒是活的清醒，從不在他身上尋找情緒價值，不需要他的捧場。
*
江月小築，包間。
謝宴清進去時，裏麵已經坐了十幾個人，都是陸南森在圈裏的好友，都和他們一樣是富家子弟。
陸南森見他進來，拍了拍他旁邊的位置，“終於等到你，快過來。”
他跨著均勻的步子走過去，剪裁得體的西裝顯現出他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身形，身上散發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優雅和貴氣。即使他們不是第一次見謝宴清，視線也會被不自覺地吸引過去。
“謝少今天怎麽這麽有空，我還以為你不過來了呢。”對麵一男人說道。
“我這不得給陸南森一點麵子，省得他老是說我重利輕友。”謝宴清說道。
陸南森笑了笑，“我這不是想著法子豐富你的活動，不然你的生命裏隻有工作。”
反正他是搞不懂工作有什麽樂趣，當然，要是他能搞得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事無成。
卓巧曼坐在謝宴清的旁邊，調侃道：“我聽說謝少現在已經結婚，是有家室的人了，現在不僅有工作，還有婚姻了吧。”
陸南森：“說來也是，當初不知道是誰說愛情是智商稅，現在倒是彎道超車直接結婚了呢。”
謝宴清瞅了他一眼，說道：“你也可以結一個。”
“我就不了。”
卓巧曼說道：“不過謝少是商業聯姻，這和愛情也沒多大關係吧。”
謝宴清淡定地夾菜，沒有說什麽。他搖晃了下麵前的水杯，它在燈光下閃耀著晶瑩的光澤。
餐桌上聊得熱火朝天，熱鬧非凡，謝宴清時不時插上幾句話，大部分時間都在看手機。
陸南森掃了一眼他的屏幕，隨口問了一句：“你在和媳婦兒聊天呢？”
謝宴清簡短地回了助理的微信，“沒。”
“她一個人在家會不會空虛寂寞啊？”
謝宴清回答得很快：“不會。”
剛說完沒多久，季莞爾的“小浣熊”頭像在手機頂端跳了出來：你把燙傷膏放哪了？
謝宴清皺眉，這是做飯被燙傷了？
他回複：在藥箱裏
季莞爾：沒找到藥箱
今天家政阿姨來過，可能重新擺放了位置，謝宴清也不太清楚，這裏離家不遠，他說道：等我一下
陸南森見他站起來，問道：“你要去哪？”
謝宴清：“我有事先走了。”
作者有話說：